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162章
夕陽西下時分,絢麗的晚霞映照着大地。林小風遠眺美景,心中卻不禁思索起此行的目的:“陛下這次微服出訪似乎並不急於歸程。我並非催促陛下返回之意只是覺得此次決定稍顯倉促了些。”
靖江帝微笑着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認同:“我並未覺得倉促啊。天府之內有何可擔憂的呢?更何況太子在國都監國我也想讓他多些歷練的機會。”
“我勤勉理政一生難道就不能稍作休憩嗎?”林小風心中暗自稱奇看來陛下此行除了私訪之外還有意放權給太子啊。真是沒想到老岳父竟也有偷懶的時候!
“陛下到達王坪縣後打算先從哪裏着手呢?”林小風好奇地問道。
靖江帝沉思片刻後回答道:“我想先四處走走看看最後再去縣衙拜訪。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去酒樓品嚐一下當地的美食。不妨邀請楚大寶一同前往我覺得他是個挺有趣的人。”
“陛下難道不計較他之前的事情了嗎?”靖江帝自嘲地笑道:“我又何必與他計較呢?雖然百官都讚我英明但是看到楚大寶我才意識到自己也曾有過自作聰明的時候。”
林小風由衷地讚歎道:“陛下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您親手打造了一個盛世還能反思自己的過錯不改初衷您真是個令人敬仰的英雄啊。”
靖江帝抿着嘴微笑不語而林小風則暗自得意覺得自己的高帽子扔得真準啊!然而當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胸口時臉色卻驟然一變——他居然忘記帶錢了!
“陛下出什麼事了?”看到林小風的臉色不對勁靖江帝關切地問道。“糟糕我們居然沒帶錢!”靖江帝也感到有些無奈總不能直接去縣衙拜訪吧那還算什麼私訪呢?林小風環顧四周後靈機一動:“沒事楚大寶有錢而且還有蘋果賣給他呢。我之前還給了他一個戒指我們可以到城裏找個地方把東西賣了換錢。”“這樣恐怕不太好吧?”靖江帝覺得有些尷尬坐別人的車還要花別人的錢?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呢?但是林小風卻擺手說:“陛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喫虧的。”
又艱難地走了幾里路突然驢車一震便停在了路中央。林小風急忙詢問楚大寶:“怎麼了?”楚大寶蹲下身子檢查車輪發現車輪陷入了泥坑中:“車輪陷到泥坑裏了你們能下車幫忙推一下嗎?”林小風立刻跳下車說道:“陛下您坐着別動讓我去推車。”他迅速跑到車後喊道:“謝洪信你在前面拉驢車!”說完他便開始用力推車並招呼楚大寶:“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推!”然而他們嘗試了多次驢車卻紋絲不動。楚大寶氣喘吁吁地說道:“讓我休息一下我走了半天路都累死了。”林小風也無奈地靠在車邊休息着,這時楚大寶拿着水囊走到林小風面前,有些害羞地說:“錢公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說吧。”林小風應道。
“公子你是商人,能不能教我怎麼把蘋果賣出高價?我剛出來,不懂外面的規矩。”楚大寶期望地看着林小風。
林小風笑了:“你不用擔心,這次進城我會幫你賣蘋果的。”
“真的嗎!”楚大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本來只是想請教一下生意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當然,那個戒指還戴着吧?告訴你,那個戒指很值錢的,到城裏可以兌換一些錢。”林小風提醒道。
楚大寶連連點頭,他覺得林小風非常平易近人,於是鼓起勇氣套近乎:“錢公子和黃老爺,你們尊姓大名啊?以後我好感謝你們。”
“我岳父姓黃名老爺,我姓錢名總,你可以叫我呂總。”林小風隨意編了個名字。
楚大寶感嘆道:“黃老爺的名字真好聽,處處都佔便宜。不過錢公子的名字····”“你是覺得我舌頭大還是耳朵大?‘總’!快點去推車,別浪費時間了!”林小風被楚大寶無心之言惹惱了,假裝生氣地催促道。
楚大寶尷尬地笑了笑,撓頭說:“好的呂總。我們休息一下再推吧,我真的推不動了。”他確實已經疲憊不堪了。
“忍着點!”呂總沒好氣地說道,但他也知道大家都已經很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才能繼續前行。
在王坪縣城的街道上,一輛老舊的驢車吱吱嘎嘎地行駛着,車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還有幾位乘客,他們或是閒聊,或是默默望着窗外。驢車走得慢騰騰的,彷彿在細細品味這座小城的韻味。隨着路況的逐漸好轉,從顛簸中緩過來的靖江帝,他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
他回想起初次來到這地方時的情景,那時的土路交叉縱橫,難行得很,驢車走在上面,顛得人骨頭都快散了。可現如今,路面已經過人工修繕,變得平整了許多,走起來也舒適了不少。這種變化讓他感到一絲欣慰,時代在進步,這座小城也在慢慢改變。
路上行人絡繹不絕,或挑擔,或揹包,都是朝着王坪縣城方向去的。官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甚至還有人騎着自行車飛馳而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鈴聲。靖江帝看到這一幕,驚訝地問道:“京都之外的地方,也有這麼多人願意騎自行車嗎?這路騎起來並不太舒服啊。”
林小風站在一旁,點了點頭,“確實,雖然路是修好了些,但自行車的減震技術還沒那麼先進,走這樣的路還是會顛簸。不過,百姓們似乎並不介意,也許這就是生活吧。”他看着那些騎自行車的人們,臉上洋溢着滿足和快樂的笑容,心中也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
“看這麼多人願意騎自行車,說明他們手裏還是有點小錢的。”林小風分析道,“不然誰會去買這種不太實用的玩意兒呢?”他的話讓靖江帝感到有道理,心情也稍微放鬆了些。他仔細觀察着路人,發現他們雖然步履匆匆,但臉上並無病態,反而洋溢着一種樸實而健康的紅暈,顯然是生活得不錯的。
到了城門口,只見人流如潮,百姓們或走或跑,或推着車或挑着擔,都在忙碌地進城。城門巍峨聳立,彷彿一道通往繁華世界的入口。林小風站在驢車上看着這一幕,心裏也寬鬆了不少。等到靖江帝一行人時,他們紛紛下車步行進城,融入了這股熱鬧的人流中。
就在此時,守城的士卒伸手攔住了他們,“喂,你們等一下。”他的聲音嚴肅而有力。林小風心裏一驚,趕緊走上前去詢問,“軍爺,有什麼事嗎?”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而恭敬。
守城士卒摸着下巴繞着驢車走了一圈,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掃過,“你們是第一次來這嗎?”他問道。靖江帝皺了皺眉頭,擔心會有麻煩事。林小風則陪着笑臉回答:“是的軍爺,我們確實是第一次來,能行個方便嗎?”說着遞了個水果給守城士卒。
守城士卒瞥了一眼林小風手中的水果,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一個水果就想打發我?我可不差這一個水果。”他的話讓靖江帝感到有些不悅,想要上前理論。但守城士卒又接着說:“如果你們想在城裏擺攤得找指定的地方。還有你們的驢如果在街上拉屎得自己清理乾淨,否則要罰款的,明白了嗎?”
