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陽謀？
南山郡都，一間茶樓之中，林凡眉頭微蹙地聽完夏芷晴的闡述，線索，彷彿是在這一刻斷開了一般，令他先前的猜測，全然化作泡影。
“是的。
儲存戒指乃是每個人私密之物，自然不會讓它離開自己的視線。”
夏芷晴微微頷首，她也對此極其困惑，儲存戒指在有主的前提下，旁人是根本無法將東西塞入戒指空間的。
“真不是我偷的。”
夏芷晴以爲林凡也在懷疑自己，立即矢口否認道。
只見林凡擺了擺手，“我自然明白。
我猜，對方針對的應該不是你，而是想借你之手，來針對我。”
我……
聞言。
夏芷晴微微低頭，似乎因自己給林凡帶來了麻煩而自責，低聲道：“要不，就將我交出去吧。”
“若只是如此，對方也不必大費周章了。
時間上這麼湊巧，我剛從吳家出來，你這邊就出事。
想來，是有人一直在跟着我，就等這一刻。
對了，你可知，是誰第一時間發現你身上有靈丹的？”
不知。
夏芷晴不傻，倘若真知道是誰，那此人必然脫不了干係，“當時關雎學姐帶着不少人來我寢室緝拿我，我也沒辦法知曉到底是誰第一個知道靈丹失竊之事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找那關雎吧。
林凡點了點頭，如果可以，他倒是不想在事情還未出現結果前，直接去找那關雎。
但。
眼下大部分線索都斷，只有到了關雎那裏，或許才能知曉些許端倪。
……
“你們來了。”
南山武宮，高階學員住處，小院前，一襲藍髮的關雎看着迎面走來的林凡和夏芷晴，淡聲道。
“看來，姑娘是有線索了？”
夏芷晴露出一抹意外，似沒料到關雎竟然會在這裏等着他們。
至於林凡，則是會心一笑，問道。
那關雎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微微頷首，“如果連這都算不出來，我這武宮高階學員未免也太失敗了點。”
“姑娘，莫非已知那幕後之人的身份？”
聽得林凡的詢問，關雎點頭，應道：“出手栽贓之人，應該是一位涅盤境強者。”
涅盤境？
一旁的夏芷晴神色遽然一變，面色頓然蒼白起來，涅盤境，對於她這位連洞天境都未曾踏入的武者來說，可是如神明般的存在啊。
這樣的人物，竟然會屈尊對付她？
“武宮內部的？”
你果然很聰明。
關雎驚異地看了看林凡，她還未說出對方身份，後者便已率先猜到，這般心智，常人恐不能及。
“夏姑娘自打吳家回來，便一直在武宮之中，強行將東西塞入儲存戒指，常人自然無法做到。
可。
若是擅長幻境的涅盤強者，卻是能輕而易舉地讓她自行將東西送入戒指之中。
我也是在失去諸多線索之後，才誕生的這般猜想。
沒想到，竟然真是一場監守自盜的行爲。”
涅盤境。
在南山武宮可是能夠擔任長老之位的存在，權勢滔天，能讓這樣的強者甘心做出違規之事，那幕後之人的身份，怕是極其不簡單。
“具體是誰讓涅盤強者出手的，我不清楚，以我的身份地位，也不敢繼續調查。
靈丹現已追回，我亦不再計較。”
林凡點了點頭，關雎不傻，能夠命令得動武宮內涅盤強者的人，想來身份地位相當不俗，她只是一介學員，哪裏敢招惹這等存在。
“姑娘可否將那長老之名，告知於我。”
你想繼續？
關雎看了林凡一眼，低聲道：“對方顯然是衝着你來的，而且，極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的這道線索。
就等你去親自調查。
你可得想好後果。”
聞言。
林凡微微一笑，“這裏是東神島，即便是八大神宗，也不敢將手伸得太長。
況且，姑娘似乎忘記了，我還是南山武宮的榮譽學員。”
“有靠山，果然夠硬氣啊。”
關雎自嘲一笑，相較於武宮內其他高階學員，她出身較爲貧寒，族內根本無法湊出一枚能助她衝擊涅盤境的靈丹，否則，她也不會耗費諸多心血，利用龐大的武宮積分去兌換一枚靈丹，藉此靈丹繼續衝擊涅盤境。
“那位長老，較爲孤僻，我也沒想通爲何會是他。
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便告訴你吧。”
