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我不是藥神》
想到自己的那些孩子即將出生,他便滿心歡喜。
數百年來,他最大的執念便是此事。
聽着科學怪人的慘嚎,看到機器中爆發出刺目的電芒,德古拉的眼神愈發期待。
眼看着第一個小吸血鬼破殼而出,可沒等他來得及開心,忽然見一抹金光閃過,孩子竟然被一個金色魚叉給戳死了!
動手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對方轟然落地,猖狂地大笑着。
德古拉握緊拳頭,臉色難看。
他最後一名吸血鬼新娘更快一步,嘶吼朝着壯漢飛去。
“我的孩子!”
德古拉剛聽到新娘的叫聲,沒等見其靠近壯漢,便見壯漢忽然甩出手中的魚叉。
一道刺目的金光閃過,吸血鬼新娘被釘在牆上,身體迅速腐化消散。
德古拉大怒之餘,又有些悚然。
這個壯漢是哪裏冒出來的,他那把魚叉又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傷到自己的新娘。
莫非是塗了聖水?
他雙目發紅,怒吼一聲,正要去咬死那壯漢,驀地見一道黑影席捲而來。
看清是個巨大的蝙蝠時,德古拉還以爲看到了同類。
不料大蝙蝠化作人類,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將他打飛了出去。
吼!
德古拉咆哮着完成變身。
還沒等他站穩,卻見一道金色的魚叉穿透胸口,將自己釘在牆上。
一股可怕的力量從魚叉中傳出,竟然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德古拉終於慌了。
“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誰?”他喊道。
“你爺爺。”一道聲音忽然傳出。
他擡頭望去,見是一個懸空飛來的男子。
那人隨意應了一聲後,又衝着另外兩人抱怨道:“你們把事情都做完了,我來幹什麼?”
“誰能想到這傢伙如此不堪一擊!”壯漢說。
“別殺死他,留一口氣還能賣點錢。”蝙蝠人道。
三人旁若無人的話徹底激怒了德古拉。
他剛剛張開嘴,尚未說話,就看那懸在空中的男子衝他揮了下手。
一股無形的能量傾斜而來,德古拉眼前一黑,意識開始變得渾渾噩噩。
他唯一殘存的念頭是:難道上帝可以真身降臨人間了?
等到範海辛幾人趕到古堡時,看到的便是大聲聊天的託尼三人。
他正懷疑是不是撲了個空時,卻見安娜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指。
德古拉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科學怪人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範海辛環視一圈,茫然了一瞬,很快就回過神來。
他鄭重向着幾人道謝,酒館的分量在他心中又增強了幾分。
有着這樣的機緣,自己說不定真能擺脫上帝的操弄!
看着滿臉惶恐的科學怪人,範海辛心中的一些信念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上帝固然爲這個世界帶來了秩序與希望,但他可不是無慾無求,而且太過不近人情。
他沒有新建一個天堂與上帝分庭抗拒的計劃,只想繼續現在的生活,斬殺那些爲禍人間的怪物,維持人間秩序。
但如果有一日上帝的存在威脅到了人類的生存,他不介意將之當成怪物!
念頭通達之後,範海辛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
“你們不舉行婚禮嗎?”蕭峯問。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一週前纔來到酒館的範海辛。
經過這幾日,範海辛跟酒館內的客人們都混熟了。
