第363章 服否
終於，在羣山落下，河川消失的剎那，王堅手提天刀，大步走下了擂臺，直接站在身受重傷，半跪在地上的白間前面。
他手中天刀緩緩舉起，越過白間的頭頂筆直的指向凌雲宗，大喝道。
服否？
僅此一聲，卻勝似千軍萬馬，引得全場沸騰。
這是排位戰其中的一個環節，排位戰中戰勝了對手還不算，必須得打到對方服爲止，如此一來名次纔算是真正確定了。
這一問還有一個名字，叫“臣服。”
一般情況下，宗門即便戰敗了對手，也不會真的問對方服不服，這樣對於一個宗門來說等於奇恥大辱，很容易造成因爲顏面不死不休。
所以雖然有這樣一個環節，可真正問出聲的，這麼多年來，王堅似乎是第一個。
轟！
整個天空之城都轟動了。
“天刀門這是想要踩着凌雲宗上位，但這對於凌雲宗來說，就是在將他們往死裏逼啊。”有人震撼道。
周圍不斷有點點頭，若是答“服”，那麼凌雲宗直接失去繼續和其他宗門繼續比試的資格，定位到第十名。
可若是答“不服”，那麼白間就得繼續上擂臺一戰，直到戰死，或者服了爲止。
現在的白間可沒有替身再替他死一次了，之前強行將實力提升到歸元四重都被王堅一刀劈了，現在上去幾更是送死了。
現在王堅這一問，完全是等於在問凌雲宗是要白間的命，還是要凌雲宗的顏面？
聶天星臉色陰晴不定，盯着王堅，眼中有着一股殺意。可他是一宗之主，不可能當這這麼多人的面對一個後輩出手，否則這臉就真的丟到了家了。
他忍不住望向了秦羽，可是此時秦羽仿若外人一般，只是靜靜的看着，完全沒有要出面的意思。
這讓聶天星更是一陣惱火，現在他這個掌教的臉上很不好看。
“我們服！”
突然，一道聲音，自白家傳來，甚至都沒有和聶天星商量一下，就直接喊了出來。
而後衝出幾個人，將白間從王堅平舉的刀下救了出來。
“哦？那就是說，凌雲宗放棄繼續爭奪的機會，名列第十咯？”王堅刷的擋住了幾人的去路，天刀架在白間脖子上，聲音很大，“那現在的第三，是我們天刀門，是嗎？”
替白間開口的那人渾身都在冒汗，可是看着白間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刀，想到老祖的叮囑，只能一閉眼，大聲道：“沒錯，我們凌雲宗……”
“啪！”
突然，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全場，直接將那說話的白家人抽得橫飛了出去，也打斷了接下來的話語。
直到這時，抽人的身影才顯現出來。
此人自然是秦羽。
之前沒出手，那是因爲白家還沒有表態，若是白間還要戰，他自然不會出手，可是沒想到白家居然如此沒有骨氣。
冷冷的望着那被抽飛的白家人，他開口道：“你算什麼東西，也能代表凌雲宗？”
可惜，那人早已昏迷了過去，根本不可能回答他了。
不過秦羽也沒有再看那人一眼，而是將目光望向了站在面前的王堅。
兩雙凌厲的目光撞在一起，即便沒有動手，也有一股戰意瀰漫而出。
不過兩人終究剋制住了。
秦羽掃了眼被刀架在脖子上，臉色慘白，目光呆滯的白間，而後再次望向王堅道：“接下來，凌雲宗由我來參戰。”
譁！
雖然猜到了，甚至在白間戰敗的時候就有人有了這樣的預測。
可是當秦羽真正站出來，親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依然震撼了全場。
沒有任何別的原因，僅僅只是一旦換人，就是從最後一名一直不間歇的往前挑戰這一條就足以令人側目。
即便是王堅，也是瞳孔收縮，望着秦羽，道：“你可知道中途換人的後果是什麼？”
雖然是對手，可是王堅這一刻，是真的佩服秦羽的勇氣。
他不知道若是自己在同樣的境地，能不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排名在前十開外的宗門可能都不是最強的，可是他們再弱，一旦聯起手來阻擊一個人，那必將是一堵比鋼鐵還要堅硬的牆壁。
面對王堅的質疑，秦羽微微一笑，道：“這就不用你擔心了，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拿也拿不走，你說是嗎？”
“哼哼……你可以試試。”王堅冷笑。
雖然知道秦羽很強，但是他不認爲秦羽一個人可以從最後一名再殺回來，沒有人會有這樣的體力，根本消耗不起。
這一刻，即便有些掌教，也都站了出來，朝凌雲宗方向問道：“聶掌教，若是就此放棄，貴教還能保住第十的名次。可若是換人，從頭再來，那可就自動放棄第十的名次，從最後一位往前戰到哪裏，哪裏就是貴教的名次了。”
這一刻，即便是凌雲宗內部都有些人心虛了。
一個人挑戰百多個宗門，這真的可以辦到嗎？
他們絲毫不懷疑秦羽的戰力，因爲當初秦羽贏白間贏得更乾脆，雖說當時白間沒有盡全力，可是秦羽照樣沒有盡全力。
即便是讓秦羽和王堅一戰，他們都堅信秦羽會贏。
可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秦羽或許根本就沒有機會直接挑戰王堅。
