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在無限遊戲裏瘋狂作死（六）
“那我就跟着婉姐一起去村子吧。”秦長生沒有思考太久，轉而對呂豔道：“希望婉姐別嫌棄我這麼一個拖油瓶。”
“什麼拖油瓶不拖油瓶的，像你和池小姐這樣的幫手那可是越多越好，人多力量大嘛！不過，你可千萬別再作死了，”呂豔再一次拋出橄欖枝：“以後考慮考慮我們互助會？”
“婉姐，我也不打算再玩下去了，商城裏的東西確實好，但小命更重要。”秦長生笑着回絕說。
“好吧，但噩夢遊戲想留一個人，那個人是絕對逃不掉的，”呂豔難得嘆了口氣：“尤其是……像你們這種尖叫值低於水平線以下的新人。”
“這是什麼意思？”秦長生跟池清清對視一眼，轉頭問呂豔。
“噓。”呂豔卻將食指按在脣邊說：“既然不想繼續遊戲，那就收起你們的疑問和好奇心……一旦你們瞭解遊戲越多，它的視線就會在你們身上停留越久。”
“久了，就回不去了。”
池清清皺眉，她注意到呂豔將遊戲稱呼爲“它”，也就是說這個遊戲是活着的，或許還擁有着自己的意識。
那麼它到底是什麼？
是仙界某位大能遺留下的異寶產生了自己的靈智還是說就是從天災下逃生的大能本人，亦或是別的什麼存在……
“快些喫吧，距離九點還有十五分鐘，食堂這個安全屋的絕對安全時間也快到了，”顧野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提醒說：“我想各位也不想喫着喫着，吃出什麼人體組織的一部分吧？”
·
從食堂分別後，池清清跟着顧野，先去見了見那個隔壁住着可疑人物的新人。
新人姓張，是個衣着樸素的中年大哥，他原本擠在一堆人中，看到顧野主動脫離了人堆，迎了上來，雖然他看上去比顧野大多了，卻還是熱切地叫着顧野顧哥。
“顧哥，您來了啊，”中年男人搓搓手，將手裏的菸頭丟地上踩滅：“我房卡給您？”
“不用的，張哥……”
“叫什麼張哥呀，顧哥叫我小張就行。顧哥現在就去？”
“嗯，我等下跟這位池小姐去你隔壁房看看，”一個稱呼而已，顧野也沒想着爭來爭去，浪費寶貴的時間，他掃了一圈聚在一起的新人們，問道：“你們有誰想要一起去嗎？白天相對安全，應該也遇不到什麼髒東西。”
“……”
可迴應他的只有一陣沉默，甚至，顧野看向哪個新人，那個新人就會立即別過頭去，似乎是不想跟他對上視線。
顧野嘆了口氣，只能道：“既然沒人想去，那你們就好好呆着，別隨意行動。”
等到了二樓，池清清才說：“你太慣着他們了。”
“只要他們不貪心，度過這次遊戲後別想着下一次，那膽小就膽小吧，”顧野卻覺得沒什麼：“膽小點兒不好嗎？縮在後面的人才不會死的那麼快。”
他回頭看了一眼池清清：“再給你一點老玩家的建議，緊緊抱着一根大腿，遊戲會輕鬆很多。”
池清清不置可否。
“到了，303……”顧野在兩個房間裏徘徊了幾步：“咦，沒有？這個房間呢？”
池清清看了要兩邊，只見一邊是302，另一邊是304，本該是303房間的地方只有空白的一面牆：“…或許，那間房只能由房主想讓我們看到時，才能看到吧。”
她這話音剛落，空白之處果真出現了一扇門，門上清楚地寫着門牌號“303”。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老人從其中窺視着外面。
那是個看起來在地裏勞作了一輩子的老人，他的皮膚黢黑且鬆弛，皺紋已經爬滿了他的整張臉。
老人從縫中瞅着兩人，神色戒備：“你們是誰？”
“我們是這一次的玩家，”顧野皺眉道：“聽說你找我們住在302的人求助了……你又是誰？爲什麼會被困在這個旅館裏？”
老人沒回答，隨後又謹慎地看了一眼池清清，直到看清了她臉上的尖叫值，這才鬆了一口氣：“進來吧，我怕被它們發現了。”
