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颜爻卿重新拿起荷包,“我来处理。”
“咋处理?”黄四郎就问了句。
“别问,问就是你心思不好。”颜爻卿回头瞪了黄四郎一眼,捏着荷包出屋。
先去跟宁哥儿說,让他编一個带花纹的草盒,這才又去了大房屋裡。
這几天大房屋裡可是過上好日子了,冉氏每天都有鸡蛋吃不說,颜文武更是变着法儿的弄好吃的给她,连带着甄哥都吃的满嘴流油。
颜爻卿也沒敲门,直接推开门进来,就看到甄哥正捏着鸡蛋吃,冉氏拽着甄哥抢呢。倒是梅姐儿端着架子坐在炕上,见着颜爻卿进来,又看到他穿着粗布衣裳,脚上的鞋子沾满土,风尘仆仆的,就十分的看不上。
“哟,又吃鸡蛋呢?”颜爻卿就站在门口,凉凉地說,“大嫂你還敢抢,甄哥要是噎着了,這回我可拿不出十五两银子了。”
冉氏就有些讪讪的,连忙松开手,“老五来了。”
甄哥趁机把鸡蛋吞下去,有点害怕的看了眼颜爻卿,缩到屋子裡面。
“梅姐儿。”颜爻卿嫌弃的捏着荷包說,“黄四郎說送荷包的人不检点,他都不想拿,又害怕被人误会,本来也不想让我沾手,可东西总得送回来啊。”
颜爻卿就用两根细细的手指头捏着荷包晃晃悠悠的,“這是你的荷包,现在我给送過来了,你下来拿啊。”
“不是我的荷包。”梅姐儿听着颜爻卿說的话,脸上闪過屈辱,要是黄四郎当真那么嫌弃她,又如何会跟颜爻卿成亲,她是知道的,黄四郎很嫌弃颜爻卿。
這话怕是說给颜爻卿听,哄他的吧。
這么想着,梅姐儿心裡头好受了些,可荷包是自己的她不敢承认。
“不是你的?难道是天上飞来的?”颜爻卿气笑了,就說,“你信不信我找村裡的老人都来看看這荷包是谁的?我告诉你,這每個人的针脚就跟笔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是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說這不是你的荷包,除非你把你所有缝的东西都毁掉,否则只要被我找出来我就能证明。”
“你身上的衣裳也是自己缝的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人?”
“我沒立刻找人,而是拿着荷包過来,那是顾忌着你的名声,你竟然還不敢承认了,当真是好笑。”
梅姐儿吓了一跳,她信了。
她的针线活都是跟着家裡的长辈学的,观察家中长辈的针线活也多,知道每個人的针脚习惯其实都不一样,只要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便是不承认,颜爻卿也能有法子证明那荷包就是她的。
可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裡子面子都沒了,那黄四郎定然在屋子裡头看着呢。
梅姐儿抿着嘴不說话,心裡头想着看看能不能私底下给颜爻卿一点银钱哄着他,先把荷包骗過来再說别的。
于是梅姐儿就道:“要不咱们出去說?”
得找沒有人的地方說才行。
“就在這儿說。”颜爻卿根本不搭腔,“你别想着找法子蒙混過去,承认就是了,這虽然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总比名声坏了强吧?你送荷包的时候怎么就沒想到现在呢?”
竟然送個荷包都送不成功,害得颜爻卿這條合离的路沒了。
梅姐儿不搭腔,好面子,死撑着。
“甄哥你過来。”颜爻卿就冲着甄哥招手,“我跟你說,我那裡有好吃的,鲜美的能叫人把舌头咽下去。”
“啥好吃的?”甄哥還有点怕颜爻卿,不過一听到好吃的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长得白白胖胖的,饭量也大,要是吃不饱就难受的很,非得想法子填饱肚子不可,反正是为了吃,干什么都成。
“今儿個在大嫂這裡吃了不少好东西吧。”颜爻卿就說,“還记得我跟你說過的话嗎?有些好吃食是不会拿出来的,上回你找到银子,那银子還不是用来换吃食的,這回你就沒找?”
当着冉氏的面就這么问了出来,颜爻卿還真就是恼了冉氏,要不是她一直跟颜文武說什么,颜文武不至于不肯說出那十两银子的来历。
冉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无比难看。
“找了,啥都沒找到,就找到一块红布,梅姐儿說那是上好的喜服料子,给她做嫁衣也使得,正准备拿去用呢。可我肯定用不上,還是吃的来的实在。”甄哥就說。
“什么红布?你拿来我看看。”颜爻卿赶忙问。
甄哥指了指梅姐儿身边,“就在那儿,咦?刚刚還在的,现在看不到了,不知道谁拿了去。”
“大嫂。”颜爻卿的脸色变得很可怕,“娘给你银子让你缝喜服,你就是這么缝的?昧下的喜服還能再缝嫁衣!把红布给我交出来!”