對於這個四處捕殺怪物,保護人類的俠客,衆人都極有好感。
“婚禮?”聽到蕭峯的話,範海辛笑着點頭,“我們打算等晚些日子,安頓下來後,請大家去見證一下。”
他跟安娜的關係突飛猛進。
處理掉德古拉後,他搬進了對方家裏不說,甚至將酒館的存在透漏給了對方。
“那可得辦的熱鬧一些。”海王亞瑟說,語氣卻顯得酸溜溜的。
他一直遺憾自己結婚太早。
如面前的蕭峯等人,可都是進入酒館後才舉辦的婚禮,邀請了酒館內一些客人蔘加,熱鬧非凡的同時,還給各自原世界帶去巨大的震撼。
他也想秀一秀自己的朋友圈,奈何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
幾人圍繞婚禮的話題,聊得不亦樂乎。
在他們鄰座處,許仙和唐伯虎幾人則是談論着治國之道。
他倆都是紙上談兵,卻說得頭頭是道,聽得站在凳子上的靴貓布斯頻頻點頭。
更遠一些位置處,韓立手中把玩着一個小旗,正在和燕赤霞聊着修煉之事。
石破天和哮天犬各自手持一個大酒罈,比拼誰的酒量更好。
靠近吧檯處,華佗和孫思邈兩人坐在一起,正在交流醫術。
分別覺醒銀針和藥鼎武魂後,二人的研究方向便有了些許偏移。
華佗原本就擅長針灸,發現銀針武魂中帶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夠發揮出更強的治療效果時,他便主修起了魂力。
爲此他主動蒐集還不少黃金,兌換了一些魂力酒。
如今的他醫術變化不小,前幾日更是將一個幼童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孫思邈的處境與他接近。
憑藉藥鼎武魂,他研製出不少功效非凡的藥劑。
很多得了疑難雜症之人,服用他以藥鼎煉製的湯藥或藥丸,很快就能藥到病除。
哪怕是相同的配方,經過藥鼎熬製之後效果也會強得多。
他爲此同樣將武魂當成了主修方向。
藉助向一些達官貴人販賣這些藥劑得來的黃金,他也購買了些魂力酒,使得自身實力提升不少。
縱是二人找到了他們的修行方向,但他們初心未變,明白醫術纔是他們核心,也是他們的興致所在。
此時二人正聊着一種病症。
此病被稱作虛勞,也有叫做血癥或者是溫病。
看過現代的醫學書籍後,二人更默契地將其稱作白血病。
它是由於精氣內虛,溫熱毒邪入侵,人體傷血而成的病症,在二人各自所處的時代中同樣存在。
即便他們都有神醫之名,以前碰上這等病患時,也只能以中藥調理,減緩病症,根本無法根除。
不過二人各自的武魂給了他們根治這種病症的可能。
前段日子華佗便遇上了這樣一個病人,通過他的鍼灸,令其痊癒。
孫思邈處境類似,也碰上了這樣的患者。
不過他與華佗不同,乃是以藥鼎武魂熬製出的藥丸延緩病症,又以地球上的特效藥爲基礎,改良配方,並經過藥鼎強化,令其徹底根除。
孫思邈嘆氣道:“那種藥丸還是有一些侷限性,如果碰上病情嚴重的,還是得依託華兄的鍼灸術才能解決。”
“等孫兄的魂力再提升一些,經過藥鼎強化後的藥丸必然可以解決這點。”華佗笑道,“待到推廣開來,孫兄可是福澤萬民啊!”
孫思邈自是明白這一點。
他的藥鼎最大的作用是提升藥力。
隨着魂力提升,這種功效也在增強。
如果能得到一些契合的魂環,說不定還能讓其功能蛻變。
他苦笑搖頭:“我一人之力有限,還是得改良配方,實現量產。”他又接着道:“不過說到魂力之事,等華兄的修爲提升,生死人而肉白骨恐怕也不在話下。”
華佗正要說話,忽然若有所察地偏過頭。
一道陌生的人影出現在他們身側。
那人身穿灰色夾克,雙目通紅,一臉失魂落魄。
華佗和孫思邈對視,表情都有些意外。
看起來又是個失意之人呢!
二人都如此想着。
見對方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華佗忍不住開口道:“兄臺可是初次來到酒館?”
那人這才僵硬地轉過頭。
看到他時,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恍恍惚惚地問道:“你們是神是鬼?”