“這……”這回輪到顧野和池清清遲疑了，誰知道進去了會發生什麼。
老人顯然看出來了，他當即變了臉色：“既然兩位麼得誠心，那就回去，遲了，它們就要過來了！”
“別，大爺我們進去就是了，”池清清按住老人將要合上的房間門，對顧野使了個眼色。
顧野立即落後池清清好幾步，等池清清進了門沒出現什麼變故後，他纔跟在後面進了303。
“門關上。”老人囑咐道。
“哦。”顧野卻不打算關進，緊緊只是虛掩着，還留了一條縫，並且他就站在門邊，一有什麼不對就準備率先跑路。
池清清進去後，首先打量了一圈整個房間。
這是個單人間，裏面則是跟玩家的房間無二的佈置，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桌子上擺着的一張合影，上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嘴咧開着，女的也淺笑着，可是似乎有什麼不和諧的地方。
池清清正要看個清楚，老人卻上前將合照蓋上了。
“你們是我見過的第三批玩家，”老人摸出一把旱菸塞進自己用竹子做成的煙槍裏，碎碎念着：“其實，我是這家旅館的老闆。”
“這家旅館不是遊戲，而是現實嗎？”池清清捕捉到了老人話中的意思。
“呵呵，我也不曉得這些，或許吧……十多年啊，我辛辛苦苦種了大半輩子地，才掙出來這麼一棟旅館，可最後卻被個女人霸佔了去！”
“那女人不過是不小心死在了旅館裏，卻成了怨靈，如今還將我這個老頭子關在這裏，我婆娘也死在了她的手上，死後還成了她的幫手……唉，呆在這間房中是安全，但日子長了，人也是要發瘋的！”
“老人家，你想讓我們怎麼做？”顧野站在門邊問道：“我們又爲什麼幫你？”
“你們把那些東西的頭頭，也就是那個懂人語的女人帶到這房裏，讓我殺了她，或者你們替我殺了她。
“至於你們能得到什麼……通關後的積分。”老人吧唧抽了一口煙：“我也打聽過了，這之所以是個面向新人的遊戲，是因爲三天後玩家們就能乘班車自行迴歸……但其實你們都錯了。三天，只是通關這個遊戲的時限，而隨着那些東西吞噬的玩家越多，這個副本的難度就會越高！”
“但只要通關，每個人即使探索度不夠，最低也能得到大幾十的積分。”
保證一個新人玩家在第一個子游戲裏存活只有一個積分，即使活下來的新人選擇繼續參加遊戲也不過能拿五個積分。
幾十的積分，還是最低的……顧野可恥的心動了。
但他能活到現在，從來不是容易被利益衝昏頭腦的那類人：“那麼代價是？你也知道，與命相比，這點積分太便宜了。”
“只要找到那個女人的屍首，將鐵釘從天靈蓋上釘住，它就再也不能作妖了。”老人嘆了一口氣：“可是她也聰明，將自己的屍體藏的死死的，我找不到，也不敢去找。”
池清清問道：“爲什麼不敢？”
“那女人恨啊，連帶着我也給恨上了，我一出去，怕是要被它生撕了去哩。”
老人說着，吐出幾個菸圈，接着將一個筆記本丟給池清清：“這是我在旅館裏總結出來的規則，就當是讓你們幫忙的一點心意吧。咳咳，兩位快走吧，跟我呆的太久了，沾上我身上的味道，可就更容易惹怒她了。”
·
秦長生回來時，池清清正在前臺坐着等他，而顧野正聚精會神地翻看着一本粘了灰的筆記。
“如何？”池清清眼皮子一擡，問道。
“看我這狼狽樣不就知道了，”秦長生嘆氣，拍了拍自己身上已經結塊的泥：“遇到了點小麻煩，婉姐被拖住了，不過應該沒大事，她讓我跟李文斌先回來等……李文斌？”
一個黑影飛快地衝向樓上，快的池清清只看見一個眼鏡的虛影。
“額，”秦長生替李文斌解釋說：“他好像潔癖還挺嚴重的。”
“你們遇到了什麼啊這是，連那個女人都被纏住了？”顧野放下老人給的筆記，擡頭問道。
