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校霸的一百封情書
顧岑接到手機響的時候，趙俊正在他跟前哆嗦。
“岑哥，你不知道我家那老頭子有多損，他居然跟我說，要是我再混賬下去，就讓我退學，回去跟周家聯姻。聯姻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他居然還跟我提聯姻”
兩人站在天台的欄杆邊上，趙俊一副苦了吧唧的臉，他這幾天回家可是憋了一肚子悶氣，想跟自己最好的兄弟倒倒苦水，可顧岑卻站在那裏，視線冷漠地投在遠方，卻沒有焦距，不知是在想什麼。
趙俊的喉嚨都有些幹了，他弓着腰“我說岑哥，你這是真被你爹給趕出來了那天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爲了這事吧，需要錢的話就跟兄弟說。”
顧岑聲音淡淡“不需要。”
趙俊也沒多問，只是道“嗯，需要時候就給我打電話，別抹不開面子。對了，岑哥，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趙俊說到這的時候，顧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孟叔”
“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有些急，“聽說少爺昨天被人圍住了，還受了傷”
顧岑垂眼“不過是幾個小混混找茬，我沒受傷。”當着趙俊的面，顧岑面不改色地撒謊。
“是嗎，可凌少爺說你傷的並不輕。”
顧岑瞬間擰眉追問“凌夜找過你”
“他剛剛給我打過電話。”孟叔還惦記着他的傷勢，可這頭的顧岑卻不給他提問的機會。
“他說什麼了”
“他說不能完成我的囑託，再照顧少爺了。”
顧岑的握着手機的手瞬間捏緊，青筋畢露，在旁邊豎着耳朵偷聽的趙俊都嚇了一跳。
“還有呢”
“凌少爺還跟我道歉，說他根本就不是少爺的朋友，不要讓我叫他少爺了。”
不是朋友
一句話，就讓顧岑太陽穴直跳。
他說不是朋友
“喂，少爺”
他之前還厚臉皮地貼着他，這麼快就想着跟他劃清界限了
顧岑掛斷電話，眼神堪稱兇鷙。趙俊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愣是沒敢往前靠近，只不過嘴上斟酌着要不要說點什麼。
剛纔他隱約聽見什麼“凌少爺”什麼“朋友”之類的，這個凌少爺是誰，竟然把顧岑氣成這樣。
趙俊還沒開口問，顧岑就已經疾步離去，一身的煞氣就像是跟人要債似的。
但顧岑不是去要債，他是去還債。
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凌夜之前給管家打完電話後心裏還有些難過和自責。
他明明答應了管家先生，要好好照顧顧岑的，答應了別人的的事就應該做到，可是他太過怯懦，他連顧岑的面都不敢見了。
以後，應該就會回到以前的軌跡吧，他不會再糾纏顧岑，顧岑也和以前一樣不屑於看他一眼，兩個人就跟沒有過交集似的。
明明是決定好了的，可是真正讓他做的時候，他卻並沒有這麼幹脆，想着這些他就已經要淚水決堤了。
可他還要勉強自己埋進一摞卷子裏頭，好幾次他把卷子弄得溼噠噠的，紅紅的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
門鈴響的時候，凌夜就跟受驚的兔子似的渾身一顫。
“誰”
他連忙擦乾臉上的淚痕，清了清艱澀的嗓子，好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門外沒有人迴應，只是門鈴又響了起來，像是迫不及待，像是山雨欲來。
凌夜心裏莫名咯噔一下，事實上，他住在這個小區裏，很少有人來串門，只有偶爾的時候，對面的阿姨會給他送點喫的東西。
“是劉阿姨嗎”
凌夜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外還是沒有動靜。他湊到貓眼跟前往外看的時候，卻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東西。
奇怪，貓眼壞了嗎，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凌夜雖然心裏忐忑，但還是開了門。
門“咔嚓”一聲擰開，凌夜剛探了個頭，臉就瞬間白了。
顧、顧岑
顧岑高大的身體堵在門口，整張臉隱在陰影裏，凌夜擡頭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他那雙猛獸般的眼睛。
人在緊張的時候格外敏銳，尤其是面對危險的時候。
只一眼，那裏面的兇狠、暴戾、陰鷙全都撲面而來，要把人的脊樑骨給壓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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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凌夜瞬間就縮回了腦袋，想把門用力閉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門外的人今天來這唯一的目的就是見他。
