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急診
現在已經過了飯點，就餐區的客人不多。
裴衍之詢問許卿卿的口味後，再根據她的檢查結果，給她打了兩菜一湯。
這種感覺挺奇妙。
許卿卿活了兩輩子，很久沒有體驗端餐盤喫飯的生活。
特別在得知裴衍之是裴家的繼承人後。
豪門繼承人，從小錦衣玉食，保姆阿姨圍着轉，居然能習慣普通醫生的生活？
“你一直盯着我看幹什麼？”
許卿卿立刻轉移視線，爲自己不禮貌的行爲道歉。
她感覺裴衍之身上有一種魔力，總能在不經意間，吸引她的注意力。
許卿卿低着頭，輕輕拍了拍臉頰臉頰：“以後不能這樣了。”
視線透過餐廳的玻璃，落在大樓外。
停車位上的豪車有點眼熟。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正巧看到紀明抱着個孩子往大樓裏衝，趙柒柒小跑跟在後面。
“那是什麼地方？”
裴衍之回頭，“那棟樓是醫院的研究所。”
“病人能進嗎？”
“國際上沒有標準治療的罕見病，患者只能去那邊試試。”
許卿卿低頭，沒有再說話。
看情況，應該是紀天賜又發病了。
沒了小遲的血，紀明養的醫療團隊無法制藥，發病後只能帶來京市附屬醫院試試。
紀明腳下一頓，不自覺的往身後看。
趙柒柒疑惑地隨着他的視線看去，身後什麼也沒有。
“紀哥，怎麼了？”
紀明搖頭，“沒什麼。”
他剛剛好像看到了許卿卿。
一閃而過，並不能確定有沒有看錯。
他下意識覺得自己應該是恍惚了，許卿卿的身體那麼好，不需要來醫院。
紀天賜一直由紀氏組建的醫療團隊治療，京市附屬醫院並不瞭解孩子的情況。
接診後，一切檢查都需要重新做。
趙柒柒急的團團轉：“紀哥，就不能加急嗎？天賜的情況不太妙，我怕再拖下去……”
“正在加急，但是血液培養等結果，加急也急不來，必須等待足夠的時間。”
紀明站到走廊盡頭，點了支菸。
他不確定自己在看什麼，下意識又希望人羣中能看見許卿卿的身影。
趙柒柒一直跟在紀明身邊，視線卻死死的盯着辦公室。
她的心慌得厲害。
半個小時後，所有檢查結果都出來了。
研究所的帶隊研究員從辦公室出來，趙柒柒立刻衝上去，比紀明先開口：“醫生，天賜怎麼樣？”
研究員叫，三十來歲，是研究所大佬最得意的關門大弟子。
他眉頭緊鎖：“情況比較複雜，國內關於這個病的研究並深入，但是國際上……”
“方醫生，我們家天賜以前靠血製藥，病情一直壓制的很好，最近停藥了才突然發病。”
趙柒柒額頭滿是汗，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如果國內沒藥的話，按照他現在的檢查數據，用以前的反感可行嗎？”
方鴻翻了下病例，點頭：“既然以前的藥有效果，能維持原方案是最好的，不過……”
“我聽說你們製藥的原材料沒了，確定能維持原方案？”
趙柒柒看了眼紀明。
她雙手橫在胸前緊緊地攥着，急促的深呼吸好幾下，終於下定決心：“原本的材料沒了，但有替代品。”
紀明的眸子瞬間瞪大。
他盯着趙柒柒，壓低了嗓音：“你什麼意思？我警告過你，決不允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趙柒柒眼眶瞬間溢滿淚水，她抿着脣：“紀哥，我沒別的辦法，求求你。”
她哽咽着，一步步的貼近紀明，雙手捏緊他的衣角。
“天賜是我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孩子，我不能沒有他，更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
“他現在躺在ICU裏生死未卜，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救他！”
“就一次。”
“紀哥，就這一次，等天賜度過危險期，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知道紀哥你不忍心開口，沒關係……我來說，我去求她。”
“我給卿卿姐跪下磕頭，哪怕把腦袋磕破了都沒事，只要她肯答應獻血，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紀明又點了支菸。
他看了看ICU裏毫無生氣的紀天賜，沉默了很久，拿出手機。
許卿卿爲了談離婚，並沒有把他拉黑。
這通電話打的很順利，剛響鈴沒幾聲就接通。
許卿卿沒開口。
耳邊只剩下“吱吱”的電流聲。
趙柒柒急得不得了，無聲的示意了好幾下，眼看着就要開口說話，紀明才張嘴：“卿卿，天賜病了。”
“你替小遲抽一次血，我保證這輩子都會對你好……”
許卿卿坐在食堂裏，餐盤裏的飯菜沒喫幾口。
她苦澀的笑了聲。
裴衍之把剛買的牛奶放到她手邊，“沒胃口的話喝瓶牛奶補充營養。”
紀明瞬間炸了：“誰？許卿卿你他媽在哪兒，你在跟哪個野男人喫飯？！”
裴衍之沒注意許卿卿平放在桌面的手機，聽到突然出現的怒吼驚了一下。
然後看到備註，禮貌的主動介紹自己：“紀總你好，我是裴衍之，我和您夫人正在京市附屬醫院的食堂用餐，關於您夫人的身體，我希望能……”
“嘟嘟嘟……”
通話被掛斷。
紀明根本沒耐心把話聽完，得知兩人就在食堂後怒氣衝衝的下樓。
他感覺自己的頭髮瞬間變綠，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充斥整個胸膛。
裴衍之無助的盯着手機，“紀總這是？”
許卿卿淡淡的笑了聲：“裴醫生，您先回診室吧，很抱歉耽誤您這麼長時間……紀明應該很快就到了。”
“這樣正好！”
裴衍之並不打算走，而是讓許卿卿把癌症篩查的結果準備好，打算當面向紀明講述她的身體情況。
許卿卿拒絕：“裴醫生，您不清楚我的家庭。”
“我和紀明已經決定離婚，他不在乎我的情況，沒必要把結果告訴他。”
裴衍之不相信紀明能做的這麼決絕，固執的拿起裝檢查報告單的袋子。
他還沒打開，眼前突然一黑！
紀明從門外竄進來，毫不客氣的給了一拳。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我的老婆也敢碰！”
“喜歡喫飯是吧？我讓你喫個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