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席辭戳了戳伊諾爾的臉,呢喃一句:“乖死了。”
伊諾爾沒聽清楚,又湊近了幾分,深藍色眸子看着席辭,像是讓他再說一遍。
席辭咬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垂,鬆開之後,語氣帶笑,清清楚楚道:“小傻子。”
伊諾爾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隨後胳膊一收,一聲不吭地坐到一邊去了,後背對着席辭。
伊諾爾的心思太好猜,席辭忍住沒笑,心說自己氣的還是得自己哄。
所以他是圖什麼,非得嘴欠說兩句。
不過沒見過伊諾爾這個樣子的席辭,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玩,從側邊看起來小臉氣鼓鼓的。
席辭摩挲了一下手指,心裏面像是被勾住了。
席辭走到坐着的伊諾爾身後,俯身摟住了他的脖子,低聲笑了笑:“生氣了?”
伊諾爾從後背被抱住了,稍微動了一下也沒推開席辭,很兇地瞪了一眼席辭,然後別過了臉。
那一眼簡直像是一道勾子從席辭心中劃過,席辭貼着伊諾爾的臉,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席辭側頭親了一下伊諾爾的臉,戲謔道:“小嬌嬌。”
這幾個字讓伊諾爾一懵:“小嬌嬌?”
席辭去捏伊諾爾的指尖,順便嗯了一聲:“嬌氣的嬌。”
伊諾爾腦回路斷了一下,終於明白了席辭的意思,他偏了偏頭,認真解釋:“你纔是小嬌嬌。”
對於雌蟲來說,雄蟲可不都是嬌氣孱弱的嗎?
席辭不置可否,蹭了蹭伊諾爾的鼻尖,然後道:“今天早點下班?”
伊諾爾看了看懶懶伏在自己肩上的雄主,完全生不出半分拒絕:“好。”
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還生着氣。
……
知道伊諾爾的雌父今天晚上要來,席辭雖然還未做好準備,但是很快冷靜下來,拉着伊諾爾提前下班。
伊諾爾本來以爲席辭是想早點回家,但沒想到飛行器的目的地設定在附近一間最大的商場。
伊諾爾也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之前卻從來沒來過。
他的一切事物都是儘量從簡,大部分都是由沃波爾負責,他自己倒不用花費什麼精力。
飛行器速度很快,加上距離也近,不一會兒就到達了商場門口。
下了飛行器的伊諾爾若有所思,聽說雄蟲很喜歡購物。
所以,是他忽視了席辭這一點嗎?
想到這裏的伊諾爾突然感到懊惱,他實在是太疏忽。
按照帝國法律,已婚後的雌蟲要把所有財產上交給雄蟲,但是當時在塞繆爾星球的時候,他卻忘記了這件事情。
席辭余光中瞥到伊諾爾突然皺起眉頭,停住了腳步。
席辭步伐一頓,轉頭看了眼伊諾爾:“怎麼了?”
伊諾爾搖了搖頭,眉頭還是沒有鬆開,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財產轉移登記沒有結婚登記那麼簡單,需要到特定的部門去簽署相關的文件。
伊諾爾心裏籌劃着什麼時候去一趟登記所,所以有點走神。
結果一擡頭,身邊空蕩蕩。
伊諾爾迷茫了一瞬,他的雄主呢?
藏到樹後面的席辭,這個位置是伊諾爾的視覺盲區,但是席辭卻能觀察到伊諾爾的行動。
一般來說,按照伊諾爾的能力,應該能察覺到席辭走開的動靜,但不知道是伊諾爾想得太過投入,還是席辭身形隱匿得實在悄無聲息。
伊諾爾四周看了一遍,眉頭皺得更深,臉上浮現出幾分焦急,他拿出光腦,一邊給席辭撥打了通訊,一邊在附近尋找着。
在通訊響了第二聲之後,席辭伸手按了一下轉成語音通訊,才接了起來。
伊諾爾聽到席辭接通了通訊,立即擔心問道:“雄主,你在哪兒?”
看到席辭那邊的鏡頭是關着的,伊諾爾語氣更加焦灼:“你現在沒事吧?”
“我沒事。”席辭的話讓伊諾爾淺淺鬆了一口氣,但沒想到席辭接着一句:“但是你有事。”
“啊?”伊諾爾聽出來席辭的背景聲音是在這附近,憑藉着聲音的方位尋找。
席辭能看到伊諾爾在朝他的方向走過來,只是還沒有看到他而已,席辭故意玩笑:“你的雄主沒了。”
席辭看到正在走過來的伊諾爾動作一滯,然後聽筒傳來伊諾爾小心翼翼的聲音:“……爲什麼?”
