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汗毛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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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節奏很快，每一次都挑戰觀衆的視覺與精神，刺激腎上腺，有一種緊張的快意。
李釗基扮演的警探，肥成、羅東、蘇黎耀及劭美戚扮演的女警，他們的戲份時而輕鬆，時而讓觀衆揪心。
一部電影，不能從頭崩到最後，節奏很重要。
爲了影片節奏，吳孝祖甚至忍痛剪切掉不少精彩的鏡頭。他認爲，演員的表演也好，配樂也好，全都是爲了整部電影的氛圍、節奏及故事來服務。如果出現唐突，那麼自然要進行割捨。
夜總會舞女陳小蘭、收銀員陳雲雲、保潔員梁淑芬、女學生謝慧欣，每一次案發都讓觀衆提心吊膽。
在殺害第四個女學生的時候，很多觀衆都從林過雲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厭煩的神態。
他同她探討宗教，討論人性，爭辯社會，這一系列的問題拋出，不但讓受害者回答不出，讓觀衆也是如同被拷問。
整部電影臺詞不少，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梁鎵輝扮演的林過雲身上。
斯文、瘋癲、變~態，全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解剖、碎屍等等禁忌重口拍攝的既讓人不忍，卻不至於噁心。這一點劉瑋鏹居功至偉。透過現場觀衆的反應，顯然這種影像風格很成功。
當然，燈光師的功勞也不可小覷。演員的顏值全靠燈光師負責！比化妝師還重要。不然後世某范冰冰也不會進組欽點御用燈光師了！
……
差佬破案，林過雲很配合的就束手就擒。似乎他故意在照相館暴露一樣，處處都透露着魑魅弔詭。
好似厭煩了殺人，故意被捕。
“madam，你的腿很美。”
林過雲被抓，看向一旁的劭美戚，嘴角翹~起。笑的現場觀衆心臟都跟着一緊，頭皮發麻。
太TM嚇人了！
吳孝祖看着周圍的觀衆，能夠感受到他們此刻已經沉浸在影片之中，影片已經帶動起了他們的情緒。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影片到這裏才真正掀起真正的驚悚！！
影片之初，無法判斷有沒有觀衆買賬，畢竟變~態殺人狂的這種血腥、冷血、變~態在港島還從未真正出現過。快節奏的推進很刺激，但卻也時刻有一種急迫感。很挑戰導演和攝像的功力。
所幸，吳孝祖與劉瑋鏹完美完成。
港島恐怖片或者說華語恐怖片在30年代就曾出現，但最後全歸於鬼怪片範疇。
唯一叫出名號的恐怖片佳作，是恐怖電影大師馬徐維邦創作的《夜半歌聲》。他也被人譽爲中國的希區柯克。
50年代開始，港片本土電影真正崛起，進入粵劇片的時代。60年代邵氏旗下的張撤、楚源等人開始拍攝武打片，硬橋硬馬，陽剛氣十足。風靡亞洲，一時無兩。
70年代，嘉禾發掘李小龍，功夫片橫空出世，影響全世界。然後是許冠汶的小市民喜劇橫行一時。
新浪潮電影掀開了港島電影新篇章。徐尅與許安華受西片影響，創作了懸疑驚悚片《蝶變》、《瘋劫》。
說來慚愧，港島觀衆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驚悚片，還是好萊塢的《驅魔人》、《凶兆》，甚至在李小龍去世，港片低迷之際，這兩部電影，還被港人認爲是救市之作。這個情況很悲傷！
80年代，新藝城和嘉禾相繼推出了靈異片和靈幻功夫片。但絕對不是正宗的驚悚片。只能算是披着驚悚外皮的喜劇片或者武打片。
所以，吳孝祖可以自傲的說一聲，他這部《雨夜屠夫》彌補了港島驚悚類型片的一處空白。
但，吳導演一點都沒驕傲，因爲影片到此爲止，纔剛進行一半，後面纔是影片關鍵。
不得不說，吳導演骨子裏就存在着不安分！第一部電影已經展露無遺。
……
影片繼續，林過雲被抓。
