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謀劃策
“你這是……”
宗合尷尬一笑，努力表現得自然，“我再看看菜單。”
紀婷一笑，還以爲他只是在緩解剛纔的尷尬，“點的夠多了。”
“哦。”
宗合挪動椅子，儘量讓自己的後背對着海其，心中暗想：海其下班時間纔剛剛和自己見過。自己今天穿的這身行頭並不低調，海其但凡扭頭就能留意到背後的自己，只求他千萬集中注意力好好相親！
宗閤眼珠子在菜單上快速掃着，大腦如同CPU一般跟着計算，如今這情況，還不知怎樣向好兄弟介紹紀婷……況且自己和她八字還沒一撇，貿貿然介紹會很尷尬。
人生，有時候真是怕啥來啥！
不知道海其那桌子發生了什麼，他和相親的女孩同時站起身，朝這邊走來。
宗合只聽到自己背後一陣細碎的走步聲，服務員帶着海其走到宗合身後的空桌位，“不好意思，麻煩二位換到這個桌子用餐！”
二人就這樣坐在了宗合身後，如同電影中的戲劇橋段。
宗合坐得直挺挺，一動不敢動。
只聽海其在向女孩道歉，“沒想到桌子不平整，這位置也挺好的。”
女孩“嗯”了一聲，語氣聽不出情緒波動。
宗合豎起耳朵，聽着海其在身後拉開椅子坐下，好在海其的注意力全在女孩身上，沒有留意到背後緊挨着的位置就是宗合。
只要他稍微細心，就會看到背後的好兄弟。
宗合大氣都不敢出，對面紀婷剛想說什麼，桌子上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用白皙的手點開對話框，看到一條令她揪心的消息，思索片刻皺着眉頭回復。
她好像沒留意到宗合此刻尷尬的處境，但宗合敏銳察覺到她眉間的細節，特別想問她發生什麼事，又擔心身後的海其聽到自己的聲音，只能強忍着不去關心。
耳後，海其和女孩的對話清晰傳來。
女孩說話比較直，一聽平日裏就大大咧咧：“你長得也不難看，怎麼一直單身呢？”
海其脾氣向來好，縱然面前這女孩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依舊禮貌回答，“上學的時候沒談，想着以後時間長……沒想到畢業後一直忙工作，就單下來了。”
嗯，不錯。
宗合心中暗自點頭，這個回答挺好。
女孩又問海其：“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這語氣還挺像公司面試，只聽海其說：“我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努力做好眼前的工作，爭取早日晉升，儘量在兩年內把房子首付攢夠，和另一半一起爲以後奮鬥……”
雖然宗合背對着他們看不到她們的臉，卻能猜到女孩此刻的表情並不好看。
海其也太實誠！這種問題怎麼能這麼回答？對方肯定會覺得家裏負擔重沒什麼積蓄。
不過轉念一想，這女孩畢竟不是美女級別，看着挺樸實，估計也沒那麼多要求，兩個人將就一下修修補補過日子應該還是可以的，畢竟這世界上白馬王子是少數大多都是普通人——只是她這體重爲難自己的好兄弟了。
沒想到，下一秒，女孩直接態度一轉道：“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啊？”
海其措手不及。
“我們這個年紀，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沒有房子是沒有未來的。”
沒想到她這麼直接，海其也是一愣，爲自己剛纔的話做補充，“計劃兩三年之內買……”
“有計劃就是目前沒有、沒能力的意思。”
她的語氣還算和氣，只是充滿不容置疑的堅定。
“明德介紹的時候說你在這個城市定居，我以爲已經買了房子……不好意思，今天不該過來赴約，浪費了你的時間。”
海其倒也沒有多少失落，只是尷尬一笑，宗合背對着都能知道好兄弟此刻臉上什麼表情。
完了。
這次的相親又黃了。
宗合搖頭嘆氣。
一直髮消息的紀婷將手機輕輕放桌子上，精緻的五官透着凝重，“那個……宗合……”
還在出神聽背後對話的宗合趕緊回神，差點錯過女神的呼喚，“嗯？”
只見紀婷臉上露出歉意，“可能……這頓飯喫不成了。”
宗合同樣措手不及，“什麼？”
紀婷：“我臨時有個急事……”
突如其來的轉折出人意料，宗合知道她平時忙，他很想問她具體緣由，又怕被身後的海其聽到自己的存在，只覺得異常尷尬。
和海其相親的女孩已經站起身，“很高興認識你，只是我們更適合當普通朋友。”
“好的。”
海其大概習慣了這種結果，並未挽留，呆呆看着女孩離開，他拿出手機把電話撥給了明德，言簡意賅總結：“完了，沒戲。”
這次失敗的相親除了失落，也夾雜不易察覺的愧疚，這個女孩並不是他中意的，卻沒想到連她都看不上自己，海其覺得挫敗感很重，辜負了好兄弟的熱心。
