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無福消受
這碑文上透露了太多的信息，既介紹了無情至尊的一生，又提到了地獄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世間真有神。”秦羽感覺很荒謬，修者就是飛天遁地的神，能被修者稱爲神的存在，那是什麼?這麼多紀元過去了，他們還存在嗎？神……爲何又要滅世？
“我要得到那把劍。”秦羽開口，無比堅定，那把劍上有無情尊者的傳承，太上忘情。
玄老聞言，皺眉盯着大墓，開口道：“你不適合這傳承，雖言‘忘情’，可能修成此法的必是至情至性之人。”
“我知道。”秦羽點頭，“這樣的傳承若是被埋沒了，那是天下一大憾事。”
“你想帶出去給別人修煉？”玄老明白了。
秦羽點頭，無情尊者可屠神，雖然還不清楚倒是什麼是神，但是僅僅這點，就足矣看清其強大之處，他身邊若是有人能夠修成此法，日後必定是一天大的助力，雖然他還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選。
“可是想要得到此法並不容易。”玄老開口，莫說其他，就是大墓周圍自然而然撒發出的淨化之力，都不是他們所能靠近的。
而且秦羽也不可能去激活此傳承，負責就真的出不去了，這可是創法者，這怎麼超越？豈是說超越就能超越的。
秦羽也是一陣頭疼，但是他並不想就此放棄。
無情至尊的一生簡單而悽苦，他不希望到頭來連傳承就無人繼承，無情至尊既然將傳承就在了劍中，就一定是希望他的法能夠傳承下去。
秦羽開始圍繞大墓摸索，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痕跡，仔細一看，頓時有些興奮。
這痕跡過去的年代並不久遠，顯然有人也在此逗留過。
“是先行者，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秦羽開口，看來他不是第一個看見着太上忘情的，不過對方顯然是失敗了。
劍在大墓中，插在無情至尊身上，大墓又無法靠近，這簡直就是無解，秦羽雖然有心，但是逗留良久，也是深感一陣無力。
“無情至尊既然留下傳承，那就是讓人繼承的，可是有着淨化之力，尋常人又根本無法靠近，總不至於要達到無上境界才能進去取劍吧？那還有什麼意義？”秦羽分析着，同時也疑惑不解。
玄老同樣看不透，這到底是讓人得傳承呢，還是隻能遠遠的看着，而不可褻瀆。
而從碑文上的描述來看，這無情至尊是一個無私的人，爲抵禦神戰，而替衆生戰，是死有歉意，這才留下了太上忘情。
“首先，這法就是讓人繼承的。其次，無情前輩並非濫殺無辜之輩。”秦羽肯定道。
玄老點了點頭，不明白秦羽說這個什麼意思。
“那就很簡單了。”
秦羽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筆直的衝着那大墓走去。
“哎，小羽你找死嗎？”玄老大驚。
“我相信無情前輩要的並非是貪生怕死之輩，若是連着大墓都不敢近，那談何傳承？”
“可是無情至尊已經死了，現在主導這一切的只不過是肉身的本能。”玄老焦急道。
秦羽微微一笑，腳下步伐不變：“無情至尊的確死了，但是他的劍還在。”
玄老渾身一震，瞬間明白了，反而更加焦急了，快速道：“那可是一把弒主之劍。”
“它若是忤逆無情前輩，那不同樣是一把廢劍嗎？”
玄老愣住了，既無言以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羽謹慎而又小心的一步跨進了那毀滅一切的域場中。
“嗡！”
如同那石塊一樣，秦羽瞬間就被定住了，毀滅的力量接踵而至，眼看就要灰飛煙滅，域場卻宛若有靈一般停了下來。
劍鳴聲響徹天地，有着鬼神莫測之威，這一刻放佛天都在顫抖。
“這……就是無情至尊的劍？”秦羽呆住了，若非有一道劍意包裹在身上，他相信僅僅剛剛的劍鳴聲就足以讓他形神俱滅。
現在看來，自己賭對了。
秦羽鬆了一口氣，的確如他所料，這並非絕地，反而是造化之地。
只不過，他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想要前行極其艱難，可以說舉步維艱。
他嘗試着跨出了一步，頓時感覺千斤重壓迎面而來，這壓力不是來自別處，正是那股劍意。
秦羽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劍意，而且還是劍本身在操控，他毫不懷疑，自己遇到了傳說中擁有劍靈的仙劍。
“無情劍，不愧是無情至尊的劍。”秦羽心中歎服。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
顯然，和地獄法則一樣，無情劍並沒有施加超過他實力太過離譜的壓力，雖然很艱難，但是他卻能抗住。
