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悲愤的苏瑞 作者:未知 “啪.....啪.....啪” 一身蓝色军装的苏瑞跌跌撞撞的在一條小巷中奔跑着,脚下的皮靴沾满了泥水,转悠了半天后,苏瑞不得不无奈的承认,他迷路了,此时的金陵和后世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呜.......轰......” 一声尖锐的怪叫声呼啸着突然划過苏瑞的头顶,正中左边的一座民房,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尘土,這栋民房轰然倒塌,冒起的尘土四处飞溅。 這声爆炸声把苏瑞吓得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他還强撑着站在远处,但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肯定十分苍白,這是一场战争,一场发生在他身上,发生在他周围的真实的战争,這场战争他在后世的电影、电视或者小說裡已经看了不知多少個版本,但每一個版本都诉說着同一個意思,那就是残忍,绝对是灭绝人性的残忍! 苏瑞又向前跑了几步,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這是苏瑞的第一個反应。 仿佛是條件反射似的的,苏瑞毫不犹豫的躲进了一旁的一堵残垣断壁裡。 “兄弟们,快走,快快!”一句带着山东一带口音的声音响起。 一群衣衫褴褛的军人出现在苏瑞的面前,他们手裡拿着武器,正匆匆的向苏瑞的方向跑来。 “他们是......是**!” 虽然他们的衣裳都很破旧了,但为首的一名士兵那顶法式钢盔左边左边那醒目的青天白日帽徽清晰的很是显眼的映在苏瑞的眼前。 “拦住他们,然后从他们嘴裡掏出一点事情!” 這是此时映现苏瑞脑海裡的想法,苏瑞的心此刻在砰砰的乱跳着,不问自己人难道等日本鬼子进来了才问么? 想到這裡,苏瑞把头探出了断壁高声叫了起来,“站住,你们........” “哒哒哒.......” 随着苏瑞的声音响起,一连窜清脆的枪声立即响了起来,苏瑞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头皮上擦過。 “草,他们竟然开枪了!” 吓了一大跳的苏瑞立即伏在了地上,随即一股头发被烧焦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子裡。 “长官,咱们打错人了吧?刚才那個人好像是自己人!” 這时,一個声音传入了苏瑞的耳中。 “不是吧,刚才是哪個王八蛋打得這么准?”還是那個带着山东口音的声音响起,只是他的声音裡明显的略带着一丝慌张。 “要不,咱们過去瞧瞧吧,看看他死了沒有。”显然是刚才也开了一枪的士兵所說。 “看個球,不死算他命大,要是死了咱们還看啥,你想给他收尸嗎?”带着山东口音的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接着道:“咱们的长官都死绝了,要是不趁着现在跑掉,难道要留在這裡等死嗎?” “混蛋,這群王八蛋,冲着老子开枪竟然连看都不過来看一眼。” 几名士兵的话苏瑞听得清清楚楚,受到刺激之下的他竟然无视潜在的威胁站了出来大喝道:“王八蛋,你们是哪個部队的,竟敢随意开枪!” “哗啦哗啦.....” 猛的看到原本应该是死了的人站了起来,吓得那群士兵纷纷将枪口对准了苏瑞,拉枪栓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是当他们看到苏瑞身上的军服和衣领上的军衔时,所有人都呆了呆,尤其是为首的那名士兵,再次用带着山东口音的声音低声咕囔道:“糟了,俺适才竟然冲着长官开枪,這回死定了!” 這些士兵自然不知道面前的這位长官是冒牌货,而且在他们看来這名长官长得细皮嫩肉的样子,那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而且還是上過军校的那种,要收拾他们這些穷哈哈的大头兵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你们.......你们是哪部份的!为什么会在這裡,還冲着老子开枪?” 