從關雎那裏得到了確切的線索，林凡便帶着夏芷晴離開了高階學員住處，路上，夏芷晴怯生生地說道：“公子，要不，算了吧？
關雎學姐的靈丹也找到了，我也沒什麼損失。”
聽罷，林凡笑着搖了搖頭，道：“既然對方都找上門來了，我自然不打算就此作罷。
況且，我也想瞧瞧，是誰在背後算計我。
一日不將此人找出來，我便覺得背脊發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林凡深知此理。
哪怕他也清楚，找出幕後真兇，或許以他目前的實力，也做不了什麼。
但。
至少能知道敵人是誰。
有了明確的敵人，他才能盤算該如何將其收拾掉。
我……
夏芷晴有些發怵，她聽說過那位怪長老的傳聞，知道林凡將要面對的是一位什麼樣的存在，故才勸說道。
“嗯，這樣吧，你且先行回去。
此事與你已無關係，你在身邊，倒是礙事了點。”
林凡止住腳步，思忖了片刻，將夏芷晴驅走，而後獨自一人走在通往長老居住地的路上，心中反覆思考着即將面對的那位怪長老。
他知道，這次的行動與以往任何挑戰都不同，他即將面對的，是他所遭遇的敵人中最強的一位。
一個不慎，或許就有萬劫不復的可能。
但同時，他也在暗自期待，以他如今的實力，面對這種尚未渡過第一重涅盤劫的強者，是否有抵抗的能力。
隨着步伐的不斷前進，林凡的心情也逐漸凝重。
他清楚，自己的實力雖然已經堪稱涅盤境下無敵。
但與真正的涅盤境相比，差距還是不小。
然而，他不能就這樣放任有人在背後暗中操縱，威脅到他和身邊人的安全。
抵達那位長老的居所，林凡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後邁步進入。
院子裏，一位看似普通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手持棋譜，獨自下棋。
他的氣息並不強烈，但正是這種平凡中隱藏着深不可測的力量，讓人不敢小覷。
“晚輩林凡，見過前輩。”
林凡上前，恭敬行禮。
儘管對方可能是敵人，但禮數不可廢。
老者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審視：“小傢伙，你獨自一人前來，膽子倒是不小。
知道你來這裏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一些。”
林凡平靜地回答，“但如果因爲恐懼而退縮，那我也配不上劍廬弟子的名號。”
老者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微微點頭，似乎對林凡的回答頗爲滿意：“劍廬弟子？
曾在二十多年前，我也曾見識過一位劍廬弟子。
只可惜，那時候的他，修爲尚且孱弱，並未被我放在眼裏。
不曾想，二十載過去，他已成爲造化強者，而我，卻只是一名連第一重涅盤劫都不敢渡的老頭子。”
林凡沉默，他知道對方口中的那人是誰，二師兄方天穹曾於東神島闖蕩過一段時間，以神魄境修爲闖武宮塔卻未果，雖是能引起部分人的關注。
可在這羣涅盤境強者眼中，的確算不得什麼，甚至，他們會認爲對方太過狂妄，不懂得珍惜機會。
若能在洞天境時闖武宮塔，成功率勢必更高。
奈何。
在所有人都看走眼的情況下，那位狂妄的小子，在二十年間竟是達到了南荒巔峯的地步。
“一枚轉涅渡厄丹的代價，僅是讓老夫將一枚渡涅丹送入一名神魄小丫頭的戒指之中。
這條件，老夫無法拒絕。”
老者的實誠，讓林凡微微一頓，人階靈丹【轉涅渡厄丹】，傳聞能夠讓初階涅盤境武者在渡涅盤劫時，成功率提升三成的丹藥。
對於任何初階涅盤境武者來說，都是夢寐以求之物。
從夏芷晴的口中，他已得知眼前這位老者在此境界，已是卡了整整百年。
雖說涅盤境強者擁有不俗的壽命，可未能渡過涅盤劫的武者，整體壽命，也就比正常武者要多了幾十年而已。
眼前這位老者，顯然是大限將至，若無法渡劫成功，便會在徹底失去今時今日的地位。
如此交易，換做是他，或許也會照做。
只是。
換位思考是一回事，可對象是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前輩壽命還剩多少？”