孫思邈撫須一笑:“我們非神非鬼,都是跟兄臺一樣的凡人而已。”
他說着指了指旁邊的空位,說道:“兄臺似乎有煩心事,不介意的話坐下來聊聊。”
……
半小時前。
《我不是藥神》位面。
程勇開着皮卡,準備去送貨。
車上拉着的,正是一箱箱的格列寧。
這些都是從印度走私而來,一種專門針對白血病的特效藥。
因爲專利保護問題,它在國內並不合法。
曾經的程勇便是靠着走私這種藥物發家的。
那是數年前,他人到中年,妻子離婚,要帶兒子出國,自己的印度神油店生意寥寥,交不起房租被房東換鎖趕出門。
一個名叫呂受益的男人提點了他。
對方身患白血病,買不起天價的正版格列寧,主動找上門來,希望他能去印度代購仿製品。
雖說是盜版藥,但功效基本一致,價格更是相差不少。
此時程勇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的父親突發疾病急需一大筆手術費。
走投無路之下,他決定冒險一試。
一切很順利,他成功從印度廠家處得到了此藥的仿製品,達成了獨家代理協議。
他將進價五百的格列寧價格翻了十倍,以五千塊每盒的價格售賣。
饒是如此,它也比正品的價格便宜了接近十倍,因此在病友羣內廣受歡迎。
憑藉此藥,他賺了一大筆錢,生活更是大變模樣。
在此期間,他還搭建起了一個小團隊,一起幫忙買賣藥物。
除了他之外,其餘人都是飽受白血病折磨的患者或家人。
給他指出這條路的呂受益,一個沉默寡言卻重情重義的小黃毛,名叫彭浩,女兒患病,在夜場賺錢的單親母親劉思慧,以及協助他聯繫廠家的劉牧師。
幾個失意之人聚在一起,生活都是肉眼可見地開始好轉。
就在衆人都對未來充滿希望之際,警方卻開始嚴查,一個招搖撞騙的假藥販子也盯上了他們的生意。
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身邊幾人,以及病友羣那些患者心中的希望,可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有重病的父親,程勇還是退縮了。
他接受了假藥販子的提議,以兩百萬賣掉了代理權,開了一家工廠。
雖不至於大富大貴,但也平安富足。
直至前些日子呂受益的妻子找上門來。
他這才得知不久之前,那個假藥販子迫於警方的追查而離開了。
沒了廉價的印度藥,又實在買不起正版藥,不少病人都斷了藥。
呂受益就是其中之一。
他斷藥之後,病情急劇惡化。
再見之時,看着他那憔悴的面孔,又聽到他在清創之時發出的慘嚎,程勇於心不忍,決定親自去印度爲其代購藥物。
可等他千里迢迢地買回來藥時,卻得知呂受益已經離開了。
看到坐在臺階處,沉默地喫着橘子的黃毛,程勇的心臟狠狠地顫動了下。
他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呂受益時,對方已經骨瘦如柴,還躺在病牀上,請他喫別人送的橘子。
從其靈堂出來時,他又看到了那一個個戴着口罩,前來給呂受益送行的男女。
每個人他都很熟悉。
他們無一不是病友羣中,自己曾經的顧客。
看着他們眼中的悽苦與麻木,程勇良心難安!
他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要重啓以前的生意。
因爲印度廠家官司纏身,進價漲到了兩千,程勇卻以五百來出售!
他將工廠的所有利潤都搭了進去。
跟以前一樣,程勇開着車,私下裏偷偷賣藥。
他不爲賺錢,只求心安。
很快就有人找上了門,正是當初第一個離開他的黃毛彭浩。
兩人聊了幾句,彭浩前嫌盡去,雖說依舊話不多,但明顯對他更加信任了。
每一次彭浩都早早趕來,幫他搬運貨物。
知曉這個傢伙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的年齡,得知生病後擔心拖累家人而離家出走,這一次程勇建議對方回家去看看。
向來固執的彭浩聽了他的話,這次見面時還按他說的那樣剪掉了黃毛,換了個精神的板寸髮型。
程勇頗爲滿意。
兩人一起開車拉貨,中途彭浩想要上廁所。
靠在車前,程勇等着對方,順便也思索着未來。
賣藥並非長久之計,這一點他很清楚。
作爲警察,負責偵查此事的前小舅子曹斌幾日前就委婉地提醒過他。
那個收了他三十萬,打算跑路的假藥販子落網了。
儘管對方很仗義地沒有供出他,但誰都知道他這麼下去,暴露是早晚的事。
曹斌明顯也察覺到了他的身份。
“要不要及早收手?”程勇遲疑着。
恰好上完廁所的彭浩走了回來。
不過對方表情怪怪的,他還以爲其身體不舒服,怎料那小子說了聲“痛快了”。
程勇哭笑不得。
可不等他上車,彭浩卻開車疾馳而走。
當看到緊隨而至的警車時,他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彭浩被警察追上了,不過並非被警車攔截了他,而是一場車禍終結了一切。
再次相見時,程勇所見的只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站在太平間內,看着面前的裹屍袋,程勇渾渾噩噩,萬念俱灰。
如果自己一早沒有收手,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倘若自己觀察細緻點,彭浩也不至於這樣死去啊!
各種念頭在他腦海中紛沓而過。
呂受益死了,彭浩也死了,他們都間接地因爲自己而亡!
哪怕他被抓住,去坐牢,他也不能再退縮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連串的畫面,還有一道古怪的聲音。
程勇無暇多想,只是木然地站着,沒能第一時間覺察到面前的變化。
直至他被華佗的聲音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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