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中毒
“別動!”步天低喝一聲。
元宵吐完一波沖水漱口,眼睛都紅了。
步天已經摸了他的脈,擰眉問:“中午吃了什麼?”
元宵虛弱地倚在洗臉檯上力不從心道:“米飯、白菜、土豆”說完又覺胃中翻涌推開步天又往馬桶衝去。
步天轉身出了衛生間。
而元宵此時也無暇去關心步天離開是否是嫌棄他,他胃裏已經沒東西可吐要再這麼吐酸水下去,絕對會提前去見他父母。
片刻後步天又回來了,給元宵拍背順氣,待他這一輪吐差不多後又給他遞了杯水漱口。
“我可能得去趟醫院”元宵說着,生理淚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步天神色鄭重但他卻不是說送他去醫院而是道:“你中了毒我先給你解毒。”
元宵折騰得狠了反應慢了兩秒等反應過來,腦門上冒出兩個問號時步天已經撩起了他衣服下襬將下襬往他嘴邊一遞:“咬着。”
元宵下意識張嘴叼住下一秒,他就看到步天將一根長針刺進了他的上腹,那根長針大概有十公分左右,就那麼刺進去了???
他一驚,嘴直接張開,衣服下襬落下,被步天接個正着。
“咬住。”步天又一擡手,往他嘴邊遞去。
元宵:“??????”
步天沒解釋,而是專注的繼續給他扎針。苗族人的用針方式和傳統中醫並不完全相似,首先針的材料就不一致,苗族人的針更多其實是鐵針,而且並非細針,像步天此時第一針用的針便是鐵針,只是屬於細針。除鐵針外,他也有銀針,銀針是拔毒用的。
不過須臾,步天就在元宵身上紮了十幾針,虎口、手臂以及下巴都被紮了針,元宵從鏡子裏看到自己身上的“慘狀”,驚得頭髮都豎了起來。
可步天的針扎完,噁心和腹痛的感覺立竿見影的消失了。
“去客廳沙發上躺着,我去煮藥。”步天嘴上說着,卻還是扶着他往客廳去。
元宵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奈何他不敢亂動,生怕針因爲他的動作錯位,因而嘴裏依然叼着衣襬,說不出話來。
步天把他送到客廳,並小心的保持着長短針的穩定讓他躺下,將他手放平,又在他腳上兩個穴位上紮上兩針,才道:“下巴上有針,不要鬆口,知道嗎?”
元宵艱難的點頭。
步天沒再多叮囑,轉而去了書房。
書房的藥材經他陸陸續續的添置已經有不少,量雖不多,但煮一碗解毒湯還是綽綽有餘。
十五分鐘後,步天將煮好的藥端去客廳,元宵還直挺挺躺着,維持先前的動作一動不敢動,看到步天猶如看到了天使,眼睛都冒出了光。
“唔唔”他用眼神詢問步天能不能將針拔掉。
步天將藥擱在茶几上,道:“針還得留一會兒,不過你現在咬着衣服不方便喝藥,我需要剪了你衣服。”
元宵給他一個“你說了算”的眼神。
步天也不猶豫,從茶几下的抽屜裏拿出剪刀,避開他身上的針,乾脆利落的將衣服剪開拿走。
“呼”腮幫子隱隱有些發酸的元宵吐出一口氣,卻是沒敢大幅度活動,“步天你怎麼知道我是中毒,我也沒亂喫東西啊,怎麼會中毒?”
步天將碗端回手裏,邊道:“土豆發芽。”
元宵:“”
他有點蛋疼,食用發芽的土豆會引氣中毒,情況嚴重還會致死,可偏偏他平時喫的快餐裏土豆都是削了皮切成塊或絲的樣子,發沒發芽還真看不出來。
要不是步天回來的及時,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會死在衛生間裏,上吐下瀉,他腿都軟了,即使想去醫院掛號,恐怕都去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步天給他扎針後,他雖也有兩次有點犯惡心和腹痛,卻並不強烈。
“天哥,你是我的福星”元宵感動得望向步天,恨不能扎進他懷裏蹭蹭。
步天見他脣色都白了也有些心疼,心疼之餘也稍稍鬆了口氣,好在他沒大礙。
“喝藥吧。”現在他暫時穩住了毒素,不過要把毒素去除還是得用藥。
“嗯嗯。”元宵特別聽話。
可當他喝第一口藥時,頓時給苦得整張臉都扭曲變形,這也不是正兒八經的熬中藥,氣味也淡得很,怎麼能苦到這程度上?
步天該不會在裏面放了三斤黃連吧?
黃連步天是沒放的,他讓蝶衣蠱去裏面遊了一圈,其實讓蝶衣蠱直接鑽進元宵身體裏更方便,但一來他手裏碧蝶鱗粉太少,不夠蝶衣蠱這個需要好處賄賂的大胃王,二來給元宵種蝶衣蠱,他擔心元宵會有心理陰影,所以退而求其次,讓蝶衣蠱去泡了個澡,苦味就這麼來的。
元宵險些被苦到一佛出世二佛昇天,藥喝到一半怎麼也不肯再喝,於是步天便用了經典的喂藥之法嘴對嘴,將半碗藥含進嘴裏,直接給元宵渡了過去。
本來是一件浪漫的事,可喂藥,還那麼苦的藥,真大丈夫?
元宵整張臉都擰成了一團,“你讓我以後還怎麼親你,求我的心理陰影面積。”
步天:“你也可以不親。”元宵:“”日常想甩男朋友!
