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我不做人了(一)
對於這件事情她接受良好,因爲她本來就不是人。
離開蟲卵後,小神胎給自己重新起了個名字,叫做玉蝗。碧玉的玉,蝗蟲的蝗。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是因爲她看起來就像是碧玉雕琢而成的蝗蟲幼蟲,不似真蟲。
玉蝗作爲一隻小蟲子,她很好養活,每天只要喝一喝清晨的露水,喫一喫路邊的雜草就夠了。
因爲可以連接其他世界網絡的緣故,玉蝗一點也不覺得無聊,相反還十分歡樂。
因爲作爲一個人類,她有時候不得不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否則就會有麻煩降臨。
可是作爲蟲子就不一樣了,沒有人來打擾她,可以讓她好好的玩耍。
就是有一點讓人苦惱,好像蝗蟲的壽命只有兩個月,活不長。
算了,不管了,兩個月就兩個月吧!趁着沒有人打擾的功夫,好好的玩一玩纔是正經。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後,偶爾回過神來的玉蝗發現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
田間地頭的蝗蟲越來越多了,似乎有成災的趨勢。
玉蝗暗道一聲不好。
因爲蝗蟲一旦成災,對於老百姓來說就是一個災難。到時候易子而食,千里惡殍,讓人不忍看。
玉蝗覺得她大概是一個聖母,因爲不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不再鹹魚。
剎那間,一道無形的網以玉蝗爲起點向外擴張而去,悄無聲息地控制了附近幾百裏的蝗蟲。
在人類不知道的時候,玉蝗下達了一個命令……
枯瘦如柴的老爺子踱步在田埂上,時不時蹲下看了看田裏的莊稼,越看越是心驚。莊稼上那一個孔洞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越看越是眼熟?對了,這不是……老爺子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回家去,焦急如焚的對老伴說:“不好了,老婆子,蝗災要來了。”
同樣枯瘦如柴的老奶奶身體一顫,裝作不解的問:“你怎麼知道蝗災就要來了?這話可不能亂說。”
十年前這裏就出現過一次蝗災,當時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多戶人家都斷子絕孫了,一家人一個也沒有留下來。大家都說多子多福,結果生再多的孩子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全死光了。餓死的,病死的,被交易出去的……
老爺子坐在客廳的長凳上,心緒不寧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事嗎?那種情況又出現了。我敢保證,再過個一段日子一定會出現蝗災,也不知道這次我們能不能躲過去?”
老奶奶咬牙切齒的說:“我們多囤點糧食,一定可以渡過難關。”
老爺子嗤笑一聲:“我們哪有什麼糧食可以囤?就算是有,沒有人守着,遲早也要被別人給搶走。在糧食麪前,連親兒子都不能信。說不定他們就嫌我們老了,半路上把我們給拋棄。”
老奶奶連忙捂住他的嘴:“別這麼說,我相信我們的孩子不是那麼狠心的人。”
老爺子搬開老奶奶的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以爲我是胡說嗎?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到?最先被拋棄的從來都是老人,孩子和女人。也算是報應吧!拋棄老人的日子一直沒有好起來;拋棄孩子的人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讓妻子懷孕;拋棄妻子的找遍附近幾個村子,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他……”
老奶奶嘆了一口氣:“那我們該怎麼辦?”
老爺子搖了搖頭:“還能怎麼辦?只能聽天由命了。如果我們能活下去就繼續活下去,不能活下去……反正我們也老了,活夠本了。”
老奶奶點頭道:“也是,你說的對,就怎麼辦。”
這老兩口雖然說的好聽,然而在面臨即將到來的蝗災的時候,依舊努力的囤積食物。
不是精貴的糧食,他們還沒有這樣的本事。而是採集各種各樣的野菜將之曬乾,儲存在家裏的陰暗處,希望可以藉此撐過這個災年。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田壟間的螞蚱也越來越多。
在各種因素的催促下,原本碧綠色的螞蚱有了變成蝗蟲的趨勢。
老爺子又一次走進田地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莊稼上面的孔洞不僅沒有增多,還在緩緩的癒合。更讓人驚訝的是田裏的雜草沒有了,好像有誰在幫忙清理雜草一樣。
“蝗災這是沒有了嗎?”
一頭霧水的他回去後把這個現象告訴了老伴,希望能從老伴這裏討個主意。
老奶奶一臉興奮的問:“會不會蝗蟲已經走了?”
老爺子不太確定,“或許吧。”
但是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
“那個雜草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家有誰去弄了雜草?”
老奶奶搖了搖頭,“估計是我們家的幾個孩子吧!”
老爺子說:“不如我們等會兒問問,孩子這麼勤奮,一定要多誇誇。”
老奶奶點頭道:“就該如此。”
半個時辰後的飯桌上,一家人齊聚一堂。
老爺子和老奶奶看着大大小小的十多口人,稍微鬆了一口氣。
如果沒有蝗災的話,這十多口人應該能活下來一半。
別以爲一半就少了,就拿孩子來說,孩子的夭折率非常高。或許僅僅是拉一次肚子,孩子就得沒命。
成年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僅僅是生一次病就有可能丟一條命。又或者被毒蟲咬了,被什麼給吃了……
連老爺子和老奶奶自己都確信,他們能活下來絕對是走了大運,有老天保佑。
要知道當年他們可是生了九個孩子,活下來的僅僅只有四個孩子。女孩已經嫁出去了,個男孩已經長大成人,現在娶了妻子,有了孩子。
一旦災難降臨,不管是什麼災難,家裏的人必定會死上幾個。
對於這件事情,老爺子和老奶奶已經麻木了。
“我先前去看了一下田地,發現田裏面的雜草全沒了,是你們誰給拔了?”
