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湊近乎
我儘可能地讓自己面部保持冷靜的表情，但是冷靜僅限於表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了些什麼。
秦雪一點也不着急，就這麼靜靜地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釋。
美麗柔順的黑長直從她肩頭輕輕滑落，也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僥倖。
僥倖個鬼啊，這種情況下還能怎麼解釋嘛。就算我能打哈哈把叫錯名字給糊弄過去，可她既然已經心中起疑，只要隨便問個問題就能拆穿我。
我輕輕呼吸了幾口空氣，黑長直少女秦雪身上同樣有着好聞的味道，比陳媚兒淡一些。
“算了，我編不出來，”我沮喪地耷拉着小腦袋，“的確是失憶了。”
還能怎麼辦，失憶總比讓人知道蘇小曦換了個靈魂好吧。
秦雪看着我，輕輕地眨了眨眼睛，隨着她眼睫毛的顫動，我的心也跳個不停。
緊張。
“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忽然出聲問。
“嗯，那個，”我猝不及防，絞着手指說，“因爲如果被知道失憶的話，她們……”
秦雪擡手打斷我的話，自顧自地坐回牀上，同時收回視線：“沒關係，你不需要向我解釋。”
欸？
“你失憶了，不想告訴別人，我知道了，就這樣。”
秦雪淡淡地扔下幾句話，坐回去繼續她自己的事情。我呆呆地立在她跟前，成了透明物體。
……哈？
事情發展得太突然，我一時半會兒沒整理過來。默默坐回自己牀上，回顧一下和秦雪的幾句對話。
首先，我叫錯了名字，然後她問我是不是失憶了，我說是的，接着她說我不想暴露。我說對，想解釋的時候，她又說不需要解釋。
等會兒，不需要解釋那你爲什麼要揭穿我的祕密啊！
這不就跟撩了人卻不負責泄火一樣麼……咳，總而言之，秦雪的行爲我完全捉摸不透。
她看上去就像是個不問世事的謫仙，或者說動漫裏高冷的三無美少女角色，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可既然如此，爲什麼要拆穿我呢。
拆穿了沒有試探我什麼，更沒有試圖以此脅迫我得到什麼好處。
啊，腦闊有點疼。
既然想不通，索性就暫時不想了，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準備在去喫飯前先把求職郵件給搞定。
對ACG文化很瞭解，有豐富的工作經驗，什麼都會做。
這幾行字打上去，接下來是要附上照片。我在筆記本的相冊裏沒有找到自拍，一時間犯了難。
悄悄轉頭看向黑長直少女，秦雪依然在對付自己的論文，對寢室裏的其他事情一點都不在意。
要不，跟她借吧？不但能解決我自己的問題，還能試探下她對我的態度。
我打定注意，輕輕地走到她面前，小聲說道：“秦雪，能不能給我用一下你的手機。”
黑長直少女擡首，用眼神向我發出無聲的詢問。
或者說只是在靜靜地等我解釋，就像之前那樣。
“我在編輯求職郵件，要求附上一張自拍，我自己的手機在之前的車禍中丟失了，所以想借你的一用。”
秦雪沒說話，直接轉身從牀頭櫃下拿出一根數據線。
……欸？
“有現成的，你不用再自拍。”
她越過我，向我的筆記本走去。黑長直的一縷青絲飄過我的眼前，也晃亂了我的思考。
有現成的，現成的我的照片？！
手機通過數據線連到電腦上，秦雪操作鼠標點開了其中一個相冊文件夾。我悄悄地瞟了一眼，驚了。
排頭的幾張照片，都是一個可愛女孩子的正面照。超可愛的粉紅色長髮，清純乖巧的小臉，安安靜靜地像箇中學生——不是蘇小曦又是誰？
也就是現在的我。
文件夾下面顯示了它的創建時間，20XX年11月3日，前年的初冬，也就是蘇小曦剛進震中大學的時候。
“剛當室友的時候，寢室裏互相分享了照片，還有合照。”秦雪淡淡地解釋道。
“哦哦，是這樣啊。”
雖然疑點頗多，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不管怎麼樣，總之能解決自拍的問題就好。
另外，貌似秦雪對我的態度還算挺好的嘛。之前的那些，只能說明她本身性格就比較冷淡。
三無美少女能說這麼多話，已經很不錯啦。
把蘇小曦的照片複製到桌面上，秦雪拔下數據線，回到自己牀上，這期間一句話也不說。我本來想搭話來着，看到她這麼冷漠的表情，也不好意思開口。
最後就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聲音一如之前一樣冷淡。
她繼續弄她的論文，而我也重新在筆記本前坐下來。照片的事好歹解決了，這樣就好。
複製到桌面上的只有幾張，但令我詫異的是，每一張穿的衣服都大不相同。我不是說單純的衣服不一樣，而是衣服表現出來的季節差別很大。
第一張是短絨襖加圍巾，很明顯的冬天。第二張則是長袖襯衫穿在裏，外面穿了件短袖T桖，看不出是春天還是秋天。第三張則是短袖低領的連衣裙，毫無疑問是夏天。
呃，再低的領也沒用，看不到蘇小曦的小酥胸。說起來，現在的我比起照片裏，還稍微發育了那麼一點點呢，再穿同樣的衣服可能會更有魅力一點。
Emmmm，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把連衣裙這張正面照複製下來，扔進求職郵件裏。現在是夏天，當然得用夏天的照片。
發送成功，剩下的就是等待回信。我合上筆記本，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
原來秦雪也搞定了她的論文，收拾東西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兒？”我沒忍住問出了聲。
少女腳步一頓，隔了幾秒鐘：“喫午飯。”
“等一下我，”我連忙站起來，拍拍身上睡褲寬鬆的小褲管，“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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