電話那頭的明德嗓門很大，“是因爲車子房子？她說她要求不高可以一起奮鬥啊！”
海其紅着臉趕緊把音量調小，在這樣一個高雅餐廳裏，明德電話中的嗓門顯得格格不入。
宗合聽到這對話，下意識用手捂了把眼睛，暗自心疼這倆直男兄弟，居然這麼單純，女孩通常只是說說而已，怎麼可能會真的不在乎……
只聽電話裏的明德說：“等我上去，當面說。”
儘管海其已經把電話聲音調小，宗合還是敏銳地聽到這話，嚇得臉一白——莫非明德就在這附近？
他快速站起身，走到紀婷身旁爲她拿包，低頭用極其微小的聲音說，“要不這樣……我送你。”
聽到這話，紀婷反而整個人愣了兩秒，他以爲宗合會追問自己結束就餐的原因，仰頭看一眼他，眼中的光頓時有些暗淡。
“你……不問我原因麼？”
宗合目光對上她長長睫毛的眼睛，他太想知道了！
可…….這會兒根本就不是問原因的時候。
這短短2分鐘耽擱的時間，明德已經走了上來。
原來他一直在樓下便利店呆着，隨時跟進海其的相親情況。
原本以爲自己終於當了次合格的月老，沒想到10分鐘不到，黃了。
“海其你在哪個桌……”明德剛撥通電話，目光就看到宗合和海其在大廳裏挨着的兩個座位。
海其正耷拉着眉毛，一臉木納的坐在那兒，背後宗合正站着給一位女士拿包。
一時間，明德搞不懂是什麼情況。
“呃……”
明德用他的濃眉大眼在兩個兄弟身上來回切換，空氣有些尷尬。
海其順着明德的目光扭頭，這才發現宗合就在自己身後，整個人也是一愣。
明德和海其同時留意到和宗合一起的紀婷，她出衆的外貌在周圍普通人的映襯下，像一位低調的明星混在人羣中。
三人面面相覷，可怕的沉默。
海其率先開口問宗合，“你是來幫我把關的還是……”
他目光不敢直視出衆的紀婷，心中多少已經有了答案。好兄弟宗合應該也是來約會，只是湊巧坐在自己旁邊。
紀婷看着面前奇怪的三個男人。
宗合咳嗽一聲，“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是我的發小。”
他站直身體，擺出自然輕鬆的架勢，“沒想到今天這麼巧……”
紀婷緩緩站起身，衝這兩位含蓄點頭一笑，整個人散發大家閨秀的氣質。
耳上的吊墜在燈光的映襯下璀璨搖曳，幾乎閃瞎兩個好兄弟的眼睛，“很高興認識你們。”
海其和明德是頭一回面對這種有修養的白富美，瞬間收起平日的放蕩不羈，變得有幾分侷促。
“你……你好。”
餐廳內，三個好兄弟面對面坐着，紀婷已經離開。
面前是剛纔點好的兩桌大餐，如今拼一拼放在一起，顯得尤爲豐盛。
明德胳膊環抱在胸前，圓圓的眼睛瞅瞅海其又看看宗合，咕嚕咕嚕轉了好幾圈，用審判的語氣問宗合：“剛纔那女孩是誰？”
宗合不想正面回答，“你應該先問海其的相親經過…..”
海其把手一推：“我已經涼了！過程不重要—剛纔那女孩是誰？你什麼時候坐在我身後的？”
宗合硬着頭皮答：“公司客戶。”
“放屁！孤男寡女來這裏喫晚餐，你跟我說是客戶？”
明德第一個不相信。
海其沒想到這麼多年兄弟他還遮遮掩掩，“怪不得下班那會這麼着急出來，原來和這個美女約會。”
明德對海其外派到宗合公司辦公的事沒有絲毫興趣，他只想知道剛纔那氣質高雅的白富美究竟是誰？
宗合知道如今也不好隱瞞了，“是朋友，目前。”
海其向來聰明，目光重新打量一遍宗合身上的嶄新襯衫，想到他外形上的優越和如今的經理身份，心中不禁暗暗羨慕，他雖然沒接觸過多少女人，但能看出紀婷出身不凡，身上的飾品和包包都不是平價之物。
“感覺是個千金小姐。”
明德用手摸着下巴，“我說你怎麼不接受文靜，原來在這憋着大招……”
宗合想點頭又覺得彆扭，“別用這種語氣，好像我衝着人家錢去的一樣。”
他把紀婷幫助自己榮升經理的事簡單概括，讓他們知道這是自己的貴人。
都是男人，尤其一起認識20多年，兩兄弟當然能察覺出其中的曖昧，
明德聽完一拍桌子，“支持你追這個！文靜不適合你，她只適合當我們的同學。”
這才短短几分鐘，他就徹底轉變了立場。
海其倒是顯得理智，“一看就是富家女，生活環境不一樣……你們能有共同語言？就算在一起估計也不少矛盾。”
和白富美的感情還沒開始，兩個兄弟就已擺出截然不同的觀點。
明德覺得宗合走了狗屎運，“富貴險中求，受點委屈沒什麼？”
既然機會來了就要抓住。
“男人這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錢和女人——當乘龍快婿不比默默奮鬥強？”
說着一攤手，“我是沒這個機會了，宗合你翻身了可別忘記兄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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