這番話讓靖江帝停下了腳步,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原來這並不是盤剝,而是善意的提醒。林小風也鬆了口氣,連忙道謝後帶着大家進城了。
進城後,楚大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靠近林小風說:“這裏的人真是太客氣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和欣喜。林小風則嫌棄地糾正他,“別再叫我呂總了,叫我錢公子就行。”他的話讓楚大寶一愣,隨即連忙應是,然後興奮地說:“錢公子,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擺攤去!”他的眼睛裏閃爍着光芒,四處張望着這座繁華的小城。
王坪縣城內的道路已經修繕得平整可觀,騎自行車的人比城外還要多。叫賣聲和交談聲此起彼伏,雖然顯得有些雜亂,但卻有着獨特的秩序和熱鬧繁榮的氛圍。此時已是上午時分,人間煙火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靖江帝也暗暗稱奇,看着這樣的情形,覺得下面的人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林小風環顧四周,也感到很滿意。他對楚大寶說:“我們先找個當鋪把你的戒指當了。”楚大寶雖然有些不捨,但林小風一語道破他的小心思,“你留着也沒用,不如換成銀子實在。”他的話讓楚大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戒指交給了林小風。
城裏的商業繁榮,典當行也不少。他們四人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一家規模頗大的典當行。走進去便看到一個高高的櫃檯,內外相隔只有一個小窗口。典當行裏已經有不少人在辦事了,楚大寶雖然有些怯場,但有林小風在背後支持着他,便鼓起了兩分勇氣走上前去說:“我要當東西。”
小廝居高臨下地垂下眼簾淡漠地問道:“你是要贖當還是要當東西?”他的語氣公事公辦,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楚大寶緊張地掏出戒指想要出示,不料林小風伸手接過來說:“我來幫你吧。”他熟練地和小廝交涉着當金和期限等事宜,很快就辦妥了手續。這種老練和從容讓楚大寶佩服不已,也讓靖江帝對他刮目相看。
林小風是個精明的年輕人,他的眼神裏總是閃爍着一種機智和果敢。這一天,他和楚大寶一起出現在繁忙的市集上。林小風沒等楚大寶回過神來,就迅速地從他手中拿過了那枚戒指。他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說:“你不知道這戒指的價值,怕被別人騙,我先幫你處理。”話語間流露出一股自信和從容。
其實,林小風心裏也沒底,這戒指是林桃花買的,她選首飾總是憑感覺,從不問價格。但林小風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他深知,就算他戴個塑料玉佩,別人也只會認爲是真品。這就是他的氣場,他的自信。
他邁開步子,向當鋪走去。當鋪裏的小廝接過戒指,一邊打量着,一邊隨口評價,“手感乾澀粗糙,雜色太多,色澤也不好,聲音暗啞,是劣質的玉,最多值三錢。”三錢?林小風聽了差點笑出聲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悅。這戒指怎麼可能只值三錢?當鋪的壓價也太狠了。
林小風眯起眼睛,一股凌厲的氣勢散發出來,他對小廝說:“你再仔細看看,我這可是上好的玉,工藝也不錯。錯過了好貨,你可是要後悔的。”小廝卻嗤笑一聲,不屑地說:“工藝在這裏不值錢。這玉只值三錢,你當不當?”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挑釁。
林小風面無表情地轉頭拍了拍謝洪信的肩膀,然後指了指櫃檯。謝洪信立刻會意,一把扛起林小風,讓他瞬間比小廝高出半個身子。林小風一手抓着木柵欄,一手伸進去指着小廝的鼻子大罵:“我這玉戒指花了二百兩買的!就算當鋪只值原價的一半,也應該值一百兩!你居然說只值三錢?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估價,否則別怪我發火!”
小廝被林小風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周圍的客人也紛紛側目,一臉驚訝地看着這一幕。林小風的氣勢洶洶,他居高臨下地盯着小廝,彷彿要把他看穿。小廝嚥了口唾沫,心中暗叫不妙。這戒指確實不錯,雖然不值二百兩,但在市場上賣個十幾二十兩應該沒問題。他本以爲能趁機大賺一筆,沒想到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看着小廝有些服軟,林小風便抱臂看着他,騎在謝洪信肩上的他,如同一位得勝的將軍,頗有些天下無敵的氣勢。小廝無奈,只好重新估價,“這玉的品質確實一般,但工藝尚可。我看你是第一次來,給你個公道價,八錢。”“八錢!”林小風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是八兩!”
小廝看着林小風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心中一陣慌亂。他從業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場面。他試圖以報官來威脅林小風,但林小風只是冷笑一聲,嘲諷他不懂社會的規則,並威脅說,如果他敢亂來,就會讓他的當鋪名聲掃地。
看着林小風還要繼續往前擠,小廝只好硬着頭皮放出一句狠話:“你等着,我這就去叫我老闆出來!”說完,他慌忙離開了櫃檯。靖江帝看着這一幕,尷尬地咳了一聲,對林小風說:“你怎麼跟地痞流氓一樣?這成何體統。”林小風卻理直氣壯地迴應道:“隔行如隔山,我不兇一點,就會被人欺負。俗話說得好:窮人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病。”
沒過多久,當鋪掌櫃急急忙忙地趕來,身後跟着那個捂臉的小廝。一看到林小風,掌櫃就堆起笑臉說:“這位貴客,剛纔聽說我的夥計給你估錯了價,讓我來重新看看?”林小風點點頭,沒有說話。掌櫃拿起玉戒指,仔細地觀察起來。看完後,他伸出一隻手,岔開五指,試探性地問:“這確實是一塊好玉,你覺得這個價格怎麼樣?”林小風也伸出手,堅定地說:“八兩,沒有當票,我們拿錢就走。”
掌櫃毫不猶豫地找了八兩銀子遞了過來。他剛纔已經聽小廝說過,遇到了一個難纏的主顧。現在能賺到錢,又能把人打發走,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了。林小風接過銀子,道謝後便帶着靖江帝等人迅速離開了當鋪。
當他們走到當鋪之外,靖江帝陷入了一副沉思的模樣,雙眼微閉,彷彿在內心進行着一場劇烈的掙扎。而王二住則連連驚歎,眼神中滿是對林小風的佩服與羨慕。“哎呀,從三錢漲到八兩,錢公子真是個能人啊!”他由衷地讚歎道。
林小風手裏拿着銀子,一枚一枚地數着,臉上洋溢着滿足和自豪的笑容。“我已經賺到錢了,我先去喫頓好的慶祝一下!”他開心地說道,彷彿已經聞到了美食的香氣。
楚大寶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們。林小風轉過頭來,對楚大寶說:“記我賬上,我拿着大額銀票呢,等你回紫閣縣再跟你結算。”聽到這話,楚大寶心中的顧慮頓時煙消雲散。
然而,他又開始反思,覺得自己這樣是否顯得太小氣了。畢竟,錢公子對自己挺好的,自己也應該有所表示。於是,他慷慨地說:“大家別這麼客氣!沒有錢公子,我哪能賺這麼多錢呢?這頓飯我請。”
林小風聽了高興地說:“好嘞,那咱們就去找好喫的,這些天光喫蘋果可把我喫夠了。”而楚大寶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或許是心疼即將流出去的白花花的銀子,但他還是硬着頭皮,帶着大家向酒樓走去。
在酒樓裏,四個人大喫一頓後,結賬休息。看着外面繁華的街道,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別有一番風味。然而楚大寶的臉色卻有些難看,因爲這一桌飯菜竟然花了四兩銀子!他心疼得彷彿被割了一塊肉。
錢公子果然是個守信的人啊,除了飯菜錢什麼都沒要。但是自己要攢多久才能攢到這四兩銀子啊?一想到這兒,楚大寶就心疼得不行,低着頭不說話,彷彿這樣就能減輕一些心中的痛苦。
林小風看在眼裏,打趣道:“怎麼了?心疼飯錢了?”楚大寶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只是四處看了看。這輩子能在這麼好的酒樓喫一頓飯,他覺得也值了,夠吹一輩子了!這麼一想,他心裏好受多了。
“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喫虧的。”林小風安慰道,“我這兒還有四兩銀子,我幫你把這一車蘋果變成四十兩銀子,你信不信?”聽到這話,楚大寶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林小風一臉淡定地說道。就連靖江帝也好奇地問:“就算在京城,一車蘋果也很難賣到一兩銀子吧?”