席辭換了個站姿,聲音故作嚴肅:“被你弄丟了。”
席辭不知道伊諾爾剛剛想什麼想得這麼投入,問他還不說,明擺着心裏有事。
連他剛剛去拉伊諾爾的手,伊諾爾都沒什麼反應。
伊諾爾往前走了幾步,已經隱約能看到席辭的身影了,但是卻看不清楚表情,伊諾爾頓了頓,緩了下呼吸,手足無措道:“……還能找回來嗎?”
面對伊諾爾,席辭從來一點都狠不下來心,低聲道:“過來。”
伊諾爾一點猶豫都沒有,腳步甚至有些匆忙,走到了席辭身邊之後,卻不知道說什麼。
席辭在心裏嘆了口氣,微微俯身與伊諾爾平視,也沒有說話。
席辭表明的意味很濃,他在等着伊諾爾主動。
伊諾爾默默抿脣,牽住了席辭的衣襬,然後飛快地在席辭的脣角貼了一下。
席辭也是一愣,他本想讓伊諾爾解釋一下,但是沒想到伊諾爾上來就這麼直接。
伊諾爾不知道下了什麼決心,終於大膽了一點,雙臂勾住席辭的脖頸,學着席辭之前的樣子,哄着席辭:“別生氣了,小嬌嬌。”
席辭本來就沒生氣,聽到前半句還沒什麼,結果聽到伊諾爾的稱呼,席辭微微挑眉,揪住了伊諾爾的半邊臉。
席辭威脅道:“你說誰是嬌嬌?”
伊諾爾被揪住了臉,說話不清晰:“……你。”
席辭氣笑了,貼着伊諾爾的額頭,咬牙切齒:“是你。”
伊諾爾在這件事情上難得不讓步,在他心中,席辭就是小嬌嬌。
伊諾爾真要固執起來,席辭也不能怎麼辦,伸手牽住伊諾爾,回頭看他,搖了搖緊握着的雙手,似笑非笑:“再鬆開就找不回來了。”
伊諾爾立即搖了搖頭:“不鬆開。”
席辭這纔想起來他的正事,他來是想給伊諾爾的雌父帶上禮物。
雖然說並不是他親自拜訪,但是禮不可廢,東西還是要準備的。
“你要買什麼東西嗎?”伊諾爾好奇看着席辭並不像是閒逛,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席辭應了一聲:“給你雌父買點東西。”
“……”伊諾爾茫然,語氣酸溜溜的:“爲什麼要給他買?”
席辭正在看展臺上的花瓶,順手揉了一把伊諾爾的頭髮:“因爲他是長輩。”
伊諾爾不接受這個理由,別說是長輩了,就算他雌父是蟲皇,也沒有席辭給他送東西的道理。
伊諾爾抱住席辭的胳膊,眨了下眼:“不用給他買。”
席辭分開精力瞥了一眼伊諾爾,敷衍道:“乖,很快的。”
伊諾爾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雌父真麻煩,繼續扒住席辭:“我給他買就行了。”
席辭這次看都沒看伊諾爾,語氣更加搪塞:“不一樣。“
最後在伊諾爾的搗亂之下,席辭終於選了一幅看得上眼的油畫。
在店員包裝的同時,伊諾爾的眼神簡直能把那包裝盯出個洞,那店員亞雌膽子小,被看得緊張到手抖個不停。
伊諾爾接了過來,心裏盤算把這幅畫一不小心丟掉的概率有多大。
伊諾爾的想法幾乎總是顯露在面上,席辭無奈笑了笑,意有所指道:“破了丟了就重新買。”
伊諾爾終於歇了心思。
回到公寓之後,席辭還想準備一餐飯等會迎接伊諾爾的雌父,被伊諾爾徹底攔住了。
伊諾爾壓住席辭的兩隻手,不準席辭活動,固執道:“不用點了,他來一會兒就走。”
“那我們不也是要喫飯嗎?”席辭溫聲。
“等他走了再點。”伊諾爾執拗道,突然有些後悔讓雌父到家裏來了,在外面見面也挺好的。
席辭這下就算再遲鈍,也覺察到了伊諾爾的偏執,他放低聲音:“怎麼了?你和雌父關係不好麼?”
