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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麻烦

作者:桑飞鱼
步天眉微微一挑语气奇怪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

  满如风、满如风、满如风到现在为止他对满如风仅仅只有字面上的三個字。

  电话那头步锦程沉默了一瞬,而后声音比之前冷了两分他說:“她不该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和别人订婚?”

  步天沒有避着唐绘,手机听筒的音量也不小唐绘清晰的听到了步锦程所說顿时柳眉一竖,就要抢手机发作被步天眼疾手快阻止。

  步天给了唐绘一個安抚的眼神,对电话另一头的步锦程道:“男未婚女未嫁,和谁订婚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什么叫无权干涉?”步锦程语气更加严厉,“你放下身段追她三年她沒有拒绝你,礼物收了不少,她的未婚夫只能是你谁比你更有权更有资格?”

  步天听得蹙眉,這听起来简直是强盗逻辑,法律都沒规定追求人家送礼物后就等于定下步锦程凭什么這么认为?

  但他還是从步锦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异样似乎并不是为他這個儿子鸣不平

  正琢磨着用词手机忽然被唐绘夺了過去步天還沒来得及拿回来就被唐绘挡住而后给了他一個“交给你妈我”的眼神。

  “說话!”步锦程催促。

  “說什么?”唐绘凉凉问声音中带着讽刺。

  “怎么是你?”听到唐绘的声音,步锦程有点心虚。

  唐绘冷笑:“怕我揭穿你的目的?”

  “什么目的?唐绘你别血口喷人!”步锦程不禁提高了音量。

  唐绘轻嗤一声:“步锦程,你别以为我不管步氏的生意就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通過我儿子联姻结两姓之好满足你的私欲,劝你别痴心妄想。”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步锦程颇有些气急败坏。

  “我胡說八道?”唐绘嘲讽一笑,言词陡然犀利:“你敢說满新觉沒承诺你用矿山做嫁妆?”

  步天听得眉头微微一跳,总觉得“他”和满如风闹得沸沸扬扬的强取豪夺背后還有故事就不能对他這個来自平行时空的他好一点嗎?

  “唐绘你监视我?”步锦程语气变阴沉。

  “监视你?我可沒那劳什子功夫。”唐绘轻蔑道,“今天我把话撂這儿,我儿子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他们以后喜歡谁,想和谁谈恋爱结婚,他们說了算。”

  步天清晰听到电话那头的吸气声。

  好一会儿步锦程才道:“他们不是你一個人的儿子,尤其步天,他和你”

  “闭嘴!”唐绘厉声喝道,“步锦程,别逼我拿刀上你家门。”

  步锦程似乎噎住,良久,憋出两個字:“泼妇!”

  唐绘:“贱人。”

  步锦程:“”

  步天:“”他又听到他父亲在深呼吸了,明明两人隔着电话吵架,很严肃的场景,他却有点想笑。

  “拿刀上门”這個梗其实发生過,還不止一次,步天记忆中第一次是严曼珠上门挑衅时,步锦程从中调和,想让大小老婆和平共处,唐绘拿着刀对准他的,說:“想坐享齐人之福?可以,切了你那二两肉,别說一個,十個我也让你享福。”

  第二次是步扬瞒着家裡人报艺考,想进娱乐圈,不知被谁捅到步锦程面前,步锦程问也不问抄起高尔夫球杆打伤了步扬,步扬脑震荡,在医院躺了半個月。唐绘带了八個保镖拎着刀上门,沒砍人,但当着严曼珠和步忻的面用刀面把步锦程给拍出了脑震荡,送进医院。這事他沒亲眼见着,是听他大伯父說的,那之后严曼珠见着唐绘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愣是不敢正面和她对上,步锦程也基本不愿跟她同处一屋檐下。

  想到這,步天不由轻笑。

  他的笑声吸引了唐绘,神情不由自主缓和起来,但对步锦程的语气依然女王气十足:“步锦程你给我听好,步扬和步天的婚事你敢插手,我就敢剁你的手,信不信随你。”

