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大娘子就是本文主角
穿戴整齊的沈相公來到沈大娘子的面前，不急不緩的說。
沈大娘子看了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乘坐馬車的間隙，沈相公說：“爲父得到消息，聖上駕崩了。”
沈大娘子一臉平淡的道：“這太突然了。”
沈相公點了點頭，說：“聖上登基數年，膝下只有幾個女兒。如果不能好好選擇一個繼任者的話，國家必定大亂。”
沈大娘子笑道：“這個不難，選擇三公主即可。”
三公主是皇后的女兒，乃是嫡出。
沈相公撫摸鬍子的手頓了頓，欲言又止的提醒道：“三公主是女子，其他大臣們恐怕不會答應。”
沈大娘子又道：“若是選擇三公主，我等可以趁機削弱皇權，以百官治世。”
沈相公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雖然他不聰明，可是他也懂得這句話的意思。
這不就是讓皇室當個吉祥物，讓朝廷百官來處理國家大事嗎？
換句話來說，宰相纔是實際上的皇帝。
如果這個政策真的實施了，那麼所有人都有當實際上的皇帝的權力。就算是不能當實際上的皇帝，其地位也要比以往高上一籌。
就衝這一點文武百官大概率會答應。
來到皇宮後，沈大娘子去看了一下案發現場，檢查其中是否存在陰謀，幕後主使者又是誰？
與此同時，沈相公找到了皇太后，皇后，諸位公主，還有文武百官們商討繼承者的事。
人都來齊後，他首先說了自己的想法，屬意三公主登基爲帝。
此話一出，皇后和三公主都驚呆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還沒有等她們說些什麼，立刻就有人站出來反對了。
原因無他，三公主是女子。而且年紀尚小，無法承擔國家重任。與其如此，還不如從宗室中選擇一個合適的人過繼到聖上名下，繼承大寶。
沈相公沒有理會其他大臣們的發言，又洋洋灑灑的說了接下來的政策。
在場的人沒有傻子，而且大部分比沈相公都聰明，於是他們很快就明白了沈相公的言下之意，讓原本反對的人都改了主意。
選擇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皇帝出來領導文武百官管理這個國家還不如文武百官直接管理這個國家，至少他們不用擔心這個皇帝會不會是昏庸無能之輩，讓他們連官都難做。
於是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皇室成爲了吉祥物。至於新任的小皇帝是誰都無所謂，既然三公主是嫡出那就選擇她吧！
另一邊沈大娘子好好的觀察了一下案發現場，無奈的發現這就是一場意外。
聖上在行走的過程中突然腳抽筋了，然後腳一歪就跌倒在了地上。
平常摔跤也就是受個皮外傷，更嚴重一點只是骨折罷了，休息上幾個月就好。
可是聖上偏偏跌倒在了石頭上，而且那塊石頭還有一個尖尖的角。
因此這一摔就摔沒了命。
在這個答案傳到了前朝之後，無論是皇室還是文武百官們都默然不語。
果然人就是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沒命。
如果皇帝只是一個吉祥物的話，那麼他們就不用擔心皇帝會不會沒命了。反正擁有皇家血脈的人那麼多，包括公主的子孫後裔在內，一天換一個都有空餘。
很快三公主即位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在百姓中引起了熱議。
茶館裏，頭髮花白的老漢說：“以前有女官，有女將軍，現在還有了女皇帝，世道變化的好快。”
另一桌上，胖胖的中年男人笑道：“過上些年說不定還有女相。”
大家對這話很是信服，因爲在他們的心中擁有不凡才華的沈大娘子必定能夠成爲下一任的宰相。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就沒有沈大娘子什麼事了，畢竟她現在還不是朝廷官員，無法出現在大殿中。
不過在私底下，她要辦的事情並不少。首先以百官治世該怎麼實施還需要她來把握方向，單靠沈相公的話恐怕得玩崩。
另一個院子裏，張清源忐忑不安。
因爲先帝駕崩的緣故，殿試己經被人給忽視了。可是如果不經歷殿試的話，他們就無法被授官。
張清源認真思考了一番，決心去請教一下舅舅。
不管殿試是推遲還是延後，總歸是要讓他心中有個底。
這樣不上不下的吊着，讓他十分難受。
“彆着急，再等等。”
沈相公抽空看了他一眼，說了這樣一句。
張清源急切的問道：“舅父大人，有準確的時間嗎？”
沈相公說：“先帝纔剛駕崩，朝廷一片忙亂，至少還要一個月才能考慮這件小事。”
原來在各位大人們眼中，這只是一件小事嗎？
張清源只覺得心頭壓了一塊大石，怎麼也移不開。
沈相公禮節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走。
雖然這是他外甥，他嫡親姐姐的兒子，然而他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在敲鑼打鼓當中，六歲的三公主登基成爲了皇帝。
一身禮服的皇太后看着自己的女兒，眉目中既喜又憂。
