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捉……在車
最後宵夜結束各回各家前邵玉容忽然低聲問步天:“你認識海市元家的元宸嗎?”
步天眼神微動,搖頭:“不認識。”
邵玉容朝前方元宵的背影點了點下巴似笑非笑道:“他和元宸長得很像名字也是。”
“你想說什麼?”步天低聲問。
邵玉容也沒拐彎抹角:“如果我沒猜錯,元宵就是元家那位下落不明的的太子爺吧?”
步天沒做聲,元宵是海市元家人這點毋庸置疑,“宀”字也說明他是元家本家人在整個元家都屬於排的上號但外人並不知元家內部究竟如何可“太子爺”這個稱呼未免誇張了些。
他沒說話邵玉容也沒再開口。
良久步天才說:“元家和元宵的事我知道的並不清楚。”
聞言邵玉容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平靜,笑了笑,說:“海市元家和我們京城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也只是和元宸有過一面之緣元宵雖然黑了些但他和元宸長得有七分像,我只是好奇多此一問,別無他意。”
“七分像?”步天唸了下三個字,忽而道:“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他的照片,除了膚色和淚痣,和元宵幾乎一模一樣。”
邵玉容推了下眼鏡,語氣古怪道:“照片過,他本人和元宵還是有些區別,沒有元宵那麼精緻。”
步天:“”
總覺得用“精緻”形容元宵怪怪的。
邵玉容又說:“我奇怪的是,元家太子爺爲什麼下落不明,以及,元家人打破規矩來京的原因。”停頓兩秒,他轉向步天:“你認爲是什麼原因?”
步天不答反問:“元宵是太子爺,元宸不是嗎?”
邵玉容將聲音壓得更低:“我聽到的消息是,下落不明的太子爺是嫡出,元宸是庶出別這麼看我,我不是在拍古裝劇,元家祖上延續下來的,如今那位當家人元三爺有七個老婆,一個正妻,六個姨太太,只有嫡出兒子纔有繼承資格,姨太太生的兒女只能在旁輔助。”
步天很想問如果正妻生不出兒子呢,嫡女有繼承資格嗎?
“玉容哥,天哥,你們聊什麼呢?”前面早已上車的伏俠半天沒見旁邊的車有動靜,探頭一看,步天和邵玉容居然還聊上了,刷了下存在感。
站在步天車旁的元宵也很想怒刷存在感,主要步天和邵玉容聊的那麼投入,壓低聲音交流時距離還近,這一幕看得他想變身檸檬精。
此外,他還想跑。
他不知道要跟步天說什麼,主要是他表白了,然後疑似被拒,也不對,是步天說需要冷靜思考,要是步天彎了考慮可以接受他,他是舉雙手雙腳擁抱,可要是步天說“我考慮很久,覺得我們性別不合適”,那他還找不到個合適的地方哭去。
總而言之,怪尷尬的。
要不然,還是偷偷跑了?問題是他現在可還住步天家,如果步天回家,可能比他還先到家。
“上車。”元宵一走神,就錯過了最佳逃跑時機,再回神時,步天已經解鎖,拉開了車門並丟給他兩字。
元宵:“”
真的不太想和自己的明戀對象同處一空間!
可他的手和腳都不聽使喚
再回神,他已經坐到副駕駛位,扣好了安全帶。
元宵:“”臉火辣辣的。
“天哥,我們下次再聚!”伏俠坐的是邵玉容的車,這會兒車子啓動,他探了半個身子出來跟步天道別。
步天頷首。
車開出去一會兒,伏俠才後知後覺道:“表哥,那個服務生是不是在天哥車上?”
邵玉容看了智商堪憂的表弟一眼,微不可見嘆了口氣。
步天車裏,氣氛尷尬。
步天分明沒做好和元宵見面的準備,卻猝不及防地遇上了,而且還看到了元宵狼狽的模樣,他心裏生出一股怒火,恨不得將潑他一身酒的人揪出來打死。
這股怒火讓他又有點糾結,因爲他對元宵的在意好像比他想象還多一些。
他不由往旁邊看一眼,結果剛好瞧見元宵一副犯了錯小媳婦模樣拿眼神偷覷他,被他發現後立馬手足無措起來,臉上掛滿心虛,跟他粗粗對上一眼又飛快移開。
步天:“”
跟個大姑娘似的,有點不忍直視。
他清了清嗓子,問:“除了工地日常上工,你還兼幾份職?”
“啊?”元宵沒料他會主動跟自己說話,有點受寵若驚,但問題還是聽清了的,想到三天功夫就被他抓包兩次兼職,不免有些尷尬,他解釋道:“其實問鼎娛樂會所的兼職,我今天才來,上一次在這邊兼職是我遇到你那天”因爲發生了兩人爭他一事,他暫時被“勸退”。
步天微不可見蹙了下眉,問:“爲什麼回來兼職?缺錢?”
