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斷天
最爲關鍵的是兩人看見了一副今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象。
天際邊，一條大道通天，縱橫不知多少萬里，即便已經暗淡了，依然可以感受到它曾經的輝煌與偉岸。
而這僅僅只是奇異景象的一半而已，還有另外一條大道，同樣縱橫無邊，筆直的朝着漆黑的地底深處蔓延去。
“嘶……”
秦羽倒吸了一口涼氣，猜測道：“這恐怕就是無情至尊碑文上所說的神戰的起點了。”
“不。”一旁，玄老搖頭，一口否定。
“爲何？"秦羽不解，碑文上曾清楚的記載，神從天降，名曰神罰。
此處剛好有一條通天大道，神自然是由此征戰。
玄老一雙眸子散發着深邃的光芒，宛若可以透穿萬古，很久才收回目光，表情凝重道：“這通天路斷了。”
“斷了？”秦羽驚駭，他神魂不如玄老，看不見那麼遠，但是也不能想象這樣的路也能斷了，這在他看來簡直不可想象。
“這並非一條路，而是一件法器，可丈量蒼天的法器，被人生生截斷，現在看見的就是被截斷的部分。”
“你是說當年神敗退了，而有人想要留下神？”秦羽看着地面無數聖潔，而且形狀各異的屍骨推測道。
玄老面無表情，並沒有說話，畢竟現在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們所能獲取到的信息太少，太過片面，想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必須得花費大量的精力來做信息收集，以及分析。
秦羽平復了下心情，他也不敢輕易趨勢戰艦了，心念一轉，戰艦頓時消失，一艘迷你戰艦靜靜的漂浮在他的神海中。
這是他掌控戰艦後才發現的，據他所知，這也是外界戰艦所不能辦到的。
現在，即便是他也能夠推測出，這艘自己剛開始瞧不上的小戰艦，可能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可惜的是靈力消耗太大，他現在也奢侈不起，只能留待以後慢慢研究了。
秦羽一路疾馳，耗費了七天才趕到通天大道前。
可以清晰的看見，在通天大道下面，另外一條黝黑大道宛若通往幽冥。
懷着好奇心，秦羽踏上了通天道，上面的屍骨每一具都堪比他剛進來時碰到的白骨。遠遠比尋常的屍骨要強大。
而且，這裏的屍骨可不僅只是人族和妖族，有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別說認識了，聽都沒聽說過。
通天道雖然早已暗淡無光，可是當踏上的那一刻，秦羽依然感受到了它曾經的偉岸與恐怖。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甚至感覺自己看見了當年的滅世之戰。
諸神和凡間至尊的血拼，神血和芸芸衆生的鮮血交織染紅了通天道，染紅了整片大地,流進地底深淵。
“嗚嗚……”
陰風陣陣，本該是聖潔的神道，此刻卻充滿了陰暗，宛若諸神的不甘與怨恨。
秦羽走了幾步沒有再繼續前行，他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恐懼與不詳，第六感告訴他，再走下去將會再也回不來。
他毅然而然的轉身，並沒有被好奇心所驅使，而後筆直的進入了直通地下的漆黑大道。
到了這裏後，當初老僕人送給他的玉簡自己亮了，解開了所有的信息，這裏就是真正的修羅傳承地，就在這大道的盡頭。
不知爲何，地面並無屍骨，全都是腐屍，惡臭薰得人難以呼吸，彷彿遭遇了什麼詛咒一般，即便想化白骨也不行。
“嗤嗤……”
秦羽周身，自然而然的生出陣陣雷霆，漆黑如墨。
他從未有過的凝重與謹慎，因爲這裏不比別處，是小閻王希望他來的地方，而且他相信，自己應該不是第一個到這裏的。
“最後失蹤的人，是否就是進入了這裏？”秦羽心中帶着疑問，一步步進入了地底深淵。
宛若九龍盤旋，很難想象，地下居然可以支撐起如此浩瀚的大道。
不過，就如同通天道一般，這裏的幽冥道同樣慘烈無比，再加上屍體腐爛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吼！”
突然，一具腐屍突然站了起來，擡手就朝着秦羽拍了下來。
“哼，若是你還活着我倒懼你三分，區區一口怨氣，也敢作祟？”腐屍夠突然，秦羽更快，宛若一道靈燕劃破黑暗，手中帶着雷霆之槍瞬間擊中了腐屍，浩蕩的雷霆瞬間席捲腐屍。
“當！”
霸槍擊在腐屍身上，宛若精鋼一般，濺射出璀璨的花火，腐屍更是文絲不動。
以秦羽的實力，即便現在肉身和戰技都極其強大了，依然不可能破壞這裏的任何一具腐屍，他們生前都太強大了。
但是他的雷霆卻沒有停下來，順利穿透了腐屍全身，下一刻轟隆一聲，腐屍再次栽倒了下去。