  “你、你”步锦程给气得够呛。

  唐绘不欲再听他废话,果断挂断电话,将手机递给步天,语气立时温柔起来:“圆圆,你就该多笑笑。”說起笑,她不免想起,步天脸上的笑容是从十一年前渐渐变少的,只是她以为步天是渐渐长大,性格开始成熟才不爱笑,现在想来,她当时的想法竟是那么天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得苦涩。

  步天察觉她情绪的变化,揽了揽她的肩膀,轻声道:“妈,過去的事不用再想,我們都朝前看。”

  唐绘叹了口气,也沒再多愁善感下去,调整了下情绪說:“你爸這几年越来越功利,明明他的身家够他几辈子挥霍却犹不知足,還学那些市侩商人暴发户弄些旁门左道手段。”說到這裡她不自觉又露出嘲讽。

  步天沉吟几秒问:“您是說我爸和满新觉有合作?”

  闻言唐绘表情又变得有些复杂,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如实告知他:“满新觉是想搭上步家,一心想将满如风嫁进步家,满家的矿藏储备丰富,步锦程心动但你和满如风之间,我真說不上来。”步天越长越大,越来越成熟,也越发不会将想法跟家裡人說。

  至少在外界以及唐绘、步名等看来,“步天”是一個为爱偏执的人设,甚至不惜强取豪夺。

  步天叹了口气,将唐绘送回房间休息。

  翌日。

  步天一早去锻炼,选了個空气清新辽阔的位置,他起得早,早起锻炼的大爷们還沒来,因此他可以完全放松自己练功。

  游戏世界中黑石村村民自小学习毒经,只不過有些人体质一般,修习费力,转而将更多心思花在药植蛊虫培养上。步天的這具身体根骨很好,故而小小年纪便已经练出内力,后来步天灵魂落进游戏世界也不曾间断练习。

  大概每個男孩都有一個武俠梦,步天也不例外。

  若說现实世界不大好的地方便在于监控摄像头太多,像金御华府這种富人区還好一些,空间也大,练功能稍微放开些,可换成在他自己家就沒這個條件了。

  一套下来,身体彻底舒展开,额上也布上了一层薄薄细汗。

  手机铃音响起。

  步天以为是唐绘早起发现他不在才给他打电话,不過来电显示却是元宵。

  “喂”

  “步先生!”“步”字情绪高涨激昂,但后面俩字就压低了音,细听還有些发颤。

  步天眉头微蹙:“怎么了?”

  公寓次卧的元宵抓着手机和床头柜上一青一白两條细蛇“对峙”,他欲哭无泪道:“蛇你的蛇在看着我。”

  步天:“”忘记他那两條蛇粘人了。

  元宵战战兢兢:“它们会攻击我嗎?”

  “动作幅度小一些,不要攻击它们,应该沒事。”步天說。

  元宵声音颤抖的更厉害:“可是它们上我床了”

  步天:“”他若告诉元宵那两家伙想跟人亲近元宵会信嗎?

  “不要对它们露出恶意,去厨房,拿只碗。”步天好像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了,也沒犹豫,直接传授他“秘法”。

  所谓“秘法”是一种很简单的办法,但不太科学。

  步天让元宵取了一只碗,装上清水,然后去书房拿昨天收集的碧蝶鳞粉,撒一些鳞粉进水裡,清水变成淡淡的琥珀色。

  “柜子裡有采血针,用采血针刺破手指,滴十滴血进去。”步天依旧远程指导。

  元宵顿时懵逼:“血?”

  步天:“嗯。”

  元宵弱弱问:“我能问一问原因嗎?”

  步天:“不能。”

  元宵:“”信不信他摔碗?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准确說,是元宵单方面僵持,眼看着两條小蛇又游了過来,元宵不再耽搁,步先生說什么是什么,他照做。

  一大早饭沒吃先贡献十滴血,元宵有些心疼。

  但很快他的心疼就被转移了,他发现,除青白两條小蛇外,蓝色的蜈蚣蝎子和绛紫色的蜘蛛都朝他爬了来,更让他惊悚的是,蜘蛛直接从吊灯上悬落,而蜈蚣和蝎子则是一路爬上了他的肩膀,顺着手臂上桌。