“不是。”冉氏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又觉得身上不舒坦了,赶忙爬上炕躺着。
梅姐儿反应快,立刻說,“你听甄哥說,他从来不說真话,都是瞎编乱造的。那红布是我拿来的,想跟大姐商量商量绣什么花样好看,我年纪也不小了,正要给自己准备嫁妆呢。”
不得不說梅姐儿反应确实很快,但颜爻卿根本不打算跟她言语交锋,而是几步冲上去,一把掀开炕上的被子,果真是看到一叠红布,他抓起来一掂量,脸色瞬间变了。
這红布的分量哪裡是缝一件嫁衣,根本是缝两件也足够。
瞬息功夫颜爻卿想了很多,可现在要弄清楚的是红布哪裡来的。
“当初大嫂說红布是镇上买的,因为买的最好的布料,那么定然是花了不少银子,想必镇上的掌柜对此還有印象,要不咱们一起去镇上找掌柜问问?”颜爻卿就說,“梅姐儿你也不要狡辩了,這么大一块布料,你进门的时候是放在哪儿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家裡人全都是瞎子,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以为你模样多好看,多么十指不沾阳春水?你沒下地干活,那是因为你的活都被家裡的兄弟分着干了,你是靠着他们才有了今天這样的模样,你這不是高贵,你這是吃着家裡人的血肉长大的!”
“哼,就凭你這样也想找好的婆家,做梦!”
颜爻卿說着,直接把荷包塞過去,一把把梅姐儿从炕上薅下来,板着脸揍。
汉子和哥儿都是男人,天生就比姐儿力气大,也魁梧的多,不過有些小哥儿会很纤细,就像颜爻卿這样的,身子跟梅姐儿差不多,不過更高挑一些,他力气也不是很大,就用巧劲按着梅姐儿,一下一下的揍。
也不打脸,就让梅姐儿觉得疼還反抗不了。
“大嫂,我今儿個不对你动手,但是你给我记着,以后有机会我還是会动手的。”颜爻卿用一张很恐怖的脸对准冉氏。
觉得差不多了,颜爻卿這才放過梅姐儿。
但是想了想還是不解气,颜爻卿又冲着自家屋子喊,“黄四郎你给我過来,窝在屋裡抱窝啊!”
黄四郎正拿着笤帚扫炕呢,听到颜爻卿的喊声就有点委屈,還很生气,怒火冲天的出来,到大房门口一看情况,還以为颜爻卿让欺负了,心裡的怒火顿时就沒了,赶忙问,“咋回事?”
“荷包是梅姐儿的。”颜爻卿就說,“娘给大嫂银子,让她给咱们缝喜服,结果布料竟然還有這么多,梅姐儿看着布料好,要拿了去给自己缝嫁衣,我实在是生气,就揍了梅姐儿。大嫂怀了身子,就暂时放過她,等以后补上!”
颜爻卿說的霸气侧漏的,见着甄哥生气的看着自己,就冲着他招招手,“甄哥你跟我来,我给你弄点菌菇酱吃,咱說话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個坑,决不食言。”
“菌菇酱好吃嗎?”甄哥一听有吃的就不生气了。
“当然好吃,那可是要送给贵人吃的好东西。”颜爻卿還沒送去镇上呢,這就开始扯虎皮拉大旗了。
還真别說,這么一說菌菇酱立刻就变了身价,甄哥都开始流口水了。
“黄四郎,把红布都拿走,既然是咱们的东西,自然要咱们来处置。”颜爻卿冲着炕上的红布抬了抬下巴。
红布是给他们缝喜服的,那自然得他们拿走,這裡面牵扯多着呢,有說法是說做喜服的红布跟婚姻运有关,要是颜爻卿和黄四郎能长长久久,那這红布就会立刻珍贵起来,留给家中小辈用那是极好的,要是两個人不能长久,喜服就要留在自己身边,万万不能给别人。
颜爻卿就觉得梅姐儿是别有用心,她還是沒放弃,想要跟黄四郎好。
而黄四郎进去拿红布,颜爻卿一双眼睛就跟钉子似的扎在他身上,他根本沒敢看,也不屑于看不检点的梅姐儿,拿起红布就迈着大长腿出了屋,還刻意躲在颜爻卿身后呢。
“回屋。”颜爻卿就跟战斗赢了的公鸡似的,那叫一個雄赳赳气昂昂。
作者有话要說:更新计划:本周更新5章。分别是11,12,13号和15,16号更一章,总共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