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男人拽着女人的頭髮,肆意毆打着,謾罵聲,尖叫聲,以及男人帶來的酒氣充斥了整個屋子……
小男孩忍着身上的疼痛趴起,隨手抄起身側的一個酒瓶向男人砸了過去,後者的腦袋瞬間出了血,小男孩並沒有恐懼,他就像一頭小野狼一般惡狠狠的看着眼前之人。
男人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再放下手時已然是一片鮮紅,他瞬間爆走,放棄毆打女人向男孩撲去。
小野狼它再狠也終究只是一頭沒有經過世事的小野狼,受得巨狼的攻擊,根本佔不了上風。
男人一掌扇在他側耳上,小男孩只覺得耳邊有一陣鳴聲,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騰空而起後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賤種!敢打老子!小白眼狼!老子供你喫供你穿你就這麼報答老子!”男人打的很用力,被按在地上的小男孩毫無還手之力。
小男孩側頭看了躲在一旁的女人一眼,那個眼神帶了很複雜的情緒,但裏面的求救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女人不爲所動,一直躲在角落裏,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小男孩看到唯一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躲在一旁,彷彿置身事外一般時,最後一絲緊繃的神經也斷了,他怒吼一聲,手腳並用去反抗,去掙扎……
憤怒混合着失望互相交纏,以至於他都忘了,他才五歲,而他面前這個正在對他實施毆打的男人已然四十有餘。
自己的反抗對於男人而言,就如同一隻沒斷奶的小貓正在攻擊一頭野獸一般,結果昭然若揭。
喉嚨處傳來一股熱流,隨即鮮血流了出來,但男人好像看不到一般,一拳接着一拳的砸上去,小男孩也不肯服輸,小手握成拳,用盡最大的力氣還擊。
一會,男人好像是累了,他停止了毆打,掐着小男孩的脖子,露出一排黃牙,口水滿天飛道:“不想捱打就給老子安分點!下次再惹老子,你他孃的別想要了!”
說完男人就轉身搖搖晃晃的往臥房裏面走,小男孩是個倔骨頭,強行支撐着身體:“你他娘有種就打死老子,不然以後老子一定會弄死你!”
話說之後的結果當然是再一次的毆打……
…………
初童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午時自己對陳羨說的那番話,別人可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對於她這個上帝視角來說,那是最清楚不過了。
陳羨的童年過的並不好,其實他原本是可以過很好的童年的。原著裏說他五歲之前爸爸在外創業,常年不回家,但是父母感情都很好,父母都把他捧在手心裏,那時候的他還沒現在那麼暴躁。
一切的變故就發生在他五歲生日那天,陳母和往常一樣帶着他去外面玩一天,順便還買了一個蛋糕,說等今晚爸爸回來一起喫。
可還沒等回到家就看到陳爸摟着一個女人上了車,陳母當時就想衝過去,還沒來得及反應車就開走了,慌亂之下,陳母也坐上自己的車,帶着陳羨追了上去。
結果就是溫柔賢淑的陳母和一直生活在幸福裏的陳羨看見平時那個憨厚老實的陳父和一個女人在牀上擁吻的難捨難分。
陳父對於此毫不掩飾,並且像陳母提出了離婚,陳母死活不同意,當年她爲了嫁給陳父,跟家裏人斷了聯繫,將全部希望寄託在陳父身上,可如今看到這樣的景象,她快要被逼瘋了。
這件事鬧了很久,那些日子小陳羨一直想方設法讓父母和好,可都無濟於事,甚至把自己推到兩邊都厭惡的地方。
以他那個年齡段的思想來看,他只當是父母吵了一場架,過幾天就和好罷了,可是等着等着,等到了民政局。
陳羨也因此被判給了媽媽。但他這些年過的很不好,從五歲開始一直到他六歲,整整一年的時間,他都和母親、繼父生活在一起。
關於他的繼父那是一個言不配身的人,追陳母時裝出一副溫柔的樣子,追到手才一個月便暴露了本性,對陳母和陳羨時常進行毆打。
說來這事陳母也擔了很大一部分責任,那個繼父是她選的,跟着繼父到鄉下也是她的選擇,但陳母是一個極其高傲的人,她不會把這些歸結爲自己的錯,只覺得陳父出軌是因爲自己生了孩子後就風華不在的緣故。
這也就是爲什麼陳母巴不得陳羨去死的原因。
那一年陳羨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所有人都巴不得他去死,父親給的撫養費一年比一年少,就算給的多,最終也多半落到了繼父手中。
直到他六歲的時候,陳母不知名死在了家中,陳母那邊的孃家人得到了消息,才把陳羨接了回去。
父母始終是愛着子女的,在得到陳母離婚的消息他們就去找人了,可是那個時候的陳母早就隨着繼父去了鄉下,因此孃家人是沒有得到消息的。
得知陳母死的噩耗,陳母家人都把對她的愧疚用在了陳羨身上,對他白加包容寵溺,這也是爲什麼陳羨說換班就換班,天天打架還不被開除的原因。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別在打擾我了!”初童回想起自己今天中午對陳羨說的話,一股極大的愧疚感席捲而來。
那一年他被視爲累贅,爲羈絆,爲拖累,他們都巴不得陳羨去死,今日初童說出這樣的話,自會引起他的痛楚,會將那層落滿灰的幕布揭開。
…………
陳羨睜開通紅的眼睛,情緒突然變的高起來,隨手抓起身旁的一個酒瓶子就往地上砸去,聲音沙啞低沉。
“滾!”
