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鴻蒙學院的假千金（三）
池清清心下一喜，她怎麼忘了這個！
鴻蒙學院流傳着七大傳說，其中之一便是這“銀月湖的傳說”。
傳說：當月亮被雲層遮住之時，第一個將自己的寶物投向銀月湖的人，銀月湖的女神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爲其解答三個問題，且知無不言，絕不說謊。
“讀者”池清清當然知道，這個傳說是真實存在的，因爲在小說裏，姬醉跟陸俊沿就是通過這個傳說才確認了彼此的心意，戳破了那層窗戶紙。
不過，那都是很後面很後面的劇情了，跟早早退場的姬清清沒什麼關係。
池清清打定主意，決定今晚就去碰碰這個傳說。
夜色漸涼，池清清打開房門掃了周遭一圈，見四下無人麻利地溜出了宿舍。
“大半夜的，你這是去哪兒？”
貓着腳的池清清一驚，趕緊去看四周，可視線所及之處卻沒有半個人影，她整個人的心臟撲通地跳着，四肢冰涼。
既然這個世界有妖怪，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有鬼……等等，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
“系統？”池清清遲疑問道。
“嗯，是我。”系統的聲音有些疲憊：“這個世界有幾個精神力過強的存在，我不好輕易出現，你自己要保護好自己。”
“哦。”池清清乖乖應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系統是在關心她？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這是！
它什麼目的？
“哪幾個存在？難道是那些大妖？”池清清按下心中的懷疑，躊躇道。
“不可說。”系統淡淡道，彷彿剛纔的關心只是池清清的幻覺。
系統不說，池清清也沒接着問下去。但在寂靜的路上，有了系統的陪伴，她內心的恐懼也少了不少。
破系統也是有點作用的嘛。
避開幾個夜間出沒的同學，池清清終於抵達了銀月湖畔。
銀月湖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只是整個湖的邊緣過於圓滑，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月光傾瀉而下，半邊湖水波光凌凌，像有人將月光揉碎了，丟在了湖裏。
如果池清清這時從銀月湖的上空往下看，她便會發現，整個銀月湖一半銀一半暗，赫然是一副道家的陰陽無極圖。
池清清走近一點，接着她摸了摸身上，摸出一枚硬幣。
一朵烏雲不知從何處飄來，遮住天空中的明月。
“去。”
冰晶拖着硬幣飛到了銀月湖的中心，隨後只聽“吧唧”一聲，冰晶碎裂，那枚小小的硬幣落入湖中，帶起幾個氣泡，很快消失不見。
待硬幣完全沉入，銀月湖的湖水像一鍋煮沸了的魚湯，咕嚕嚕地翻涌起來，邊滾邊冒着白煙。
來了！池清清看向湖面上升起的濃霧，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最先出現在池清清眼中的，是一雙修長但慘白的手。
也只有一雙手。
那雙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經文，一直蔓延到了手腕的位置，手腕之後空無一物。
如果不是池清清事先知道小說的劇情，現在可能已經忍不住邁開腿逃跑了，可縱然如此，她的雙腿還是有些發軟，連帶着發出的聲音也有些軟。
“我是來問你三個問題的。”
兩隻手齊齊上陣，比劃了一個“ok”。
哇，竟然還會英語？
池清清晃晃腦袋，直奔主題：“作爲一個被姬家拋棄的假千金，我該如何讓姬家爲他們的行爲感到後悔？”
“很簡單，”一隻怪手在半空中比劃，每一劃都留下一道墨痕：“去躍龍門。”
“躍龍門？”池清清愣了一下，隨後幡然醒悟過來。
是啊，鯉魚可以，離鏡可以，那她這條小小的銀蛇自然也可以，這是所有河海的子民都擁有的機遇。
而一旦躍過龍門，化龍成功，以姬家人的性子絕對會因此後悔，甚至會趕上來巴結自己。
“這是第二個問題？”那雙怪手的動作有些遲緩，像是在猶豫。
“當然不是！”池清清回過神來，她趕緊否定，完了看了一眼那雙怪手，頓時覺得順眼了幾分。
接着，池清清道出自己的第二個問題：“我的第二個問題是，該如何去躍龍門，成功機率才最大？”
怪手尾尾寫道：“世間化龍之地如今只剩三條，一條在蛟龍困守之處，一條在極陽之地，但傳承最完整的一條當屬……”
“那兒的。”
池清清順着怪手所指的方位看過去——
禁山？
化龍之地在禁山？
會是陷阱嗎？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怪手似在催促。
“我想知道，禁山……不，我想知道我還要經歷幾次現在的事，才能回到過去。”
池清清問的模糊，她其實本想問問禁山如何進去，可這事兒不憑眼前的怪手她也能慢慢打聽。