“按照常規賣法當然賺不到錢,但是如果換個包裝就能升值了。我們現在就去找家工坊給蘋果換個包裝!”林小風信心滿滿地說道。
紫閣縣裏有很多工坊,這一點從他們走在大街上就能深刻感受到。其實縣裏新來了很多百姓,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這裏,都是在尋找工作或者發財的機會。很多工坊門口都有人吆喝或者掛牌招工,這讓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木工工坊。
這家工坊看起來挺普通的,門面也不大,但是走進去卻別有洞天。穿過門廊來到後院豁然開朗,只見後院很寬敞,有幾十個人正在忙碌着。木屑飛揚中伴隨着鋸木聲和敲打聲不絕於耳,彷彿奏響了一首工匠的讚歌。
靖江帝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好奇地張望四周。這時院裏一個像是監工或者掌櫃的人熱情地迎了上來:“各位是來定製傢俱的嗎?”這個掌櫃看起來並不像個掌櫃,反而有點灰頭土臉的。不過也可以理解,這麼大一個工坊,管理層和基層員工都在一起,老闆也得親自動手幹活兒。
林小風擺擺手說:“不是我們是來定製三十個盒子的,要用上等的紅木材料,圖紙我都帶來了。”說着遞過去一張圖紙,上面畫着一個九宮格的禮盒樣子。
掌櫃接過圖紙看了看說:“這個沒問題,用紅木做的話,一共需要十兩銀子。十天後來取貨吧。”林小風皺了皺眉頭:“十兩?十天?你們這也太黑了吧!而且時間也太長了吧!”
“那四兩銀子我明天就要見到東西行不行?”林小風試探着問道。靖江帝也嚇了一跳,這一路進城他就發現了,這地方雖然繁華,人也多,但是物價也太高了!不知道老百姓怎麼生活,能賺多少錢,他還得再觀察觀察。
掌櫃不高興地說:“你們是外地人吧?剛來這兒不久吧?哪有你們這麼砍價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們,要是以前你們出四兩銀子明天就要交貨我肯定答應。但是現在不行了,你們看看我們院子裏這些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手裏還有一大堆活兒沒幹完呢。要是因爲你們耽誤了別人的單子,那我就虧大了!”
林小風向院子裏看了一眼說:“他們都在忙着做自行車輪子嗎?”“對啊!就是這樣。”掌櫃回答道,“我們這裏很多木工工坊都在做這個,根本沒時間做別的東西。所以你們還是考慮考慮我剛纔說的價格吧,或者去別的地方看看?”
林小風有點爲難了,因爲蘋果放久了就不新鮮了,而且十兩銀子也確實有點貴。這種情況他還真沒預料到,他回頭看了看靖江帝。沒想到靖江帝已經跑到院子裏去看別人幹活了,掌櫃還在旁邊催着他們做決定。
林小風靈機一動說:“掌櫃的,我給你變個戲法吧。你要是覺得我變得好,就給我便宜點。至於什麼時候交貨,咱們再商量。”掌櫃笑着說:“哎呀真新鮮啊!還有講價變戲法的,你變什麼戲法啊?我聽聽。”
“讀心術。”林小風故作深沉地說道。掌櫃愣了一下:“什麼?你真的會猜出我心裏想什麼嗎?你要是真能猜出來,我就給你便宜點!”畢竟讀心術這種東西,只聽說過沒見過,確實挺玄乎的。
林小風清了清嗓子,楚大寶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們倆都覺得錢公子真的太厲害了!不僅會賺錢,還會這種神奇的東西!只聽到林小風說:“你先快速地想一下2+3等於幾、3+4等於幾,然後再快速地想一個顏色、一個工具和一個蔬菜。”
掌櫃開始認真地想起來,楚大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林小風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想的是紅色、錘子和白菜,對吧?”掌櫃和楚大寶同時愣住了,因爲林小風說的三個答案竟然一個都不對!
林小風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可是前世網上最流行的魔術啊,難道自己記錯了?不會吧!這麼簡單的東西,他不可能記錯的啊!
“掌櫃的,怎麼樣啊?我都猜對了吧?那現在能不能給我······”林小風試圖挽救場面。但掌櫃的顯然不買賬:“我今天心情好,就放過你一次吧。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說着就開始推搡林小風。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坊主不客氣地推了林小風一把,林小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站穩後,瞪大眼睛看着坊主,語氣中帶着不滿:“喂,老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坊主卻只是冷笑一聲,滿臉的不屑:“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糾纏,這單生意我不接。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你快走吧。”
林小風一看這架勢,知道單靠自己恐怕難以說服坊主,於是連忙招呼身後的謝洪信:“謝洪信,快過來幫我勸勸坊主。”謝洪信應聲而出,他身材魁梧,往坊主面前一站,頓時讓坊主的氣勢弱了幾分。
坊主看了看謝洪信,又看了看林小風,猶豫着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有話就好好說。”
林小風趁機走上前,不由分說地將四兩銀子塞到坊主手裏:“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是來談生意的,我想定製幾個木盒子,四兩銀子已經很公道了。”
坊主手裏捏着那四兩銀子,眼神複雜。他看了看眼前的謝洪信和林小風,又看了看手裏的銀子,終於鬆口了:“好吧,但是這兒現在人手不夠,除非你們能自己準備材料。”
林小風一聽這話,立馬提議:“你能不能找些幫手來?”