一路上，含着一口怨氣而死的腐屍越來越多，秦羽不斷的出手，即便他可以輕易通過雷霆擊潰這口怨氣，但也成了一場惡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腐屍終究還是腐屍，並沒有像傳說中由屍而生，再化生靈，那就太爲可怕了。
一想到這裏，秦羽突然愣住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小閻王，對這裏這麼熟，而且還知道傳承在什麼地方，最爲關鍵的是還在閻羅殿地位和輩分極高，甚至歲月最爲久遠。
若是說小王爺就是這樣的存在，他還真不懷疑。
不過仔細想想又不像，那種存在是由屍體誕生靈智，完全是一個全新的存在，除了繼承肉身的強大與法，根本不會有生前的記憶。
拋開這些雜念，秦羽開始加快速度，這條路彷彿根本沒有盡頭，他怕這樣走下去又是數年，那可就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
依仗雷霆之術，和戰技身法，他飛速而行，不斷的深入。
地底開始變得越來越潮溼，當年的戰況也可以清晰的看見，開始變得極其慘烈。
而且怨氣怨氣甚至達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這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小羽，千萬小心，這裏的怨氣太重了，我怕會生出難以想象的存在。”玄老提醒道。
秦羽點了點頭，自然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
不過心中卻有了一種感覺，宛若在地底深處有什麼在呼喚着他一樣，越來越強烈。
“是誰？”
急行中，秦羽猛的回頭，目光如電瞬間掃過四面八方。
什麼也沒有，但是他渾身緊繃，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玄老也是眯着雙眼，神魂散開守護者秦羽。
“走遠了。”玄老開口道。
“終於碰見了一個活物。”秦羽開口，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如何。
“那可不見得。”玄老冷冷一笑，正如他之前所說，這裏的怨氣太重了。
自此之後，秦羽更加謹慎了，不過那道身影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蟄伏了起來。
秦羽最終選擇繼續前行，既然有人生活在此，就證明下面還不是龍虎之地，並非不能進去。
“修羅殿中是地獄，地獄中又有修羅道，修羅道盡頭有修羅傳承。”秦羽喃喃細語。
總覺得太過蹊蹺，這兩者之間本該是包含關係，但是現在卻混雜了，兩者相互包容。
“所謂的修羅傳承，恐怕並非地獄傳承。”玄老開口道。
秦羽皺眉，接着道：“我也猜測過，這裏明明就是一片滅世戰場，誰會吧傳承放在這裏？”
“沒錯，唯一的可能就是……"玄老眯眼，盯着秦羽，想要看看兩人的猜測是否一致。
“這傳承就是誕生於此，誕生於這場滅世之戰。”秦羽毫不猶豫的接話道。
“那這傳承可真不是好拿的。”
即便是玄老此刻神色也變得無比的凝重起來，這是一場超越了當年人妖之戰，更加浩大的戰爭，甚至真的可能打到了滅世。
由這樣一場戰爭誕生的修羅傳承，而且還是誕生在這怨氣濃郁到極點的陰暗之地，這會是什麼樣的傳承？
“小羽，你確定要走下去？”玄老開口，他明白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秦羽夢寐以求的機會，一個可以讓秦羽進入鎮仙塔不再是奢望的機會。
果然，秦羽微微一笑，一把抓過周圍濃郁的怨氣，攤開手掌怨氣化作圈緩緩升起，開口道：“我是什麼?人不是，妖不算，現在再入地獄化成魔又如何？”
秦羽笑的很輕鬆，但是看在玄老眼中卻是一陣心酸，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他真不知道，今後是否應該將那樣沉重的擔子壓在秦羽身上。
從妖族戰敗，秦羽誕生在人族僥倖活下來，就註定的命運。
“你既然要去，便是它龍潭虎穴，我也陪你闖上一闖。”玄老開口，他明白秦羽心中的鬱結。
走到哪裏都不得不低下頭顱，彎下身軀，從被逼離開凌雲宗，到被小閻王算計毫無還手之力，他這個如親子般的弟子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真正的強不是橫掃同輩，而是凌駕於一切之上。
“好，我倒是要看一眼，這修羅傳承到底是何物。”秦羽握緊了拳頭，不再沿着盤旋大道走，化作雷霆筆直的朝着深淵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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