就這樣，秦羽從第一天能走十步，到後來一天走不到三步，最後甚至只能跨出半步，龜速一般的接近大墓。
整整兩個月，秦羽全都耗在了這不到百米的路上，到了最後可不僅僅是壓力了，而是無上的劍意，浩蕩的劍道。
雖然依然沒有超過他的極限，但是其威力足矣橫掃秦羽所見過的任何歸元境。
他明白，這是無情劍在挑選，若是連大墓前都走不到，完全就沒有資格得到太上忘情。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直接激活這處傳承，和無情劍一決高下。
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獲得傳承。
前者是無情劍的認可，屬於最爲正宗的天上忘情。而後者則是地獄傳承，臨摹萬道，即便是天上忘情同樣可以顯化。
秦羽從未想過選擇後者，首先他沒有狂到可以和以爲天地至尊比肩的地步。其次即便他天賦絕倫，有朝一日能夠領悟太上忘情，甚至超脫，那也是數千上萬年後的事情了。
莫說當世無人能活這麼就，就是他真能有這麼長的壽命，到時候出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認識的人都死了，滄海桑田，他將面對的將是完全的另外一個世界了。
“吼！”
大墓前，一聲不甘的咆哮，響徹雲霄。
秦羽到達極限了，僅僅剩下十步，可是這十步宛若永恆。
若是能夠施展神瞬，這只不過眨眼間的事情，可是在劍意的壓制下，莫說神瞬了，連體內一絲一毫的靈氣他都無法施展出來。
他甚至清晰的感受到，這劍意排斥了地獄的法則，這裏已經完全屬於無情劍的域場。
“這就是至尊嗎？”秦羽終於有些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意境了。
他之前錯了，地獄法則和太上忘情所形成的法則，並非並駕齊驅。
若是太上忘情復甦，絕對會凌駕於地獄之上。
也就是說，若是他能夠修成太上忘情，完全不用跟着這該死的規矩走下去了，可以直接殺出去，破了這法則，碎了這地獄。
但是秦羽最終也只是苦澀一笑，正如玄老所說，太上忘情並不適合自己，那是至情至性之人才能修成的無上法。
他並沒有這樣的經歷，更不曾有過無情至尊那種體驗，甚至於他都還不曾真正的領悟何爲愛。
“我雖無法修成，但是這傳承我一定要得到。”秦羽咬牙，不顧一切的踏出了最後的十步。
轟！
一股氣息自大墓中盪漾開來，掃過秦羽擴散開來，衝出域場的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這股氣息足足橫掃千米才停了下來。
“咕嚕……”
秦羽脊背發寒，回頭呆滯的看着那化爲虛無的方圓千米。
“嚇不倒我。”秦羽嚥了口唾沫，自言自語道。
這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面對的最爲強大的力量了。在這股力量面前，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顫抖，即便從未畏懼過的妖血這一次也格外的平靜。
嗤嗤……
一道道鱗甲生出，寒光閃閃，很快就佈滿了秦羽全身。
他徹底妖化了，否則最後幾步根本無法走下去。
並且他拿出來霸槍，一槍一槍插入地面，耗盡渾身力氣艱難前行。
“九步，八步……”
“三步……”
“咳！”
一聲咳嗽，秦羽差點倒下去，若非有霸槍支撐，他可能直接就倒下了。
此刻，即便他已經是妖化之身，最強狀態，可依舊七巧出血，身體更是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被壓扁。
“呼……呼……”
秦羽大口的呼吸，看着最後的兩步，一咬牙，毫不猶豫的擡腳跨再次動了。
轟！
一腳落下，巨大的壓力讓這一腳格外的重，落下瞬間地面頓時就是一個大坑，秦羽更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還剩最後一步。”秦羽雙眼發黑，但是卻在笑，嘴角帶着血跡，整個霸槍也因爲手握得太緊，而導致一道道鮮血擠壓而出，順着長槍留下。
可以說，現在的秦羽幾乎廢了，花了近三個月，走了百步，沒有人知道這代價到底值還是不值。
最後一步，秦羽一言不發，因爲他再也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力氣。
擡步的剎那，天空中一把赤紅的長劍幻影浮現，靜靜的懸浮在秦羽頭頂。
秦羽同樣不曾看上一眼，從未有過的認真，從未有過的堅持，就爲了這最後一步，這一步天難擋，地難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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