一隻大手扳着門框，凌夜用上全身力氣去推，竟然也沒能將其撼動。
下一秒，門外的人失去了耐性，提起一腳大力踹在了門板上。門被踹地留下了一個深坑，而凌夜也因爲這一腳被震跌在地上。
他惶恐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顧岑就已經緩緩地、不容置疑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那危險的表情讓凌夜整個人都發着抖“我、我不是故意要趕你的”
少年的表情慌張極了，看上去不僅手足無措，還很可憐。
顧岑肆意地盯着他，一路積壓的怒氣已經擠破了胸腔，但他還是沒有發作，也許是剛纔的一腳稍稍緩解了他的怒氣，也許是少年可憐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該聽聽他怎麼解釋。
“爲什麼躲着我”
“我、我沒”
話沒說完，就被顧岑捏住了下巴“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不敢看別人的眼睛說實話。”
凌夜被迫看着他，那雙令人着迷的眼睛此時蘊滿了怒氣，讓人心驚。
“我不是躲你，我是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就像以前一樣。”
凌夜哆哆嗦嗦說這話的時候，顧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下面是一雙森冷的眼睛。
空氣裏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凌夜不安地滾動喉結，卻不敢吞嚥。
顧岑半晌冷笑“你的意思是說要以後要跟我劃清界限”
這次凌夜沒有反駁，他低着頭“我覺得，這、這樣就好，我、我很沒用，只會惹你討厭，我想”
“你是爲了昨天的事生氣嗎”顧岑陡然變幻氣息，凌夜愣愣擡頭。
“昨天我衝你大吼大叫，你生氣了是嗎”顧岑的語氣依舊逼人，說到話卻是有點示弱的意思，這讓凌夜一瞬間呆愣，更讓他驚呆的是後面的話。
“好，你肯定生氣了，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話，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你以後見了我別跑，也不能把我關在門外面。”
顧岑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憋屈，而且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在來之前，他本來是想把那三萬塊錢直接甩給他，冷嘲熱諷一番之後再摔門離去。可是，他卻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麼一番話。
他從來沒對誰說過這麼軟的話，就算是趙俊，當初惹着他了也是一頓慘揍，哪有說軟話的時候。
凌夜心裏很是震動，他半天啞然，呆愣愣地看着人，接着眼睛眨了眨，又垂下。
顧岑盯着人半天，才聽到他說“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覺得我們還是別見面了，我們也不適合當朋友，那三萬塊錢你也不用還了，你走吧。”
顧岑聞言愣住“你說什麼”他呼吸漸亂，瞳孔驟縮，往前逼近一步。
凌夜咬着嘴脣，喉中又泛起了苦澀“我說，你走吧。”
話音未落，他人就猛地被提到牆角，顧岑把他壓在冰冷的牆上，表情森然可怖“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你”
凌夜睫毛一顫，身體不可控制地抖起來，一副明顯害怕的樣子。
顧岑壓低眼睛，視線一寸寸盯過去。
沒錯，害怕就別說讓我不高興的話，說吧，說了就放了你。
那眼神像極了催促，密密麻麻地逼過來，讓人不堪其重。
可顧岑的希望卻落了空，少年的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只聽他說“顧岑，你打吧。”
那氣弱的聲音聽在顧岑耳朵裏簡直像是當頭一鞭，抽的他耳朵嗡嗡作響。
顧岑半晌纔回神，他看着少年蒼白的臉，登時握緊了拳頭“你以爲我不敢是不是”
凌夜閉上眼睛，不再答話，這種沉默的姿態更讓人狂躁。
顧岑的骨骼咯咯作響，他真的是氣紅了眼，他從來沒見過倔的這麼可恨的人。
顧岑一拳砸過去，聽到動靜的時候凌夜下意識抖了一下，可惜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睜眼，就看見顧岑赤紅的眼睛。
“你”凌夜吞吞吐吐，有些納悶，也有些害怕，等他看到顧岑拳上的血時，瞬間緊張起來，“你流血了”
顧岑卻渾不在意，他鬆了手，後撤一步，神情陰鬱“你很好。”他掏出兜裏信封，甩在沙發上之後，就掉頭離開了。
凌夜聽着那響震天的關門聲，突然鼻頭有些酸，等他打開信封，看到裏面的三萬塊錢時，眼淚瞬間就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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