見他一臉幽怨,步天抽了張紙替他擦拭嘴角的藥漬,語氣罕見的溫柔道:“我去拿水給你漱口。”
元宵聽着他的語氣瞬間熨帖無比,等漱完口,嘴裏終於沒有讓他懷疑人生的苦味,他又有些昏昏欲睡。步天煮的藥有安神的成分。
“步天,這針什麼時候能拔?”他擔心自己一會兒不小心睡着了會翻身,針在身上會移位。
“困了?”步天一眼看出他的睡意,“你睡吧,我看着你。”
聞言元宵頓時感動,別看步天平常一副和別人家男朋友截然不同的形象,可他覺得步天只是不善表達,畢竟高冷人設還是得立起來,這不,他一病,步天所表現出的關切和溫柔還是很別人家男朋友,不,他家男朋友的!
“謝謝。”他有些不好意思。
步天脣角帶着一抹淺笑,“睡吧。”
元宵閉上眼,沒兩分鐘就睡着了。
而望着他入睡的步天神色卻冷了下來,元宵中毒,無論是無意中中毒還是有人刻意下毒,他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給秋子打了電話,讓秋子去替他查一查真相。秋子這次給他的回饋非常快,不到十分鐘就給了他一個鏈接,他進去後就看到新聞內容是“工地工人食物中毒”,“”工地恰是元宵搬磚的工地,因爲工地是市區施工,政府部門監管,因而工人食物中毒很快就被披露。
新聞報導很詳細,記者採訪了受害者,受害者稱工地伙食是交給了工地負責人的親戚承包,味道比外面的快餐差很多,相對的價格也會低廉很多。
他們這些在工地打工的外來工大多不捨得花雙倍的價錢在外喫飯,大多直接在負責人親戚那裏買飯,飯菜口味並不好,飯會摻着沙子,菜也只是放一鍋裏水煮,擱點鹽,有時候半生不熟,有時候煮過頭爛成一團,有時候當天賣不出去的會留到第二天繼續賣,天熱後飯菜還會餿。
這一次進醫院的人以爲是吃了餿了的飯菜導致不適,檢查後才知道,是黑心的親戚用發芽的土豆做菜,這才導致他們集體食物中毒。
目前工地負責人的親戚已經抓起來,負責人也接受調查,中毒工人的善後問題還要工地另外的負責人處理賠償。
步天倒不在意賠償的不賠償,他讓秋子跟進這樁中毒事件,確保元宵中毒的確只是“意外”。
半小時後,步天才放輕動作將元宵身上的鐵針和銀針取下,如果此時元宵還醒着,定能看到十幾根銀針的末端都已經成了黑色,而他紮了針的地方則有暗黑色的血沁出。
步天將他身上的毒血都清理乾淨,又找了一條毯子替他蓋上,繼而衝了些葡萄糖,用棉籤沾着給他潤了潤嘴脣,並趁機給他餵了一些。
等做完這些後,步天才又重新檢查一遍,確定元宵是真的沒事,纔將心放回心底,將他抱回了房間。
元宵睡得很熟,他將人放在牀上並給他蓋好被子,元宵也沒醒。
離開次臥,步天將客廳和廚房簡單收拾後,酒店服務生正好送飯菜過來,只是他今天沒什麼胃口,只隨便吃了幾口。
元宵晚上沒喫飯,中午喫的又吐又泄也差不多消耗光了,晚些時候應該會醒,他想弄點好消化的喫食給元宵。
自從元宵進駐廚房後,飯菜沒做幾天,廚房裏的材料倒是一應俱全,五穀雜糧小米薏仁等等齊全,他在網上搜了搜,最後決定熬個小米粥。
小米下鍋後步天就不用再費心,他又去了次臥,然後他就發現元宵睡覺並不老實,原本給他蓋得妥帖的被子已全被他蹬了,整個人趴在牀上,頭埋在枕頭裏。
他不會呼吸困難嗎?
步天只能任勞任怨把他翻過來,重新給他將被子蓋上。
十五分鐘後,步天再過來看時,元宵又恢復了他和被子各在一邊,臉埋枕頭裏的姿態。
步天:“”
他是不是該慶幸他家的枕頭牀套都是抑菌乳膠款?
半小時後,洗漱後的步天第三次過來,結果同上兩次,看到的還是面朝枕頭想悶死自己的一幕。他把元宵翻過來時猶豫着是不是該給他一隻眠蠱,讓他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睡,而不是這種奇葩睡姿。
這一次,步天將元宵翻身時元宵醒了,迷迷糊糊的把他的一扯,他以爲元宵今天一通折騰身體應該虛了,結果小怪獸還是小怪獸,力量是一點不打折扣的,他猝不及防被扯了一把,跌到牀上。
下一秒,小怪獸整個人埋進了他懷裏,一隻手還抱住了他的腰。
步天:“”
他懷疑小怪獸裝睡,但是沒有證據。
步天維持着被抱住的姿勢足足十分鐘,元宵的呼吸自始至終沒有變化,基本排除他裝睡的可能性。
而當他想將元宵拉開時,元宵又醒了,還非常蠻橫霸道的化身八爪魚使勁扒着他不放,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咕噥:“天哥,困,睡。”
步天:“”
步天好笑又無奈,雖然他不贊成這麼快兩人就同牀共枕,可元宵所表現出的對他的依賴卻讓他心裏很暖,介於他一有抽身想法元宵就抱的更緊,他還是“勉爲其難”躺着吧。
在步天看不到的地方,埋在他懷裏的某人脣角勾起一抹稱得上是狡猾的弧度。
半夜。
“砰”
“唔”
重物落地和悶哼聲響起,房間的燈也亮了起來。
元宵眯着眼適應了光線,才揉着摔疼的腦袋坐起來茫然四顧,不經意間,他對上了步天的視線,步天比他高了半米,因爲步天坐在牀上,而他
爲什麼會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