坊主聽到這話竟然笑了起來,“呵呵,你以爲是個人就能做木工活嗎?這樣吧,你自己去找人,只要有人願意幫你,我就沒意見。”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林小風急了,連忙追問:“好,我願意。你不怕我們偷東西嗎?”
坊主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有這麼多徒弟,你們能偷到什麼?”
看着坊主離去的背影,楚大寶愣住了:“錢公子,我們只是來賣蘋果的,有必要這麼拼嗎?”林小風卻咧嘴一笑:“放心吧,我有辦法。”說完就拉着楚大寶往院子裏走去。
一踏進院子,他們就看到一個壯漢正在忙碌地做着木工活。他光着膀子,汗水順着脊背流淌下來,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減。這個場景讓林小風和楚大寶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此刻的靖江帝也站在一旁觀察了許久。他本來只是想看看普通百姓是如何勞作的,但沒想到卻被這個壯漢的技藝所吸引。即使是身爲帝王,他也難以抵擋這種對精湛技藝的本能好奇。
壯漢似乎察覺到了靖江帝的目光,擡頭看了看他:“老兄,你一直盯着我看幹什麼?”
靖江帝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哦,對不起,打擾了。我只是對你的工作很感興趣。請問你貴姓?”
“我叫畢鐵劍。”壯漢回答得很爽快。
“畢兄弟,這王坪縣的生活怎麼樣啊?”靖江帝嘗試着與畢鐵劍交流。
畢鐵劍手上沒停,一邊做着木工活一邊回答說:“王坪縣挺好的,比我老家好多了。就是物價有點高,但掙得也多。便宜的食物也有,兩三文錢一碗的麪條也能喫飽。”
聽到畢鐵劍的回答,靖江帝感到很高興。他又問:“像你這樣的手藝人在工坊裏收入怎麼樣啊?”
“我一個月能掙三兩銀子。”畢鐵劍的回答讓林小風大喫一驚!一個木匠竟然掙得和自己這個記者一樣多?
楚大寶更是瞪大了眼睛:“三兩!天哪,這也太容易掙錢了吧!”
畢鐵劍瞥了一眼楚大寶這個土包子,有些不滿地說:“容易?有時候一天要幹七八個小時呢!雖然掙得多點但也累啊。”
“是啊,生活不易。”林小風也感嘆道。他隱約看到了一個民間哲學家的影子在畢鐵劍身上浮現出來。難怪他能掙這麼多錢確實有點本事!
靖江帝安慰畢鐵劍說:“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聖人說過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但畢鐵劍卻對聖人的話不屑一顧:“聖人?讓他們來這裏幹一個月試試!?”
聽到畢鐵劍的抱怨楚大寶心裏暗暗撇嘴:“既然這麼不好你爲什麼不走呢?回家種地不是更自由嗎?”但畢鐵劍卻一邊擺弄着手中的輪子一邊說:“我就是不走!”“哎你不覺得矛盾嗎?”“矛盾什麼?說白了在這裏生活還有盼頭我老家太窮了只有在王坪縣才能多掙點錢。”
林小風也插嘴道:“說到底我們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還不是因爲皇上英明?!”他突如其來的話並沒有讓畢鐵劍感到奇怪他砸吧着嘴附和道:“那確實!沒有皇上我們怎麼可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呢?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好了我們真是生在了好時候啊!”
聽到畢鐵劍的話楚大寶既感到心酸又羨慕不已。同樣是人爲什麼他們就能過上這麼好的生活呢?自己卻越來越落魄了······想到這裏楚大寶不禁嘟囔了一句:“英明不英明也就那樣吧。”沒想到卻被畢鐵劍聽到了他猛地站起來指着楚大寶怒道:“你說什麼呢?你敢說陛下不英明!”
畢鐵劍這麼一吼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齊刷刷地看向楚大寶。楚大寶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嗖”地一下竄到靖江帝身後膽怯地說:“我沒說陛下不英明啊你別亂說!”看到這一幕靖江帝哭笑不得。
畢鐵劍緩緩坐下繼續幹活氣哼哼地說:“諒你也不敢!全城的人都念着陛下的恩情呢。我們雖然沒讀多少書但做人的道理還是懂的。”“這裏兄弟們以前都是窮苦出身過去一年到頭也難得喫上兩回肉個個都瘦得跟排骨似的。可是現在呢?雖然幹活累了點但掙得也多啊。一家老小都能喫上飽飯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過上頓不接下頓的日子了。我看你也不像是有錢人世道艱難你也知道吧?”“王坪縣衙的官差和錦衣衛都說陛下想要勵精圖治從王坪縣開始改變整個國家。我們今天的好生活都是靠誰啊?還不是靠陛下?!誰敢說陛下不好?!”
畢鐵劍說完這番話後竟然有不少工人眼眶都溼潤了他們低下頭繼續幹活。這一幕讓靖江帝深受觸動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之感。這是多麼真摯的民心啊沒有一絲雜質。即使他沒有穿龍袍也沒有羣臣簇擁卻依然能得到百姓如此真摯的評價。古往今來有多少帝王能得到這樣的民心呢?
但轉念一想身後的楚大寶天下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百姓在受苦受難他又添了一絲別樣的感觸。靖江帝深吸一口氣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更多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此時畢鐵劍已經說完了他的感慨看到楚大寶還站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他搖搖頭說:“我看你是做不了這個活的。我們這裏不收年紀太大的超過三十五歲就不要了。”
聽到畢鐵劍的話楚大寶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確實沒有這個本事去做木工活只能另尋出路了。而林小風也看出了楚大寶的失落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楚大寶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其他辦法的。”
楚大寶像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滿臉的不敢置信。他原以爲,自己可能因爲技藝不精,或者學識不足而被拒之門外。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因爲年紀問題而遭到拒絕。
他才三十五歲,正值壯年,是勞動力最爲充沛的時候。雖然現在人們的壽命普遍不長,但這只是一個平均值。普通人只要能熬過幼兒期和成長期,身體成熟後,只要沒病沒災,再加上正常的供養,活到六十歲也並非難事。
可是,他,楚大寶,纔剛剛踏入社會,工作尚未找到,難道就要先嚐到失業的滋味了嗎?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困惑。
就連靖江帝都感到詫異,“三十五歲就不用了?那年紀大的人該如何生活?”他疑惑地問道。
“我們只是不用他,其他地方還是有機會的。現在工作那麼多,又要趕工期,所以我們只用年輕人。萬一老弱病殘倒下了,那該如何是好?”畢鐵劍解釋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林小風看着畢鐵劍已經說完了,便趕緊插話,“兄弟,你既然能賺錢,應該已經買房子了吧?”他心中暗想,得趕緊誘惑這個壯丁,讓他給我幹活!