不過席辭看伊諾爾之前和他雌父的相處,似乎看着關係沒那麼糟糕。
伊諾爾沉默搖頭。
伊諾爾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對席辭的佔有慾那麼強烈。
也可能是伊諾爾第一次見席辭對於一件事情這麼上心過,明明他的雌父過來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爲什麼席辭這麼看重。
就算是席辭吩咐他去做,伊諾爾都不會有什麼強烈的反應,只是席辭這樣親力親爲,不管是送禮物還是準備餐食,都不應該是一位雄蟲閣下該做的事情。
“行,都聽你的。”席辭聽了伊諾爾的解釋之後,終於明白了是因爲什麼。
蟲族沒有結婚要見長輩的慣例,尤其是雌蟲那邊的家屬,更是無關緊要。伊諾爾的雌父會過來還是伊諾爾按照席辭的想法,去跟雌父說的。
按照常理,席辭和伊諾爾的雌父,一般連見面的必要都沒有。所以說今天席辭做的事情在伊諾爾看來,不僅奇怪而且荒謬,才惹得伊諾爾連番阻止。
席辭輕呼一口氣:“手麻了。”
伊諾爾立即收回壓在席辭身上的手,小心按了按:“還麻嗎?”
席辭眼中笑意更濃,在伊諾爾垂下眸子幫他按摩手臂的時候,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下面。
席辭捉住伊諾爾的手,俯身正想落下一個吻時,公寓的門鈴突然響了。
“……”
伊諾爾感受到身上的席辭動作一頓,眉間微蹙,表情是顯而易見的不愉,但還是鬆開站起身來。
伊諾爾看到席辭的表情,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席辭偏頭看了伊諾爾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沒說什麼。
席辭走到一半去開門,突然被伊諾爾從後面走上來攔住了:“應該我去。”
這點席辭倒是覺得無所謂,只不過在伊諾爾走過去的時候,他似乎隱約聽到了伊諾爾的嘟囔聲。
席辭挑了下眉,只當是錯覺。
伊諾爾拉開了門,門外站着他的雌父和助理,伊諾爾讓出一步:“雌父。”
雌父朝伊諾爾微微頷首,接過助理手上的東西:“那位閣下現在在裏面?”
伊諾爾點頭:“是。”
還未進門,雌父擰了下眉:“伊諾爾,讓那位閣下住在這種地方,你疏忽了。”
伊諾爾沉默聽着,沒多說話。
雌父側頭告知助理在外面等候,先邁步進了公寓。
伊諾爾的雌父已經是帝國上將,此時看着像是直接從軍部過來的,身上還穿着高階軍裝。
雌父見過數不清的雄蟲,但是見到席辭的一面是還是難掩表情裏的驚訝。
不單指相貌,而是周深的氣質,全然不像是雄蟲,至少雌父沒有在其他任何雄蟲身上看到過這種感覺。
“閣下貴安,我是伊諾爾的雌父。”雌父放下手中的帶過來的高昂禮物,他摸不準這位閣下會喜歡什麼,於是把市面上流行的買了個遍。
“您好,我是伊諾爾的雄主。”席辭起身禮貌問好,“請坐。”
雌父眼底的震驚更濃,蟲族上下,竟然會有這樣性格的雄蟲嗎?
雌父餘光看到跟過來的伊諾爾直接坐到了那位閣下邊上,那位閣下竟然也沒說什麼,雌父掩下心底震撼。
雌父不善言辭,本來伊諾爾的家事他也沒必要參與,但是伊諾爾突然說讓他去拜訪一下他的雄主,雌父雖不明所以,但也答應了。
雌父沉默半晌,回了一句:“是伊諾爾的福氣。”
席辭寒暄了幾句,本來他這次的想法是想親自問候伊諾爾的雌父,畢竟娶走了人家的孩子,但是席辭沒想到伊諾爾的雌父對於伊諾爾似乎是放養狀態。
雌父之前聽伊諾爾說這位閣下是a級雄蟲,心裏面已經覺得十分滿意了。
他一直擔心的是伊諾爾等級還會提升,找到的雄主等級安撫不了精神力,但是既然是a級雄蟲,雌父自然沒有什麼好擔心了。
“閣下,伊諾爾性格不討巧,還請您多多包涵。”經過一番交流之後,雌父已經完全放下了心,放低身態說道。
“不會,伊諾爾很好。”說到伊諾爾,席辭不自覺帶了笑。
雌父也不多叨擾,本想直接告辭,略一遲疑之後,微微低頭:“閣下,我可以跟伊諾爾說兩句話嗎?”
