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
行李箱故意攤開着，等待檢查。
裏面沒幾樣東西，幾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兩個破爛不堪的玩偶，以及一本早已被翻爛的畫冊。
這些，就是許卿卿的全部家當。
她換好衣服，準備籤離婚協議書，剛打開衛生間的門，一隻手就從外面伸了進來。
紀明擠進狹小的衛生間，將她堵在角落。
四目相對，許卿卿皺眉：“你幹什麼？”
紀明眼尾赤紅，沙啞着嗓子貼近她的肌膚，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卿卿，還有一樣，你沒還給我。”
“什麼？”
“孩子……”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一寸寸侵佔她的肌膚，“小遲沒了，你要還我一個孩子。”
他的氣息太強烈。
還有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讓許卿卿很不舒服。
紀明微微彎着身子，距離近到只要睜眼，就能清晰看到白襯衫遮蓋下的曼喬的身軀。
說實話，許卿卿真的長得很好，但凡見過她的男人，全都被她的外貌驚豔。
等他們離婚，不知道多少男人蠢蠢欲動。
紀明有些……捨不得了。
這本是他的寶貝，憑什麼被被的男人覬覦！
“你抖什麼？”
正因爲活了兩世，許卿卿越發明白自己和男人的差距。
莫說現在狹小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即便在紀宅，只要他想做，不論她哀嚎的多麼痛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不敢激怒他，只能慢慢的朝衛生間外移動，努力讓自己去往儘可能安全的地方。
許卿卿雙手放在身後，捏起插香薰的玻璃瓶，在紀明即將不耐煩之前，擡起頭。
眼角閃着淚光，楚楚可憐，令人心動。
這樣的許卿卿，纔是紀明記憶中的模樣。
纔是她該有的樣子！
紀明盯着許卿卿，細細打量起來。
這種打量讓許卿卿覺得陌生。
自從趙柒柒回國，他看她從來只有冷漠、疏離、憎惡……
從不會如此平靜、不捨、不安。
到底是哪裏錯了？
“小遲剛死，紀天賜的藥就不夠用了？”
許卿卿只能想到這一個緣由。
他不愛她，更不在乎小遲。
忍着憎惡碰她，只可能是爲了紀天賜造另一個移動血庫。
紀明不言不語的望着她，看着她的反應，聽她的反問。
很快，他放下手，退開兩步，回到安全距離。
他的眼中只剩冷漠疏離，彷彿剛纔的溫柔，只是錯覺。
“算了。”
許卿卿鬆了口氣。
她如釋重負的想要從衛生間逃跑，卻在與他交錯時被拽住。
擒住手腕的掌心充滿炙熱。
“紀總……還有什麼事嗎？”
“醉了，幫我煮碗醒酒湯。”
許卿卿皺眉。
他們之間只剩離婚的聯繫，煮醒酒湯這麼私密的事，應該交給趙柒柒。
紀明不等她拒絕，已經轉身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
他身上的酒味很濃，不盡快清醒，確實很難談離婚。
許卿卿任命似得走到廚房，從已經空蕩蕩的冰箱角落裏找到一包醒酒藥。
生產日期已經模糊，大概率過期了。
她瞥了眼沙發上的紀明，毫不猶豫的撕開包裝倒進煮鍋裏。
反正不是她喝，過期了也沒關係。
紀明看着廚房忙碌的身影，不知爲何，讓他有種婚後家庭溫馨的錯覺。
她是他的妻子，她的心裏有他，他們的相處，相敬如賓……
明明許卿卿爲他煮過無數次醒酒湯，可這一幕，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許卿卿心不在焉，醒酒湯噗鍋了好幾次纔回過神。
她努力把圍裙往上拉了一下，再將醒酒湯端出去。
噗鍋的水汽浸溼了襯衫，單薄的布料緊貼肌膚，胸前的痕跡太明顯。
她感覺很不舒服，半佝僂着腰。
“紀總，好了。”
許卿卿把醒酒湯放在茶几上，看向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
睡了？
祕書站在不遠處，遲遲未動。
許卿卿無奈走過去，手指輕輕戳了下，“醒醒。”
他還是沒反應。
許卿卿準備放棄，突然被狠狠一拽，整個人朝紀明撲過去。
眼前一黑，耳邊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再睜眼，她對上紀明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們的脣也緊緊地貼在一起。
“你！”
“我什麼？”紀明攤開雙臂，嘴角噙着笑意，“我什麼都沒做，是卿卿自己撲上來的。”
許卿卿用力將他推開，手腕上被拽的痕跡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
她坐在裏紀明最遠的沙發上，顫抖着身體不停擦着嘴脣，像是沾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雖然她所有的第一次都主動給了紀明，但此刻依舊覺得噁心。
像是喫水果時咬到蟲子，只剩下噁心想吐。
反觀紀明，他一直靜靜地坐着，瞳孔裏的情緒並不分明。
他端起茶几上的醒酒湯，鬼使神差的品起來，像是嚐到了世間難尋的美味。
她對他的抗拒，不像是裝得。
但是，爲什麼呢？
他是唯一令她動心過的男人，也是唯一擁有過她的男人。
她爲什麼能轉變的如此之快？
難道愛情，在她眼裏就那麼不值一提嗎？
現在的許卿卿，讓習慣了掌控一切的幾名，有種把握不住的感覺。
她似乎真的，一點點在離他遠去。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奇怪，壓在心口，悶悶的。
喝完醒酒湯，紀明的醉意消了不少。
他點了根菸，白霧在客廳來回的飄蕩。
許卿卿對煙味過敏，捂住鼻子，把頭別向另一邊。
“紀總的離婚協議書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就可以簽字。”
噠——紀明又點了一支。
飄蕩在兩人間的白霧越來越濃，讓他們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許卿卿快熬不住了。
“卿卿，你不乖。”
紀明如鬼魅的嗓音終於傳了出來。
許卿卿嚇了一跳。
她揪着沙發的襯布，沒有出聲。
她明確感知到紀明生氣了，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
“我不明白紀總的意思。”
“呵”紀明冷笑，把最後一支菸按滅：“我說了，還有孩子沒還給我。”
“你許卿卿什麼時候生子，我什麼時候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