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真的不在乎
不少神明都露出爲難神色。
阿麗黛受主神寵愛,並且到了這樣的地步,要是對她的賜予廉價,會被主神記恨嗎?
雖然這種可能不大,因爲四位主神都不會在乎這一點,但對於次神們來說,這卻是必須要考慮的。
本來只是來看個熱鬧,現在卻要考慮到底賜予什麼。
一片靜默之中,依然是光明首先開口。
這位溫和仁愛的主神似乎今天嘆氣的次數特別多,祂注視顧綺,略顯無奈道:“我的孩子,你想要什麼賜予?”
聽祂的語氣,似乎在嫉妒提出的賜予之後被迫收起了賜予她光明庇佑的心思,並重新詢問,由她自己來決定。
顧綺目光微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黑暗提議道:“阿麗黛,你就祈求祂的主神權柄,生命或秩序。”
她脣角一顫,默默掃了黑暗一眼,收斂起本來想說的話。
這種時刻根本就與她無關,完全是主神們的戰場。
而賜予主神權柄顯然太過,除了嫉妒,應該沒有哪位神明願意將自己的主神權柄分享出去,因此光明依然只是溫和注視她,並重複道:“阿麗黛,不用受其他神明影響,你想要什麼?”
“阿麗黛,照我說的做就好。”
黑暗也不再注視光明,祂只盯着顧綺,似乎打定主意要讓光明下不來臺。
顧綺在些許的沉默後,於兩位主神注視中冷靜道:“我想要什麼賜予,光明大人您不知道嗎?”
她的話蘊含隱祕,不過光明神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祂目光微頓,旋即笑着說:“我的孩子,那些東西沒有什麼意義,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應該向我祈求更好的。”
顧綺口中的‘賜予’,就是指以前和祂說過的‘寫真’。
她就想要光明神的‘寫真’,不能描敘的那種。
不過對於主神來說,這種關乎臉面的事同樣重要,更別提是光明神這樣心思深沉的神明,祂不可能做出親自把自己難以描寫的‘寫真’賜予一位眷者這樣的行爲。
“既然您不願意,又何必詢問我呢?”
顧綺笑了笑,似乎已經預料到祂的回答,眼裏的神色並不在意。
而聽到她這樣說的黑暗則立刻接着開口:“阿麗黛說得沒錯,既然不想賜予,你還詢問什麼?光明,你是個什麼東西以爲神界誰不知道?”
“父神,您對我的誤解太深了。”
光明如同許多次被祂斥責一樣,祂似乎從來不會生氣,反而溫聲解釋,還依然稱呼黑暗爲‘父神’。
“是不是誤解你自己最清楚,你私底下給了阿麗黛什麼東西,難道需要我來告訴你?”
祂還沒有忘記光明神私底下把祂的留影賜予阿麗黛的事情,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神明,還假惺惺稱呼祂爲‘父神’,宣揚自己溫和謙虛的名聲,黑暗神從來都對祂極爲不恥。
“原來您介意這件事,可那只是阿麗黛小小的請求而已,我並不忍心在這種小事上拒絕她。”
光明語調輕緩,以溫和尋常的語氣將這件事說給黑暗神聽,並說明是顧綺自己祈求,而不是祂主動賜予。
顧綺正準備解釋兩句,卻聽到黑暗帶着怒火繼續說:“不要以爲將罪責推到阿麗黛身上就能體現你的無辜,阿麗黛還是個孩子,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你以爲我不知道,都是你教導引誘,還故意誤導她來黑暗神殿求見我,難道這不是你做的?”
