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鴻蒙學院的假千金（八）
卻見池清清搖了搖頭說：“不，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是近幾起殺人案的主謀，只是將鍋甩到了零號的頭上，混淆視聽。”
毛小貿不贊同：“可他怎麼會呢？水洗星的女朋友可是死在了零號的手裏！當時所有證據都指向了零號，證明是零號殺了陳清清，而水洗星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陳清清？
池清清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指着的嫌犯曾經有一個女友是受害者，而這個女友的名字也是“清清”。
會是巧合嗎？池清清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了，她接着道：“可是之後幾起事故的案發現場，水洗星都有出現。”
“那是因爲水洗星也在追蹤零號，他想找到殺死他女朋友的兇手。”毛小貿繼續反駁：“我不覺得經歷了那種無妄之災，他會成爲一個跟零號一樣的加害者。”
“前輩，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池清清清了清嗓子：“殺意也好、恨意也罷，都是會傳遞的。很多時候，受害者跟加害者，往往只隔了那麼一線。”
“可……”毛小貿似乎被池清清說動，他張了張嘴，卻半晌沒發出聲音。
“看樣子姬同學很瞭解人類文化嘛，”倒是古科長在一旁鼓勵道：“你且繼續說，很有意思的推理。”
池清清舔舔嘴巴，她說了這麼一大堆，卻不見系統跳出來說她ooc，真是稀奇！
再加上古科長撐腰，於是更有底氣道：“我看了一下案宗，去掉槐樹精殺的一對老夫妻，再剔除水洗星的女友……”
“剩下的受害人全都是20到30歲的青年男性，而且他們的顏值都還不俗…你們看，這是零號曾經留下的幾張老照片，雖然模糊，可我們依然能看出，零號恰恰也屬於這一類的。”
池清清道：“按人類的審美，他也很好看。”
“所以你是說，”毛小貿瞭然：“水洗星很可能因爲追蹤不到零號而向酷似零號的男性人類復仇？”
池清清點點頭：“對。恕我直言，妖精管理辦或許太執着於零號了，得出這個結論其實不算太難。”
聞言，毛小貿沉默了，接着他望向古科長，等着對方的決斷。
堆砌的文件後面，古科長雙手疊在胸前思考了一會兒，隨後笑着道：“那便去審一審，毛小貿。”
“是，科長！”毛小貿站直了身體，匆匆趕去覆命。
一時間，辦公室裏只剩下池清清跟古科長一人一妖。
古科長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清清同學，我想聽聽你真正的理由。爲什麼你這麼肯定水洗星就是犯人？”
“或許是因爲女人的直覺吧。”池清清回答說。
古科長卻失笑說：“在我面前，謊言無用。我想聽你說實話。”
嘖，諦聽的寶物可真好用啊。
池清清酸溜溜地看了古科長一眼，好半天才說：“因爲水洗星長的好看。”
古科長：“……？”
他知道池清清說的是真話不假，但他內心怎麼就不是很願意相信呢。
“就因爲這個？”
“就因爲這個。”
古科長：“……”
古科長，你不懂。
池清清看着古科長不敢置信的臉，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心說：在小說世界裏，長的好看的纔有姓名可是條鐵則，反派當然也不例外嘍。
另一邊，水洗星認罪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幾乎是毛小貿一去，他便立即承認了，就好像早料到有這麼一天。
變化成陳清清的毛小貿坐在水洗星面前，看着對方輕描淡寫地自己犯下的罪行一一描述，甚至連細節都沒忘記一丁一點。
毛小貿覺得噁心想吐。
但跟池清清的推理唯一不同的是，水洗星做這一切不是爲了他的女友，而是爲了零號。
“如果我就這麼藉着他的名號殺跟他相像的人，總有一天他會注意到我……從第一天見到他，我便覺得他是我發誓要效忠的神明。”
水洗星說這些時神情嚮往，他壓根就不後悔殺了那些人類。
看着水洗星病態成這樣子，毛小貿小臉煞白：“你真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啊。”
毛小貿：“……”
毛小貿：“你真不是個東西！”
水洗星坐在椅子上，此時卻突然將身體往前壓了壓：“毛小貿，我今天才發現，你扮演清清確實很像啊！尤其是罵我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早知道我就應該先找上你，將你養在我的身邊……”
艹！
毛小貿一秒恢復自己原本的樣貌，他往後退了數步，直到退無可退。
“變態！”
