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归途闲谈 作者:水瓶座·杰 类别:玄幻小說 作者: 书名:__ “陆先生,小女子知错了,陆先生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家兄尚在家中等待小女子的回音,若是先生不肯原谅小女子,那、那……” 陆仁听着糜贞的话,心說你那什么那啊?我就不信糜竺真会把你怎么样了,别在這裡弄出一副深闺怨妇的样子行不行?不過這会儿顺着台阶下才是最要紧的,但如陆仁知道不能回应得太過爽快直截,因此先是紧锁起眉头“熟视”了糜贞好一会,然后侧過头去摇了摇头,最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把這姿态做足之后,陆仁才向糜贞叹息着道:“糜小姐,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最新章節閱讀” 应该說陆仁那一连串的姿态還挺有效的,至少此刻糜贞心裡的反应是陆仁明明知道那個侍女的事不是玩笑,却架不住自己的這一番软磨,已经有了些装傻妥协之意。糜贞也不怠慢,马上就装起了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来了個抚掌欢笑:“太好了,陆先生不责怪我了!那在大哥那裡,我总算也有個交待了。” 陆仁见状哑然,心說我好像沒說過原谅了你的话吧?不過不管是真是假,看着眼前這有如小女生一般的糜贞還真的发不出啥脾气。想想戏演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再演下去沒准会演砸掉,于是陆仁便向糜贞摇了摇头再叹息道:“罢了罢了!糜小姐,我陆仁算是怕了你了。” 糜贞可沒收回那副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样,仍旧抚掌笑道:“即如此,還是請陆先生回院舍歇息吧。陆先生终归是我糜府宾客,总不能让陆先生露宿于此。” 陆仁希望的就是這個,但也深知戏的收尾可得收好,所以陆仁是皱了皱眉,迟疑着道:“糜小姐不会再和我……开那种玩笑了吧?” 糜贞连忙摆手:“不会不会!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陆仁又叹了口气,比了一個“請”的手势道:“請糜小姐头前带路吧。其实陆仁并沒什么,到是糜小姐乃是一介弱质女流,在這深夜之时行走在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就是陆仁的過错了。” 糜贞知道事情搞定,心中又涌上了几分自得之意,当下就向稍远处招了招手,把等候在那裡的糜府家丁招了過来,然后自然是和陆仁一起走在了回去的路上。走出几步,糜贞看见陆仁是背着双手且抬头望天的样子,以为陆仁還是有点心情不太好,于是就试图用聊天的方式来分散陆仁的注意力:“陆先生,你方才躺在那裡以唇为笛吹奏曲乐,這种技艺小女子還从未见過。” 陆仁一怔,心道:“不会吧?难道汉代還沒有口哨乐嗎?不可能啊!你說乐曲不是人人会玩這說得通,可是口哨這玩意应该人人都能吹、会吹的啊!” 再看這头的糜贞嘟起了嘴,看样子好像是想学陆仁吹口哨,可惜只是吹出了几個很漏风的声音,而且是典型的五音不全。 陆仁看得哑然失笑,开口指点道:“唇笛(口哨,陆仁自己临时乱编的名)沒那么难的,你双唇别嘟得那么紧,收回来一些……对对对,就這样。還有吐气的时候别那么用力,用平时平缓的呼吸即可。至于五音高低,你试着在吹的时候舌尖前后上下的动一动。” 糜贞试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吹出了几個像模像样的口哨音。再试了几下之后,糜贞扭头望着陆仁道:“若是想如陆先生那样流畅自如,会很难嗎?” 陆仁想了想,摇头道:“這個還真不好說。其实我当初都沒怎么学過唇笛之艺,就是自己沒事的时候吹着吹着就吹熟了,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糜小姐你如果想吹好的话,我到觉得也不必太過刻意的去练。想起来的时候就吹几下,沒准什么时候就突然通窍了。” 糜贞扬了扬眉头,又问道:“那,陆先生刚才吹奏的又是何曲乐?糜贞虽是女子,却也粗通文墨、略谙音律,听得出曲韵中隐隐的带着几分悲凉之意。而且陆先生仅以唇笛吹奏,好像也吹奏得并不完整,還有很多地方甚为生硬。” 可能是因为陆仁這会儿又能混进糜府去避难的缘故,陆仁此刻的心态有些放松,一些话也就顺嘴說了出来:“那是当然,《仙剑问情》的很多地方是弦乐,用管乐是不太好替代的,更何况我刚才還只是用口哨在吹。” 糜贞立马愣住:“《仙剑问情》?弦乐?管乐?口哨?” 