畢鐵劍搖搖頭,嘆息道:“哎,買不起啊,我得再熬幾年,才能在這附近買個小房子,那時候日子纔會好過些。”
聽到這話,林小風卻豎起大拇指大聲讚道:“沒買太好了!沒買才妙呢!”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彷彿發現了什麼寶藏一般。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林小風,心想這人怎麼回事?人家買不起房子,他還說妙?是不是故意找茬?然而,林小風卻面帶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畢鐵劍的臉上也露出怒意,“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質問道,顯然對林小風的話感到不滿。
“兄弟,我是個商人,告訴你買房子不是好事!”林小風笑着解釋,語氣中充滿了自信,“我這是在爲你將來打算,如果你買了房子,那比起沒有房子的工友來說,你會更喫虧。”
“這話怎麼說?”畢鐵劍急忙問道,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一個字。
“首先,你不太可能一輩子都在這個工坊裏工作吧?以你的能力,我覺得你可以跳槽到更好的工坊去。”林小風滔滔不絕地說道,彷彿一個智者正在傳授他的智慧,“如果你在這附近買了房子,將來可能會阻礙你跳槽到更好的工坊。而且,將來漲工資的時候可能輪不到你。老闆會想,既然你已經在這附近買了房子,那他肯定會把有限的漲薪機會給那些更有可能離職的員工來挽留他們。”
“至於你嘛,既然住在附近爲了省事也可以忍受低薪水,而老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肯定不會給你漲薪,即使漲也會比別人少!”林小風的話像一把尖銳的刀,深深地刺入了畢鐵劍等人的心中。他們開始反思,開始懷疑,開始動搖。
“簡單來說,你的薪水就是你的市場價減去你跳槽的成本,明白了嗎?”林小風繼續說道,彷彿一個掌控全局的棋手,正在操控着每一個棋子。
“這麼說來,你買的房子就像是個把柄一樣,將來你有了老婆孩子就更離不開這個地方了。從你的房子到你的家庭,都是你的軟肋!”他大聲地說道,彷彿要喚醒這些沉睡的人們。
“臥槽!?”畢鐵劍和旁邊的工友們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買房子竟然成了累贅?這簡直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然而,林小風卻並沒有停下來,他繼續說道:“當然了,我這只是針對你們年輕的時候。大家在這個年紀,更應該出去闖一闖,去經商。我看這王坪縣到處都是賺錢的機會。”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和激情,彷彿一個勇敢的冒險家正在向未知的領域探索。
“你買了房子就容易被束縛住,而且還失去了本金。”畢鐵劍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被林小風的話所打動。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和人生方向。而其他的工友們也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是經商有風險啊。”畢鐵劍有些擔憂地說道。他顯然對未知的世界感到恐懼和不安。然而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誰也不想輕易地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習慣。
“風險?喫飯都有風險!我和我父親走南闖北白手起家哪裏有賺錢的機會我們就去哪裏。”林小風談笑風生地說道彷彿一個經驗豐富的老船長正在向年輕的船員們傳授他的航海經驗一樣,“這王坪縣遍地都是黃金風險可以說小得可憐!”他對王坪縣的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期待彷彿看到了一個繁榮昌盛的未來正在向他們招手。
“你們都是年輕人難道就沒有想闖一闖的勇氣成功的慾望嗎?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生來就有拼搏的勁頭。”林小風的話像一陣春風,吹散了衆人心中的迷霧,激發了他們的鬥志和勇氣,“窮的時候看美女養眼,富的時候看錢包鼓起來。”他笑着說道,彷彿一個智者正在用他的智慧和幽默來啓迪這些年輕人。
靖江帝看着林小風這麼忽悠人,心裏莫名有些緊張。除了緊張之外,他還想給林小風幾槊!他心裏暗想:“出了京都,你就不是君主了,怎麼這種腌臢話都往外扔?!”顯然,他對林小風的言辭和行爲感到有些不滿和憤怒。然而,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發火的時候,他需要保持冷靜和理智。
而楚大寶更是受不了了,他心裏亂成一團麻。他無法理解林小風爲什麼要說這些話來刺激他們,難道僅僅是爲了讓他們去經商嗎?他開始懷疑林小風的動機和目的,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選擇。
然而,就在這時,院子裏很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認真地聽林小風吹牛。他們被林小風的話所吸引,彷彿看到了一個充滿希望和機遇的未來正在向他們敞開大門。他們開始相信,只要勇敢地去闖、去拼搏,就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和願望。
林小風大聲說:“想要發財就要敢想敢做!我看你們很多人年紀都和我差不多,爲什麼我能和你們老闆平起平坐,而你們不能?”他的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衆人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們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爲和思維方式,開始尋找自己與成功人士之間的差距和原因。
“原因很簡單,我有一個人生信條,那就是,我這輩子絕對不能受窮!”林小風的聲音鏗鏘有力,彷彿一個勇敢的戰士正在向貧窮和困難宣戰。他的話深深地打動了衆人的心絃,激發了他們的鬥志和勇氣。他們開始相信自己也能夠擺脫貧窮和困境,走向成功和富裕的道路。
“我從來沒有給別人打過工。”林小風繼續說道,彷彿在向衆人展示他的獨立和自主精神。他的話讓衆人感到震驚和敬佩,同時也讓他們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選擇和價值觀。他們開始意識到,只有勇敢地走出自己的舒適區,才能夠真正地成長和進步。
“生命是短暫而脆弱的,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林小風揮臂高呼,彷彿在向衆人傳遞一種緊迫感和使命感。他的話讓衆人感到警醒和振奮,同時也讓他們更加珍惜眼前的時光和機會。
緊接着,林小風開始了他的演講。他揮舞着手臂,慷慨激昂地講述着他的暴富經歷和商機,還有如何幫助大家快速漲薪。他的話語彷彿有着魔力一般,吸引着每一個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聽着,生怕錯過一個字。
隨着林小風的演講逐漸進入高潮,院子裏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熱烈。每個人都被他的話語所感染,彷彿看到了一個充滿無限可能和機遇的未來。
最後,當林小風掏出之前禮盒的圖紙遞給畢鐵劍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看着圖紙上的材質要求和精美的設計,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憧憬。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禮盒的圖紙,更是一個改變命運的契機。
隨着工人們開始忙碌起來,按照圖紙製作禮盒,院子裏的氣氛也變得更加歡快和活躍。每個人都在期待着這個新的開始,期待着能夠藉助這個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而林小風也微笑着看着他們,心中充滿了滿足和自豪。他知道,他已經成功地點燃了這些人的鬥志和勇氣,帶領他們走向了一個充滿希望和機遇的未來。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帷幔,緩緩降落,將天空遮蔽。酒樓內的燈火開始搖曳生輝,散發出溫暖的光芒。林小風與靖江帝相對而坐,在嫋嫋茶香和美食的誘人香氣中,談笑風生。而另一房間內,謝洪信正埋頭修理着裝備,金屬相撞的清脆聲音時不時響起。
楚大寶爲了討好這幾位重要的夥伴,不惜花費了自己八成的財產,預定了酒樓裏最豪華的套房。這個套房佈局寬敞,設施考究,包括一間寬敞的主臥和僕人房,剛好能容納林小風、靖江帝和謝洪信三人。可憐的楚大寶,則只能獨自在狹小的柴房裏度過這個漫長的夜晚,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靖江帝輕啜一口香茶,回味着進城後的所見所聞。那個木工坊的工匠們挺身而出,爲了維護自己的名譽而毫不退縮的場景,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然而,此刻他的眉頭卻緊鎖着,顯然有一件事情讓他感到十分困擾。他擡起頭,目光直視着林小風,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小風,你真的確定明天能把所有的蘋果都賣出去嗎?若是你賣不出去,我們可能就無法在此地久留了。”
林小風卻顯得胸有成竹,他的雙眼閃爍着自信的光芒:“我非常有把握,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自從踏入這座城市,我便敏銳地察覺到這裏的變化之快,人潮洶涌,貨物流通之迅速。”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在這樣的時機和地點,貨物流轉的速度是驚人的,尤其是那些新奇特的產品更是備受追捧。商人們也熱衷於通過贈送禮品來鞏固人脈。我們明天就將蘋果定位爲新奇特產來推出,我堅信,這將會是一場大賣。”
靖江帝聽後卻仍有些疑惑:“這樣做,難道不算是欺騙嗎?”
