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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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海風徐徐。
港島會展中心外，遠遠就能看到檢票口處排成長龍的人流。會場周邊，人滿爲患，水泄不通。
來時的交通已經堵塞，卻難阻四海八荒的影迷絡繹不絕的前來捧場。
截止今晚，《阿飛正傳》預售成績——1834萬港幣。各個戲院的影廳已經排到4天之後纔有位置，堪稱影壇變革。
許多圈內人士全都眼巴巴的跑過來捧場。
共見歷史，拜師學藝。
排隊兌票入場的觀衆有的手裏還拿着六位主演地應援牌，妥妥每一位都一副“十年老粉，不請自來”的架勢。正如《明報》上屠版打廣告的廣告語一樣——‘今晚我們全是無腳鳥！’
……
旺角，新寶戲院，《槍火》午夜場。
羅東面無表情的盯着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小白臉古天樂。
“東……東哥……”
“交給你了。古仔，我一直看好你。”羅東想了想，伸手在欲哭無淚的古天樂肩膀壓了壓，然後不等他張口挽留，拉着邵大妹就跑了。
眼看着羅東離去，古仔忍不住在風中凌亂。《槍火》導演和四個主演嘢沒來看自己的午夜場，全特麼的跑去睇《阿飛正傳》了！
在此之前，吳孝祖、李莉成和蘇黎耀已經偷偷摸摸去會展中心了！
“古仔~很靚嘛——”
蔣二少戴着墨鏡，叼着雪茄對古天樂開着玩笑，手依舊摟着他那個著名的一米八的大姑涼，顯得他特別的小鳥依人。
“他們人呢？”蔣志強掃量周圍，面露疑惑。
“在！都在！”古仔一激靈，一把拉住蔣二少的手，“蔣二少，快請快請……大家都在裏邊等着你呢。”殷勤的伸手幫着對方撣了撣襯衣，“你再不來，祖哥都等不急了。”
“鵝鵝鵝鵝鵝鵝……”
蔣二少開懷大笑，在女友面前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紅光滿面揮斥方遒，“走——”
“二少你先進，我…這個……”古仔尬笑。
“嗯？噢——對！”蔣二少衝着旁邊人高馬大的女友張鬱雷解釋，“古仔這次是主演之一，他還要在這裏迎客，我們陷進去……古仔，那我們先進去了。”
“對對對對對對……”
古仔頭若搗蒜，眼巴巴看着對方走進戲院，消失不見，不等反應，擡腿就跑——
又說那話，誰特麼不好奇？？
反正用祖哥的話說，《槍火》質量和陣容就在那裏，不偏不倚，他們出不出現，票房也不會多長一毛錢。
…
會展中心內，頭戴鴨舌帽低着頭的吳孝祖眼睛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捎帶，衝着項十三尷尬一笑。
剛好彼此都發現了對方，神特麼的剛剛好。
“吳sir也來了？”
“正好從這附近路過，好巧…”吳孝祖厚着臉皮敷衍。
然後身子被撞了一下，一回頭。
嚯啊！
低頭偷貓，左右環顧的徐老怪一擡頭，輕咳訕笑，“好巧！”
“是啊，你也路過？”
“剛收工，正好車堵這了，我尋思轉轉。”徐尅一本正經回答。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比雷佳音還大的腦袋從旁邊路過，吳白鴿尷尬不已。
吳孝祖本人要氣笑了！
神特麼路過！
老子邀請你們參加我電影午夜場首映式，你們不是都推脫沒時間嘛？
虛僞！
吳孝祖一揚傲嬌的小下巴，衝着兩人豎起拇指，轉身離開。盤正條順的李茄欣低着頭，緊跟在身後，寸步不離。
吳雨森老臉一紅，畢竟吳孝祖確實親自打電話邀請他，而他卻找理由推脫了，誰能想到，兩人竟然在這裏碰到了！
尷尬到了極致！
忽然他面露疑慮……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現場的場面就像是一首歌：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裝作正派面帶笑容。
