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前夫
看着她從剛面對這麼多觀衆時的手足無措,慢慢變得遊刃有餘。
他的位置很靠前,甚至能夠清楚的看見她的每一個微表情。
拿調料時,如果遇到他不喜歡喫的,她偶爾會有些頓挫。
紀明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
觀衆們可能會以爲頓挫是因爲在思考,但他知道,這些都是因爲他。
慢慢的,心不受控制的開始疼起來。
天公不作美,白天豔陽高照,夜幕降下後反倒微微飄起小雨。
根據安排,這幾天都是戶外直播。
紀明每天晚上都來,有時候工作忙,就把文件帶上。
一邊藉着昏暗的月光處理事物,一邊聞着直播間傳來的淡淡香味。
他看着她越來越從容淡定,離他的生活也……越來越遠。
後來,戶外直播的互動結束。
許卿卿的直播間再次搬回室內,紀明也不再按時下班,忙着前陣子堆積下來的工作。
凌晨從公司回到紀宅,然後打開了許卿卿直播的錄播。
趙柒柒準備的湯還在廚房的竈上溫着。
他平靜的盯了眼,回想直播間裏粉粉嫩嫩的廚具,默不作聲的把湯全部倒進了下水道。
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
他看了還不到十分鐘,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他沒有在三樓休息,而是一個人來到頂層,躺在已經換好的牀單被套上,瘋狂的吸取她殘留下來的氣息。
彷彿許卿卿還陪在他身邊,和過去一模一樣。
時間一晃又過了幾天。
紀天賜的病發作了兩次,都沒能幫趙柒柒將紀明的心拉回來。
紀老爺子送孩子出國的準備迫在眉睫。
紀明已經養成,開着許卿卿錄播休息的習慣。
那天早上,他還沒去公司,就聽見手機裏傳來許卿卿的聲音:“因爲身體的原因,接下去一週我將暫停直播。”
“希望粉絲們不要忘記我,等我回來。”
裴衍之贈送的禮物,在屏幕上展開巨大的特效。
「等你!!」
「下午見。」
紀明被特效閃花了眼。
短暫的愣神後,他慢慢反應過來,迅速給張祕書發語音:“許卿卿的直播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爲什麼停播?”
“就她那樣子,壯的能吞下一頭牛,哪來的什麼身體問題?她是不是要去見裴衍之?”
紀明氣勢洶洶的吼完,把手機砸在牀上。
還沒換好西裝,張祕書的消息就發了回來:“紀總,許夫人不答應復播,她說這是她的私人行程,見誰都跟您沒關係。”
“她還說,這是合同裏允許的,你管不着!”
紀明:“!!”
姓裴的有什麼好?
勾的她連錢都不賺了?!
紀明飆車前往直播基地的時候,許卿卿已經在收拾東西。
助理姜琦把餐具裝進箱子裏:“卿卿姐,你沒事嗎?這兩天下播昏過去好幾次,真的沒關係嗎?”
周老安排的治療方案,分爲好幾個階段,每個階段裏又細分了不同的療程。
距離上次治療完成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已經到了接受下一療程治療的時間。
只是……
可能是這段時間直播太過勞累,她暈倒的日子比預想中早了三天。
裴衍之今天休息,主動開車過來幫她裝東西。
紀明捏緊拳頭,一股怒氣瞬間升了上來。
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
前幾次的戶外直播他都到場,但每次試喫時都躲得遠遠的。
他怕許卿卿看出他的小心思,會笑話他。
畢竟纔剛剛放了狠話,還被扇了巴掌。
他早就沒有過去的自信,自以爲是的以爲,在許卿卿的心底他還是第一位。
所以他佯裝沒有看見裴衍之,停好車後自顧自的往基地裏走。
說着,他的目光落到許卿卿拖着的行李箱上。
紀明皺了皺眉頭,伸手去接行李箱。
姜琦一把將行李箱拽住:“你誰啊!”
裴衍之緊隨其後。
許卿卿鬆開了手,姜琦掰開紀明的手指,把行李箱推到裴衍之面前,一臉警惕的盯着紀明:“裴醫生……”
紀明終於忍不住,搶在裴衍之之前,再次把行李箱拉到自己面前:“裴衍之。”
他的聲音很冷:“我會照顧卿卿,裴醫生工作繁忙,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聽到這話,姜琦擡起頭來,看了看紀明,又看了看裴衍之,最終落在許卿卿身上。
像是在思索,幾秒後,指着紀明,長長的“哦”了聲,“你就是卿卿姐的前夫?”
“不是前夫,我們還沒離婚。”
紀明皺着眉否認。
許卿卿終於擡頭,不緊不慢的解釋:“還沒離,但快了。”
“你……”紀明撇了撇嘴,“行吧,隨你怎麼講,反正你現在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合法丈夫。”
得意的視線,故意落在裴衍之的身上。
裴衍之的表情很平靜,溫和的站在原地:“既然已經在走離婚流程,說明你們的夫妻感情已經破裂,對嗎”
紀明聽到他把重音落在“感情破裂”四個字上,惱羞成怒。
可他就是固執的拽着行李箱的拉桿,不讓路也不鬆開。
“許小姐提出離婚的意思,就是不想和你再有任何感情方面的牽扯,您一直在違揹她的意願,難怪你們的婚姻會走到這個地步。”
姜琦立刻點頭,嫌棄道:“你這種自以爲是的男人最討厭了,卿卿姐需要你的時候沒影,現在來裝什麼夫妻情深?”
“而且,你知不知道,卿卿姐現在很不舒服,你在這裏多攔一會兒,她就……”
許卿卿:“姜琦!”
她搖搖頭,示意姜琦別說了。
姜琦低下腦袋,弱弱的在心裏把話說完:多攔一會兒,卿卿姐就多難受一分。如果你真的在乎卿卿姐,就該儘快讓開,把卿卿姐送去醫院檢查。
紀明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靜,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他想讓姜琦別說了,想指着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助理,高聲道事情不是這樣。
可是剛一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種無力的感覺從心裏涌了出來,連辯解都無話可說。
事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是這樣,還能是什麼樣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