  僵硬

  元宵冷汗都出来了,握着手机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努力压住了,他不停的催眠自己:我在做梦,我還沒睡醒,我所见到的都不是真的

  直到他听到听筒裡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它们喝下掺了你血的水,即使你不甚被攻击,它们也不会注入毒素。”

  “真、真的嗎?”元宵从齿缝中挤出几個字。

  步天沉默片刻,說:“如果你害怕,我可以另外帮你租個房子。”

  “不,我不怕!”元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真不怕?”步天并不是在逗他。

  元宵挺胸抬下巴:“大男人,有什么好怕?步先生,你太小瞧我了。”

  步天:“”能把你那颤音平缓下再吹牛嗎?

  “玉蟾出饲养箱不便,等会碗裡剩下的水都倒进玉蟾饲养箱中吧。”他道。

  元宵:“!!!!!!!!!!”马丹!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步天的又适时添了一句:“玉蟾的饲养箱有注水口,你不必揭开饲养箱盖子。”

  元宵呼出一口气,又莫名心虚,看着除蜘蛛外泡进碗裡的几只,他摸摸鼻尖问:“步先生,你之前說,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是嗎?我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攻击我对吧?”

  “嗯。”步天应是。

  元宵再呼一口气,整個语气轻松下来:“那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不主动招惹它们。”

  步天迟疑了片刻,還是据实說:“灵蛇喜歡和人亲近,尤其你现在用血喂了它们”

  元宵瞪大眼:“什、什么意思?”

  步天诚心提醒:“晚上休息时,房门关紧。”

  元宵:“”

  原来,他要防的不是人,而是蛇嗎???

  用過早饭,步扬继续赶他的演唱会行程,他助理来家裡接人,步天和唐绘說了一声后驱车前往军区大院。

  他们到的时候步老爷子正和人下围棋,他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但精神奕奕,下棋时目光很专注,只是眉间紧锁,似乎遇到了困难。

  棋盘对面的伏老爷子手执折扇,端着莫测高深的笑,催促道:“還沒想好怎么下嗎?快点吧,日头上来天热。”

  “催什么催?”步老爷子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手执黑子在两個地方犹豫不决。

  一只修长的手先他一步落了子,两老爷子都顺着手的主人看去,两人皆脸色一变,原本胜券在握的伏老爷子淡定全无,而步老爷子则相反,脸上溢出喜色:“步天,你来的正好,陪爷爷下完這盘棋。”

  “步淮山你要点脸成不,下不過我就拉你孙子来凑,当我沒孙子嗎?”伏老爷子瞧着想摔棋盘。

  步老爷子眉毛高高一挑,云淡风轻道:“那让你孙子和步天下。”

  伏老爷子噎住,“唰”一下甩开折扇哗哗哗用力扇了几下,整個军区大院谁不知道步家老三文武双全,武的话或许不是最顶尖,但比智商,大院裡同辈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他对手。他也有孙子,但每個都把步天当偶像,见到步天一個個恨不得当他尾巴,尤其是伏侠。

  “爷爷,伏爷爷。”步天含笑跟两位老爷子打招呼。

  步老爷子還沒說话,伏老爷子先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步天啊,观棋不语真君子,這话精髓你還沒领悟啊?”

  步天失笑,诚恳道歉:“是我的错,伏爷爷息怒。”

  伏老爷子再次一噎,别過脸小声嘀咕:“每次认错都這么利索,狡猾。”

  步老爷子哈哈大笑:“步天過来,我就不陪你下了,你找你孙子来陪你下。”

  伏老爷子直挥手:“滚滚滚。”

  两老爷子是老交情了,年纪越大,越是放得开。

  不過回到家后,步老爷子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他语气带着严肃问:“滇省被绑架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說?”

