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章 風暴蛇息
樹洞世界的主人，已經確認是那位女巫。
惡龍這邊，差不多到了該正面接觸的時候了。
羅南一路尾隨，見快到丘陵高塔，便主動脫下隱藏氣息的雪衣，收回系統揹包。
那惡龍，果然有所察覺。
眼瞅着它要落到塔尖，忽而一展羽翅，折返而來。
羅南落了地，惡龍也跟着落了地。
它的目光緊鎖定他的臉上，雙眼泛着岩漿般的火紅：“你是誰？”
“另一個世界的人。”
羅南既然主動現身，就沒有彎彎繞的意圖。
沒等對方開口迴應，他就主動搶下話語權：“你非要犧牲自己，去保全凱特嗎？”
惡龍一怔，很快明白了過來。
它呼出沉重的鼻息，嘴裏隱隱帶有火光。
“我可以幫忙的。”
聽到這句話，惡龍把那火焰給生生嚥了下去。
他雙眼微眯，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似乎來自東方的傢伙，到底是誰？
羅南見惡龍沉默，收起竹蜻蜓，抿嘴微笑道：“你是怕童話鎮的主人嗎？”
樹洞世界，到底是不是童話鎮，尚不可知。
一切，都只是羅南根據線索，得出來的推論。
今天跟惡龍接觸，就是來證實這個推論。
人對於錯誤，總是會下意識的去糾錯。
就算變龍，也不例外。
如果樹洞世界不是童話鎮，惡龍肯定會產生疑惑，或者出現反問的話。
一個樹洞世界，一個童話鎮。
這兩個，都是被強大女巫所構建的特殊世界。
這樣一來，第五幕就算還沒公佈任務，難度也可想而知。
惡龍看向羅南，目光閃爍：“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句反問，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等同於間接默認了樹洞世界就是‘童話鎮’。
童話鎮，不是代指一個鎮，而是樹洞下的世界。
如此一來，第五幕的非攻略目標，很可能就是跟這位漂亮女巫有關了。
“有啊，當然有。”
羅南倪了它一眼，取出凱特寶箱開出的月紋貝殼耳環：
“我是受她姐姐海倫•特蕾莎的僱傭而來。”
惡龍帶着粗重的鼻息，沒見過耳環：“這是什麼？”
“你給凱特，一看便知。”
說罷，羅南揚手，把耳環拋了過去。
惡龍用爪子勾起，凝視三秒，尖牙微動。
數股籃球大小的龍息，噴吐在羅南身前。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惡龍露出尖牙，似笑非笑：“凱特的事情我會處理，你要插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羅南聳肩，答應地十分爽快：“行，我等着。”
既然惡龍固執己見，他就沒必要聖母心氾濫，還去求着它別死。
每個人，都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尊重對方的選擇，就是尊重對方。
興許是凱特姐姐僱傭這個身份，惡龍沒有爲難他，只是對於羅南爽快應答有些略感詫異。
它剜了一眼，振翅飛走。
……
蒙特境內，風暴山谷。
維爾加打着迎回新女王的名義，對蒙特出兵。
海倫皇后召集部署，派出軍隊在這裏對壘。
士兵粗糙的手指緊握着長劍的劍柄，眼神或輕鬆或慌亂。
一陣冷風，從後頸掠過。
海倫•特蕾莎一襲白衣，頭戴象徵皇權的璀璨王冠。
在她身側，站着閉眼假寐的阿育婭。
漸漸的，陣地上傳來鼓聲，伴隨着激昂的號角，響徹山谷。
“開始了嗎？”
海倫摸着椅子的扶手，霎時間有些失神。
誰能料到，從小在溫室中長大的花朵，有一天要親臨戰場。
帳篷內，火盆裏跳着燃得發亮的火光。
海倫皇后沒有出現在第一線上，這是羅南親自吩咐的。
幾次讀檔，他都不清楚戰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出於安全考量，讓小玉勸服她不要露面。
誠然，開戰前指揮者不出現，對於士氣會有較大的打擊。
可影響局勢關鍵的是阿育婭，又何須理會躺贏者的士氣？
嗚
這號角，彷彿能把人從混沌的噩夢中喚醒。
嗚
第二聲號角，跟第一聲同樣綿長悠揚。
蒙特的兵卒列好了陣，卻沒有受到任何出擊的指令。
甚至，連防守的命令都沒有下過。
風暴山谷，以對流風形成的狂風聞名。
陰冷的蒼穹下，充斥着刺骨的寒意。
維爾加的騎兵早已整裝待發，從平原線上蜂擁而出。
緊隨其後的，是步兵。
在茫茫平原上，騎兵遠比步兵更能發揮兵種的優勢。
噠噠馬蹄踩踏在大地上，像是密集的鼓點，震在每一個蒙特兵卒的心裏。
不少人看到涌出的黑色浪潮，表現出焦躁不安的情緒。
他們不明白，指揮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半人高的長槍，根本不足以抵擋騎兵們的野蠻衝撞。
風聲呼嘯，不斷抽打着他們殘缺的斗篷還有薄薄的甲冑。
心，也跟着涼了三分。
狂亂的風聲和馬蹄，響徹風暴山谷的平原。
漸漸的，這裏出現了第三種聲音。
蛇嘶。
突兀出現的黑色蛇羣，就像是早已埋伏好的惡魔。
它們張開嘴巴，撕咬眼前路過的一切。
唏律律
戰馬被咬，喫痛地揚起前蹄。
還沒等舉起來，身體就因爲速效的麻痹直接癱倒。
坐在馬上的騎兵還沒回過神來，就連同戰馬一起跌倒在地。
大腿摔斷，已經算是輕的了。
作爲箭頭的騎兵倒地，會連帶波及後續躲閃不及的同胞。
菲利普王子賴以自傲的騎兵，頃刻間便折了大半。
“蛇，好多蛇！”
“救命……快救救我……啊！”
騎兵瞬間崩盤，讓見者膽戰心驚。
菲利普王子緊攥住劍柄，嘴脣有些發白，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些蛇，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
騎兵和戰馬麻痹倒地，遠遠看去，就跟死了一樣。
步兵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後撤，兩臺原本只充當震懾的投石機被推了出來。
在火焰面前，什麼蛇都毫無意義。
兵卒們將裝有瀝青和燈油混合的大木桶滾了過來，放在投石機的凹槽裏。
巨弦很快被拉滿，角度也調整好了。
萬事俱備，只欠一聲令下。
菲利普王子高舉寶劍，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內心積鬱的心情喊出來。
這蛇羣要是解決不了，步兵是沒法上戰場的。
要是選擇繞路，補給很可能會跟不上。
連埋在蒙特軍中的暗子都沒有動用，就這麼敗在戰場，菲利普絕不甘心。
“放！”
火把在寒風中不斷跳動，點燃了木桶上助燃的麻繩。
飛出的油桶在空中拋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到了麻痹倒地的騎兵羣中。
那些深受麻痹，難以動彈的騎兵，就這樣陷入一片火海。
菲利普王子見到一片火光，神色稍鬆。
下一秒，更多的蛇，竟突兀地出現在後方的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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