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爲他人做嫁人
“你想動手?”
甚至不用他吩咐,他身旁那個一直沉默的瘦削男人突然躥到了周勳的面前。
周勳擡手就是一拳砸了過去,卻被男人輕而易舉的躲掉,瞬間還擊,頂膝撞在周勳的胸腹。
胸腹脆弱穴位貿然受擊,周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破綻百出,被這一下頂的整個人向上弓起。
男人一步趕過去,曲肘打在周勳的脊柱上。
一前一後,兩股力氣通透,徹底將周勳打的渾身脫力,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看着面前彷彿只是出手打死一隻蒼蠅一般輕易的男人,周勳心底生出一股絕望。
他很清楚,這人根本沒有用盡全力。
要是真的生死相搏,他已經死了。
這人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他渾身一點力氣都擠不出來,甚至連呼吸都陣陣困難。
“怎麼樣?周勳?現在決定和我談談了麼?”
周勳擡頭,死死的盯着老大。
“你想活命,也想要錢,我理解,但是如果這個視頻傳出去,不僅是你在那邊的工作要丟,只怕組織裏也會不遺餘力的以殺了你爲目標,你還能跑掉麼?”
周勳面如死灰。
“想要活命,想要富貴,從古至今,都只能從險中求,你也同樣。”
周勳終於開口:“說吧,要我幹什麼?”
“去殺一個人,殺了他,我保證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在組織裏,在你的工作上,都能平步青雲。”
周勳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如此重利,不可能只是讓他殺一個無名之輩。
“殺誰?”
“有個女人,叫楚若欣,你應該認識吧?”
周勳心中咯噔一聲,猛地擡頭。
楚若欣,趙磊的媳婦!
他爲什麼會認識楚若欣?
“還有那個叫薛藝的女人,她們兩個。”
周勳徹底絕望了。
老大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要麼殺,要麼死。
但如果他真的殺了楚若欣和薛藝的話...趙磊和郭崇山,真的不會活活撕了他麼?
郭崇山暫且不論,但是他相信,趙磊是真的有這個能耐,而且真的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如果,如果他真的殺了楚若欣的話。
等着他的,可能是比死還要難受無數倍的事情,
到那時,能痛痛快快的死了,都是一種奢侈。
畢竟他是親眼見證趙磊當年一個人追殺一個殘害他大院手足的人,孤身如大漠直達三個月之久,當時看見他從大漠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彷彿從另外一個世界歸來的魔鬼一般。
而那個仇人,據說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是被趙磊埋在了哪裏,還是如何,沒人知道。
可他若是不做,他甚至不可能活着走出這間屋子。
心中不停掙扎,兩種觀念打的天翻地覆,讓他十分頭痛。
最後,他還是低下了頭。
“我願意試試。”
“試試?”
大哥微微挑眉。
“我做,我答應你,殺了她們兩個!”
聽見周勳的回答,老大才算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了他出去。
從房間裏出來,拿走自己全部的東西,周勳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甚至連車都沒開,緩慢又漫無邊際的在路上行走。
他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再擡頭,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而他,也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看着自己袖子中藏着的黑刺,周勳擡頭看着楚若欣那間已經關了燈的病房,心中毫無波瀾,推開了醫院的大門。
他的心中沒有任何想法,甚至連悲喜都感覺不到,行屍走肉一般。
他知道自己失敗了,敗的十分徹底,敗的一塌糊塗。
他失去了曾經驕傲的一切。
權力,財富,甚至是朋友。
他剩下的,只有手中的尖刺,還有自己這條命。
病房裏一片漆黑,楚若欣似乎已經睡着了。
周勳緩緩推開房門,無聲地走了進去。
房間內寂靜無聲,走廊的應急燈本該亮着,但是他走路毫無聲音,甚至連敏銳的感應燈都沒有感覺到。
他走到牀前,看着蒙在被子裏熟睡的楚若欣,看着她烏黑的頭髮在黑夜中反着淡淡的光芒。
他心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包括趙磊真的會把他生吞活剝。
他下不去手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咔!
燈光大開。
周勳瞬間愣住,高舉的手中,黑刺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氣中。
房間裏圍滿了人,趙磊坐在離他最遠的窗臺上,抱着肩膀,正冷冷的看着他。
他的身邊,郭崇山,陳凌,還有張帆帶來的一大幫人,全都聚集在這間病房裏。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身邊在牀上熟睡的楚若欣。
張帆帶着假髮,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笑嘻嘻的看着他。
周勳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變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趙磊沒說話,淡淡的拿出了手機,放出了裏面的錄音。
“我做!我答應你,我去殺他們兩個!”
這是周勳的聲音,堅定中帶着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
噹啷。
尖刺掉落在地,周勳雙眼無神的看着衆人,慘然一笑。
他想奔向窗戶,想要從樓上一躍而下,卻被張帆一把抓住手腕,擰到了身後,硬是給他按在了牀上。
剛纔還木然宛如沒了發條的玩偶一般的周勳突然開始掙扎,歇斯底里的大吼。
但無論他如何掙扎,張帆都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死死的將他按在病牀上。
周勳瘋狂掙扎,眼淚奪眶而出,發瘋似的大吼大叫。
陳凌似乎有些不忍心的轉過了頭。
權術。
多少人渴望抓在手中卻求而不得的東西。
多少人爲之瘋狂而粉身碎骨的事情。
周勳也同樣不能免俗。
只是他太過狂妄,想要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抓住,不論是正還是邪,他都想要緊緊抓在手裏,而代價,就是如此。
甚至對他來說,落到趙磊手中,是他最好的結局。
等張帆的人把周勳帶走之後,趙磊的臉色才急劇變冷。
郭崇山無奈地嘆了口氣。
“幾年的心血啊,爲他人做了嫁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