  “您知道了?”步天有些意外。

  步老爷子冷哼一声:“伏家那小子被伏老头警卫员训练的鬼哭狼嚎。”

  步天:“”

  他莞尔道:“爷爷,您的警卫员打不過我。”

  步老爷子:“”

  “那我的警卫员呢?”一個浑厚的嗓音接過话,伴随而至的是一個穿着军装身材健硕身板笔直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后,還有两名警卫员。

  步天眼睛微微一亮:“大伯。”

  来人正是步老爷子的长子,步天的大伯步锦康。

  步锦康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和年轻时的步老爷子如出一辙,身上气势逼人,回到家中时气势收敛不少,但仍不怒自威。

  步锦康膝下只有两個女儿,两個女儿从小怕他,跟他亲近不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娇滴滴的女儿相处,反倒是三個侄子皮实,也和他处得来。

  “爸。”步锦康先是唤了声步老爷子,随后望向步天,道:“步天,让我看看你的身手。”

  步老爷子疑惑:“好端端看他身手干什么?”

  步天苦笑。

  “滇省贩毒团伙十六人,一死十五伤,是步天一人解决。”步锦康回答步老爷子的同时,视线却沒从步天脸上移开,他向来沒多少情绪的脸上难得带了几分探究。

  “一個人?”步老爷子也难得惊讶。

  步天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无奈道:“都是侥幸。”

  但只凭“侥幸”又如何能从十六個亡命之徒手中逃脱并解救出人质?细节部分步老爷子不清楚,步锦康得知后却去查了查,十五名活着的歹徒中,其中有两人中了毒,一個中毒不深,沒性命之忧,另一個差点疼死,好歹救了回来。更奇特的是還有一個歹徒竟然睡着了,刨除這三個,最让他在意的是那個团伙的老大谢力,這是個真正心狠手辣的主,步天却在几乎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将他制服,這让他对步天這個侄子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看着大伯将两個警卫员都带来,且两人還都跃跃欲试的模样,步天還能說什么?

  打呗。

  步老爷子和步锦康看得连连点头,步锦康忍不住說:“爸,如果当初步天能进军校,以他的素质,将来成就恐怕還在你我之上。”

  闻言步老爷子神情顿了顿,看向由一对一转为以一敌二仍旧占据上风的步天眼睛中多了些许复杂,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步天是個好孩子,可惜”他压低声音,声音泛着冷意继续說:“摊上步锦程那個爹。”

  步锦康沉默一瞬,提醒道:“爸,锦程再怎么不是,也是您儿子,我的二弟。”

  步老爷子眉头一拧,嫌恶的摆手:“别提他,提他来火。”

  步锦康挑眉:“他又惹您生气了?”

  步老爷子沒好气道:“你当步天的身份怎么被捅出来的?”

  战斗中一心二用的步天眼皮一跳,一個力道沒控制好,把交手的警卫员之一一拳揍实了,骨头错位的声音异常明显,他赶忙收手,步老爷子和步锦康也暂停交谈,朝步天三人看去。

  “只是错位了,三少别担心。”臂膀错位强忍痛意的警卫员還故作平静,只是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将他出卖了。

  步天有些抱歉,帮他正了骨,又找了药给喷上,反倒把那警卫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警卫员暂时离开,客厅只剩爷孙三人。步锦康看向步天的眼神充满赞赏,心裡還有些小遗憾,遗憾步天怎么就不是他儿子。

  步老爷子看了眼大儿子,看出他眼底对步天的满意,又想到步天生父对步天的态度,心中直叹气。

  “爷爷,您知道是谁将我真实身份曝露的?”步天问。

  步老爷子心裡一咯噔,垂下眼帘,并未作声。

  步天倒也不催促,反而道:“我猜,不是父亲就是他妻子,本来我更偏向后者,不過,看您的反应,也许”后面的话被苦笑取代。

  闻言步老爷子张张嘴,想替步锦程說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化作一道长长的叹息。

  “是我沒教好你父亲。”良久,步老爷子才說出一句,只一句话,他整個人好似苍老了十岁。

  “爸,這不是您的错”

  “爷爷,這不是您的错”

  步锦康和步天同时說道,說到一半,两人对视一眼,步天示意步锦康先說,步锦康却摇摇头,让他說。

  步天斟酌了下语言,說:“爷爷,我爸這些年虽然风流,但严格意义上来說,意外只有我一個,而且這桩意外也是在他自己被人陷害时创下,算不上是他的過错。”他不是替步锦程开脱,而是实事求是。

  “你怎么会知道?”步老爷子意外。

  步天笑了笑,沒再隐瞒,将十一年前得知真相后调查的事情一一說出。

  听完,步老爷子和步锦康都有些愕然,十一年前,才十五岁的他竟然瞒着众人撬开了那么多人的嘴,甚至還将他生母孟筠的生平查了個透彻,可他们竟一无所知!

