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無利不起早
趙磊笑笑：“其實這種事情，我曾經也做過，之後我每次都在想，爲了這種事情，搭上性命，搭上兄弟們的身家，真的值麼？”
“你這是來，取經了？”
趙磊眼神有些落寞，輕輕釦着自己的心臟位置。
“不知道，這件事我想了很多年，想不通，也想不透，就是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到底有沒有意義。”
老頭淡淡地看着趙磊。
“傻子。”
趙磊一怔，緩緩擡頭。
“你問心有愧麼？”
“分對誰，對死了的兄弟，當然沒有，但是對還活着的，有。”
“那你這麼做，爲的是誰？”
“死了的。”
“錯，不論死活，你這麼做，爲的都是你的兄弟，對吧？”
趙磊一怔，似乎有些明悟。
“不論是埋骨於此，還是心懷愧疚活着，至少在他們做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心中是沒有愧疚的，對吧？”
“那既然沒有愧疚，你爲何還要緊緊的在意着這些事情？爲何還要惦念？”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就是帶着再多的愧疚和心痛，也不能真的因爲愧疚而死。”
“你身上揹着的，是他們活着的希望，是他們的念想，也是他們的記憶、”
老頭說着，撓了撓頭：“我也忘了是誰說的，人這一生，要死好幾次。”
“*，是心死了，這叫心死。”
“第二次，是這個人死了，這叫身死，而最後一次，則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死了，這個人才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永遠都不存在。”
趙磊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良久，趙磊無奈的看着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起身道：“喝沒了，走了。”
老頭也不攔着，只是淡淡笑了笑。
月朗星稀，老頭孑然坐在月光下，看着那些被月光照射着微微發亮的大理石板，將瓶底最後一口酒喝光。
誰又能真的問心無愧呢？
衝冠一怒，就不能事後回想，不然只會越來越後悔。
趙磊帶着一身酒味返回自己的寢室裏，躺在漆黑的房間裏，心中冷清。
這一夜，他睡得安穩，卻有人如坐鍼氈。
蕾蕾帶隊，將那些鑰匙上的所有人全都解救出來，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女孩，卻意外的混進去幾個男性，看的蕾蕾心中一陣噁心。
這些人，真的是什麼癖好都有。
韓庚似乎是沒想給這些人法外脫罪的想法，雷霆手段直接出手，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手段乾淨利落，就連趙磊都沒想到，他這睡個覺加上休息一天的功夫，韓庚竟然能完成這麼多事情。
而這些人，也都被暫時安置在軍區的大院裏。
已經沒了多少孩子的大院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
第三天早上，趙磊總算從宿醉和酒精的困擾中走了出來，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在軍區裏無事閒逛。
即使他沒穿着一身正裝，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了他，畢竟趙磊當年就算是人盡皆知的角色，如今這些還留在隊伍裏的老人們也同樣認識他。
想了想，趙磊還是沒有過去訓練場，楚飛現在應該不希望自己去幹擾他，這小子不知道和誰打了賭，一心想要掙一個新兵營第一，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
趙磊正隨意的在小路上漫步，身後，卻傳來了兩聲輕輕的汽笛。
趙磊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身後有車，自己總不能堵着人家的路吧。
可一回頭，卻突然一愣。
這不是軍區的車。
一輛純黑色的寶馬，同樣是趙磊頗爲喜歡的大型車，副駕駛上的女孩正從窗戶裏伸出腦袋，不停地對他招手。
趙磊不禁一愣。
是唐雨墨。
而司機，卻是她的父親。
“你這是怎麼進來的？”
趙磊頗爲好奇地問道。
“我在軍區裏也有幾個朋友，這些小事，還是很方便的。”
唐父笑笑：“不知趙長官可否願意賞臉？”
趙磊淡淡地點了點頭：“後面有停車場，我在待客廳等你們。”
十幾分鍾後，三人齊聚待客廳。
說是待客廳，其實只是一個不大的小房間，裏面反着幾張茶几和幾座沙發。
唐父喝着那並不和他胃口的濃茶，打量着趙磊。
穿着一身普通衣服的趙磊，總算有了些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畢竟他穿着軍裝，加上臉上幾乎不變的表情，頗有些像上了歲數的老幹部。
“趙先生，雨墨呢，和你是朋友，我也就不說什麼客套話了，我同意雨墨的想法了。”
“因爲昨天的事情？”
趙磊喝不慣這裏的濃茶，擺弄着一瓶從小賣部買來的冰鎮紅牛。
“不止如此，我確實相信當兵不失爲一條出路，更重要的是，我看中的是你們的品質。”
趙磊淡淡嗤笑。
“唐叔叔，這是我*這麼叫你，我希望不是最後一次，你之所以改變，還是因爲昨天的變動吧？”
唐父臉色一滯。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昨天下馬的這些人當中，有你的合作伙伴，而且是個很重要的人，對吧？”
唐父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讓雨墨進來，也是你的無奈之舉，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是真的看中了這裏的品質，但是至於你所想的那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我在軍區一天，你就一天別想得逞。”
唐父愣了一愣，尷尬的笑了笑：“您說什麼呢，生意方面我確實收到了一些挫折，但是唐某人也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投機取巧之人，再說了，我的生意，永遠都清清白白，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查一查。”
“是啊，能查到的話，你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趙磊笑笑：“還有，託人開車進軍區這件事，我不希望發生下一次、”
唐父更加尷尬了。
從頭之尾，趙磊都沒有給唐父一點面子，哪怕是在唐雨墨面前。
不是他情商太低，而是刻意爲之。
如果讓唐父覺得自己過於和善的話，他肯定會想借着唐雨墨這層關係，和趙磊多親近親近，至於目的是什麼，趙磊用腳都能想明白。
這幫商人，真是他嗎的無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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