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破壁者
儘管他們都能發覺到對方的不凡，但對於其口中的“一起上”，他們還是感覺頗爲狂妄。
實力到了他們這種程度，想進一步極難，但同階之中想要分出勝負，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都想看看對方有何依仗。
白髮男子，或者說哪吒位面元始天尊面色始終如常。
面對四人投來的目光，他一一迎了上去。
幾人都沒有動彈，周圍的雲霧卻蒸騰起來。
站在遠處觀望的二郎神率先驚覺這一幕。
他額頭的豎眼微微閃爍，低聲道：“打起來了！”
托塔天王李靖手中的寶塔跟着晃動了下，目光凝重，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哪裏？”哪吒剛剛出口，就意識到了。
那些雲霧彷彿有意識一般，扭曲而躁動，化作密密麻麻的毒蛇，彼此撕咬着。
很快，那些毒蛇又匯聚成五條白龍。
龍吟聲震得人耳膜生疼，白龍身上那種威嚴而恐怖的氣息讓哪吒都有種叩拜的衝動。
剎那之後，白龍又化作一隻只巨大的手掌。
……
雲霧千變萬化。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兩方在角力。
讓楊戩李靖哪吒等人驚駭的是，這個外來的男子在與三清如來，以一敵四的對峙中，絲毫沒有落入下風。
非但如此，每一次雲霧的幻化都是三清如來那邊先變的。
顯而易見，他們落入了下風。
“難怪天尊一直不肯出手，他的實力竟是恐怖如斯！”蕭炎感慨道。
他看得清楚，元始天尊一直在收着力，而且每一次出手中都有指點之意，否則想要勝出恐怕更加容易。
這讓他一掃近日以來的些許懈怠，重新變得鬥志昂揚。
“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蕭炎目光閃亮，打定主意要儘快變得更強。
他可不在乎元始天尊比他修行多了無數歲月，心中更多想的是自己來酒館時間更早。
被這樣一個後來者超越，他隱隱有點不服氣。
大聖歸來孫悟空深以爲然點頭，說道：“咱們還得加把勁！”
他的想法跟蕭炎一樣。
即便那是曾經他得仰望的元始天尊，被其超越還是讓他覺得沒面子。
寶蓮燈二郎神並未說話，而是盯着雙方戰鬥的場面。
從哪吒位面元始天尊的舉動中，他感覺受益匪淺。
他心中暗暗琢磨着日後得與之親近一二。
依靠那些道行酒固然可以讓自己快速變強，頃刻間多出無盡歲月的悟道修行，但名師的一句指引，足以抵擋數萬乃至百萬年的苦修。
李逍遙看着那幾乎充斥着整個天穹，散發出無窮威壓的雲霧，同樣心馳神往。
兩個豬八戒也在嘀嘀咕咕地聊着。
“這個元始天尊怎麼這麼厲害？”
眼看着平日受他仰視的三清如來被逼得節節後退，豬八戒滿臉震驚。
從雲霧中逸散出來的些許能量，讓他都有種伏跪下去的衝動。
寶蓮燈豬八戒同樣初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心中甚爲震撼。
但是作爲酒館中的“先輩”，他自覺應保持風度，故作一臉淡然道：“天尊的實力向來如此，等你呆的久了，總有一日也能這般。”
想到那些匪夷所思的美酒，還有自身暴漲的實力，豬八戒頓時眉開眼笑。
看到不遠處呆呆看着天穹的玉帝，他擡腿踢了一腳，罵道：“你看什麼看，還想捱揍？”
玉帝趕忙抱頭蹲在地上。
他鼻青臉腫，眼窩烏青，委實被幾人打怕了。
特別是那隻猴子，竟然拿出了一條打神鞭。
一鞭子下去，他的靈魂都跟着顫慄。
他現在怕得要死，心中格外的惶恐不安，更是充斥着無盡的茫然。
究竟發生了什麼？
非但是玉帝這麼想，三清如來也都抱有這個念頭。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自稱元始天尊的人實力會強大到這種程度。
對於他們夢寐以求的那種境界，對方也就差之一線了。
他們都能感知到，在彼此的對抗中，對方與那根線的差距越來越小。
這是以戰悟道！
然而他們沒有一個人退卻。