但系統的事，錯過這個村，便沒有這家店了。
怪手久久未動，久到池清清以爲怪手不知道時，它又揮舞起來。
“如果你是問姬清清，僅次一次，但如果是……”
池清清用力咬住嘴巴，心卻“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如果是你，那麼還有八次。”
八次！
算上這個世界，也只有七次了！
池清清眼中的喜悅再也藏不住，她知道自己賭對了，因爲即使是現在，她知曉了答案的現在，系統卻依然沒有出現。
而藉由這第三個問題，前兩個回答的真僞一眼便知。
“謝謝。”池清清朝着怪手道。
“不用。”怪手寫完，沒入濃厚的霧氣之中，同霧氣一起消失不見。
一切的一切都隨着它的消失恢復了正常，彷彿銀月湖邊的這場問答從未存在。
“宿主，你愣在那好一會兒了，怎麼了？”
池清清回過神來，神色如常道：“沒事兒，湖邊風大，吹的我冷靜了不少。”
“回去了。”說話間，池清清已然轉身。
系統：“……”
“好的宿主。”
第二日，池清清打早便出了宿舍，她藉着鍛鍊晨跑的幌子，跑去禁山外圍轉了一圈，不想卻看到了一個熟人。
妖精管理辦的古科長正跟幾個穿着同樣制服的人類站在禁山的外圍處，神色肅穆。
看到池清清，古科長有些驚訝：“姬清清同學這是在晨跑？倒像是……”
倒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古科長好。”池清清放緩速度，停在古科長的身側。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試圖進去。”池清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雖然學院與人類合作，可你們在部分妖怪看來，就像是長了腿的珍饈，特別是在禁山附近，我已經聽到了從另一側傳來的嘶吼。”
古科長更驚訝了，他低頭看向妖精少女，少女的銀髮高高束起，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像是一尊精緻的人偶。
人偶也是會擔心別人的麼？更何況是姬家的千金……
古科長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面前的這位姬家千金好像是假的，可被姬家那些妖養了這麼多年，怎麼會如此親近人類？
直到被同事杵了一下，他纔回過神來：“咳咳姬同學失禮，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有鴻蒙的許可，只是在禁山外圍等待離院長清點了惡妖數目，確保沒有出逃的惡妖便離開學院。”
“古科長，你們還收人嗎？”
“什麼？”
“說錯了，”池清清又指指自己：“你們那還收妖麼？”
“姬同學想去妖精管理辦？”古科長爲難道：“可是少有妖精願意在人類收下做事，更何況你是姬家人，姬家的那些長輩不會同意的。”
“我不是，”池清清糾正道：“我保證，他們不會阻止我。”
“這……既然你意已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更何況我們那確實缺像姬同學這樣的人才。”
“是妖。”
古科長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是！我們就缺姬同學這樣的妖。你找鴻蒙學院遞個申請，這次期末考試能上80分便能出去，出去後記得來a市找我。”
“古科長，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一道蒼老的女聲在衆人耳邊響起。
那聲音蒼老，可聲音的主人卻是個妖豔女人，其眉如遠山，三千青絲隨意挽着：“我在禁山裏都能聽見你的笑聲。”
“離院長，”古科長拱手道：“離鏡同學，你們出來了。”
離鏡？他怎麼在這？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池清清微微偏頭，一眼便看到了離院長旁邊的少年。
少年的視線在自己的人身上停頓了一會兒很快移開。
池清清也朝着離院長行了一禮：“晚輩姬清清，院長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晚輩就先告退了。”
“姬清清……我記得你，這不是我家離鏡的未婚妻嘛！”
對離院長的話，池清清沒有表示，離鏡也沒有，他甚至連面色都肉眼可見地冷了幾分。
離院長卻像沒看到似的，推了一把離境：“你們小兩口先去上課，我跟古科長有正事說。”
“好的，祖母。”
離境雖不情願，可既然祖母親自開了口，他也不好推脫，只好上前幾步走到池清清的面前：“走吧。”
池清清看了他一眼，先行幾步，一路上始終跟離鏡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姬清清。”等看不見離院長了，離鏡才叫住池清清。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