老大和老二第一時間搖了搖頭,只有老轉了轉眼珠子,高高舉起了手。
“爹,是我。”
聽到這樣的話,所有人都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這老仗着自己是小兒子,一向喜歡偷懶耍滑。如果不戳一下的話,他都不動一下。現在他說他主動去拔草了,誰信?
見他們不信,老□□問道:“如果不是我拔的?那是誰拔的?”
聽到這個疑問後,一家人又開始半信半疑起來。該不會真的是老拔的吧?總之他們是沒有拔的。
老爺子定定的看了一眼老:“你做的很好。”
老聽後,得意洋洋的擡起了下巴,還直起了腰。
又過了一段時間,天氣越來越熱。
老爺子對老奶奶抱怨:“現在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晚上我連睡都睡不好。”
老奶奶有些擔心的問:“該不會不是蝗災而是旱災吧!”
老爺子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這樣的可能。”
老奶奶嘆氣:“這可怎麼辦哦?”
老爺子說:“實在沒有辦法,我們就只能逃荒了。”
聽到逃荒兩個字,老奶奶打了個寒顫。十年前他們也逃過荒,如果他們不是運氣好,一家人早沒了。比如他們的左鄰右舍,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回來。
後來的一家人不幹別的,就給田裏的莊稼澆水。
其他人家也似乎察覺了什麼,也時不時的給田裏的莊稼澆水。
現在累是累了點,總比什麼也得不到要強。
“當年也是這般大旱的吧!”
在烈日下,老爺子問老奶奶。
老奶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是啊!當時我們也想澆水來着,結果老天根本就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鋪天蓋地的蝗蟲飛過來,什麼都沒有給我們留下。”
老爺子笑道:“幸好這次沒蝗蟲。”
老奶奶也說:“是啊,幸好這次沒蝗蟲。”
又過了一段日子,家裏的糧食豐收了。
老爺子和老奶奶鬆了一口氣,連忙帶着家裏的大人把糧食給收進了糧倉裏。
雖然這年天氣有點熱,但是還沒有到達河流消失的地步。或許也就是這樣,他們才能夠獲得豐收吧!
只是普通人以爲的沒有蝗蟲,真的是沒有蝗蟲嗎?
不,有蝗蟲的,還有很多。
只是這些蝗蟲在玉蝗的命令下只禍害雜草,不禍害莊稼。這才讓人們沒有發現蝗蟲的存在,更不會因爲蝗蟲而感到悲慼。
之前就說過了,蝗蟲的壽命很短,只有兩個月。
當時間的界限來臨的時候,一隻只蝗蟲全都死翹翹了,除了玉蝗。
這讓玉蝗有點驚訝,因爲她沒有在壽命上開掛。按理來說她不應該活這麼長的時間,而是應該和其他蝗蟲一樣死翹翹。結果她活得好好的,還活過了冬季。
玉蝗稍微檢查了一下,檢查出了一些東西。在不知什麼時候,她得到了一些人道氣運。
玉蝗也不管這些,繼續當個宅蟲。上網多有意思呀!可比其他有意思多了。
第二年,天氣比去年還要熱一些。
在這炎熱的天氣下,一隻只蝗蟲幼蟲從蟲卵中爬了出來,大快朵頤。
同一時間,以玉蝗爲中心,一道道命令傳達了下去,不準蝗蟲幼蟲禍害莊稼。
其實這也有些可持續發展的味道。
把所有的植物都吃了,以後還有的喫嗎?
所以要把一些東西留下不喫,以後就有源源不斷的食物可以喫。
百里之外的地方,嚴國國都都城之中,國師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嚴國國主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的問:“國師,是出了什麼事嗎?”
國師點了點頭。
嚴國國主被嚇得面色蒼白,“國師可有解決之法?”
國師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陛下誤會了,這是好事。”
嚴國國主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如蒙大赦的說:“好事就好,好事就好。”
說完這些後,他問:“敢問國師,究竟是什麼好事?國師爲何皺眉,不是說是好事嗎?”
國師不答反問:“陛下,我說蝗蟲不喫莊稼,你信嗎?”
嚴國國主表情詫異的看了國師一眼,眼裏好像寫着“你沒大病吧”這幾個大字。
他搖了搖頭說:“我不信。”
儘管他不是一個好皇帝,也沒幹過幾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但是他也聽說過蝗蟲是什麼東西,所過之處什麼都不剩的大害蟲。
國師說:“我也不信。”
嚴國國主搞不懂國師在想些什麼,又一次懷疑國師是不是有了大病。
“那國師問我剛纔那個問題是做什麼?”
國師皺着眉說:“因爲我發現了,的的確確就有蝗蟲不喫莊稼只吃雜草。非但不是害蟲,還是益蟲。”
嚴國國主也皺起了眉頭,“國師,我給你請幾個大夫來。”老天,這果真是有了大病。
國師似乎是知道嚴國國主的想法,緩緩搖頭。
“陛下,我說的都是真的。”
嚴國國主笑道:“這怎麼可能?”他從出生以來,就沒有聽過這麼稀奇的事。不說別的,就說十多年前的蝗災就讓嚴國差點就此覆滅。
國師斬釘截鐵的說:“如果那不是普通的蝗蟲,而是有道行的蝗蟲呢?”
嚴國國主大喫一驚:“國師的意思是那蝗蟲成精了?”
國師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
嚴國國主一臉嚴肅的問:“國師,你老實和我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國師說:“處理的好就是好事,處理的不好就是壞事。”
嚴國國主又問:“那該如何處理纔是好事?”
國師說:“冊封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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