喜的是她的女兒成爲了新的皇帝，坐擁天下。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不必像某位死了皇帝兒子的太后一樣被過繼來的兒子排擠到旮旯窩。
憂的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皇室再沒有多少實權，更別說是真真正正的掌控這個國家。皇帝雖然有皇帝的名，卻沒有皇帝的實。
“各位大人，聖上如今已經滿六歲了，是不是該進行啓蒙教育了？”
登基大典後的第二天，太后娘娘在朝堂上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沈相公上前了一步，注視着龍椅上忐忑不安的女孩，不急不緩的道出了兩個方案，由她選擇。
其一是學習歷史上其他幼年皇帝的經歷，由專人進行教導。
其二是進入太學轄下的幼學機構，與其他幼童一起進入啓蒙教育。
沈相公特別強調了一下，兩者學習的內容都是一樣的，只是一對一和一對多的區別罷了。除此之外，不必擔心安全問題，太學轄下的幼學機構非常安全。
太后娘娘聽到後，再一次感慨皇權旁落。
太學轄下的幼學機構的確安全，卻對皇帝來說不太安全。
可是它現在爲什麼是安全的呢？原因在於皇帝本身就是安全的，不會有人想要殺了她。
畢竟殺了皇帝也沒有用，無外乎是另一位公主跳出來繼承皇位，然後繼續當國家的吉祥物。
“沈大人，幼學有很多和我同齡的孩子嗎？”
龍椅上的小皇帝忐忑不安的問，害怕自己說錯了話。
沈相公沉穩又堅定的道：“回聖上，確是如此。”
小皇帝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我……朕要去幼學。”
沈相公微微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人。
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人反對，畢竟大家都不在乎。
吉祥物在哪裏進行啓蒙都可以，只要不和他們爭奪權力就好。
雖然小皇帝說要去幼學，然而不能正大光明的去。最重要的就是隱姓埋名，順便改個不爲人知的名字。
再者，幼學不能說去就去的，還要等。
下一次的招生是在三個月後，也就是入秋後不久。
話又說回來，吉祥物也就真是吉祥物而已，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處理。也就是說，她不上朝也可以。
太后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沒有任何斥責。
不是說女兒家不能處理朝政，如今朝堂上都還有女官存在呢！再怎麼樣也不能忽視了她們。而是從現在的情況可以輕易的推斷出文武百官們是不會讓皇帝再沾染權力的，就算這個皇帝天資聰穎也不行。所以努不努力都無所謂，結果都是相同的。與其日夜勤苦好學，還不如好好享受人生。
因此在不知不覺間，太后和小皇帝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朝堂上了，任由文武百官們處理國家大事。
文武百官們知道了也當做不知道，依舊完成着自己的任務，讓這個國家欣欣向榮。
一個月後，在張清源緊張的等待中，殿試開始了。
某天清晨，所有的考生匯聚一堂。他們在宦官的指引下進入了一個大殿，然後面對着現在混亂的場景，膛目結舌。
沈大娘子目視着前方，嘴角微微含笑。
張清源卻忍不住側過頭去，並且懷疑人生。
這就是各位大人辦公的地方嗎？爲什麼如此混亂？天哪，爲什麼還打起來了？難道誰打贏了誰的觀點就是正確的嗎？他是不是在做夢？
在一片雜亂之中，考生們入座。
可是另一邊傳來的嘈雜的聲音讓他們怎麼都靜不下心來，總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偷看，豎起耳朵偷聽。
“這是下面傳來的奏章，你們按照自己的能力寫陳條。記住了，我們這裏只需要能幹實事的官員，不需要只會寫文章的廢物。”
不少考生目瞪口呆，說好的殿試不是這樣的呀！
沈大娘子二話不說就接過了奏章，慢條斯理的在一旁的紙張上書寫了一些文字當做正經的回覆。
張清源見此也拿過了被分發下來的奏章，慢慢的琢磨和批覆。
有了人在前面帶頭，其他的考生就不好說些什麼了，安安分分的照做。
只是不少人在私底下嘀咕，這和他們打聽到的不一樣啊！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實在是太古怪了。
因爲奏章並不多的緣故，文武百官們給考生的時間也不多。
所以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有人上來收了，還當場做出了批改。
張清源微微低着頭，雙手握成了拳。打磨圓潤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一個個紅印，他卻沒有任何感覺。只想着自己批覆的對不對？能不能有一個好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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