伊諾爾似乎也是沒想到,擡眸看他的雌父。
“當然可以。”席辭沒意見:“那我先回避一下。”
席辭離開客廳後,伊諾爾表情不解:“雌父?”
“伊諾爾,這位閣下你是怎麼結識的?”雌父也沒拖沓,直奔主題。
這位雄蟲閣下太優秀,甚至有些過於優秀,雌父不免怕伊諾爾被騙,但是轉念一想,那位畢竟是一位雄蟲,伊諾爾也沒什麼值得騙的。
“行吧,先不說這個。“雌父嘆了口氣,“你和那位閣下,平日裏的相處方式也像這樣?”
先不說其他,雌父就看伊諾爾剛剛直接坐下的動作,就猜測伊諾爾平時沒少做。
“是。”伊諾爾低頭。
雌父敲了敲桌子,威嚴道:“你的雌蟲禮儀課白學的嗎?雖然這位閣下現在沒有介意,但是不保證以後,你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雌父看了眼自己的蟲崽,從小就話少冷淡,他也不多提這些事情了,最後,他問道:“你和那位雄蟲閣下到哪一步了?”
“已經登記結婚了。”伊諾爾回答。
“沒問你這個,我是說那方面。”雌父看伊諾爾茫然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沒到最後一步,諄諄教導:“雖然已經登記了,但是做完了還是保險一些……”
伊諾爾聽着聽着,突然就聽明白了,臉一紅,紅到了脖頸,支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雌父沒看伊諾爾,還在接着說着他的經驗:“……你性格沉悶,不在這方面上心……聽我的,你……”
聽到雌父的話說完,伊諾爾胡亂點了點頭,臉已經紅到不成樣子了,腦海裏浮現出剛剛雌父說的畫面,更是有些手足無措。
“你能明白就行。其他的我也不多說。”雌父起身,打量了一下伊諾爾露出的皮膚上並沒有傷痕,寬了寬心,“我就先走了。”
“雌父,等一下。”伊諾爾想起席辭專門買的禮物,遞給雌父,“這是……雄主給您的禮物。”
雌父喫驚接過,拍了拍伊諾爾的肩,微微嘆氣:“好好珍惜。”
不管禮物是什麼,就憑伊諾爾雄主的這份心意,對待伊諾爾應該就不會差。能看到伊諾爾有這樣的雄主,雌父已經完完全全放下心了。
伊諾爾嗯了聲:“雌父,我送您出去。”
伊諾爾和雌父的關係不能說親密,他們都是不喜歡說話的性格,但是雖然交流或許少,雌父對他也足夠盡心。
伊諾爾目送雌父離去,眼尖地看到了脖子後面衣領處露出來的猙獰的鞭痕。
每一個已婚雌蟲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痕跡,雄蟲暴戾喜歡以鞭笞雌蟲取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伊諾爾淡淡垂下雙眸。
送走雌父後,席辭從臥房出來,抱住了伊諾爾:“雌父回去了?”
伊諾爾這時看到席辭,腦袋裏面剛剛雌父教導他的事情突然涌現出來,被銀髮遮住的半邊耳尖悄無聲息地紅了。
當天晚上,伊諾爾硬生生在浴室磨蹭了一個小時,臉色羞紅地看着鏡中的自己,甚至還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最後還是想到雌父的話,才終於下定了決心。
席辭已經洗完澡了,正靠在牀頭上看光腦,看到伊諾爾穿着白色浴袍出來,幫他順便掀好了旁邊的被子。
伊諾爾咬了咬脣,沒過去牀的另一邊,反而走到席辭那邊,跪在牀上撐着手臂看席辭。
席辭放下了光腦,一把抱過伊諾爾,笑道:“怎麼了,乖乖?”
剛洗完澡的伊諾爾又白又嫩,身上還滴着小水珠,像一隻打溼了的軟乎乎小貓。
因爲前車之鑑,伊諾爾怕自己壓到席辭,微微支起身子,有些猶豫地抓過席辭的手,放到了浴袍的繫帶上。
席辭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玩一樣地繞着浴袍繫帶在指尖上轉了幾圈,結果感受到伊諾爾跳得劇烈的心跳聲,席辭乍地明白了什麼。
席辭眸色一深,輕輕拽了拽浴袍帶子,果不其然看到伊諾爾的臉頰變得更紅,席辭低聲:“親愛的,我扯開了?”
伊諾爾垂下腦袋趴在席辭胸膛,默默蹭了蹭,席辭看到伊諾爾後頸紅了一片,從皮膚裏透出來的那種粉紅,不知道是洗澡太熱還是害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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