被刚才那一枪打得有些头脑发昏的苏瑞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有爷们气概,敢走到一群大兵哥面前耍横,或许這只是苏瑞下意识裡的动作吧。 而這些兵们看到一身蓝色军装和衣领上的少校军衔的份上,也很给面子的不约而同集体立正,为首的那名衣服烂的不像样子的士兵少尉啪的一個立正,就给苏瑞敬了個礼,大声說道:“报告长官,俺是八十三军一五四师二十八团的,现在正奉命撤退,二十八团三营八连一排排长林时迁,报告完毕,請长官训示!” “奉命撤退?” 苏瑞怔了怔,紧接着咬牙问道:“告诉我,今天是啥日子?這裡是啥地方?” “什么?啥日子?啥地方?”周围的兵们怔住了,站在前头的林时迁怔了怔后才不解的问道:“长官,您說啥?” 苏瑞不耐烦的說:“我问的是今天是什么日子,就是說是哪年,几月几号?” “呃......”周围的兵们不禁面面相窥,心道這位长官不会是被被打糊涂了吧,怎么问出了這么一個弱智的問題。 一名黑瘦的矮個士兵吐了吐舌头,低声对同伴道:“坏了,這名长官的脑子估计被啥玩意砸到了。” 苏瑞大怒,怒骂道:“你脑子才被砸到呢?你全家脑子都被砸到了。” 看到這名长官像泼妇骂街一样喝骂,众人都不敢吭声,良久,林时迁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报告长官,今天是民国二十六年,按照洋人的算法就是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九日,這裡.....這裡是南.......南京城。” “轰......一发炮弹在落在前面远处的民房裡,這栋民房被炸得四分五裂,泥土石块飞了一地。” 苏瑞呆立在原地,看着這群穿着以往只能在电视裡看到的军服神情开始恍惚起来。這些士兵都穿着典型的中式冬装,采用内絮厚重棉花加纫线固定的方式,看得出原本的颜色为蓝色,但显然已经都褪为了为灰色。冬装上除了粗糙的姓名牌沒有任何其他徽章。在下面他们都穿着厚袜子、绑腿以及华夏式的草鞋,头上戴的有青天白日帽徽的钢盔有英国mki式,也有美国的m1917a1式。 有的士兵還背着帆布制的背囊,估计這些帆布背囊裡装着一些有限的装备,他们的左肩斜背着水壶或挎包。苏瑞同时還注意到,有一名士兵的手裡還拿着一挺后世的国人很陌生的芬兰m26式轻机枪,面前的這一切都无不在告诉苏瑞,這是一支典型的华夏三十年代的军队。 “狗日的!” 苏瑞喃喃的发出了声音,只是這個声音裡却充满着一股莫名的悲愤:“果然如此,果然是這样,老子真的来到了這该死的年代.......” 苏瑞的声音刚开始时很低,但随即他立刻就指着天空大声怒吼了起来,“贼老天,既然你劈中了我,为什么不给我一個痛快,为什么让我来到這個鬼地方!” 直到刚才,苏瑞還一直都沉浸在恍惚之中,他一直不敢肯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恍惚间,他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现在,通過了這些士兵的嘴裡,他才真的确定自己已经到了一九三七年的南京,而且還来到了這個最糟糕的年代。 看着神情癫狂的苏瑞,旁边的兵们都被吓了一跳,一名士兵小声的对林时迁說道:“头,這位长官不是被您刚才那一枪给吓疯了吧?” “你别胡說!” 林时迁吓了一跳,无论是什么年代,什么国家的军队,擅自向长官开枪射击都是非常严重的罪名,被拖出去枪毙都不奇怪,林时迁自然不肯将這個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刚才的事王德子也有份呢!” “头,您可别赖上我,刚才那枪俺可是打到天上去的。”旁边一名身材高大,手中倒拿着一支汉阳造步枪的的士兵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矢口否认,這种事谁要是承认谁就是傻子。 一名心思活络的士兵悄悄的說道,“头,要不咱们就先偷偷溜走?說不定這位长官不知道呢。” “啪!”的一声传来,這名士兵的脑袋上立即就被林时迁打了一巴掌,林时迁愤怒的声音同时在一旁响起,“你這個蠢货,想死也别拖上老子,被长官看到了還想跑,你想被枪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