水洗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而像找到了另一件心愛的玩具，他有意思地盯着毛小貿，直盯的毛小貿頭皮發麻。
“或許你們不清楚，其實零號他……”
“他是個人類。”
破獲了一起大案，整個妖精管理辦喜氣洋洋。
池清清回到妖精管理辦的小別野時，大夥都在準備火鍋的材料準備涮火鍋喫，妖來妖往，卻不見毛小貿的身影。
“毛小貿呢？”池清清問跟自己最近的夢貘。
夢貘打了個飽嗝，指了指沫可的肩膀。只見那裏趴着一隻毛茸茸的肥橘，兩條尾巴聳拉着，精神氣兒沒了一半。
“他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夢貘聳聳肩道：“等會兒吧，火鍋快好了……嗝。”
說話間，夢貘又是打了個嗝。
池清清失笑，問道：“你怎麼沒開喫就已經飽了？”
夢貘卻哭笑不得：“芝芝跟我負責後勤，哦，芝芝就是那邊那個正在擺飲料的，他負責織夢我負責喫……今天喫的多了些。”
這可不只“多了些”吧！
池清清瞥了眼夢貘滾圓的肚子。
正準備加入火鍋準備小隊，別墅的門鈴卻歡快地響了起來。
“我去吧。”池清清看了一眼準備起身的夢貘，率先起身開了門。
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男人生的很俊，歲月似乎並不能在他的臉上刻下什麼痕跡，反而增添了幾分沉澱下來的韻味。
但池清清對這位不速之客的感官卻不大好，因爲他的樣子跟姬恨情實在是太像了，就連嫌棄的神情也如出一轍。
姬恨情這是一言不合把家長請過來了啊。
果不其然，看到池清清，中年男人的眉毛皺了起來：“我還以爲恨情那孩子是在胡扯，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這……跟我回去。”
池清清睫毛都不帶顫一下：“不去。”
“你能耐了啊姬清清，翅膀都還沒長全呢就開始想着飛了？！”
“姬叔叔，我是條蛇，蛇是沒有翅膀的。”
姬應：“……”姬恨情果然沒騙自己，姬清清這張嘴確實變毒了。
“清清，是誰哇？”身後傳來沫可詢問的聲音。
池清清立刻將姬應往外一推：“沒事兒，就一推銷的，我去外面同他說說。”
“那你可千萬不要被騙了吶，現在人類推銷員的那張嘴，嘖嘖，老能編啦！”
池清清直說“好”，接着她把門一關，對上姬應滿是黑線的臉。
姬應平復了一會兒，才剋制着自己不當場發怒：“…你撬了妖精大比，也不回姬家，就是爲了跟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妖混在一起？”
聽到對方明裏暗裏貶低自己的朋友，池清清的面色立即有些冷：“我的事，你管不着。有找我的這個閒功夫，不如去管管姬家真正的子弟，比如剛認回來的姬醉。”
“姬醉是姬家的血脈，他很好。”姬應神色有些複雜。
姬醉確實很好。
只是實力太弱，不能像面前這個少女一樣能給家族掙面子。
而且，姬家血脈向來是女性的實力要更強，擁有自行選擇的子嗣本就鳳毛麟角，每一個皆是未來家主的不二人選，可不知道姬醉小時候發了什麼瘋，偏偏選擇了轉化成男性。
族中因此對他而不滿的，也不是沒有。
至於姬清清，他也不是不想撇清關係，只是跟離家那一紙婚約未廢，且似乎沒什麼可能廢了……換而言之，姬清清對於姬家仍然是有用的。
姬應想到這，不由有些氣憤，也不知離家突然發了什麼瘋，說退婚的是他們，說不退的也是他們，當姬家的妖是死了不成！
姬應的神情落到池清清眼裏，便成了“這老男人在猶豫要不要跟自己撕破臉皮”，於是她只得出聲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要跟同事們喫火鍋了。”
“等等！”姬應捉住了池清清的手腕，許是這一下沒注意，竟用了十成力氣，池清清的手腕立即烏青一片。
池清清：“……”
啊，好一個無情鐵手，怕是不知道“憐香惜玉”這幾個字如何寫。
姬應自然也看到了被自己握出來的淤青，他鬆開手，神色有些懊悔，但迫於長輩的面子，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因此道歉。
他木木地重複道：“姬清清，你跟我回去。”
池清清卻眉毛一挑，張口就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先生，請問你算老幾啊？再在這兒擋着，我就報警告你擾民了……”
“怎麼？難不成你想動手——”
“沒錯！”姬應氣極，周身已有冰晶浮現：“我今天就是用蠻力，也要將你這不孝子拖回去！”
面對着姬應散發出的威壓，池清清卻莞爾一笑。
“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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