元宵沉默了。
接下來一路兩人都陷於尷尬的沉默中,一直到回到雁湖小區地下停車場,熄火後,兩人卻都沒下車。步天聽到元宵吐出一口氣,但沒有開口,待又過了幾分鐘,元宵又是一聲嘆息,聽着很是無奈。
這一次嘆息後,元宵終於說話了,“步先生,我的初衷並不是讓你困擾”話才起頭,他便有些尷尬起來,畢竟困擾已是事實,是他造成的毋庸置疑,他猶豫了下還是繼續說:“你看,我現在住在你家,你自己有家不能回,我想了想,還是搬出去比較好。”
步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元宵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還是認真道:“我不是欲擒故縱,也沒有以退爲進,不管你是否願意接受我,我都覺得我們現在不適合同住一屋檐下。”
不適合同住一屋檐下這點步天是贊成的。
步天:“所以你兼職是爲了租房搬走?”
被一語說中心事的的元宵心虛了一下,卻沒有否認,只是道:“問鼎的兼職費很高。”
提及此,步天臉色便沉了下來,“酒是怎麼回事?”
說到酒,元宵也要苦笑了,他摸摸鼻尖,頗無奈道:“運氣不好。”
真的是運氣不好,不然時隔兩個多月重回舊崗,怎麼沒遇着其他客人,偏偏就讓歐陽恆碰上,然後喊進包廂被折騰一通?
索性問鼎雖也有一些特殊服務,但客人們若是來強的,問鼎絕不會坐視不理,一般來問鼎消費的顧客也都遵循問鼎的規矩,只是元宵連酒都不喝,這就讓那些紈絝子弟們很不爽,這纔有酒往他身上潑的舉止。
步天記下了歐陽恆那九個人的臉,決定下次若遇上再揍他們一頓。
他話鋒一轉,問:“你在我家的兼職還做?”
元宵遲疑,實話說,他覺得自己目前和步天不宜同住一屋檐下,但真要讓他不見步天,他還是不太願意接受。一旦他不再當步天家的保姆,他和步天之間除那十萬塊的債務將無任何交集。步天是他第一次喜歡且告白,姑且算是告白的人吧,即使步天沒有給他迴應,但該說的既然已經說了,步天也已經知曉他的心意,無論如何他都想爲自己爭取一下,也許有奇蹟發生呢?
“如果我說做,你會介意嗎?”他猶猶豫豫問。
步天奇怪的看着他:“爲什麼會介意?”
元宵如實道:“我以爲你不會想看見我。”
步天:“”
這也是大實話,他心裏的確是不太想見元宵,準確點形容,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同性別男孩。另外,他今天去問鼎,除了和伏俠聚一聚外,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想知道,除元宵外,他是否能接受和其他同性的近距離接觸。
然而,不提邵玉容和連深這兩個稱不上熟的,便是伏俠這幾乎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也不太能接受兩人間過近的距離。
可是元宵呢?
如果是元宵,在沒有酒精的加持下,他還會淡定地保持和元宵比較親密的接觸嗎?
步天垂眸不語,沉默代表默認,如此反應看在元宵眼裏心臟都有些抽痛,步天不想見他,這是個非常悲傷的故事
足足好幾分鐘,元宵都沒緩過勁來,好艱難緩過來了只想趕緊逃離這逼仄狹小的車內空間,車裏讓他窒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死亡。
“元宵”步天猶豫着開了口。
“嗯。”元宵管理住了自己的表情,沒讓心裏的感覺反應在臉上,即使告白被拒,他也要笑着面對!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我能”步天語氣更猶豫,神色也罕見的有些奇怪。
“嗯?”元宵心說難道是想讓他早點搬出去又不好意思開口?
步天這次遲疑的時間更長,眉宇間帶上了兩分糾結和不好意思。
斟酌再三,他緩緩地朝元宵伸出了手,道:“你的手。”
元宵舉起手疑惑問:“我的手?”
步天示意元宵把手放到他手裏。
元宵:“????????????”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步天看着與自己距離不過二十公分只要稍稍往前一遞就能握到的手,眼一閉,心一橫,手往前一送握住。
元宵的手掌並不柔軟,比起他的臉,無論手心手背都很粗糙,尤其是掌心,因爲搬磚是體力活,即使他自身條件再優異,掌心也覆着一層厚繭。手背也沒有好好保養,皮膚有些幹,但他的手型很好,手指很長,指甲圓潤飽滿,若稍微白些,去做手模也夠格。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步天握着那隻手,並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甚至在手的主人想抽走時下意識握得更緊。
元宵眼睛都瞪圓了:誰來告訴他這什麼情況???????
步天心情頗爲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理智的解釋此舉的背後含義,他擡眸,看到一臉驚恐外加驚悚的元宵,頓時更爲無語,還有點想笑。
他清清嗓子想解釋一下時,忽聽短促的“叩叩叩”聲從前方傳來,準確說,是從擋風玻璃上傳來。
步天和元宵同時朝聲音來源望去,這一看,兩人俱是一驚。
就見一個人扶着後視鏡,探了小半個身體到駕駛位擋風玻璃前,一張臉因緊貼擋風玻璃而變形扭曲,冷不丁一看,像極了恐怖故事裏嚇人的主角。
見車內兩人都注意到自己,扭曲臉的主人稍稍拉開距離,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直勾勾望着司機和副駕駛位乘客握在一起的手,旋即看向司機步天,眼神傳遞了一句話瞧,被我捉姦在車了吧?
步天:我不是!我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