江易蹙眉看着他,最終也沒有發聲制止,似乎是動靜太大了,驚動了酒吧老闆,房門被打開,一個大波□□人走了進來。
“這是幹嘛呀?砸壞這些東西可是要錢的哦!陳羨,你再有錢也不能這麼亂造啊!”
謝宇跟在後面,想把老闆拉走,江易也按住了陳羨的肩膀,害怕後者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
但是他沒有,他安靜的起身搖搖晃晃走了出去。江易皺眉追了上去,路過老闆身邊時開口:“錢記我頭上”
陳羨出來之後沒有回學校,更沒有回家,而是一直沿着街邊走,他沒醉,反而清醒的異常。江易和謝宇始終隔着他一段距離,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他知道他們在跟,他們也知道他知道。
最終陳羨去到了一個墓園,他坐在一塊墓碑面前什麼話也沒開口,就這麼安靜的坐着,擡頭看着天空,天空很乾淨,除了月亮就沒有半顆星星了。
晚風吹來,陳羨的髮鬢也被吹動,許久才聽見他啞聲:“我一直沒想明白你圖什麼。”
他說這話不似平時那般頑劣,也不像剛纔那般消沉,好像是憐憫,又好像是嘲諷。
“誰啊!別跑!”謝宇原本是站在一旁靜靜看着陳羨的,但他這個人耳朵極其靈敏,爲此追了過去。
江易淡淡看了謝宇一眼,思慮片刻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起步想追上去,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他眼前飛過。
大街上,一個帶着黑色連體帽的男人笨拙往前跑,腳一點點的,不難看出他是一個瘸子,謝宇在後面一邊出聲喊一邊不要命的追。
陳羨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快速超過謝宇追了上去,在距離一臂距離時,他一腳踹在男人背上,男人喫痛倒地。
陳羨以非常快的反應力撲了上去,坐到男人身上摘下他的口罩,看清臉後一拳一拳的砸上去。砸的拳頭上沾滿了那人的血,砸到一種極度瘋狂的程度。
他那時候腦海中什麼都沒有!就想弄死眼前這個男人,後來的事情他記不清了,只聽到一陣警報聲,隨後自己被幾個穿着藍色衣服的人拉上了車。
至於那個男人……呵…死了纔好……
…………
這些天初童的生活很平靜,要麼跟許溫陽待在一起學習,要麼就跟着林洛甜出去轉一圈,沒了陳羨的打擾,初童做任務要比之前輕鬆快速很多,原本該高興的事情,可她並沒有很開心。
馬上就要到分班考了,原著裏考試後,陳羨就跟初童成爲同桌了,也不知道這一次陳羨還會跟自己坐嗎?畢竟自己前些天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煩怎麼那麼煩!初童!你是來渡劫的吧媽的。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先把分班考對付過去!其他事先放一放!放一放!
“我聽說陳羨又進警局了!”迎面走來兩個手挽手的女同學,大聲談論着關於那個人的八卦。
“我也聽說了!不過他是誰啊!他是陳羨,肯定過幾天就出來了!”另一個女同學激動後一臉平靜的再補充。
“可不是,我剛還看見他在門口搶人家奶茶呢!”這話雖是貶意,但這女同學滿面春風,差點把喜歡二字寫在臉上了。
陳羨進警局了?
難不成是我罵了他幾句,他心情不好就去打人了吧?不是吧不是吧?真那麼邪乎??
初童站在原地看着那兩個女同學離開的背影走了神。
“等誰呢?”身後傳來一道很久都沒有聽到的聲音,那是陳羨。
初童被嚇到下意識轉身往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恐的看着面前這個人。
他還是和平時一樣,校服外套鬆鬆垮垮穿在身上,裏面就一件單薄的黑色t恤,頭上帶着鴨舌帽,只不過這一次沒有壓的很低,可以看的他深邃的眼眸。
薄脣微微泛紅,嘴角處還留有淤青,多半是進警局前弄出來的。
陳羨看着初童的眼神不斷掃着自己,從頭一直掃到腳不由微微蹙眉,向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想我了?”
不要臉?臥槽?不行不行!不能罵他,我前些天才罵了他,過幾天再罵,過幾天再罵。
初童繞過陳羨往食堂走去,後者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魂不散,一直跟在她的後面,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有說。
明合四中的食堂有兩層,二樓的菜價要比一樓貴好多,雖說初白沒少給初童生活費,但是初童也沒那麼大手大腳,畢竟賺錢多麼辛苦她是知道的。
一樓食堂有很多個窗口在賣飯,只有一個窗口再買面,而二樓自然是反過來的。
這食堂的飯是真他媽的難喫啊,那道紅燒茄子從開學一直到現在都有,就沒落下過一天!
初童簡簡單單打了兩個素菜,擡着餐盤就去找位置,她不是喜歡熱鬧之人,爲此找了一個靠窗的角落,獨自坐了下來。
“你在喫豬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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