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是非 作者:未知 “原來,你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殺人嶺城主。” 宇文雲英看了看已經有些站不穩的元廓,終於是轉開了頭:“說吧,你想如何?” “我只需在這裏躲上幾日即可,還請你替我擋上一擋。” “有何好處?” 元廓撐着牀榻坐了下去,這副強打着精神的身子已經是撐不了太久,怕再等片刻又是會暈了過去。 “以後你想要的,只消一句話,我都竭力去爲你爭取。” “呵~”宇文雲英轉身走到門邊,看到天邊已經泛白,知曉這混亂的一夜終究是要過去了:“我已是太子妃,還有什麼想要的。” “皇后之位,不論以後發生什麼,我都讓你做魏室唯一的皇后。” 想到元廓敢去刺殺皇帝,宇文雲英突然覺得面前的這人野心不小,他許的這個諾,或許還有別的居心。 “齊王,你到底在謀劃什麼?” “日後你便知道了。” 宇文雲英點了點頭:“皇后之位我並不在意,只用你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適當的時機會再告訴你,你歇息吧。” 元廓看着宇文雲英走遠,無力的倒回了牀榻上,此時已經沒有一絲體力再掙扎,也沒心思再作他想,直接沉沉的睡了過去。 東宮之內平靜如常,皇宮內卻是亂成一片。 先是黎正跪在殿前,控訴宇文雲英窩藏亂賊,再是黎嬪在殿前哭訴,狀告宇文雲英囂張跋扈,枉顧人命。 得了消息的宇文泰,也是第一次踏入了東宮。 環顧了一眼東宮之內,覺得這裏終究還是及不上丞相府,也不禁連連搖頭嘆氣。 本來神情懨懨的宇文雲英聽到了消息,立馬開心的小跑了出去,拉住了站在正廳內的宇文泰的手:“父親怎麼來了?也不先通個消息。” “你說呢?” 宇文雲英挽着宇文泰去了上座坐下,眼眉間皆是笑意的倒着茶水:“是誰來向父親告狀了?” “倒也沒人,只是想來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將茶水端至宇文泰手中,宇文雲英懶懶的撐在案上:“不過就是一個跋扈的女子想要耍耍威風,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那你可能自行解決?” “這種小事父親就不用操心了,女兒自己解決即可。” “如此便好。”宇文泰放下手中的茶杯,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此番前來,也是趁着太子不在,來與你說說另一件事。” “父親請說。” “雖說我宇文家根基深厚,在朝中也如魚得水,但這終究還是元氏的江山,你如今作爲太子妃,亦是未來的皇后,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也爲了我宇文家,還是得有子嗣纔可。” “子嗣?”宇文雲英心中猶如一根針刺過一般垂下了頭:“這……” 宇文泰以爲這是小女兒般的嬌羞,倒也不介意的拉住她了手,輕輕拍了拍:“雖說你們成婚時日不長,此事也不急,但終究也是件大事,你還是得時時警醒着些,早些誕下嫡長子纔是。” 宇文雲英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徑直點了點頭。 宇文泰也回想到往事,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過去的事並不重要,知曉此事的人也都不在了,你大可放心。” 送走宇文泰後,宇文雲英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任誰也不許打擾,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牀榻上,一動不動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方纔宇文泰的話突然讓自己將記憶拉回來兩年前,那時木遠陵讓自己與元欽相親,不經意之間珠胎暗結,也是那個被其毒死在腹中的孩子,可能是自己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孩子。 那時回到宇文泰身邊後,軍中的大夫來爲自己看病,也是斷言胎已死在腹中,必須得用湯藥將其引產出來。 不過在當時,那個大夫也告訴了自己,毒性已經深入體內,雖然能拔除,但死胎待在腹中太久,已經損傷了身體,即便日後再加調養,可能也沒有辦法再懷上孩子了。 那個大夫雖然後來不知被宇文泰送去了何處,但也謹遵了宇文雲英的吩咐,將這件事爛在心裏。 如今只有自己知道真相,也只有自己獨享這份痛楚,宇文泰說的話確實在理,於公於私,自己早日懷上嫡子的確是最應該做的,奈何世事就是這般無常,沒有人可以圓滿。 即便日後登上了後位,可以坐擁江山,可以權傾天下,那又如何?缺憾之處如此多,這樣的命途又哪裏值得歌頌。 越想越是憤懣,宇文雲英又是不由自主的拿起那隻木簪:“你說說,我借了你的命,是否就活該遭受這樣的報應?” 黎正與黎嬪在殿前跪了三日,直到大雪紛飛,天寒地凍,黎嬪終於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這場鬧劇才終於是臨近結束。 皇帝也是無奈,只得是御賜了許多珍寶給黎嬪,以作安撫用。 而黎正卻是不願意了,直言東宮包藏反賊,宇文雲英有犯上作亂之心,必須得嚴懲。 皇帝看着已經殿下的黎正只能是接連嘆氣,心中萬千的無奈,且不論此事到底真相如何,就論即便宇文雲英真有那個心,自己又能如何? 自己這個任憑處置的皇帝,即便是被宇文雲英提劍給砍了,那又能如何,他宇文泰總有千萬種方法替她洗清嫌疑,也會扶持新的皇帝登基。 黎正義正言辭的說着太子妃的罪狀,皇帝卻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目光盈盈的看着遠處,心裏想起了先皇后,那個溫婉如春風的人,若此時還在,是否能幫自己想想法子。 終於,皇帝擺了擺手,語氣沉重的問道:“黎正,你到底想如何?” “太子妃窩藏反賊,謀反之心昭然若揭,且對皇上的后妃如此不敬,竟敢隨意處置宮中宮女,其罪當誅啊!” “當誅?” “皇上,太子妃背靠宇文家,由此可見,宇文家早已有了謀反之心吶!”黎正挪着已經跪得失去了感覺的膝蓋:“皇上!這宇文家留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