於是正想解釋的顧綺停住了快說出口的話,她抿了抿脣,又乖巧地沉默下來。
黑暗說得對,都是光明神引誘她,她怎麼會提出這種不要臉的祈求,她還只是個孩子呢。
而對於光明神來說,祂明白無論自己說什麼對面的黑暗神都不會相信,因此在稍顯無奈的笑容之下,祂乾脆閉上了嘴,不再開口。
祂們的交流告一段落,一直沉默的風暴才冷漠道:“夠了,這裏不是你們爭論的地方,賜予完阿麗黛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祂對光明與黑暗之間的仇恨沒有興趣,特別是經過上次的事情,風暴現在不想和祂們任何一位多說些什麼,既然嫉妒已經離開,這兩位最好也有多遠走多遠。
黑暗神在祂的話語中收斂了些微怒意,祂恢復冷淡從容的模樣,並失去‘健談’重新陷入了沉默寡言的狀態裏。
就算是賜予,祂依然在等待光明先賜予。
只是經過之前的爭論,光明沒有再開口,祂帶着溫和的微笑,目光平靜看着風暴神。
風暴之前已經賜予完了,但被嫉妒的事情打斷,現在從沉默中恢復過來,祂再次看向顧綺。
“阿麗黛。”
“風暴大人。”
顧綺十分沉穩地向祂行禮,似乎之前與嫉妒的爭論只是錯覺。
而神明略微沉吟了片刻,纔再次說:“你可以再向我祈求一件賜予。”
顯然這位主神還是受到了嫉妒神的影響。
反而是顧綺微微搖頭,看起來並不在乎。
她誠懇道:“您已經賜予我極爲貴重的神賜之物,對我來說足夠了,您不需要受嫉妒大人的影響。”
她的語氣很正常,而話語則顯得十分寬和與平穩,但這種平穩放在一個眷者身上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沒有哪位眷者會對主神賜予這樣無動於衷,這不符合常理。
風暴顯然也這樣覺得。
祂皺了皺眉,猜測阿麗黛被嫉妒‘引誘’的這段時間應該發生了許多不同尋常的事,因爲現在的阿麗黛和從前的阿麗黛有了很大的區別。
從前的小眷者並不像這樣無慾無求、無動於衷。
但這其中的隱祕涉及嫉妒神,就算風暴也無法完全窺探清楚,只能大概猜測,她看似背棄了嫉妒神殿,可實際上和嫉妒依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此些許思緒過後,風暴依然篤定道:“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受到我的寵愛是應該的。”
大概是思索,短暫停頓,祂繼續說:“作爲我的孩子,我贈予你分享我權柄的權力,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分享我懲戒與雷霆的權柄。”
祂終究沒有做出贈予權柄的決定,而這是很正常的,失去一個主要權柄對一位主神來說影響非常大,甚至可能因此被其他主神攻擊,甚至跌落主神神壇,嫉妒的做法其他主神無法理解,同樣也不會效仿。
而對於風暴而言,分享祂的權柄已經是祂能給出的最大的賜予了,無論過去還是未來,祂幾乎都不可能再給予這樣的恩賜。
並且風暴神主攻擊,雷霆與懲戒就是祂攻擊力最強大的兩種權柄。
主神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面容平靜的小眷者依然微笑着搖了搖頭,她目光中染上了笑意,笑容顯得溫暖,但語氣近乎毫無波瀾:“您對我的寵愛毋庸置疑,並不需要用這些來證明,雷霆與懲戒獨屬於您,不應該被別人分享,請您收回這份賜予吧。”
“阿麗黛。”
沉默寡言了一小會兒的黑暗神突然皺着眉頭提醒她:“不需要爲某些虛假的榮耀而拒絕。”
祂顯然覺得這個小眷者也許是迫於顏面,不太好意思接受這份珍貴的賜予,所以纔開口提醒。
在黑暗神看來,不管嫉妒或風暴對她寵愛與否,總之有好處就收着,誰知道祂們會不會反悔?
黑暗是真正在履行一個父神的職責,努力爲自己的‘孩子’薅羊毛。
但顧綺依然拒絕了祂的提醒。
她面容平靜柔和地搖頭,“父神,我並不奢求這些,如果我信仰或親近一位神明,那一定是因爲真實的信仰,而不是任何賜予,我遵從我的心,所以您也不必賜予我太貴重的東西,哪怕是您的一道神光,我同樣欣喜。”
也許是她的態度太過從容與淡然,讓她與其他眷者顯得格格不入,換句話說,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別清純不做作。
畢竟能拒絕這樣一份贈予的人,這個世界上應該也就只有她一個。
在場不少神明都有些感慨,能被多位主神眷顧的人果然與衆不同。
當然也是顧綺確實不太想要。
主神分享的權柄其實對她沒有什麼用,頂多拿來打貪婪,還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並且隨時能被主神收回,而其他人根本用不上主神權柄來教訓,唯一的好處其實也就只是代表了身份的上升,會得到衆神認可,可這些對於顧綺來說可有可無,如果風暴賜予她一個神位,那說不定她就真收下了。
她與嫉妒的交談大部分是在演戲,但與風暴的對話就基本出自內心了。
而她的話顯然讓黑暗神頓住。
這位主神凝視了她許久,才微微皺眉挪開視線。
祂覺得這個小眷者似乎被誰教導傻了。