老者似沒想到林凡竟然會這麼開口，眉頭微蹙地看了青年一眼，淡聲道：“二十年不到，怎麼，小子，你是打算讓老夫大限提前？”
“前輩誤會了。
既然前輩選擇與人交易，自然也可以與我做一場交易。
是吧？”
哦？
聽罷，老者臉上的厲色頓然舒緩了不少，饒有興趣地看着林凡，繼續道：“你想讓我告訴你幕後之人？”
“一次助你百分百渡過涅盤劫的機會，告訴我幕後之人。
這交易，應該比一枚轉涅渡厄丹更值吧？”
你說什麼？
老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但隨即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百分百渡過涅盤劫的機會，這在整個人族歷史中都是罕見的承諾。
你憑什麼能保證？”
憑我的天賦。
林凡挺直胸膛，站直了身體，正色地看着老者，道：“我今年十七歲，卻已闖過武宮塔，且我修爲已達到洞天中期，即便是尋常洞天后期巔峯武者，亦不是我一招之敵。
而且。
我來自劍廬，想必前輩也應該清楚，劍廬弟子個個天賦無雙，二師兄能在二十年間從神魄境提升至造化境。
前輩應該聽說過涅盤轉輪丹吧？
以我之能，莫非二十年裏還拿不到一枚涅盤轉輪丹不成？”
涅盤轉輪丹！
老者渾身一頓，眼裏掠過一抹激動，身爲涅盤強者，他又豈會沒有聽說過這種堪稱神丹妙藥的丹藥。
只是。
即便是浩瀚的南荒大陸，這種丹藥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唯有八大神宗，或許纔有私藏，且整體數量絕對不超過兩手之數。
而且。
這樣的丹藥，是絕不可能用在一名連一重涅盤劫都未能渡過的‘廢物’身上。
“你，確定能得到這種丹藥？”
老者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與涅盤轉輪丹相比，他手中的轉涅渡厄丹簡直就是垃圾。
傳聞那涅盤轉輪丹需要耗費造化級靈藥才能煉製，且成功率極低，故才造就了此丹的珍稀程度。
造化級靈藥，即便是造化境強者都會趨之若鶩，又豈能用以煉製那僅對初階涅盤境有用的涅盤轉輪丹。
“前輩若是信我，二十年內，我定然將此丹送至你手上。”
林凡笑了笑，他知道眼前老者動心了。
沒有哪一個大限將至的初階涅盤境強者會拒絕涅盤轉輪丹的誘惑，若有實丹，他甚至都懷疑這老者會直接出手搶奪。
老者沉默了，空頭支票最是不可信。
但林凡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和潛力，讓他心中動搖。
他看着眼前這位年輕的武者，其眼中閃爍的光芒，似乎預示着一個不凡的未來。
“罷了，小子，你既然這麼有信心，我不妨信你一回。”
老者長嘆一聲，彷彿做出了某個重要的決定，“我告訴你，與我交易的，便是那玄冥宗宗主後裔，夜幽冥。
他爹，據說是被你二師兄天穹尊者斬去了一臂。
想必也是因爲此，纔想找你報復吧。
而且。
他似乎算到了我會告知你這事，早早就提醒過我，若是你來找我，便直接告訴你，他在西郊魔林等你。
小子，那西郊魔林乃是昔日東王大人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株魔竹演變而成，內部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即便是涅盤境強者進入其中，也難以保證全身而退。
你若真想去赴約，可得小心一些。
林凡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爲然，他並沒有打算去赴約的想法。
他來此，只是想知道是誰在背後算計他，既然已知幕後之人，他自然那不會去涉險。
對方執意找自己的麻煩，有的是機會找回場子。
自老者居住地下來，林凡眼前頓時迎來一道身影。
“關雎姑娘，你這是？”
來人，正是纔剛接觸過的關雎。
“夏芷晴，失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