  末了,步天才抛出了他想问的問題:“为什么我爸将我的身世曝光,曝光后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步老爷子沒好气的冷哼。

  步天和步锦康都看向他,等待他的解释。

  可真正让步老爷子解释,他也沒法张口,难道让他告诉两人他那二儿子脑子裡装了shi,喝了小三上位的严曼珠和私生子转正的步忻的迷魂汤,担心步天风头太盛,太過优秀,日后步氏集团沒有步忻的地位,所以曝光步天私生子的身份,从這上面得到优越感和满足感?

  說出来他都觉得丢人。

  步老爷子不愿說,步天也不好逼迫,其实他大概能够猜到一二,只是他還是沒法理解這种丢脸的事他父亲這种好面子的人是怎么過心理這一关的。

  吃過午饭,步老爷子回房间午休,步锦康也還有工作要忙,并沒逗留太久。

  “天哥,天哥,天哥”步天刚准备回屋,就听到洪亮的嗓音由远及近。

  可不就是伏侠。

  看清伏侠的脸,步天很是吃了一惊,比起十天前還细皮嫩肉的大少爷伏侠,今天的他起码黑了三個度,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角唇角都有淤青,一头本来很时髦的发型也成了寸头,脑袋上大概受了伤,有几個鼓鼓的包,看起来有点畸形。

  “你经历了什么?”步天盯着他脑袋忍不住问。

  他一问,伏侠眼泪就出来了:“天哥,你不知道哇,我爷爷真是把我往死裡训啊,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六個小时都在操练我,睡觉還不放過我,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看看我這蜡黄蜡黄的脸,看看我手上的老茧你带我走逃跑好不好?不然我觉得我看不到明早的太阳了呜呜”

  步天:“”有好多槽点却无从吐槽起。

  “对了天哥,我有事问你。”哭唧唧一番后伏侠画风一变,变得正经起来。

  步天都不知该做一個什么样的表情,明明六年前伏侠也沒這么一惊一乍。

  他只能问:“什么事?”

  伏侠已经摸出了手机,解锁点进一個頁面,举到步天面前,忐忑道:“天哥,满如风要订婚了,這事儿你知道嗎?”

  原来是這事

  步天:“嗯,知道。”

  “咦,你知道?”伏侠诧异。

  “嗯。”

  伏侠:“那你知道她订婚的对象是谁嗎?”

  步天心說她和谁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然而,他余光瞥到手机頁面上一张照片时,不由一愣。

  那是元宵?

  照片上的人有着熟悉的精致五官,穿着得体如贵族少爷,若說和他所认识的元宵有何不同,大抵是皮肤很白,以及他的眼角少了一颗泪痣。

  步天正欲细看,伏侠却以为他强忍伤心,故作平静,不愿再刺激他,赶忙又将頁面关了。

  步天:“”

  “天哥,我跟你說句心裡话,你别揍我”伏侠小心翼翼开口。

  步天:“什么?”

  伏侠给自己打气,后正色道:“天哥,我觉得你和满如风不相配。”

  “怎么說?”步天不是第一次听這话,但无论唐绘還是步扬,都說一半留一半,沒把话给說死,他猜测他们是担心自己“执迷不悟”,最后满如风依然会成为“一家人”,然后尴尬。

  “你不揍我我就說。”伏侠是個怂货。

  步天无语,点头算是应承了他。

  安全起见,伏侠還是往后退了两步,才继续道:“第一,你们的家世不登对,事先聲明,我不是看不起普通家庭的人,但你知道,在我們這個圈子裡,门当户对還是要讲究的。满家是暴发户,和你们步家這种顶级豪门差距太大。”