想要再次奪回宗門的名次，就必須得從最後一名再殺回來，中間不會給任何休息時間，這一條纔是讓衆人遲疑的最大原因。到了那個時候，秦羽還有一站之力嗎？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聶天星沒有任何猶豫，聞言很是有氣度的笑道：“既然宗門弟子如此有血性，我這個當掌教的自然不能攔着了。”
”切……“秦羽聞言撇了撇嘴，而後當着王堅的面一把拎起白間，大步的走回了凌雲宗的陣營，直到這時白家纔來人一臉複雜的從秦羽手中將白間接了回去。
從頭到尾，秦羽看都沒有看白家人一眼。
倒不是他想救白間，而是他不想其他人看見太多宗門內部的矛盾，於情於理他都無法丟下白間不管。
當做完這一切，秦羽才整理了衣裳，而後看着滿臉擔憂，趕過來的冷凝霜，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你可曾見我敗過？”
冷凝霜一愣，而後搖了搖頭，可是這一次和以往完全不同。
以她對宗門的瞭解，完全不懷疑，有宗門會趁此機會，大力消耗秦羽，甚至在時機適合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的至秦羽於死地。
能夠如此光明真大的將一個未來對自己有絕對威脅的對手，扼殺在崛起的路上，任何宗門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可以不去嗎？”
問的很傻，而且明知道答案，可是冷凝霜還是問了出來。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秦羽望着冷凝霜，眼中盡是暖意，能讓冷凝霜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知道，自己讓冷凝霜的心亂了。
正如冷凝霜能夠亂他的心一樣，他很想答應，但是做不到，他終究還是秦羽。
轟隆隆……
靈氣彙集，海納百川，秦羽以一種霸道的方式在吸收着靈氣，引得不少人側目。
不過當看清楚秦羽體外閃爍的雷霆後，也都釋然了，也唯有修習雷術的人才能如此霸道的吸納靈氣。
一番調整過後，秦羽終於登上了擂臺。
這一刻，一聲鐘響，浩大的擂臺從中間一分爲二，居然直接隔開了，擂臺依舊還是擂臺，這一次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與此同時兩邊都有人登場。
在左邊，是宗門前十排位戰的爭奪，楚玉對一名歸元一重的少年，註定是碾壓。
在右邊，則是秦羽。
此時在他面前的是排名一百多名靠後的，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在他前面其實還有很多宗門，可是他們都直接投降了。
“咕嚕……”
這只是一個氣海二重的修士，但是在小門派中已經是相當有天賦的一類了，平時在宗門中也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所以爲了心中的傲氣，他沒有直接投降。
可是當站在秦羽面前後，甚至對方連歸元境的氣息都沒有放出，他就覺得自己站立都有些困難了。
“這就是歸元境嗎？”他在這一刻感覺有些高山仰止，最後終於整個人都近乎崩潰了，一聲怒吼，閉着眼睛瘋狂的衝向秦羽。
這一擊完全是爲了尊嚴。
秦羽微微搖了搖頭，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讓那人結結實實的一拳轟在身上。
“咔！”
清脆而響亮，那人刷的睜開眼，看着打在秦羽身上的拳頭，而後整張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憋了片刻終於長嘯了出來。
“啊……我的手斷了……”
臺下，一羣人直接看傻眼了，也着實被這奇葩驚呆了。
別人站着讓你打一拳，結果把自己手給打斷了，簡直是無話可說了。
不過也有不少有眼力的人，一個個神情都很凝重。
要知道打秦羽的怎麼也是氣海二重的修士，怎麼也不至於打人不成還傷了自己。
可是衆人也看得明白，秦羽又的確沒有出手。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秦羽的肉身已經修煉到了一個極限，甚至產生了一種天然的自我保護。
那名氣海二重的修士不是被秦羽所傷，而是被秦羽肉身的本能反應震傷了。
這樣的結論，無疑令人震驚，可是除此之外，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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