不必過分多說，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估計竇大仙也是因爲有這樣的尷尬才能20分鐘不到就寫出這麼接地氣的歌。一會功夫，吳孝祖看到七八個自己親自打過電話邀請參加《槍火》首映禮的熟人。
嘿
這麼大人還撒謊，不害臊。
吳孝祖護住李美人的身子，朝着裏邊擠……至於他，爲何也不參與自己電影的首映禮？？
當然是爲了支持一下好朋友張國栄。（正義臉）！
吳人渣領着李美人尋到角落裏的座位入座後，舞臺上已經出現了主創團隊。
下邊頓時響起粉絲的尖叫。
頂流小鮮肉劉德樺到場的粉絲最多，粉色不斷吶喊。華仔站在舞臺上，帥氣的揮着手臂。
容光煥發。
實際上流量明星一直就存在。
最起碼，真的想要成爲天王巨星，頂流的基礎肯定要有，然後在這基礎上再有實力和努力。
“感謝現場來了這麼多的好朋友和影迷。今晚，你們來到這裏就是賺到了。因爲，這注定是一部要載入史冊的電影。”
梳着大背頭，油光錚亮，意氣風發的鄧廣榮一副邪魅狂狷姿態。很像是後世在肥肥追悼會站在那裏指責秋官的模樣，高高在上。
“《阿飛正傳》這部戲，我和你們一樣，全都會是見證者！今晚，全場都是阿飛！”
現場許多影迷呼嘯吶喊配合。
下邊徐尅、吳孝祖乃至不少圈內人都差點破口大罵——你特麼纔是阿飛呢！你全家阿飛！
老子就是路過過來瞄一眼電影罷了，非要這麼被侮辱嗎？
“點了？”李茄欣問。
“冇啊——”吳渣搖頭，壓了壓帽檐，直接道：“等電影開始吧。”
隨着三位投資人發言，王佳衛這位導演反倒是輕描淡寫不少，華仔講話的時候又引起一片迷妹尖叫配合。臺上一番作秀之後，現場燈光慢慢暗淡下去，電影開始。
影之傑、富藝與湯臣三家公司的片頭紛紛登場。
影片一開頭，一組搖桿拍攝的長鏡頭就跟着張國栄的背影的行走展現給觀衆。
畫面一轉，他取出一瓶冰闊落，然後叼着煙，帥氣的大特寫。
“多少錢？”
“兩角錢，瓶子拿走加五分。”
這是一個雙人對話的過肩反打鏡頭。這種鏡頭引導下，會把人注意力帶入這個未現身的女性角色身上。
然後——
這時候，鏡頭晃了一下牆上的鐘表。然後又回到張國栄臉上。
“(ω)！？？”
這讓猜着正反打的徐尅扣了扣耳朵，他不確定這個鏡頭語言表示什麼，不過心裏覺得王佳衛確實是“不循規蹈矩”。
挺有意思。
全稱不出臉？
“你叫什麼名字？”張國栄扮酷的問。
然後，鏡頭唰的亮出張曼鈺找零錢的畫面，沉默半響，“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然後走到一邊去收拾瓶子，張國栄則又邪魅一笑。
“我知道你的名字的……你應該叫做蘇麗珍！”
“邊個告訴你的？”
張國栄擠眉弄眼，華麗的小轉身，手指頭很不安分的鏡頭，繞到張曼鈺身後，“你今晚會在夢中見到我。”說完，抹身離開。
這段表演裏，哥哥整個人似乎裹挾着一座油田，油膩感溢出屏幕……
劇情講的就是張國栄撩拔張曼鈺。
整個開頭畫面顯得有點昏暗，還夾帶着嘈雜的畫外聲。吳孝祖也不確定是現場收音問題，還是對方故意爲之。
很迷。
一組長鏡的熱帶森林鏡頭，搭配着音樂，展現出《阿飛正傳》的片名。
吳孝祖看了看，許多人都聚精會神的盯着屏幕。
長鏡頭結束，又是一段張國栄買汽水的鏡頭，然後張曼鈺告訴他，我昨晚沒夢到你。
哥哥淡定半響。
用明言明語般的自信語氣，說“當然沒有，因爲你沒睡過。這沒用的，你一定會見到我。”
張曼鈺整個人似乎被下了咒。
接着，一個鏡頭給向牆壁上嘀嗒嘀嗒的鐘表，鏡頭回轉，張曼鈺就真的趴那睡着了，嘴角還露出微笑。
暗花——
哥哥又來了。
這次他發現張曼鈺有點不一樣……到底哪裏不一樣，估計是這次沒有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而是勤奮的擦桌吧。
觀衆席。
許多人看了五分鐘，忍不住的動了動屁股。
旁邊有粉絲衝這些略顯不耐煩的觀衆吹眉瞪眼，似乎責怪對方打擾他們欣賞這牛筆的畫面和劇情。
