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個客人
李广继续說道。
“当时我已经慌了神，我也不敢奢求赢多少钱了，只想着把自己的钱重新赢回来，可沒有本金就沒法去赌，我只能找人去借。
可不管我借多少，都沒办法把原来的钱赢回来，有时候明明看到希望了，又连输几把，就把借来的钱也搭进去了……”
說到這，李广又闷了一口酒。
胡眉在一旁說道。
“十赌九输，很多赌场专门盯着你们這些失去理智的赌徒，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把你口袋裡的钱全赢走，想赢钱？那是痴心妄想。”
李广叹了口气。
“那個时候，我可能真的疯了，亲朋好友不肯借我钱后，我找到了放贷的人，我也不管对方的利息有多高，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去赌！去把钱赢回来！然后……同样输了個精光。
后来，我实在還不上钱，被放贷的人抓住，切了左手小指。
我再也瞒不下去了，向小米妈妈坦白，小米妈妈冲我发了一顿脾气，骂我糊涂。
她做了一個决定，把房子卖掉，帮我還钱。
我們把房子卖了，但得到的钱，我沒有用来還债……”
胡眉惊呼。
“你该不会又去赌了吧？”
李广摇头。
“我当时已经恢复了理智，我把卖房子的钱，给小米妈妈治病，医生给她做了手术，经過检查，切下来的肿瘤，是良性的。”
李广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喜悦，但更多的，是被命运戏耍的无奈。
“追债的人一直在骚扰我們家庭，为了不连累老婆孩子，我做了一個决定，和小米妈妈离婚，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自己去扛。
小米妈妈不肯，我告诉她，如果不這样做，她和孩子，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她這才含泪答应。
小米得知我們离婚后，哭的特别伤心，我向她承认了错误，答应她我以后不赌了，等還上钱，就和她妈妈复合。”
李广自嘲道。
“我尝试過打工赚钱，可高利贷利滚利，我打工赚的钱连利息都還不上，沒办法，我只能继续赌。
這一年来，我换了七八家餐厅饭店，赚到的钱我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全拿去赌了，我盼着有一天幸运女神可以眷顾我，让我赢够還债的钱。
可最终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依旧是穷困潦倒。”
我沒有做任何评价，而是指着李广新断的手指。
“這也是放贷的人砍的？”
李广摇头。
“是赌场的人砍的。”
“原因呢？”
“我出老千。”
出千就是作弊，连我這個从不赌博的人都听說過，在赌场出千，等同于砸场子，轻则被打，重则砍手。
李广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出此下策。
李广悔恨的說道。
“這下，小米永远都不可能原谅我了……”
他的眼中，再次浮现出绝望的眼神。
李广的過往，我已经了解到了，他和其他的赌徒的确有些不同，至少，他的心裡，還有牵挂。
而這份牵挂，就是他戒毒的前提和动力。我开口道。
“或许，我能帮你。”
我這么做，一是可怜李广，二是超度第二只鬼的時間快要到了，而我還沒找到客人。
李广抬头看我，眼中有一丝迷茫。
“老板，您能帮我什么？”
或许在他看来，我与他非亲非故，是不可能帮他還钱的。
沒错，我不会帮他還钱，但我能帮他赢钱。
“接下来我讲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奇幻，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都是真的，至于要不要信，你自己判断。”
我把刻像扮神的事情，讲给李广，他听完之后，满脸的惊讶。
“老板，您說的……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李广磕磕巴巴道。
“也就是說……您给我刻一個神像……我就能把钱還上？”
“大概率沒問題。”
我沒有向他打包票，毕竟宋丽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
李广仿佛抓住绳子的溺水者，他激动的喊道。
“我愿意！只要能還上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就這样，李广成为了我第二個客人。
想要短時間帮李广清债，依旧得赌，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提高他赌赢的几率。
胡眉好奇的问我。
“你要给李广刻神像的话，是不是得刻個赌神？”
我点了点头，当然，我要刻的赌神，不是周润发。
在华夏，赌，自古以来就属于偏财，为正道所不齿。
所以在华夏的神话体系中，找不到一個与赌有关的正神。
但這不代表我束手无策，因为在鬼匠的传承中，除了正神可以雕刻外，還能選擇偏神和人神。
所谓正神，是受万民尊敬的神明，比如西方如来，比如玉皇大帝。
所谓偏神，就是只有极少部分人供奉，形象不正，甚至邪恶的神明，比如马腹、旱魃、雍和，多是些邪神。
所谓人神，则是原本是人，死后民众因敬佩他们的品行或者贡献，敬奉为神的人，比如姜子牙、诸葛亮、关羽。
正神当中沒有赌神，但在偏神和人神中，各有一位。
我把两個神明說给李广听，让他自己做選擇。
“我先說人神，她的名字，你应该听過，李清照。”
李广很是惊讶。
“李清照不是宋朝的女词人嗎？我上小学时，還学過她的词呢，好像是什么人比黄花瘦……”
胡眉兴奋的插话。
“我也知道她，她除了词写的好，還会写小黄文呢！”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胡眉說的倒是沒错，李清照在当时，的确算的上是离经叛道，她与赵明诚结婚后，還公然写了一首被时人视为淫语的词:“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這句词翻译成如今的白话文，大概是這個意思——水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玲珑如玉晶莹如雪的香躯...不過老公啊，天气很热，我們的床又凉爽又舒服，你懂的……
我咳了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
“李清照除了是名气很大的女词人外，還是一個非常善赌的人，她在民间有一個称号，叫做宋朝第一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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