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忒！
靖江皇帝的心裏也是亂糟糟的，他無奈地擺擺手：“行了行了，都別吵了！”
大殿裏頭，文武百官都屏氣凝神地站着，大氣都不敢出。
靖江皇帝雖然一直以仁慈著稱，但這個時候，誰敢觸龍逆鱗？
“各位卿家，還有要說的嗎？”靖江皇帝的語氣有些冷淡。
大殿裏頭一片寂靜，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片寂靜。
衆人看去，原來是東宮太傅李一豪。這李一豪一身白袍，面容清矍，氣質儒雅。
他上前一步，向靖江皇帝行禮後，瞥了一眼林小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個林小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靖江帝頭疼地揉着太陽穴，他看重的是林小風獨特的思維方式，想讓太子能多受點啓發。
林小風再鼓勇氣，高聲道：“請陛下三思！”
此時的林小風已經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林大人真是步步高昇啊，陛下特地召見，現在正在御書房等候。”
大殿中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林小風和一些不知所措的官員。
這小子明明武力超羣，陛下也有偏向之意，現在怎麼自認失敗了，是何情況？！！！
靖江帝心知林小風所思，遂冷聲道：“不準！”
林小風瞥了他一眼：“你個六品學士，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嗎？”
王景文掂量着手中的銀票，心中暗道：“這小子出手倒也闊綽。”嘴上卻說道：“無妨，陛下無非就是囑咐幾句罷了。”
怎麼回事？
“東宮太傅這個位置，你當之無愧！但你若無功於社稷，朕定斬你首級！聽明白了嗎！”
於是趙中展灰溜溜地走了。
“臣作爲東宮的太傅，有責任教導太子聖人的道理，教他學習聖人的禮儀。如果太子身邊有奸人環繞，臣擔心自己之前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今天，臣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請求陛下罷免林小風！”
“林小風，你可·······”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威嚴。
林小風有這樣的底氣，都是因爲皇上對他寵愛有加！
“是，陛下。”林小風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他知道自己的命運此刻正掌握在靖江帝的手中。
林小風冷冷地看着他：“你的這張臉就已經侮辱了斯文兩個字，離我遠點。”
衆人又將目光轉向林小風。
林小風邁入書房，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他不敢亂瞟，只能緊緊盯着靖江帝的龍袍，彷彿這樣就能將他的威嚴深深印刻在心中。
靖江帝說完，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轉身離去。
林小風皺了皺眉：“你是什麼人？”
趙中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回到陽曲縣，就算撤銷了他縣令的職務，那又如何？
“嘿嘿！多謝王兄。”林小風將那五百兩銀票重新放回王景文的袖子裏。
“白大人，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李秋炎向白永元問道。白永元之前也是太子太傅，算起來，可以說是林小風的前任。他一直在朝中擔任要職，對朝廷的事情瞭如指掌。
你三番五次請辭，無非是想着回陽曲縣逍遙自在！朕偏不遂你願！
靖江帝突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手中緊握着硯臺，狠狠地砸向林小風。
他知道王公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要是惹怒了他，自己的前途就全毀了。
靖江帝擰眉：“朕金口玉言，豈容爾等欲收就收！不準！”
靖江帝並未允許他回陽曲縣裏，這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束縛。
自從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就彷彿陷入了一團亂麻，得罪了同行的人，每一天都過得心煩意亂。
“王兄，陛下召見我，不知有何事啊？”
他深深地想念自己的陽曲縣，想念那裏的親人和熟悉的環境，可是現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歸故里。
小風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帶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開口道：“哦！原來是王兄，有何貴幹？”
“日後太子執掌朝政，如果被奸臣環繞，聽不進忠言，那將危及我靖江國的江山社稷！”
然後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王景文。
林小風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吏正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景文和太子緊隨其後，也走出了大殿。
靖江帝這回真怒了！
靖江帝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公文之中，筆觸揮灑間流露出無盡的威嚴與氣度。
一定是王太監在皇上耳邊爲他說了好話！吹了吹風！
這個林小風真無恥，身爲一個讀書人，竟然和閹黨爲伍！
唉，我也真是昏頭了，幹嘛剛纔要忤逆老丈人，順其自然撤職不是更省心嗎？
白永元嘆息道：“林小風以退爲進，手段高明，日後恐怕不會安寧。我們還是好好保護太子吧，我也走了！”
走到殿門外，看着朝陽慢慢升起，林小風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
怎麼回事？！
羣臣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有沒有仁愛之心，陛下難道不知道？
你何必要多嘴呢？！
已經罷官了，那就最好不過了。
他從懷中掏出了二百兩銀票，悄悄地塞進了王景文的袖子裏。
他們心想，這個林小風真是牙尖嘴利，說話毫不留情。
他擡起頭，直視着林小風，那雙銳利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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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渺的歷史長河中，每個微小的生命都如同一顆塵埃，然而，即便是塵埃，也能在帝王的御書房中留下獨特的印記。