畢竟這種戰鬥於他們也大有裨益，眼前之人分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比鬥中也在給他們無聲的指點。
他們在彼此成全！
浩瀚的天庭中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寂靜中。
不論大小神仙，盡是仰頭而望，看着那翻涌的雲霧中偶爾顯露出來的幾道身形。
一些實力強悍者只是心中震撼，那些實力低微的神仙們則盡是跪在地上，滿目尊崇與敬仰。
這樣的變化持續了七天七夜！
蕭炎、大聖歸來孫悟空、寶蓮燈楊戩等人都沒有離開。
他們盡是盤膝而坐，默默關注着這一場曠世之戰。
兩個豬八戒同樣仰視着，藉助觀戰中的領悟，融入到自身的修行中。
帶領着天兵天將的二郎神和李靖以及哪吒等人亦是如此。
就連沒人關注的玉帝也沒捨得離開，頂着一雙熊貓眼看個不停。
許久後。
翻滾的雲霧忽然停止了。
一點淡金色霞光忽然自天穹最上方浮現而出，迅速擴大。
伴隨而來的還有籠罩着一切的青色雨滴。
濛濛細雨無聲落下，沾染在土地上，落地生花。
蟠桃園中那些樹枝迅速生長着，細嫩的枝芽生長而出，頃刻間就變成青翠欲滴的葉子。
陣陣桃花香氣中，一顆顆蟠桃生長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着。
李靖睜開雙眸，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坐在他旁側的哪吒，以及身後的那些天兵天將們，表情與他如出一轍。
但很快，他們又閉上雙眸，藉助這場能賜予萬物生機的細雨增強着自身的實力。
每一分一秒，他們都能抵得上平日裏許久的苦修！
唯有來自於酒館中的那些客人們並未藉機修行，而是看向高空中。
雲霧都已散盡，漫天的金色霞光與濛濛細雨中，一道白色身影立於高空之上。
在他們看去時，一陣陣鐘鼎鳴音忽然響起。
在那浩渺的聲音中，他們只覺得自身對道法的領悟都在飛速攀升着。
“他成了？”大聖歸來孫悟空猴臉上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成了！”蕭炎肯定道。
楊戩一臉嚮往：“那樣或許才能真正走出這方世界吧！”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見哪吒位面元始天尊的身形倏然間消失。
三人均是怔了怔，彼此對視，均是感到難以置信。
以他們如今的實力，在這方世界中不說無所不能，但至少可以做到無所不知。
然而他們根本無法察覺到其身形。
要麼對方以更加高深的妙法隱去了身形，要麼就是……他離開了這裏！
在他們的驚疑之中，哪吒位面元始天尊的身影再度出現。
這一次，他直接出現在了衆人的身前。
“恭喜道友！”
幾人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如來佛祖的聲音率先傳來。
他早已從蓮臺上移開，臉上也沒了往日的寶相威嚴，反而盡是恭敬，還帶着不加掩飾的羨慕。
“恭喜師兄。”靈寶天真跟着說。
元始天尊差點以爲對方在跟自己說話。
看到師弟的目光後，他才意識到對方分明是衝着另一個自己。
他只得說了聲“恭喜道友”。
其餘人也一一行禮。
面對衆人的恭賀，哪吒位面元始天尊表情如常。
跟衆人淺淺聊了幾句後，他辭別道：“先生有事情找我，我先走一步。”
如來幾人並不知曉他的意思，寶蓮燈二郎神等人自是明白。
他們私下沒少談論那位神祕的先生。
與酒館相比，諸界中的任何一個勢力都微不足道。
他們紛紛猜測着對方尋找哪吒位面元始天尊的原因，覺得很可能與他的實力變化有關。
這讓他們既是羨慕，又是好奇。
要不是接觸到了豬八戒那求助的眼神，幾人恨不得立即跟着離開。
目視他離開後，大聖歸來孫悟空立即將豬八戒拉到了身旁，攬着對方的肩膀說起了賠償的事。
太上老君等人原本對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就不怎麼關注。
