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越安城
如果從高處放眼望去，便可以看到一座座高聳的城牆化爲一道一道的分割線，將整個越國劃分成爲碎裂的數十個板塊，整個越國猶如一個拼圖一般，看上去非常的不規律。
它被一座鋼鐵一般的城牆擋在後面。
城牆的前面，是無盡黑暗的深淵。
即便是站在山頂上，也根本看不到深淵的盡頭。
莫雲騎在馬上，從山巔往下望去，便看見了那座被越國人稱之爲希望的城牆。
那是舉數國之力所修築的城牆。
或許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但是曾經在這片地界上的這些國家，確實是曾經同心協力地做過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無盡的深淵中涌出的妖獸，擋在了那座城牆的外面。
或許不會有人相信，這些征戰不休的國家竟然會這樣團結。
城牆起到了該有的效果，卻也導致隨着時間的推移，很多人都忘了曾經有過這樣的歷史。
時間或許就是這樣，總是會把曾經所擁有的傷痛或者榮耀沖淡。
它總會讓大部分人忘記很多事情。
作爲城牆後面的唯一一個國家，越國一個國家承受了這些傷痛和苦難，獨自一個國家抵禦着無盡深淵之中涌出來的無盡獸潮。
當莫雲知道這些的時候，他也不禁爲這些事情感覺到一絲絲的感動。
任何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只要是從苦難中成長起來的，必然會擁有着無與倫比的韌性和空前的團結。
這樣的故事，叫做史詩。
莫雲忘了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從哪裏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或許是某一個作者在某一本小說裏說的。
每一個寫小說的人都追求一種所謂的史詩性，希冀從一個長遠的時間跨度來描述一個時代，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所發生的事情。
他曾經很好奇，爲什麼這樣的故事值得人們去描寫？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因爲有的故事總要有人去寫，有人去傳唱，讓沒有經歷過的人去知道。
李世民說，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
歷史就是在這麼多人一代一代的傳唱，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的。
無論是什麼人都可以在自己的身邊發現歷史曾經存在的痕跡，無論是語言，還是所使用的東西，甚至是有些習慣都是歷史的殘留物。
只不過大部分的歷史都如同這座城牆一樣，被埋沒在了塵埃之中。
只有仍然經受他們的庇護的人還在記着。
莫雲隨着越國長公主的車隊走向山丘，向着越國的都城前進。
這一路上的官道寬廣而平坦，莫雲想象中的劫匪，暗殺還有行刺等一系列經常發生在這種路程上的事情一樣也沒有發生。
這麼平淡的路程，放在一般的小說裏面，肯定要被噴水字數的。
當然撲街例外，因爲撲街沒有讀者。
……
他們平安的來到了越國的都城下。
這座城池名爲越安。
越國平安。
當身邊的玄甲士兵提到越安城的名字的含義的時候，他的眼中是帶着一種奇怪的光芒，夾雜着憧憬與希望。
當時莫雲不明白這種光芒的意思，但是直到在越國呆了些日子以後，他才真正明白過來——
有些時候在一些地方，或許平安都是一種奢侈的存在。
車隊走進了越安城。
越安城的建築和魯陽城的建築有着明顯的不同，要顯得更爲粗獷，道路也更加的寬廣一些。
讓莫雲覺得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是在這條街道上隨處可見買賣東西的人，幹苦力活的人，行走的人——都是女人。
甚至還有的女人穿着棕黃色的皮甲，玄黑色的鎧甲，就那樣在大街上行走，見到越國大公主的車隊還能夠躬身行禮——
行的是軍禮。
這難道是女兒國嗎？
莫雲看向自己身邊的玄甲士兵，可他們都是男人啊！
走在這條長長的街道上，莫雲所能夠看到的唯一的男性就是一個還梳着垂髫的小孩。
這個小孩在纏着自己身邊的母親，似乎在請求着什麼？
但是距離太遠，即便是莫雲耳力很好，也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車隊很快就來到了不遠處的官署。
官署前面圍着一羣的男人和女人，穿着玄黑色官服的女人在那裏登記着什麼，車隊很快臨近官署，圍着的人讓開了一條道，見到是越國大公主的車駕，便紛紛行禮。
莫雲打量着這羣人。
卻發現這羣人裏面女的還好，但是男的卻大部分都身有殘疾——
要麼缺了一隻手；要麼走路有些不太自然，是個跛子；要麼瞎了一隻眼；要麼耳朵掉了半隻……
這裏難道是什麼掌管社會福利的地方嗎？
莫雲這樣想到。
車架沒有停下，大公主似乎並沒有看他們一眼的心情。
莫雲隨着他們繼續往前行進，但是離開的時候，他終於聽到那些人在喊着什麼。
“算我一個！”
“我要去！”
“那是什麼地方啊？”莫雲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哦，只不過是徵兵的地方罷了。”
說話的人叫做陳強，是莫雲這段時間認識的，關係比較好的一個越國的士兵。
他也是這些玄甲士兵的隊長。
“噢。”莫雲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雖然早就知道越國人民風彪悍，卻沒想到竟然達到了這種聞戰則喜的地步，殘疾到那個樣子的人竟然還想要上戰場。
不過事實上，越國的地勢並不至於有太多的戰鬥，雖然和漢魯兩國相鄰，但是它的版圖其實和漢國和魯國都隔着一座丘陵。
就是之前墨雲站在山巔向下俯視的那座山。
那是一條長長的山脈，把越國和漢魯兩國相隔開來，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分界線。
這是天然的關卡，無論是漢國還是魯國，想要進攻越國，都有着很大的困難。
所以事實上，涉及到越國的戰爭其實並不多。
或許是越國人天生好戰吧。
莫雲沒有多想，因爲此刻他們已經來到了越國皇宮的門前。
越國的皇宮要比魯國的皇宮簡陋的多了，既沒有琉璃磚瓦，也沒有奇花異草。
只有幾個地方足夠大的宮殿，就連路也是直來直去的，沒有絲毫的意趣。
如果不是大門修建的還算比較豪華，莫雲還以爲自己進了哪個普通人的院子。
在皇宮裏面服侍的，也只有幾個宮女，她們在來來去去的做着一些事情。
在皇宮的門前，大公主走出了車駕，她的面容清冷，一如莫雲初見她的模樣。
恰到好處，卻又拒人千里。
衆人走進皇宮。
不算前世曾經旅遊過的那些地方，這是莫雲第一次進入皇宮這種高大上的地方。
只可惜皇宮給他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好。
或者說越國的皇宮實在是有些配不上這個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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