  “第二,满如风的父亲急功近利,他的三個女儿都是冲着利益嫁给人,年纪最大的一個比她们父亲還大,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满如风真的嫁进步家,满家名正言顺打着步家的旗帜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连累到步家怎么办?步家是你们家三代人的经营才有今天的辉煌,可不能因为一個不靠谱的亲家沾上污点。”

  這两点步天心裡有数。

  “還有嗎?”他问。

  “還有”伏侠吞吞口水,鼓足勇气,一口气道:“满如风她不喜歡你,强扭的瓜不甜,天哥你沒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步天:“”

  最后這第三点才真正是伏侠想說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和步名說的一個样。

  “天哥?”伏侠怂怂的喊一声。

  步天:“嗯。”

  “天哥,我說真心话,你长的那么帅,還多金,身材比男模特都好,又是步家三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真沒必要盯着满如风,你還是看开些吧。”伏侠苦口婆心。

  步天哭笑不得,他沒跟伏侠纠结和满如风配不配的事,而是问:“那個人是谁?”

  伏侠茫然反问:“谁?”

  步天指指他的手机:“和满如风订婚的人。”

  闻言伏侠顿时一脸警惕,他抱紧了手机问:“天哥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找他麻烦嗎?我跟你說,他身份可不一般,你要是想动他我劝你一定要三思六思九思。”

  伏侠這么一說,步天反而来了点兴趣:“我好像在哪见過他。”

  “别逗了天哥,他上月刚回国,前两天才来京城,你到哪见他去?”伏侠一脸“我又不傻你别骗我”的眼神。

  “前两天才来京城?”元宵在他家都已经住十天了,所以那真不是元宵?

  伏侠看向他的眼神更警惕:“天哥,你别想着动他,他是海市元家人。”最后五個字压得极低。

  步天眸中闪過一抹异样,转瞬即逝,他低声问:“是我知道的那個元家?”

  “对,我們都知道的那個元家!”伏侠肯定道。

  华国从建国到如今還不到八十年,京城是华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中心,也成就了不少豪门之家,步家是其中之一,同步家旗鼓相当的也有几家,其中只有两家是百年豪门,其余几家都和步家差不多。

  真正经历過岁月侵蚀的百年豪门在华国不算多,京城数得上名号的只两户,可這两户却仍沒法和海市元家相比。

  海市元家从自清朝中期起便发家,当家人极善经营,清后期民初时关系網几乎遍布当时的华国,战争时期大发国难财,关系網拉到海外多国。后来改革前的困难时期他们已经在海市彻底站稳脚跟,盘根错杂的人脉关系让京城這边也忌惮,加之又百年经营下来,直至今日,海市元家已经成为盘踞在海市地界的一头猛虎,轻易动不得。

  曾有消息称元家本欲称帝,不過并未得到证实。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海市元家,但生于步家的步天却不陌生。

  曾经也有人打元家的主意,但错估了元家势力,被无声无息灭了干净,元家势力究竟如何,恐怕除了元家人,外人无从得知。

  元家主要经营在海市、南方地区及海外,和京城這边算井水不犯河水。

  言归正传。

  “手机。”步天朝伏侠伸手。

  伏侠下意识握紧了手机,谨慎问:“天哥你想干什么?”

  步天面不改色的扯谎:“我在海市上大学,可能见過他。”

  這一点倒是真的,伏侠也清楚,但清楚归清楚,他仍是带着怀疑。

  见他如此步天心裡叹了口气,摸出自己手机来。

  “天哥,我给你看。”伏侠见状也顾不得怀疑,赶忙将自己手机奉上。

  步天:“”

  頁面上的照片再次映入眼帘,步天仔细端详后微眯起眼。

  伏侠在旁酸溜溜的說:“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也不知道這照片修了多长時間,修图师的技术還不错。”

  步天:“”

  “元宸?”看到文章裡的名字,步天瞳孔微缩。

  伏侠小声說:“听說是元家本家的,只有本家子嗣才能用宀,清朝都灭亡多久了竟然還兴這一套。”

  步天沒搭理他,心思飞转:元宸,元宵相似的名字,几乎如出一辙的相貌、年龄,若說两人沒关系,他不信。

  元宵变相承认過他是离家出走,倘若他真是元家人,为什么出走后他会来京城?来京城還不是重点,重点是堂堂元家本家少爷,为何沦落到工地搬砖的地步?他能說一口流利的德语,专业素养极高,找一份正经翻译工作并不难,可他偏偏从事又苦又累的工地搬砖工作?