到了手邊的好處都不想要,卻總是想着從心,遵從什麼信仰與意志,神明性格多變,也許祂第二天就突然改變了主意也是有可能的,這種情況下不接受神明賜予,就是白白付出了信仰與虔誠。
黑暗無法在此刻教導她這些道理,但這位主神已經決定在這次慶典過後召她來黑暗神殿,好好地教導她一些常識,至少不該有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有好處就該收着。
她的主動拒絕、與毫不猶豫的平淡態度讓不少神明產生了一些新的感官,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風暴。
祂目光深沉地凝視了顧綺一會兒,才平靜道:“好。”
雖然只有一個字,卻將主神的態度顯露無疑。
顧綺也沒有任何後悔的情緒浮現,她依然淡然行禮,然後走回自己的位置,只是這次沒有坐下,她目光溫和而內斂地注視其他神明,似乎只是在等待這個慶典過去。
當然,她可以毫不在乎拒絕,其他神明卻不能當真,特別是當着主神的面。
因爲顧綺拒絕了嫉妒與風暴的賜予,又因爲某些原因而讓黑暗與光明也沒有賜予,但慶典在繼續,衆神只好放棄觀察主神的恩賜,選擇先賜予她。
雖然主神給予的最重要的東西被她拒絕,但不得不說,這一次來參加慶典的神明都損失了一些珍貴的神賜之物,用作對她的賜予。
而面對這些神明的賜予,顧綺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拒絕,她一一收下,並對所有賜予她的神明恭敬行禮道謝。
慶典最後,神明們離開時臉色都一般。
唯獨幾位主神情緒依舊。
光明沒有拿出那枚‘光明庇佑’,大約是覺得在這些事情之後有些無法送出手,但祂留給了顧綺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笑着告訴她:“我的孩子,你依然可以尋求我的庇佑。”
犯了事可以躲到祂那裏去,這就是光明的意思。
顧綺略帶敷衍地點點頭,對祂的離開沒有半點挽留。
黑暗則瞥了眼風暴,最後壓低聲音對她說:“空閒的時候到黑暗神殿來接受亞爾麗絲的教導。”
見到顧綺似乎有什麼話要說,這位主神迅速打斷她:“不準拒絕。”
顧綺目光略顯無辜,只好點頭。
黑暗這才滿意地繼續說:“我的孩子,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祂囑咐完之後才帶着亞爾麗絲離開。
於是整個圓頂宴廳最後只剩下風暴與風暴神殿的神僕們,格爾特大約被今天發生的事情驚呆了,現在還有些無法回神。
風暴沒有立刻消失,這給了顧綺一些與神明交流的機會。
她走到這位主神的神座邊上,凝望主神顯得冷漠而內斂的深藍色眼眸,突然詢問道:“風暴大人,我好像隱約記起了一些什麼瞬間,我是不是曾經與您很親密?”
風暴原本準備囑咐‘孩子’的話語凝住,祂眼中有些許情緒波動,並反問道:“你記起了什麼?”
“我好像曾經親吻過您。”
她的目光有些難以描敘起來,並下意識看了眼風暴俊美毫無瑕疵的臉頰,略顯緊張地抿了抿脣,小聲說:“並不是信徒對主神的那種虔誠親吻,並且不是親吻您的腳背或是手背,而是您的······臉頰。”
她似乎有種說不出的苦惱浮現,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以前真的是您的孩子嗎?可我覺得我對您好像並沒有什麼慈父之心。”
風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總不能告訴她,她以前確實窺探祂,甚至窺探祂的神軀,並且在索要獎勵時還親吻了祂的臉頰,不止一次。
這樣的話太過損害主神威嚴,並且容易造成誤會,祂現在想想,甚至有些無法描敘的懊惱。
簡單點說,就是主神的黑歷史。
基於這些,風暴在稍許沉默後,果斷告訴她:“你當然是我的孩子,親吻只是你表達虔誠的一種方式,你對嫉妒親近,就是因爲嫉妒盜取了你對我的虔誠與信仰,祂將你的感官更改,你對祂的虔誠,都是對我。”
然而祂的話卻讓眷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並且十分震驚地看着祂。
在主神些許的疑惑中,顧綺咬了咬脣角,低下頭輕聲說:“您說我對嫉妒的感官是因爲祂盜取了我對您的信仰,我其實是對您?”
“當然。”
風暴回答得沒有一點遲疑。
“那您應允了我對您的虔誠?您對我的寵愛就是因爲您的應允?”
她的描敘有些奇怪,但風暴沒有多想,祂依然點頭:“我的孩子,你現在明白了。”
少女表情有些恍惚、又有些震驚,她帶着說不出的驚訝點頭:“我明白了。”
主神剛想對她的聰明表示讚美,卻突然聽見她繼續描敘:“原來,您寵愛我是因爲我和您有那樣的關係。”
風暴目光一頓,“那樣的關係?”
“您不知道嗎?”
顧綺仰頭注視祂,目光中滿是憂鬱與悲傷:“我背棄嫉妒,就是因爲瀆神。”
“······”
風暴罕見地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並反問道:“瀆神?”
“是,那位主神明明不抗拒我的靠近,任我對祂遐想,卻在最後拒絕了我,祂說神不該有愛意,風暴大人,我曾經也想過褻瀆您嗎?”