林小風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一種市場營銷策略,而非欺騙。銷售,並不僅僅是賣產品,更是賣面子、賣理念。就像我們以前賣茶葉一樣,通過巧妙的包裝,普通的茶葉也能變成高級的商品,讓顧客願意爲之付出更多的價錢。這個道理在這裏也是相通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靖江帝不禁笑了起來:“好,那我就期待明天看你如何施展你的‘騙術’。”
隨着晨光的初現,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灑滿了大地。林小風帶領着大家來到了攤位前,這個攤位精心挑選在木工坊附近,那裏的店鋪琳琅滿目,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等驢車穩穩地停在了指定的位置,林小風便開始忙碌地準備起來。一切準備就緒後,他轉向一旁滿臉期待的楚大寶,卻突然說道:“楚大寶,你去牆角待着。”
“爲什麼?”楚大寶滿心不解地問道。
“因爲你帶來了晦氣!你在這裏會影響我做生意。你還想不想賺錢了?快去!”林小風沒好氣地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雖然滿心不甘,但楚大寶還是默默地走到了牆角,蹲了下來。他的心中充滿了鬱悶和無奈,感覺自己像是被綁架了一樣。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選擇忍耐和配合。
看到楚大寶乖乖地蹲在牆角後,林小風開始了他的銷售準備工作。他拿起一個小瓷盆,裝滿清水後又倒入了一小罐蜂蜜進去攪拌均勻。接着他拿起謝洪信帶來的小刀開始精心地削起蘋果來。不一會兒一朵精緻的蘋果花便在他手中綻放出來然後輕輕地放在了水盆裏以防氧化。
靖江帝好奇地看着這一幕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
“練多了就會了。”林小風一邊削着蘋果一邊閒聊般地說道“涵淼食慾不好的時候我就會削給她喫。”
聽到這樣的回答靖江帝滿意地點了點頭。能爲女人削蘋果到這種地步的男人確實是個好男人!
一切準備就緒後林小風對靖江帝說:“陛下請站到車前面來到時候靜觀其變就好。”雖然有些疑惑但靖江帝還是選擇了信任走到了車前。林小風環顧四周等人多的時候突然朝靖江帝揮手大吼道:“不賣了!你全包了我們的平安果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拿回去自己種嗎?”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讓靖江帝一愣周圍的路人也紛紛圍過來看熱鬧。看到人羣聚集林小風繼續說:“我都告訴你不賣給你了快走!”然而靖江帝依然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有人好奇地看向盆裏削好的蘋果問道:“你賣的是什麼東西?”林小風正色道:“這是平安果是錦衣衛年節專門出售的水果。京都有專門的部門從我們家訂購這種水果。”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以前多餘的水果被京都的奸商買去他們五兩買的果子轉手就賣十兩真是太黑了!今年我們想自己賣!”聽到這裏人羣中開始竊竊私語許多人開始對錦衣衛特供的平安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林小風繼續說道:“這種平安果每年只能喫一次產量有限每人限購一盒。”牆角的楚大寶探出頭來聽着林小風的忽悠嘴巴越張越大。他心想:我種的蘋果真的這麼牛逼嗎?他這麼說真的能賣出去嗎?
許多路人被錦衣衛內部特供的名頭吸引有人問:“真的假的?可以嚐嚐嗎?”“可以!”林小風說完從懷裏抽出一根竹籤在水盆裏紮了一片蘋果使勁抖了抖水遞到路人的嘴邊。路人嚐了一口讚不絕口:“真甜!還有花香但這味道怎麼像蘋果?”“呵呵這就是平安果的特色。”
“今天貨不多五兩一盒!每個果子都皮薄肉厚純甜無酸。今年我們自己賣只需要一頓早餐錢就可以買到這麼滿滿一大盒!”“錦衣衛特供先到先得每人限購一盒售完就要等明年了!”林小風又大聲吆喝了一聲。
許多有錢人都被吸引了過來雖然五兩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但也不能當冤大頭啊。卻聽到人羣裏竊竊私語:“哎呀我三舅的兒子在錦衣衛裏喫過這個說這個東西非同一般。”“這東西真的是內部供應的嗎?怎麼會流到市面上呢?”“兄弟你去給我買一盒回來我給你錢怎麼樣?”
人羣中議論紛紛前面猶豫不決的人立刻眼前一亮:“我要一盒!”“別搶只有三十盒了現在還剩二十九盒大家排隊購買。”看到有客人來林小風熱情地忙碌起來。靖江帝看得有些不可思議眼神不斷在人羣中掃視。哪裏有什麼錦衣衛特供的說法?那些排隊的人是從哪裏聽來的?
