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組局
紀天賜沒聽懂老爺子話裏的意思,眨巴着一雙天真的眼睛,手指輕輕的拂過趙柒柒的臉頰。
“媽媽,你怎麼哭了?”
趙柒柒緩緩搖頭,抿着脣,把紀天賜的小手包進自己的掌心:“天賜別怕,媽媽和爸爸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不知怎的,紀明忽然想到了小遲。
那個孩子很聽話,一直都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後,不爭不搶。
小遲死後,許卿卿很難受。
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願意與孩子分開。
“爺爺,柒柒從小一直陪在天賜身邊,就這麼貿然把他們母子分開,是不是不太……”
紀老爺子“哼”了聲,“那就把趙柒柒一起送出國。”
“小紀,男人對待自己愛的人心軟是好事,但是太過於心軟被人拿捏,就是蠢了。”
“爺爺不管你感情上的破爛事,但天賜是紀家的孩子,我絕不允許他像小遲一樣,在紀家的地盤上出事!”
紀老爺子雖然已經退休養老,但在紀家照樣說一不二。
紀明不敢與老爺子作對。
同時,他也覺得老爺子的話說的在理。
小遲死後,紀天賜發病的頻率太高。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絕不允許再失去第二個。
紀天賜出國的事項,由張祕書全權負責。
趙柒柒本想讓劉特助暗中使壞,卻根本找不到插手的時機。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日子越來越近。
出國好似一把利劍,高高的懸在她的頭頂。
讓她半分也不敢鬆懈。
紀宅後門,帶着機車頭盔的陌生男人藏在拐角。
“我覺得紀老爺子這麼做挺好的。”
“這些年天賜跟着你時不時停藥,誰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送到國外去,至少能把人治好。”
趙柒柒衝着男人狠狠踹了一腳,“你是不是傻?要是沒有天賜發病這個正當理由,我怎麼把紀明叫回來?”
“要是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了新的兒子,你覺得紀家人還會在乎天賜嗎?!”
她的眼底滿是惡毒:“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必須儘快讓老爺子改變送天賜出國的想法。”
“不然,你我都得完!”
男人點頭,騎上機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紀明又點開了許卿卿的直播,看着畫面裏心情越來越好的女人,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不希望她好。
而是不希望她在離開自己後,越來越好。
這樣會讓他覺得很受挫,更讓他覺得,自己這個丈夫做的很失敗。
紀明感覺自己需要一個發泄渠道,給牧仲打了電話。
“幫我組個局。”他深吸一口氣,“能叫上的都叫上,熱鬧點。”
掛斷電話前,他忽然想起一個人,“你想想辦法,把裴衍之叫來。”
牧仲面露難色,“裴衍之?他向來不……我想想辦法。”
紀明掛了電話,閉上眼睛。
他想休息會,耳朵裏卻全是許卿卿的聲音。
直播還在繼續,許卿卿很熟練的製作各種美食,觀看人數更是再創新高。
很久之後,紀明的手機亮起來,上面是牧仲發過來的地址。
紀明開着車到達目的地,剛推門,裏面已經開場。
牧仲性格好,在圈子裏很喫得開,笑嘻嘻的招呼各家豪門子弟,所到之處零差評。
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紀明,立刻拿起話筒:“大家隨便喫隨便玩,今晚紀總買!”
歡呼聲四起。
男男女女湊在一處,在DJ聲中晃動身體。
紀明找了個角落坐着,靜靜地看着全場。
以前這個位置坐着的都是許卿卿。
她不喜歡吵鬧的地方,但爲了融入他的圈子,總會主動壓下不喜歡的情緒,陪在他身邊。
然後就這樣坐着,遠遠的看着人羣中央的他。
“看得真清楚。”
牧仲在紀明身邊坐下,“什麼?”
紀明搖搖頭。
這個位置看起來偏僻,卻能將全場收入囊中,並且清晰地聽到每個人說的話。
他皺着眉頭想了想,以前的他藉着勁爆的音樂,放肆的說過很多過分的話:“她想跟就跟着,又不是我逼她來的。”
“舔狗?這圈子裏誰還有許卿卿舔?”
“我不喜歡她,我愛的人是趙柒柒。”
“老爺子讓我娶她,那就娶唄!白睡一個女人,我又不喫虧。”
……
每次聚會結束,許卿卿都是笑着扶他回家。
他以爲她聽不見,說出的話一次比一次過分。
牧仲發現紀明情緒低沉,“紀哥,怎麼了?”
“沒什麼。”紀明笑了笑,雙手枕在腦後,“紀家好好的,我能有什麼事兒。”
他舉起酒杯,同牧仲道:“喝酒!”
“紀哥,你和許卿卿……”
“別問了。”紀明一飲而盡。
接下去的很長時間,他什麼話都沒說,就一直喝酒。
無論誰來敬酒,都是一杯見底。
牧仲靜靜的看着,眉頭越皺越深。
遠處,幾個喝醉了的公子哥湊在一起。
“候則,我是真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敢來,真夠膽的!”
候則醉醺醺的趴在酒桌上,“紀哥組局,我怎麼不能來了?我和紀哥的關係好着呢。”
豎着大拇指的公子哥瞪大了眼:“你不知道?”
“聽說裴家那位今晚會到,上次你在裴家酒宴上把姓許的打了,就不怕裴衍之教訓?”
候則長長的“哦”了聲,“你說這事兒啊,都過去那麼久了,裴衍之不會那麼小心眼吧?”
“而且……”候則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許卿卿都跟紀哥鬧離婚了,裴家不至於爲了她一個孤女,跟我過不去吧……”
他渾身都是酒味,踉踉蹌蹌的“嘿嘿”一笑,“你們是不知道,那天酒宴,姓許的被我打的連哭都不敢,真慫啊……”
“不過……”候則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帶着回味的笑,“姓許的身材確實不錯,難怪紀哥會娶她。”
「砰——」
巨大的聲響,那在場所有人爲之一驚。
紀明捏着碎裂的酒杯,碎片刺進掌心鮮血,順着指尖往下滴。
“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他指着候則,如鬼魅一般步步靠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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