“(~O~)……”李茄欣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沒啥文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調調。
每次吳導演導的戲，哪怕前戲也是充滿了情調的嘛，緊接着就是變着花樣狂風掃落葉，讓她應接不暇…開森的合不攏腿那種。
哪像這種。
看了幾分鐘，覺得有點單調。
鏡頭就一直凝視在張國栄和張曼鈺身上，而且每一幀都顯得很慢……別人還能欣賞欣賞曼神和哥哥的顏值，可她哪裏會在意。
這種電影實際上真的不能說爛片，但……實在是不太適合在這種大場合上千人一起看啊。適合一個人貓在那裏，窩着看。然後反覆揣摩……
畢竟哥哥的顏值還是蠻能打的啊。
電影繼續，哥哥又去撩曼神。
“看着我的表，看一分鐘吧。”
“一分鐘到了。”
“今天幾號？”
“十六號咯。”
這時候，鏡頭給哥哥一個大特寫，他說：“十六號，四月十六號。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你和我在一起，因爲你我會記住這一分鐘。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分鐘的朋友，這是事實，你改變不了，因爲已經過去了，我明天會再來。”
臺下，項十三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他實在沒明白這段話的意思。
微微偏頭。
正好眼神碰到蔡志明也在左右環視。
兩人互相笑了笑，都不想讓對方看出來自己沒看懂。
“咩意思？”
有觀衆小聲詢問。
“7000萬啊，一開頭就讓你開懂，那人家錢不白花了嗎？你看着吧，哥哥與張曼鈺估計要上演刻骨銘心愛情了……”有影迷幫着辯解。
旁邊幾個坐不住的觀衆也都下意識點頭。
也對。
7000萬的電影總有些東西吧？
可能一開頭，所以節奏略慢而已。沒看到《旺角卡門》嘛。
然後……節奏真的好慢。
這時候，影廳現場一個人打哈欠，周邊人都受到傳染。
“這特麼講的是咩？”有人忍不住小聲罵。
此刻，沒有人出來勸解了，因爲那些勸解的人也沒看懂。
華仔坐在前排，僵笑一直保持在臉上，兩隻眼睛則茫然無神。
偷瞄旁邊許多人都聚精會神，他強忍尿遁衝動。
大家就看誰能憋。
電影過了二十多分鐘，現場略有騷亂和小聲的鼓譟聲。
“Michele？”
“呃呃呃(⊙o⊙)…噢……”打瞌睡的李茄欣一擡頭，見到吳孝祖正看着她。
“不好意思……昨晚沒休息好…所以有點累。”李茄欣連忙歉意解釋。
“你沒休息好？那今晚早點休息吧。”吳孝祖一把拉着愣神的李茄欣就朝着外邊走。
走出會場，能夠看到有零星的人也走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裏邊怎麼樣？”外邊有候場的觀衆急急忙忙走過去詢問。
“電影好看吧？講的什麼？透露一點唄。”
“對呀~透露一點吧！我排了半天隊，沒買到這場票。”
“我也是！”
有走出的觀衆被團團圍住，聽着周圍的詢問，被圍在裏邊的觀衆一臉迷茫。
“我……我我就是出來抽根菸。電影……講的什麼我沒看明白。”
“怎麼會沒看明白呢？”
聽着周圍的噪聲，吳孝祖低着頭，摟着李美人鳥悄離開。
這時候片子已經放映過半了。但《阿飛正傳》的電影謎團依然沒有解開，大家依然不知道劇情，因爲沒有人看得懂！
許多觀衆已經不耐煩了，大家全都忍着性子徘徊在爆發邊緣。
這時候，甚至許多主演的忠實粉絲也都忍不住了，他們是支持偶像，但是電影看不懂就真的看不懂，而且支持度演員還都被有一種被拍成深井冰的感覺。
問題，這還不是簡單的******如《上堡》，《逐夢》，雖然爛，但你能看得懂啊！這特麼就是眼睜睜的看不懂啊！
許多人都生出一種被侮辱智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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