牆角的楚大寶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他渾身顫抖地看着林小風的方向五兩一盒他這一車蘋果竟然能賣到一百五十兩?明年我也要當壞人!僅僅十幾分鍾三十盒水果就被搶購一空試喫的蘋果也被一掃而光。林小風端起水盆銷燬證據後人羣才漸漸散去。
靖江帝走上前來驚歎道:“你真的賣出去了!你這本事真好到哪裏都不愁飯喫。不過剛纔那些幫忙說話的人是什麼情況?”林小風嘿嘿一笑拿出十兩銀子:“那些都是我僱來的幫手一人一錢銀子。等會兒就給他們結賬。”
就在這時楚大寶也湊了上來盯着林小風手裏的銀子搓搓手說:“錢公子我真的服了!徹底服了!”林小風微微一笑:“好了我們現在兩清了。這一百兩歸你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好好好理應如此。不過我想留在這裏。既然有錢了我就在王坪縣買一棟房子找份工作。”楚大寶幻想着說“我以後就在這裏定居了。家裏的地雖然是祖產但也賣不了多少錢。”“很好祝你前程似錦!”林小風拍了拍楚大寶的肩膀鼓勵道。而靖江帝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於林小風的本事他再次表示讚歎。
在紫閣邑那座巍峨的衙門裏,此刻的王景文如坐鍼氈。幾位朝中老臣,目光如炬,彷彿要將他內心的祕密洞穿。他們的眼神,猶如鷹隼盯着獵物,銳利而深邃。
白永元的臉色鐵青,雙眼冒火,他的聲音在寬闊的大堂裏迴盪:“王公!你到底知不知道皇上去哪兒了?這可不是兒戲,這關係到整個大明朝的安危!”他的言辭急切,透露出對國家命運的深深憂慮。
另一位大臣緊接着說:“昨天武勝廣已經派人去城外的民居搜了個遍,連個人影都沒找到。王公,你要是知道皇上的下落,就快說吧!”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懇求與無奈。
王景文內心的掙扎在臉上交織成一幅苦澀的畫卷。說吧,他怕受到責備;不說吧,又怕被這些大臣們生吞活剝。他猶如一隻被圍獵的鹿,慌亂而無助。
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皇上已經去了王坪邑,現在應該還在那兒。”他的話音剛落,大臣們便炸開了鍋。他們本以爲皇上失蹤了,沒想到他竟然自己跑去了王坪邑。
白永元猛地一拍大腿,怒不可遏地說:“王公,你們這是鬧着玩嗎?怎麼能讓皇上這麼胡鬧呢?要是出了什麼差錯,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他的言辭犀利,直指王景文的心扉。
王景文只能苦笑迴應:“皇上是一時興起,我只是個奴才,只能奉命行事,我也沒辦法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別說了!”白永元一揮手,“咱們趕緊去王坪邑!”於是,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前往王坪邑的路程。
與此同時,在王坪邑的邑衙裏,趙中展剛處理完一堆繁瑣的公務。他正坐在書桌前,研究一盒神祕的紅果子。最近城裏傳出了一件怪事,傳言說京都錦衣衛特供的平安果流入了市場,價格已經被炒到了十兩一盒。
趙中展懷着好奇的心情,花重金買下了一盒。他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後,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拿出一個果子仔細端詳。然而,當他咬了一口之後,臉色驟變。這熟悉的口感和味道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舌頭。他又咬了一口,確認了一下,這就是蘋果!十兩銀子啊,這可是他兩個月的俸祿啊!
“來人!”趙中展怒吼道。兩個官差立刻應聲而入:“大人有何吩咐?”他們的神情緊張而恭敬。
趙中展怒氣衝衝地摔掉果盒:“有奸人冒充錦衣衛的名義用假貨欺騙百姓!在我們王坪竟然還有這種荒唐事!你們兩個快去查清楚,把這個騙子給我抓起來!”他的言辭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然而,就在這時,白永元已經帶着一羣人衝了進來。他看到趙中展一個人在那兒,就大聲質問:“趙中展,皇上在哪兒?”他的聲音急切而威嚴。
看到這麼多熟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趙中展的腦子一片空白。王公、白老他們怎麼都在這兒?他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諸位怎麼跑到王坪來了?”
“快說!”白永元怒吼道,他已經兩天兩夜沒閤眼了,此刻的精神極度疲憊,“皇上到底在哪兒?”
趙中展被衆人盯得心裏發毛,他猶豫了一下說:“諸位稍等,我這就派人去找。”他轉身對兩個官差使了個眼色,“你們兩個快去查找皇上的下落!”
蔡鷹揚上前一步大喝道:“那還不快派人去找!皇上肯定在王坪境內!”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彷彿要給所有人注入一股力量。
“不可能啊。”趙中展嘀咕道,“如果皇上真的來了,林大人肯定會告訴我,而且禮炮煙花都會準備好的。”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疑惑與不解。
“少廢話!趕緊把全城的人都動員起來去找皇上!”白永元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找不到的話,就等着被砍頭吧!”他的言辭冷酷而殘忍,彷彿一把利劍懸在趙中展的頭上。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安排。”趙中展嚇得滿頭大汗,急忙跑出公房。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找不到皇上,他的腦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房間裏的人都默不作聲,各有各的心事。蔡鷹揚打破了沉默:“皇上既然沒有來衙門找趙中展,那他肯定是想微服私訪。這肯定是林小風的主意。”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憤怒。
“對對對,除了他沒人能想出這種主意。”另一位大臣附和道,“如果皇上有個三長兩短,誰來負責?”
白永元聽得頭疼,皺着眉頭說:“你們都別吵了,等找到皇上再說!”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衆人都閉上了嘴,只有王景文知道內情,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個多時辰,趙中展慌張地跑回來彙報:“下官已經催促他們再仔細搜查了。但是需要時間,王坪人多而且情況複雜。”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有人喊道:“蔡大人,你們要找的人已經抓到了!”
衆人臉上剛露出喜色,但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他們用眼神審視着趙中展,彷彿在責怪他:你怎麼能把皇上擒回來呢?你會辦事嗎?然而,當那個人走進來的時候,衆人都失望了。原來並不是皇上,而是一個老實的農民。他正慌張地四處張望,顯然是被這場面嚇壞了。
“我沒犯法!有話好好說!”楚大寶不停地辯解着,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押送他的差役狠狠地按住他說:“閉嘴!你這個騙子,連驢車都被我們認出來了,你還想裝糊塗?”差役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嘲諷與不屑。
趙中展尷尬得無地自容,他怒吼道:“你這個賣平安果的騙子,敗壞了社會風氣,欺騙百姓。本官要把你發配去充軍!”他的言辭憤怒而堅定,彷彿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這個可憐的農民身上。然而,楚大寶卻大驚失色地辯解道:“我沒有賣平安果啊!我是冤枉的!”他的聲音顫抖而無力,顯然是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
白永元不耐煩地說:“趙中展,你還有正事要幹。這個小賊先放一邊,等找到皇上再說。我再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人要是還沒回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酷。趙中展苦着臉哀求道:“白老啊,全城穿着青色或白色衣服的人太多了,像謝洪信這麼高大的人也不少。您再寬限些時間吧。”他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懇求。看到趙中展訴苦,楚大寶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他立刻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們說的那三個人在哪裏!”