他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這些無謂的愁緒甩掉，多愁善感並不能解決問題。
那人高傲地挺起胸膛：“我是東閣學士趙中展！”
知道？
被罷官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果然，靖江帝聞言淡淡道：“嗯，我知道。”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次看看林小風該如何應對！
林小風心中一緊，擡頭看着靖江帝，緊張地道：“陛下，此乃陽曲縣七年盈餘，共八萬六千五百二十四兩。臣在陽曲縣投入大量改造資金，能省出八萬兩實屬不易。”
聽到這個消息，林小風的雙眼瞬間燃起一絲明亮的火焰，整個人彷彿煥發了新的生機。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太子應該親近賢臣，遠離小人。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這是古人的明訓啊。”
“退·······退朝？！！！”
林小風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心中鄙視林小風，但趙中展還是被王公公的淫威嚇到了。
陛下那邊鐵心留之，究竟是何情況？
此時陳曙光已緩過氣來，神色複雜看向林小風，彼何故頂撞陛下？
他想要點燃一支菸，喝一口酒，解解悶。可是現在他連煙和酒都沒有，這讓他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東宮的大門也不知道在哪裏，不如自己想辦法早點回去！
趙中展心中一驚：“是誰？”
衆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林小風，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每換一個地方，都像是在地獄裏闖關，難度一次比一次高。
王景文眼皮一跳，覺得不妙。
他可以回到陽曲縣，繼續做他的土皇帝，再也不用爲朝堂上的紛爭煩惱。
“陛下，”李一豪說道，“太子還年輕，未經世事，人心險惡。”
王景文不動聲色地將金子推回去，笑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林大人還是親自去問問陛下吧。”
“林大人還是趕快去吧，我這還有些雜事要處理。”說着指向旁邊的一個小太監，“你讓他帶你去見陛下便可。”
百官聽了一陣發抖。
王景文摸着袖子裏的金子，看着小風的背影，嘴角上揚，心道：“此人倒也有趣，若是收他爲義子，也不失爲一個好選擇。”
一炷香後，靖江帝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緩緩放下。
林小風不屑地吐了一口痰，正好吐在趙中展的靴子上。
他原本以爲自己會在朝堂上遭遇重重困境，但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將成爲現實。
趙中展冷笑道：“林大人看起來很鎮定啊，就算是得罪了這麼多人，你也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林大人，手段高明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林小風暗道要命，再懇求：“臣無力勝任東宮太傅之職，而且臣在此不招人喜，平添諸多麻煩，請陛下收回成命！”
“再敢胡言亂語！”靖江帝的臉上滿是怒容，大聲地喝道，“朕若不斬你首級，豈能平息你心中那股野心！”
說完，白永元背手離開了大殿。
越想這些，林小風的心情越是沉重。
李一豪憤怒地瞪了他一眼，隨後也拂袖離去。
林小風感到一陣輕鬆，彷彿身上的重擔被卸了下來。
林小風那張往日裏總帶着笑容的臉，如今卻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憂鬱，眼神中，帶着一種莫名的惆悵。
林小風心中一驚，他迅速在腦中回想自己所作所爲。他深知靖江帝的權勢，更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知道，在這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切都得靠自己。
怎麼回事？！！！
這次衆人皆驚，林小風看樣子是鐵心要走！
怎麼回事？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捧出一疊銀票，低頭道：“臣知罪！”
林小風的心裏清楚，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見到禮部的人來安排事情。
靖江帝瞥了一眼那疊銀票，小太監立刻呈於案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道：“陽曲縣七年歲入，僅此區區八萬餘兩？”
一開始也料到林小風不會招人喜歡，但沒想到他一進朝堂就口出惡言，把大家都給得罪了，這下可如何收場啊？
“好機會啊！”他低聲咕噥着，嘴角掛着一絲得意的微笑。
那硯臺瞬間破碎在地，墨汁飛濺，一部分還濺到了林小風的身上。
在他的地盤上，就算別人去上任，也動搖不了他半分地位。
李一豪見靖江帝不說話，急了：“陛下！要是縱容奸臣橫行霸道，我擔心太子會養成暴戾之氣，沒有一絲仁愛之心啊！請陛下明鑑！”
大殿中，只剩下林小風和一些不知所措的官員。
林小風，此刻正站在御書房的門前，整了整衣袍，清了清喉嚨，肅立恭候。
那人陰陽怪氣地說道：“林大人這以退爲進的計策，實在是妙極了！難怪你能得到陛下的寵信。”
書房的門緩緩開啓，靖江帝那威嚴的身影映入林小風的眼簾。
他們從未見過皇帝如此憤怒，更從未見過皇帝直接將硯臺砸向一個臣子。
王景文一愣，心中暗道：“這小子倒是自來熟。”臉上卻依舊帶着笑容。
羣臣聽了這話，議論紛紛！
這李一豪不愧是太子的老師啊，言辭鏗鏘有力，條理清晰！
小風笑了笑，似是隨意地搭上他的肩膀，領着他往人羣中走去。
衆位大臣面面相覷，靖江帝今日的行爲實在反常。
小風又摸出五百兩銀票，再次塞給他：“初來乍到，我是怕觸怒了陛下，還望王兄指點一二。”
趙中展大喫一驚，往後退了一步，憤怒地喊道：“你怎麼這麼無禮！簡直是斯文掃地！”
“當真？”靖江帝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退朝！”
“如果像林小風這樣的人整天在太子身邊阿諛奉承，歌頌太子的聖明賢德，臣擔心太子會失去自我。”
知道什麼？
看陛下的意思，似乎不想動林小風啊！
那奸臣有什麼好的？
林小風見狀忙跪拜道：“陛下！我認爲李大人說得有道理，臣無德無才！請陛下收回成命！”
沒走多遠，王景文急步追上，聲音帶着幾分敬畏和急切：“林大人留步！林大人留步！”
林小風呵呵一笑：“那就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他是我最親密的摯友和知己！他喫飯我夾菜！”
書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靖江帝沉默了很久，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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