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淹沒
“大佬這麼一推理,我感覺我們這個副本可以完全通關了。”控偶師很自豪的拍了拍軟綿綿的胸口。
“任務簡單,只要等副時間的你所殺的死者出現,我們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了。”蘇明軒隨手擦掉手上沾着的血跡,往房間外走去。
“誒,那老大你的任務呢?”控偶師歪頭,“老大你已經知道了嗎?”
“對啊。”蘇明軒自信的笑着,一甩頭上的劉海,耍了個帥,“很簡單啊,其實一開始我就猜到了。”
控偶師:“怎麼說?”
“副時間的我在第四天殺了你,之後按照死亡順序投影到了主時間。也就是說,現在還沒有死的,在副時間活的越短,比如周成,和剩下的幾個住戶。”
“那已經死了的人裏,又有誰能夠殺了我呢?”
“沒有。”蘇明軒自問自答,“副時間的我是在第七天死的,我想那個時候,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殺了我自己。”
青年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才說,副時間的我們很大膽啊,居然通過死亡來降低我們任務的難度。”
“你看啊,我和你的任務是恰好對應的,難免讓人覺得是不是可能你殺了我,畢竟爲了任務,我也不是不可能要求你殺。但現在副時間的你比我先死,那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
“我殺我自己。”
“很滑稽,”蘇明軒聳聳肩,“但這是事實。”
……
……
蘇明軒走在了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的走廊上,他插着兜,在窗戶前停下。
這扇窗在第五天‘夜晚’過後神奇的復原了,在玻璃背後,是糊住的水泥牆。
窗戶恢復之後,也讓他在窗邊看見了一個記號——一個用他空間裏的記號筆,一個完完全全是他自己字跡的記號。
他擡手按上那個位置,輕輕的摩挲一下,沉着臉,嘆氣:“今天是第六天了,也不知道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感覺那邊因爲神明的干涉,出了不小的狀況啊,二號房和十一號房的人都突然消失了,並不是死亡投影過來的。”
“那張紙條……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間傳遞過去,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見。”
蘇明軒伸手進衣兜,抓出那張沾血的紙條,低眸想了想,喚出了他的“撲克”。
“陛下,我知道你在看。”他抽出了空白牌,現在這張牌上面沒有一個字,倒像是原本的空白牌了。
“一會可以請您幫我一個小忙嗎?”蘇明軒捏着卡片的一角,輕聲說着,“就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忙,我想陛下不會介意的吧。”
“就把這張紙條,放在我的刀尖下面,就放一下就可以了。”蘇明軒眨眨眼,然後惡趣味的說着,“讓另外的我看見一眼,然後拿走,引起了他的興趣,還不讓他拿到手。”
“想想就有意思。”
這個副本都被神明劇透了,搞得半點樂趣也沒有,還是自己坑自己比較好玩,挺有趣的不是嗎?
青年將紙條放在空白牌上,然後放回了“撲克”之中。
“謝謝陛下啦。”
做完這一切,蘇明軒纔像是放下心來,長出一口氣,看着手下的記號。
其實不僅僅是副時間會影響主時間,主時間同樣也會對副時間產生影響,比如碎掉的窗,比如窗邊來自於自己的記號。
於是他從空間裏,拿出了那一支一模一樣的記號筆,在這個記號的旁邊,同樣寫上了一個記號。
然後就這樣靜靜的站在窗前,盯着兩個幾乎一樣的記號。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了。”蘇明軒小聲說着,“等對方的記號消失,也就是說,主時間的我剛剛進入副本,還沒來得及在窗上做記號。”
兩條時間的相反性,蘇明軒在第三個‘夜晚’就發現了,和主時間的一樣,副時間的‘夜晚’也是用來呈現主時間的情景的。
也同樣,只有蘇明軒能夠進去。
他靜靜的等着,哪怕不遠處傳來尖叫聲,他也沒有去看,現在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影響他通關了——不,是不會影響‘蘇明軒’通關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蘇明軒輕笑着,“我這麼聰明,想必你也一樣的吧。”
燈滅了。
他聽見黑暗中傳來了聲音,淅淅索索的說話聲模糊不清,他看着手下的記號慢慢消失,然後笑着把屬於自己的那一個抹去。
“我該殺了我了。”
“他來了。”
蘇明軒扭頭,看見不遠處的黑影朝自己跑來,他了然一笑,向前跑去,往自己的房間的位置去。