現場觀衆鬆了一口氣。這種緊張過後的酣暢淋漓最容易讓人放鬆。
吳孝祖無意間看到旁邊的一對情侶似乎放鬆下來，甚至有空拿起爆米花喫，不禁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好戲纔剛剛上演！
“每個人都有罪，上帝指引我們。人類需要救贖。你和我，都一樣。”
林過雲坐在審訊室，淡淡的對面前審訊的差佬講，同時也對觀衆講。
他如此斯文、理智而冷靜。但一幅幅照片、錄像及碎屍的揭露情況又令人髮指，證明他的冷血、殘忍、血腥、變~態和恐怖。
“不，我們同你不一樣！”差佬爭辯，這當然也是現場觀衆的心聲。
“你剛剛看那位女警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感。你想佔有她！”
“你同你的同仁之間勾心鬥角，充滿了虛僞與自私。”
林過雲兩隻胳膊被緊緊扣在椅子上，從容淡定，肩膀微縮，好似一隻冷靜卻又蓄勢待發，想要隨時咬破你喉嚨的野獸。但又目光憐憫，冷酷到極端理智的俯視你，像看待螻蟻。
差佬同他聊天，他又好似洞察每個人的陰暗面和心底骯髒，不但讓影片中的差佬毛骨悚然，更令觀影的觀衆從心底產生恐懼感。
“我知道你的一切祕密。因爲，你同我一樣！”林過雲被押解走出去的時候，回過頭對着那名冷汗直流的差佬輕輕一笑。
那一對喫爆米花的情侶，此刻爆米花灑落滿地，緊張的摟在一起。
電影中，劭美戚扮演的女警去給林過雲做犯人心理分析。他目光平靜的看着劭美戚，死死的盯着她，在對方手足無措的時候，忽如一笑，“你知道人肉什麼味道嗎？”
劭美戚嚇得後退，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一定也想過這個問題！人肉，什麼味道？”
“蒸着喫，煎着喫，想知道嗎？”
林過雲笑容越來越甚，劭美戚扮演的女警慌亂的後退，不斷搖動着頭，臉色蒼白，不敢直視。
“你就不想嚐嚐嗎？”
“你遲疑什麼？”
“呵呵，你嚥唾液了。我可以告訴你。你好奇麼？”
“你這個瘋子！”女警怒吼。
接受審判的時刻，林過雲低下頭，眼睛上翻，露出眼白，嘴角微顫，突然整個人抽~搐口吐白沫。現場慌亂一團。心理諮詢師及醫生給出了他精神分裂的診斷書。
這樣一來，劇情反轉，林過雲甚至會無罪釋放。被護工擡在擔架上的林過雲，忽如露出一抹微笑。那樣的得意，那樣的弔詭。
觀影的觀衆全都揪起心來。縱然知道現實中的林過雲此刻正關在監牢裏，但依舊不能避免此刻心中的緊張與擔憂。
經過差佬的努力，他終於被審判，當他被宣佈獲罪的時刻，現場觀衆都忍不住的捏一把汗。
觀衆好似坐過山車，一波接着一波，剛喘口氣，又是一個坎。
影片最後，林過雲坐在陽光下，背影中透露着蕭索。陽光照不清他的臉，他又好似躲在陰影中。他手中抱着一盆花卉……
影片一暗，現場觀衆齊齊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但沒等這口氣嚥下去，突然——
熒幕一亮。
一臺紅色計程車出現在畫面中，天氣依舊是雷雨交加，不遠處，一名曼妙女子舉着傘的剪影站在道旁。
眼前的鏡頭同影片開頭鏡頭非常像，這是誰？！人影模糊，似是而非。
《高級動物》這首片尾曲驟然響起，那股子冷意十足的音調配合着歌詞和畫面格外讓人深思。
矛盾、虛僞、貪婪、欺騙；
幻想、疑惑、簡單、善變；
好強、無奈、孤獨、脆弱；
嫉妒、陰險、爭奪、埋怨；
自私、無聊、變~態、冒險；
好色、善良、博愛、詭辨；
哦，我的天！高級動物，
地獄天堂，皆在人間！
客觀鏡頭一轉，車中一隻手突然擦拭玻璃，衝着觀衆鬼魅、詭異的一笑，充滿邪惡與嘲諷。竟然是林過雲的臉！
這最後的一笑讓現場毛骨悚然，嚇倒一片，尖叫連連！
“啊！”
現場不少人驚聲尖叫，心底那股冷意突突竄出來，好似上廁所突然發現鏡子裏多了個人臉一樣驚悚。讓人汗毛噌的一下豎起來。
汗毛乍起，冷風一吹，全身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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