  他不用银行卡,原因是他家裡人会将他的所有卡冻结,连新办卡也不例外,那么問題回归最初,元宵究竟为什么离家出走?

  目前步天对元宵了解有限,他能猜到元宵出生不差,自身也有点本事,可這并不表示他发现元宵可能是還是元家人后无动于衷。

  他可能不小心收留了一個麻烦在家。

  被步天认为可能是麻烦的元宵也遇上了麻烦。

  麻烦不是来自其他,而是“步天”的“前男友”崔文博。

  他把冰箱裡不宜久放的食物都清理干净了,准备外出买点面條蔬菜备着,步天不在家,李阿姨也放假,外出吃又贵,他只能自己动手。

  可惜刚出电梯他就被保镖打扮的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用手铐铐住,扔进了崔文博的车。

  元宵只觉是无妄之灾。

  “崔先生,绑架是犯法的。”元宵并沒有表现出惧色,语气還很平静。

  崔文博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平视车载电视中的新闻,似乎对他很不屑一顾,他淡淡道:“一百万。”

  元宵:“?”

  崔文博依然沒看他,自顾自道:“一百万,从步天身边滚开。”

  闻言元宵眉头一挑,步天不是說過已经跟這人解释過他们沒关系了嗎?以及,一百万他這是遇上小說裡恶毒婆婆的情节了?不過,现在可不是棒打鸳鸯的恶毒婆婆,而是前、男、友。

  “谢谢,不過我不缺钱。”钱是缺的,但崔文博的一個“滚”字让他不开心。

  崔文博這才施舍般睇了個眼神给元宵,他的眼眸深邃且锐利,冰冷刺骨,绝对称不上好意。

  他语气阴冷道:“我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

  元宵面不改色问:“所以呢?”

  崔文博不答反问:“知道我要去哪裡嗎?”

  元宵自然不知道。

  崔文博也不等他猜测又继续說:“這個世界上,想让一個人消失很容易。”

  “你想杀我?”元宵面色微变。

  崔文博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杀你,脏了我的手。”

  元宵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会给你一個难忘的教训,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崔文博嘴裡說出的话阴冷,视线也如透视镜探向元宵的身体,仿佛要看透他恤下的每一寸皮肉。

  元宵不禁全身发寒,他强忍不适,问:“你对我动手,不怕步天恨你?”

  听到這话崔文博脸色骤冷,喝道:“不要用你那肮脏的嘴喊出他的名字。”

  元宵额头上浮出青筋,心中蓄起一股火。

  崔文博眼神变得阴鸷恶毒:“照片和视频,我会拿给他看,我会让他這辈子都厌恶做爱,无论男人,還是女人。”

  “变态!!”元宵怒道,抬脚就朝他踹去。

  崔文博眼神一厉,抬手抓住元宵脚踝,手下用力,想先给他点教训。

  然而就在這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金属崩断声响起,紧接着在崔文博還沒反应過来之时,那本该被反铐在背后的双手抓住了他的手一拧。

  “咔嚓”

  “啊”

  骨折声和惨叫同时响起,惊得阻隔板另一端的两個保镖俱是一惊,赶忙放下阻隔板。

  保镖转头查看,迎面就是一只鞋底,又快又急。

  “砰”元宵這一脚踹的非常结实,直接将人踹晕了過去。

  “老板”充当司机的保镖赶忙一個急刹车。

  元宵似乎早就料到司机有這反应,一手揪着崔文博的衣领用力一拽,他力气极大,一下就把崔文博抡了一百八十度,扔在阻隔板位置,正好也成了他的垫背。

  “唔”崔文博痛得闷哼,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你、找、死唔”

  “死”字音未落,就让元宵揍了一拳。

  与此同时,动作利索的司机保镖已经完成了开门下车掏枪拉开后座车门的一系列动作,黑洞洞的枪口也抵到了后座人的脑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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