“誒誒誒——等等!跑過了。”
青年數着位置,一個急剎車,轉過身,直直的撞上黑影。
走廊上再次亮起,蘇明軒站在房門前,一把拉開了門。
“很好,我得找個舒服的死法。”青年在房間裏轉了轉,最後躺在了牀上。
柔軟的牀褥陷了下去,蘇明軒躺了個“大”字型,在牀上擺了擺自己的手腳,然後翻起了自己空間裏的東西,“用‘撲克’嗎?好像不太行,反噬了怎麼辦,唔……那就這個吧。”
他從空間中拿出那把小刀,將刀尖對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位置,似乎在找哪裏下手比較好。
“可惜這刀自斷了,割喉效果可能不太好,不過捅穿的話,鋒利程度應該還不錯吧。”蘇明軒下移目光,看着自己兩手抓着的刀柄,那泛着冷光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第一次幹這種事,稍微有點緊張呢。”
“嘶對了,也不知道陛下答應了我的小請求沒有。”蘇明軒想着,有點想把“撲克”拿出來了,不過這會刀尖都對準了,再移開好像又不太對勁。
算了,不管了。
蘇明軒擡高小刀,嘴角掛着笑,手臂上的肌肉慢慢蓄力,抓着刀柄的手背上都突起了一條條的血管。
“……”
刀尖入肉。
“啊……有點,疼……”他鬆開手,眼睛上被濺上了血,看不太清眼前的景象了。
失血和疼痛讓他的意識飛快的模糊,蘇明軒垂下手,轉動了一下腦袋,眼神對上了站在門口的女學生,看着她突然煞白的臉色,他慢慢的笑了。
我這是……跑到主時間來了?
【玩家已完成任務】
【任務指引:是誰殺了你?】
……
……
臨近第七天,‘夜晚’來臨得更快了。
蘇明軒剛帶着布偶版控偶師出了房間沒多久,‘夜晚’又再次降臨,不出意外的並沒有在肩膀上看見控偶師的身影。
過了今天,明天就是第六天了,那今天晚上,又會發生什麼呢?
“欺詐師估計又掉到‘衛生間’去了,周成也是不見人……真奇怪,這人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爲規避危險就能活到第七天了吧。”
這種時候呢,就需要站在原地,等着事件的發生。
蘇明軒等着,直到黑暗中出現了聲響。
只是這次副本卻像是和他開玩笑一樣,‘夜晚’短的離奇,還沒等他將腳擡起,走廊又亮了。
“什麼情況?”就算是蘇明軒也傻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控偶師拍了拍他的臉,問他:“老大,這次在‘夜晚’看見了什麼?”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蘇明軒擡手愣愣的握住布偶,“我什麼也沒看見,這次的‘夜晚’短的跟沒有一樣。”
控偶師也愣住了:“啊?”
他們還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腳下的地板卻突然震動起來,像是地震了一般,走廊上的雜物不停的晃動着,就連腳下的瓷磚,也飛速的開裂。
蘇明軒臉色一變,抓緊了控偶師,往前跑去。
腳下的裂痕緊隨着他們,地下的泥土翻起,將地面頂了起來。
“怎,怎麼麼麼麼回事啊啊啊?”控偶師被震得話都說不清,被蘇明軒抓在手裏,晃得魂都要飛出來一樣。
“天知道。”蘇明軒藉着雜物踩在走廊的邊緣上,“這副本是閉合的,能跑去哪?”
“那那那那那要不不不我們交任務走吧吧——”布偶的身體沒什麼感官,但控偶師能感受到,蘇明軒抓着自己的力道一定很用力,她的腰都被掐得跟棍子一樣細了。
“那你交任務離開吧,我現在還不行。”蘇明軒看了眼手裏被他捏成了一團的布偶,說道。
“這又爲啥?”控偶師抱住了青年的手指。
“我感覺我的任務還是得在第七天完成。”蘇明軒也說不上爲什麼,但就是有種莫名的預感,“應該是有存在想讓我在第七天完成,所以我就得在第七天完成。”
“總不會又是那個神明吧?”控偶師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總是對自家老大動手動腳的神明。
蘇明軒:“估計是另一個。”
“咋還有另一個?”控偶師崩潰了。
“你忘了?”蘇明軒瞥了她一眼,“我們主時間被神明干涉了啊。”
“嗯?”他站在一個箱子上,感知到前方傳來的奇異波動,擡眼望去。
只見源源不斷的黑水從地上的裂縫裏涌出,飛快的淹沒着整條走廊,在前方一扇打開了的房門裏,女學生站在水中,拿着刀,一刀一刀地捅進躺在水裏的男人身體之中。
飛濺的肉沫和血液沒入黑水裏,讓它的漲勢更加可怕。
女學生不復以往的平靜和普通,面目猙獰,大笑着。
“我要獲得永生!唯有永生纔是真理!唯有永生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你們這些噁心的男人都去見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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