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使徒與神之手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格斯身上。
“難道他的敵人佈置了陷阱，藉助酒館的力量也無法擺脫？”嬴政暗暗思忖。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按照酒館之中很多客人所擁有的實力來看，怕是與傳說中的神仙也沒有區別。
莫非這個傢伙的敵人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遠超神仙？
其他人顯然也是類似的想法。
格斯倒是神情坦然。
他想到曾經在鷹之團中的一幕幕。
雖說格里菲斯野心勃勃，有時顯得不近人情，但也曾爲了自己不顧生死地陷入困境啊。
在他心中，鷹之團的每一個夥伴都是朋友，格里菲斯更是其中最特別的那一個。
他離開鷹之團的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便是想要獲得與之對等的地位與實力，成爲他真正認可的朋友。
更何況還有卡思嘉。
她一直很崇拜格里菲斯。
從被其救下的那一刻起，格里菲斯在她心中就佔據了不低的分量。
格斯不想讓剛剛跟自己確定關係的卡思嘉爲難。
“縱是刀山火海，我也義無反顧！”他擲地有聲道。
聽到他這話，不遠處的李尋歡暗暗頷首。
江湖人士，就講一個義字當頭。
他生出了與之交好的心思。
格斯說完這話後，又衝着蘇洛道：“多謝先生提醒，回去我會好好準備！”
他心中仍舊免不了驚奇。
骷髏騎士模棱兩可地給了他告誡，酒館主人又提到此事。
可格里菲斯已經被關了一年了，莫非米特蘭王國如此忌憚鷹之團？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幻覺，他們在危言聳聽？！
格斯深吸口氣。
自小到大，幫助他度過一次次危機的可不是先知的預言。
他瞟向一旁的劍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相較於這一切，他更相信手中之劍！
“我不是說救他本身這件事，”蘇洛搖頭，“我是指救出他之後。”
格斯沉聲道：“這世界上不止米特蘭王國一個國家！”
他昨夜跟卡思嘉都已經商量好了。
救出格里菲斯，帶他逃離國境安頓好，然後兩人便一起離開。
蘇洛搖頭，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記得左德曾說過的話吧？”
“不死者左德？”格斯問。
蘇洛點頭：“他曾指着格里菲斯告訴過你，‘當這傢伙的野望幻滅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之日’。”
經過蘇洛這麼一提醒，這段處於格斯內心深處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
他不清楚蘇洛如何知道這些。
可蘇洛既然能知曉這件事，使其在他心中的分量卻愈發的重了起來。
“左德究竟是什麼？”格斯不由出聲道。
當初與左德打鬥時，那傢伙變身力大無窮的牛頭怪物，最終又振翅飛走的場景對他的衝擊很大。
他聽說過很多版本的傳言，但始終心存疑惑。
“一個獻祭了至關重要之物的使徒。”蘇洛道。
“使徒？”格斯詫異。
他隱約在別處聽到這個說法。
“伱可知道你們那個世界的真相？”蘇洛問。
格斯搖頭。
“你們的世界，可以看作由兩部分構成，”蘇洛開口道，“分別爲物質界和幽界。”
“物質界便是你所生存，能用眼睛看到，手觸摸到的現世。”
“至於幽界，它是由智慧生靈的情緒波動映射而成，所有的超凡力量都是來自於那裏，尤其是那些負面情緒，種種慾望與野心，凝結出很多魔物……”
“左德就是這樣的魔物？”格斯好奇。
蘇洛搖頭道：“不是。”
他反問道：“你覺得衆生的慾望如果可以顯化，會催生出一個什麼東西？”
慾望顯化？
格斯皺眉沉思，半分鐘後才緩緩道：“若只是想要不勞而獲的奢求，不可能催生出好東西！”
“事實如此，”蘇洛微笑頷首，“在幽界最深處，彙集着人類超越個體的潛意識，你可以將它稱之爲魔之源形，或者說地獄，或者……深淵之神！”
“當然，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念之海，因人類所創造而存在，但又編織着人類的命運，操縱着一切因果。”
格斯莫名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但他很快想到另一件事。
若是那等存在想要毀滅人類，應該是輕而易舉纔對。
況且對方依託人類存在，恐怕也不大可能有這等心思，或許它根本就是一個惡念的集合體。
可是……
“這跟左德那個怪物有什麼關係？”他問。
“等等，難道他是深淵之神的使徒？”他忽然反應過來，盯着蘇洛道。
“不。”蘇洛搖頭，“能真正接觸到深淵之神的，恐怕也僅有那幾位神之手。”
不等格斯再問，他便接着道：“神之手目前僅有四位，或許第五位馬上就要出現了。”
“他們也被稱作魔王，也有人說他們是天使，生存在幽界，能夠行使一部分深淵之神的力量。”
“普通人能以貝黑萊特爲媒介召喚出幽界當中的神之手，若是他們能將自己最重要的人作爲獻祭之物，以此斬斷羈絆，那麼就能通過這種儀式獲得強大的力量。”
“他們纔是使徒。”蘇洛幽幽道。
不遠處的嬴政暗暗搖頭，心說不愧是魔王的儀式，果然夠邪惡。
格斯眉頭緊鎖：“斬斷羈絆，豈不是泯滅人性了？”
“不然呢？”蘇洛反問。
“難怪！”格斯微微恍然。
他總算明白爲何那個傢伙會擁有那般恐怖的力量，原來已經是泯滅人性的怪物了。
但他仍舊很多疑惑。
“什麼是貝黑萊特？”他問。
那種能召來魔王的邪惡之物，他若是遇到了勢必得毀掉。
“如雞蛋大小的卵型物體，堅硬如頑石，表面有扭曲的五官……”
看到格斯臉色逐漸難看，他笑道：“你見過的，對吧？”
格斯嘴脣動了動，沒有出聲。
蘇洛替他答道：“格里菲斯身上的那顆鮮紅色的貝黑萊特！”
“你是說格里菲斯會變成使徒？”格斯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當然不是。”蘇洛說。
格斯的眉頭漸漸舒展：“那就好……”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蘇洛就打斷道：“它被稱作霸王之卵，可比尋常的貝黑萊特高級得多，每216年纔出現一次。”
格斯的心再度揪了起來。
“格里菲斯將會以它開啓蝕之刻，召喚神之手……”
盯着格斯的面色，蘇洛一字一句道：“他會毫不留戀地獻祭鷹之團，讓她重生爲第五位魔王……然後，當着你的面強保卡思嘉……”
“哪怕你自斷手臂，被戳瞎眼睛，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
“如果你們一如既往的好運，或許會被骷髏騎士救下……”
酒館內漸漸寂寥無聲。
除了蘇洛的聲音迴盪不休。
這如同一柄血淋淋的匕首一寸寸刺進格斯的心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