衆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投射在楚大寶的身上,他的身體在這炙熱的注視下緊繃着,彷彿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楚大寶環顧四周,一張張面孔在他眼前晃過,他卻無法從中讀出任何信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處的這個房間裏,究竟隱藏着怎樣的權勢與地位。就連之前對他咄咄逼人的大老爺,在這裏也似乎變得謙遜了許多。
錢公子、黃老爺和謝洪信,這些曾對他有恩的人們,他們的面孔在他心中浮現。他生怕自己的一時失言,會給他們帶來無妄之災。方纔情急之下,他險些脫口而出,但轉念一想,賣一個果子而已,真的至於如此大驚小怪嗎?他心中猶豫,嘴脣動了動,卻終究沒能發出聲音。
白永元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他忍不住催促道:“楚大寶,你倒是快說啊!人在哪兒?”楚大寶怯生生地開口,聲音小得如同蚊鳴:“我說了,他們會不會有危險?”白永元哭笑不得,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他們動刑的。”說着,他指了指一旁的趙中展,“我如果有半句假話,他這個王坪縣縣令的位置就坐不穩了。”
趙中展苦着臉,無奈地點了點頭:“是啊,楚大寶,你如果有任何隱瞞或者謊言,我這個官就別想繼續當了。而且,你看看這幾位,”他指了指房間裏的其他人,“他們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怎麼會騙你呢?”
大寶心中一驚,再看向白永元,那雙眼睛仍然緊緊盯着自己,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必須想個辦法爲錢公子他們開脫。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編織起他的故事來。
“我們賣的果子啊,名叫平安果。這果子皮薄肉厚、純甜無酸,而且價格公道,深受百姓喜愛。以前這種果子都被京都的惡霸收購了去,現在我們想自己賣,讓更多人品嚐到這美味的果子。”楚大寶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衆人的反應。
聽到“平安果”三個字,趙中展的眉頭一皺,怒聲喝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問你人在哪裏?沒讓你講故事!直接說重點!否則就把你發配充軍!”見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大寶心裏如同篩糠一般慌亂無措。他帶着哭腔說道:“我們兩天前就已經分別了······不過我知道他們一直住在如雲客棧······但是具體住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大老爺我們只是賣水果的至於被髮配充軍嗎?”
“這跟水果沒關係!”趙中展怒吼着打斷了楚大寶的話,“別再提你的水果了!”白永元也失去了耐心他沉聲說道:“廢話少說快帶我去如雲客棧!找到那個人把他帶回來!”
於是,在白永元的帶領下,一大羣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如雲客棧。這家客棧離縣衙不遠,他們很快就到了。白永元徑直走到櫃檯前詢問掌櫃關於錢公子等人的下落。掌櫃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了一跳,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地回答了問題。
而此時,在縣城的另一邊,戲院裏正上演着一場精彩的戲劇——《女兒國》。林小風和靖江帝坐在前排,一邊啖瓜子一邊飲茶,閒聊着這兩天的所見所聞。他們對王坪縣的風土人情有了更深入的瞭解,也對這裏普通百姓的生活有了更真切的體驗。這場戲是陽曲縣的戲班來演的,雖然戲名叫《女兒國》,但故事依舊吸引人心絃。
看了半場戲,林小風對這場戲的表演頗爲滿意。他心中暗自感慨:縣裏終於有一個正經的戲班了,真是讓人感動啊。這個戲院裏坐滿了觀衆,足以看出好的戲劇作品對人們的吸引力有多大。然而靖江帝卻對這場戲提不起太大興趣,他捏起一枚瓜子問道:“這戲怎麼沒頭沒尾的,我看不懂啊。”林小風解釋道:“這是一系列的戲劇,這場戲前面鋪墊得不好,沒有明確交代前情。但是戲子的表演還是不錯的,特別是那個女兒國的國王,演得很傳神。”
兩人正說着話,戲院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聲。原來是白永元已經帶人趕到了戲院門口,正在向戲院掌櫃詢問靖江帝的蹤跡。當得知靖江帝就坐在前排看戲時,白永元心中一喜,立刻帶人衝了進去。然而他們並沒有在戲院裏找到靖江帝的身影,因爲靖江帝和林小風已經趁亂從後門溜走了。白永元撲了個空,心中懊惱不已。他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楚大寶正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白永元走上前去一把揪住楚大寶的衣領怒吼道:“說!他們到底去哪兒了?”楚大寶被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啊······他們看完戲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輕飄飄的粉色幕布宛若一片溫柔的雲霞,掩映着女兒國國王的閨房。國王端坐於梳妝檯前,她的手指如蝴蝶般輕盈,在如絲的秀髮間翩翩起舞,每一根頭髮都被她梳理得井井有條。晨曦初露,她已吩咐侍從去請那遠道而來的唐僧。劇場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觀衆們屏息凝神,懷揣着對未知劇情的憧憬與期待。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林小風,此刻也忍不住心潮澎湃。
這裏的真實感,遠勝過電影院裏的銀幕。林小風坐在貴賓席上,眼前的一切彷彿觸手可及,這種沉浸式的體驗讓他如癡如醉。
就在這時,女兒國的國王開始了她的獨白,聲音如綿綿春風,訴說着她的心事。突然,一陣騷動聲打破了這寧靜的氛圍。白永元等人意外地闖入了靖江帝的視線。看到安然無恙的皇帝,衆人激動得熱淚盈眶,彷彿找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
“陛下,您果然在這裏!”白永元帶着幾分哽咽,低聲說道。靖江帝轉過頭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哦,你們來了?別打擾了別人看戲。”靖江帝的語氣平淡而威嚴。雖然舞臺高聳,但白永元他們站在下方,還是生怕擋住了後方觀衆的視線。
聽到皇帝的吩咐,白永元等人趕忙躬身應道:“陛下,我們找您找得好急,大家都盼着您早點回去。您來這種地方,怎麼也不告知我們一聲呢?”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們擔心什麼?有謝洪信和林小風在,我能有什麼危險?”靖江帝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悅。一提到林小風,白永元的目光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林小風,你爲何不攔着陛下,反而將他帶到這種喧囂之地?”白永元質問道。林小風瞥了一眼旁邊的王景文,只見他故意環顧四周,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林小風心中暗罵,這個太監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沉默,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他沉默不語,選擇了忍耐。而白永元又低聲勸說道:“請陛下跟我們出去吧,大家都在外面候着呢。”
靖江帝擡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別急,讓他們等着吧。既然你們來了,就說說你們在紫閣縣的見聞吧。”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好奇。
白永元嘆了口氣,開始講述他們在紫閣縣的經歷。他瞥了一眼臺上正在演出的乏味戲劇,低聲細述了他們的奇遇。靖江帝也放下了對戲劇的關注,微微閉上眼睛傾聽着。
而此刻,臺上的劇情逐漸進入高潮。唐僧即將踏入女兒國的國土,與國王展開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林小風全神貫注地看着戲劇的發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突然,房門被猛烈地敲響,國王的心中一陣慌亂,又滿懷期待地看向房門。門應聲而開,一個衣衫襤褸的髒和尚闖了進來,手裏拿着一把破舊的蒲扇,滿臉淫笑。“美人兒,我來了!”林小風愕然發現,這個和尚竟然是許仙!他的出現讓林小風驚愕不已,白蛇傳和西遊記的劇情怎麼會混雜在一起?這簡直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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