陆仁猛然惊醒過来,知道自己說了些不太适合這個时代的话,脑筋急转之下赶紧补救道:“什么仙剑?我說的是‘弦歌’,是你听错了吧?” “弦歌问情?” 陆仁赶紧点头。其实《仙剑问情》原本是《仙剑三外传》的插曲,当时都并不算太引人注意。但是后来在《仙剑四》裡作为琴姬那一段剧情的顶峰,却大放了异彩,而琴姬那一段的章節名称就叫“弦歌问情”。而对于仙剑粉来說,把“弦歌问情”作为《仙剑问情》的别名亦无不可。 当然這些和此刻的陆仁扯不上什么关系,陆仁不敢用《仙剑问情》這個曲名,主要是怕“仙剑”這俩字一传出来,可能会被人误以为陆仁是黄巾教教徒那样的神棍,這要搞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好在糜贞对這個沒怎么注意,而是好奇的问道:“那何谓弦乐?何谓管乐?” 陆仁暗中松了口气,再想了想之后就解释道:“其实简单点說,這曲《弦歌问情》是需要琴笛合奏的。琴以弦鸣,笛以管响,所以我有时候会称其为弦乐、管乐。還有口哨就是唇笛了。” 糜贞“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了,但马上就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向陆仁追着道:“是了,昔日蔡中郎的琴笛之艺天下闻名,会谱出這样的曲乐也在情理之中。现在陆先生說這曲《弦歌问情》当以琴笛合奏方可,那陆先生你是不是会抚琴?” 陆仁心說我哪会弹琴?而且還是古琴!這還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過這個事随便推脱一下也就行了:“糜小姐說笑了。我的笛艺是勉强偷学来的,偶尔得闲去玩,可以借牧童的牧笛来练练,可這琴艺……我一個小杂役,你让我上哪去借琴练艺啊?” 而且再想了想之后,陆仁還是觉得应该說一点点的实话:“還有啊糜小姐,這曲《弦歌问情》并非是蔡中郎所作,是我流浪四方之时,从一個痴情的女子那裡学来的。” 为什么陆仁会在這裡說《仙剑问情》不是蔡邕所创?其实陆仁也是怕万一。在陆仁的主观意识当中,《仙剑问情》的曲韵裡那种爱情的味道太浓了,就曲风而言真不像是蔡邕那种儒家文士会谱出来的东西。如果只是糊弄一般人到也罢了,可真要是碰上了深谙音律的主,陆仁的西洋镜不当场就被戳穿了嗎?因此在某些事情上,還是說真话比较好,某個名人不也曾說话真正成功的谎言是带着几分实话的谎言嗎? 不過糜贞却显得有几分失望:“竟然不是蔡中郎所创的曲乐……” 陆仁在心裡对糜贞暗竖中指。因为陆仁知道糜贞会有這种失望的原因,肯定是指不是蔡邕遗留下来的东西,对赚取名声恐怕沒什么帮助。說简单点,就是糜贞的功利心有点重。 可就在這时,糜贞忽然“呵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很是神往的道:“方才的那曲《弦歌问情》虽不是蔡中郎所谱,但也是难得一见的佳作,若能流传出去亦是美事。笛乐有陆先生你在自然是沒有問題,到是這琴乐……蔡中郎已然身故,不敢唐突。不過若是陆先生的笛,与蔡中郎之女蔡昭姬的琴来合奏此曲,那又该是怎样的情景?或许会教人听得如醉如痴吧。” “……”陆仁无语,心說你還真敢想!扯上我不够,居然還想把蔡琰也扯上来帮你们糜家赚取名声?而陆仁一念至此,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的向糜贞大泼冷水:“糜小姐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昭姬远在长安,与徐州有千裡之遥,且路途之上多有贼寇,又如何能接得過来?” 糜贞再次愣住,随即睁大了双眼向陆仁问道:“陆先生,你最近数年是去了哪儿啊?怎么会說蔡昭姬身在长安?” 陆仁也愣住了,迟疑道:“昭姬……不在长安?可蔡中郎不是死在了长安嗎?” 糜贞看了看陆仁,摇摇头道:“陆先生你可能是哪裡搞错了。蔡中郎当初虽然是被奸贼董卓强征入京,但蔡中郎深知董卓這样的残暴之人必然会祸乱国家,天下英豪也必然会愤而讨之,介时自己身在董卓之侧可能会遭玉石之祸。因此为免祸及家人,蔡中郎是孤身入京,并沒有带上任何的家人。” 换了口气,糜贞接着道:“而且适逢昭姬已到婚嫁之年,与河内卫家又早有婚约,所以在入京之前蔡中郎就急急的将昭姬送嫁去了河内。后来卫仲道病故,昭姬与卫家人不和,一怒之下是曾去了洛阳回到其父的身边,却被蔡中郎呵斥了一番之后,送回了陈留故居。再往后洛阳被董卓焚毁,陈留与长安之间的路途道绝,蔡昭姬也就一直沒能回到蔡中郎的身边,今时今日仍住在陈留故居。” 陆仁听了這些之后有些茫然,老半晌的才回過神来,心中暗道:“原来是這样?那史料上關於蔡琰身世的另一种推断是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