除非玉帝的統治搞得天怒人怨，影響到三界秩序，他們甚少插手。
原本爲了維持天庭的顏面，加上懷疑衆人來者不善，他們才紛紛現身。
如今聽到豬八戒只是要賠償，他們反而覺得對方太善良了。
如來佛祖同樣不會多說什麼。
他甚至藉機與豬八戒攀起了關係，說自己早就看他不凡，所以見玉帝對他頗有不喜，才厚着臉皮想要將他拉攏到佛門。
“賠償的事情你儘管找玉帝要便是了，”太上老君一錘定音，笑道，“他若不肯，你打到他同意爲止就好。”
幾人輕笑，氣氛愉悅。
龜縮在南天門殘垣一角的玉帝聽聞此言，鬱悶得差點吐血。
在外人面前，他乃是天庭之主。
可在這幾人跟前，他深知自身不過是個天庭大管家而已。
他們竟然慫恿“外人”揍自己！
我不要面子的嗎？
見寶蓮燈孫悟空笑眯眯地看來，他趕忙訕笑着點頭。
……
“玉帝都答應了？”沉香問。
“當然了。”豬八戒，或者說天蓬元帥笑說。
跟寶蓮燈豬八戒不同，他現在還沒徹底適應這個豬頭。
特別是在嫦娥面前，頂着這麼個豬臉，他都沒法伸嘴。
爲了改變形象，他趁着跟三清如來等人聊天的間隙，從老君那裏要到了一顆化形丹。
這顆丹藥不是西王母那個過期的丹藥，吞下之後他當場恢復了原本的相貌，讓聽聞消息趕來的嫦娥一陣欣喜。
沉香並不知曉這一系列內幕，他來酒館後才知道又多了個豬八戒。
一連好幾日，他才見到這個變身人形的豬八戒的出現。
當然，按豬八戒所言，以後應該稱他爲天蓬。
聽說了天蓬的經歷後，沉香羨慕壞了。
從玉帝那裏敲詐到的東西，很輕鬆就讓這個傢伙突破百萬年道行了。
同桌的葉凡沒心思關注這些，而是好奇道：“天尊就是在你們那裏突破的？”
“當然了，”天蓬得意道，“我們那裏可是個福地，日後葉兄實力快要突破的時候，可以去我們那裏！”
葉凡摸着下巴，深以爲然地點頭道：“這倒也是。”
他的實力達到仙帝境界後，停滯了好些日子。
儘管來自同一個世界的荒天帝石昊告知了他下一境界爲祭道境，也闡明瞭達到此境界的一些要領，可他覺得還是差了點。
或許應該換一個環境？
他不由想到了遮天石昊的實力。
這傢伙剛來酒館就突破到了祭道境，在元始天尊離開的前一日，已經開始閉關了。
待到他閉關結束，會不會跟元始天尊一樣？
“先生找天尊說了什麼？”天蓬忽然問，“聽說先生找他，但我過來一直沒有看到他。”
他處理完自己那個世界的事情，安撫了嫦娥之後，就匆匆來了酒館。
原本他想找幾人再次道謝，順便去餐廳擺個宴席請大家好好喫一頓，奈何那幾人都不見了。
也就寶蓮燈豬八戒匆匆露了一面，將沉香幾人給他引薦了下，又離開了酒館。
從其口中，他得知幾人觀戰有所得，各自買了道行酒回去閉關了。
這讓天蓬遺憾之際，又感到好奇。
他最感興趣的自然是元始天尊。
三清如來一直向他打探着對方，言語中的尊崇不言而喻。
聽到天蓬的話，葉凡的語氣變得複雜。
“先生找他，當然是有大好事。”他說。
沉香羨慕道：“元始天尊如今的實力，已經可以自由行走於諸界中。”
“不依靠酒館？”天蓬驚奇。
葉凡頷首：“他如今的實力，乃是真正達成自由的超脫之境！”
“那豈不是……”天蓬欲言又止。
沉香搖頭，笑道：“跟先生比自然差遠了。”
葉凡解釋道：“他的根基仍在自身的世界，而走出那裏，就是無邊的混沌，憑藉運氣纔可能碰到其他一些無主的世界……”
“無主？”天蓬心中一動，問道，“難道還有有主的世界？”
葉凡笑而不語。
天蓬驟時懂了。
這裏就能操控他們的世界，豈不是意味着那位神祕的先生就是他們世界之主？
他忽然意識到，對他們而言，酒館既是機緣，又是掣肘。
見他面色變幻不定，沉香笑道：“沒有酒館，我們任何一人，終其一生恐怕也無法達到那種境界。”
天蓬心中的一絲不適驟時煙消雲散。
他點頭道：“這裏是我們最大的機緣！”
葉凡早就想通了，說道：“真能跟天尊一樣，成爲先生口中的破壁者，好處更是無窮無盡呢！”
“有什麼好處？”天蓬興奮地搓了搓手。
他自覺擁有一方世界，早晚也能達到那種境界。
葉凡緩緩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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