秦長生坐下後先是灌了一大口池清清地上來的水，接着緩緩道：“我們去了旁邊的村子，那村子沒有人……也不是沒有人，村民全是紙紮的人。婉姐膽子也大，直接去問那些紙人。”
“一開始還好好的，不知道中途出了什麼變故，還是我們不小心犯了什麼忌諱，那些紙人的表情變了，立即向我們攻了過來——”
“收穫也不是沒有。”
秦長生的話被人打斷，回頭看見同樣略顯狼狽的呂豔。
他神色一喜：“婉姐！”
呂豔坐下來，人還喘着粗氣：“那些紙人就是按現實裏的村民做的。在那些紙人看來，這旅館已經荒廢很久了，哪裏還能住人。至於爲什麼荒廢嘛，是因爲兩三年前發生的一件事兒。”
“夏天的時候，一個男人帶着自己懷着孕的老婆來景區避暑，沒住了兩天，男人的妻子就忽然暴斃了，男人匆忙報了警，可還沒等警察來，男人也消失了，他妻子的屍體更是不翼而飛。”
“後來，”呂豔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家旅館就經常鬧鬼，再加上風景區開發失敗，也就沒什麼人來住了。”
“那男人殺了自己的妻子，畏罪潛逃了？”秦長生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信息，說出自己的猜測。
“會不會是那個老人……”顧野這話剛一出口，卻立即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不對，時間對不上。”
“老人？”秦長生問道：“你們見的是個老人？”
池清清看着秦長生和同樣感興趣的呂豔，解釋道：“就是個老騙子。”
“還挺老實的吧，至少大爺在規則上沒騙我們。”顧野用手指點了點那本筆記。
“老實？抱歉啊，我對這個詞有偏見，這世上最會騙人的就是老實人，而且也就是一個人沒什麼別的優點，纔會把老實當成優點吧到處說吧。小顧，我勸你下次別用這個詞來形容人。”呂豔笑了笑，她拿過筆記：“我看看。”
“池小姐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秦長生卻等着池清清繼續說下去。
“真相藏在謊言之中，也不是不對勁，就是那個老人說了太多的慌了，”池清清淡淡道：“首先，他說我們跟他接觸會惹怒旅館的東西，也就是說他是鬼怪們的仇恨對象。那麼問題來了，他做了什麼，以至於讓鬼怪這麼恨他？”
“他還說，自己的老婆成了鬼怪的幫兇，目前鬼怪裏最符合他老婆身份的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中年婦女了，就前臺接待我們那個。”
“你繼續說。”呂豔放下了手裏的筆記，饒有興致地盯着池清清。
“你們不覺得，他和中年婦女的年齡差過大了嗎？”
“娶比自己小的多的老婆的男人一抓一大片。”顧野道：“這叫什麼不對勁？”
“不僅僅是年齡，”池清清搖搖頭說：“顧哥，我注意到前臺擺着兩本書，都是外語著的，甚至一本俄文，一本全英文，中年婦女那個年紀能懂雙外語的，應當不會找老人那樣的對象吧？”
呂豔點頭：“很合理的猜測，更別提這裏因爲太偏僻了，那個年代也沒有什麼下鄉的知青。”
“而且，”池清清繼續道：“老人說這棟旅館是自己種地種出來的，但要在一個曾經風光的景區起這麼一棟大旅館的，光種幾畝地能種出來麼？”
見顧野皺眉，池清清又道：“我不是看不起莊稼人、看不起農民，只是可疑之處太多了……老人的老婆很可能是老人拐來的，就連這棟旅館也是靠着老婆家的幫扶才起的。”
“說不定，連那對來旅遊的夫婦也是老人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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