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王老的決意
老幺看看趙磊，又看看楚若欣，終於一咬牙，狠狠一鞠躬，擡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姑娘，是我錯了，我不該動手打人，你看在咱老幺的面子上，原諒我這一次！”
老幺雖然嘴上說着道歉的話，語氣卻咬牙切齒，恨不得給面前這幾個人挫骨揚灰的模樣。
“有你這麼道歉的麼？好好說話！”
王老氣不過，又給了他一腳。
“好了。”
楚若欣趕忙擺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接受你的道歉。”
老幺這才鬆了口氣，直起了身子。
趙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扳過楚若欣的身子，檢查着她臉上的傷勢。
“她原諒你，我沒說原諒，若欣的臉要是不能恢復原樣，你自己掂量後果。”
趙磊話說完，楚若欣滿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在她印象裏，趙磊可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性格，怎麼今天，卻這麼…
可她又哪裏知道，趙磊心裏的火現在還沒發出去呢，老幺的堅韌和對後輩的關心固然值得敬佩，但他打了楚若欣的耳光也是事實。
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趙磊自然不會放過他。
“一人做事一人當，她的臉要是恢復不過來，我自己花了自己的臉！”
“別在這丟人了！你那張老臉值幾個錢？趕緊滾！”
王老氣急，又給了他一腳。
等巡邏隊的人全都離開，王老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你怎麼不接受他的道歉？”
楚若欣瞪着趙磊，滿眼的不理解。
“廢話，他那張臉算個屁，你的臉要是受傷了，我不給他打成殘廢都算他八字生的巧。”
徹底檢查好了楚若欣的傷勢，確定無事之後，趙磊才終於鬆了口氣。
“狗屁。”
王老很不合時宜地吐槽了一句，看着那羣落荒而逃的巡邏隊。
“這幫人是巡邏隊裏難得不徇私枉法的人，可惜，現在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
曹寧和王蕊從樓梯上探頭探腦地看着下面的情況。
“爺爺。”
一向大大咧咧的王蕊，現在卻顯得有些拘束。
“你剛纔都看見了？”
“看見了，四叔被打的很慘。”
王蕊低着頭，不看王老，也不看趙磊。
“這是爲了寨子的長久發展，以你四叔的性格，恐怕回去喝點酒就會說出去，到時候我們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況且，你四叔居功自傲已經很久了，這頓打，他捱得不冤枉，今天委屈他，明天我們寨子就會變得更好。”
王蕊卻依舊低着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想不通，你只需要在這裏待着，看着這件事情的結局就好了。”
王老說完，示意幾人都四下散去。
“喏，我這裏還有點外傷藥，先給楚姑娘用上吧，女孩的臉還是重要的。”
“算了，你留着用吧，這點小傷還用不上。”
趙磊想了想，還是沒有接過，擡手推了回去。
“這點小傷一兩天就會好，我說的狠話，也就是嚇唬嚇唬他。”
趙磊無奈笑笑，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王老也只好收起自己的藥，邁步走上了樓。
樓上，王蕊一個人盤膝坐在牀上，透過窗戶看着遠處燈火通明的寨子。
“小蕊，爺爺可以進來麼？”
王老站在門口，很有風度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王蕊只瞥了一眼，像裏面挪了挪。
王老坐過來，坐在牀邊嘆了口氣。
“是不是覺得爺爺專斷獨行？一味的維護趙磊？”
“不是麼？”
王蕊擡頭，委屈異常：“四叔人那麼好，不就脾氣大了點麼？至於打的這麼狠麼？”
王老無奈，伸手摸了摸王蕊*的頭髮：“孩子啊，這就是你不懂了。”
“你想想，我大可告訴你四叔不要來找這裏，可你四叔會聽麼？他是個急性子，但不是個傻子，他肯定能猜到你就在這裏。”
“喝酒誤事，對於老幺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他不長記性，我們卻不能一味的容忍他。”
“還有寨子裏，你不希望等你長大成年以後，看見寨子裏的人都是懶懶散散，懈怠非常的樣子吧?”
“有句話說得好，欲要工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還不誤砍柴的功夫，我們又怎麼可能差這點時間？”
王蕊更加委屈，噘着嘴，低聲喊道。
“這根本不是時間的問題，要是四叔知道真相之後，爺爺你還怎麼穩定民心？”
王老一怔，哈哈大笑。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件事啊。”
“民心這件事情，小蕊你大可放心。”王老笑了一陣，臉色慢慢變了回去。
“爺爺今年已經八十四了，就算身體再好，又有幾年好活？我現在做的事情，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是爲了整個寨子，爲了全寨上下一百多號人。”
“只要寨子還在正常運營，我們就絕對不會覆滅在這裏，只要能一直延續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碾碎了又能如何？”
躺在樓下的趙磊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竹樓的隔音真的太差了，兩人在樓上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趙磊還不至於對別人的談話感興趣，但王老的這番話，卻着實讓他有些感動。
落花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說的大概就是王老了吧？
一夜時間，悄然度過。
第二天一早，趙磊起牀之後支起窗戶，卻看見楚若欣蹲坐在樓下，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火堆。
看着她這副呆呆的模樣，趙磊頓時一陣好笑。
仔細想想，楚若欣也不過二十三四，比起曹寧幾人也只大了一兩歲，卻從來沒有露出過這般大孩子似的神情。
可能是楚飛，或者是自己，給了她太大的壓力吧。
一想到楚飛，趙磊腦子頓時一陣生疼。
這小子現在倒是不發瘋了，但卻又出現了另外的症狀。
晝夜顛倒，而且是不可控的。
別人晝夜顛倒，一天就能扭轉回來，可他倒好，只要他睡着了被吵醒，立馬就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衆人無奈，只好給他留了足夠的食物，等他睡醒了自己來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