風暴脣角微抿,陷入了沉默。
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主要是祂面前的眷者從前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她甚至說過‘就算死也要化成飛灰撒在祂腳下’這樣的話。
而再聯想剛剛聽到的嫉妒與她的交流,風暴突然有些細思極恐起來。
原本的阿麗黛雖然有些過於熱情的想法,但那依然在可控範圍,並且更多是因爲虔誠,嫉妒究竟做了什麼讓這種信仰發酵成這個樣子?
風暴略顯不悅斥責道:“嫉妒。”
祂在引誘之後一走了之,卻給祂留下一個難題。
也許是祂的沉默與不悅讓面前的小眷者產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更加憂鬱起來。
“所以我對您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您卻讓我成爲您的孩子?”
她罕見地帶上了一些質問,並伴隨着痛苦,顧綺垂下眼眸,伸手捂住眼眶,語氣近乎破碎:“原來是這樣。”
也許是她的語氣令人太過動容,風暴注視着面前的小眷者,聲音平靜安撫她:“阿麗黛,你從前就是我的孩子。”
“身爲您的孩子,卻窺視您的愛意。”
她將之後的話補全,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破碎,少女將遮擋眼眸的手掌放下,她凝視着主神完美無瑕的面容,聲音趨於平淡。
“我以爲我將得到救贖,原來只是回到起點。”她緩緩彎起了脣角,但眼裏沒有一點笑意:“那天我將自己驅逐出嫉妒神殿,也許今天將歷史重演。”
“阿麗黛,你在說什麼?”
她前面的話格爾特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這一句卻很清晰,這位執政官不敢置信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主這麼寵愛你,今天是你成爲‘風暴之子’的慶典日。”
“可對神而言,我早已罪無可恕。”
少女彎起的脣角沾染了悲傷,她明明在笑,可看起來像在落淚,風暴聽見她無比痛苦道:“這對我並非恩賜,而是懲戒!您爲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風暴無言以對。
這位主神已經完全被眷者的悲傷情緒感染,祂甚至有些忘了,對於普通眷者而言,哪怕靠近神明、侍奉在祂左右就已經是莫大的恩寵。
語言的藝術有時顯然比實體的攻擊更具效果,特別是在發生了許多過分的恩賜事件之後。
主神沉默良久,才微嘆了一聲:“我並沒有懲罰你,阿麗黛,神明與人類無法產生愛意。”
“那如果我也變成神明,是不是就能與您產生一些感情了?至少您不會將我當成孩子。”
她的話有些急促,風暴陡然間就想到了曾經光明對她的眷顧,祂甚至覺得只要自己點點頭,面前的小眷者會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光明神殿,然後用盡所有的辦法,從光明那裏得到‘恩賜’。
可這顯然是不行的。
於是主神再次開口:“與神明的身份無關,只基於我的意志。”
祂的話大概打破了少女最後一點期盼,她的目光一瞬間晦暗下去,並毫無生氣地說:“或者,您隕滅我,未嘗不是另一種辦法。”
風暴對於她有十分頭疼的一點,就是這位小眷者動不動就談隕滅。
既然祂賜予她風暴之子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輕易就隕滅,哪怕是極爲淺淡,可這些寵愛也是付諸了感情的,祂在名義上也可以稱爲她的父神,沒有哪一位父神會輕易隕滅自己的孩子,雖然風暴覺得自己與這個小眷者之間並不像‘父神’與‘神子’的關係。
因此在短暫的靜默之後,面對少女的悲傷與憂鬱,祂選擇了與嫉妒完全相反的做法。
“我應允你的愛意,但只限於你的心。”
在風暴看來,就算應允也沒什麼,阿麗黛不可能對祂造成什麼影響,而神明生命無限,人類的生命對祂來說並不長久,就算給予她的些許格外恩賜。
祂的決定顯然令目光黯淡的眷者愣住了。
她似乎從沒想過這種結果,在風暴說出這句話之後,愣了一會兒才迅速打起精神,湊近主神,反覆確認道:“您說的是真的嗎?”
“我從不反悔。”
祂的話如同一汪清泉,迅速爲因愛荼蘼的眷者注入了新的活力,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到祂身邊,手撐着神座扶手,飛快親了主神一下,然後她揚起燦爛笑容,轉身往圓頂宴廳之外跑去,邊跑還邊朝身後喊道:“您稍等我一下。”
侍奉在旁邊有些目瞪口呆的格爾特愣愣道:“我主,這、這樣真的好嗎?”
這也太放縱她了。
風暴動作緩慢地摸了摸臉頰,頓了一會兒,才用冷淡平靜的語調說:“我的生命漫長,並不在乎這些。”
但格爾特明顯看到主神又摸了一下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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