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不負青春(中)
他站在樓梯口好半天,一直躊躇不前。
天不怕,地不怕!
楚陽自問,自己還從來沒怕過什麼,可偏偏這種令人撕心裂肺的生離死別,實在使他畏懼。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在一起出生入死了幾年的好兄弟,說沒就沒了!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堅強起來。
楚陽沒有動,青竹她們站在一旁,也沒辦法先進去。
青竹很清楚,師父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當年野狼爲了掩護戰友吞槍自盡那一次,對於師父的打擊就已經很大了,整整幾個月都緩不過來。
如今,曾經那個喜歡整蠱搞怪的銀狐,也靜靜的躺在了冷庫中,兩年未見吶,可是一見面就是這種局面,換了誰都受不了。
“兄弟呀,兩年不見,一見分生死!”楚陽低低的沉吟了一句,聲音顫抖。
終於邁開腳步了,楚陽大跨步的向冷庫中走去,青竹和白蛇緊隨其後,夜雕是走在最後面的,幾個人的眼中,眼淚都已經止不住了。
站在門後的陳國生,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鋒芒。
楚陽帶上了面具,便一直是壓着嗓音說話的。唯獨剛纔,那聲音卻顫抖的很厲害。
陳國生在那顫抖的聲音中,卻隱隱的聽出了一絲端倪來,因爲這個聲音,像極了一個人!
南霸天!
陳國生的腦海中,剎那間閃過了那個詭計百出和令人生畏的身影。
特別是他在三醫院的時候,就見過夜雕一面了,而夜雕和南霸天的關係似乎應該是戰友?反過來呢,夜雕和青竹白蛇二人,又屬於上下級的關係!
就憑這一點,就不得不令陳國生萬分的懷疑了。
如果不是怕暴漏身份,這個人爲什麼要一直帶着面具呢?
難道真的像白蛇所說,是因爲面部毀容了嗎?
恐怕不一定吧?
陳國生年紀輕輕便已經位居高位了,像他這種人,腦力豈是等閒?
腦海中,反反覆覆的思考着南霸天近兩年來的種種舉動。
從軍,退役,當保安,漸漸闖出了聲望。
戰南城,鬥東城,團滅劉八爺,直至威震臨海!
兩年!
剛纔這個帶面具的領導說了一句什麼話?說的是:兩年不見,一見分生死呀!
也是兩年,這其中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嗎?這也太巧了吧?
陳國生的心中‘忽悠’一下子,即便還有萬千的疑惑解不開,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楚陽的嫌疑絕對是最大的!
陳國生緊緊的跟在四個人的身後,目光卻一直盯着楚陽的背影。
越看越像!
“嘶……”心機縝密的陳市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下冷庫的走廊並不長,在青竹的指引下,楚陽進入了停放銀狐屍體的房間,而夜雕卻轉頭將陳國生攔在了外面,笑道:“陳市長,有些私人的話,您就不方便聽了!”
“好好!”陳國生面忙點頭,陪着小心說道:“我就在這裏等!”
夜雕一笑,最後一個進入了停屍房,反手便將門給關死了。
陳國生站在門外心中忐忑着,猛地,只聽見門內一聲暴怒:“混賬!”
“咦?怎麼回事?”陳國生一愣,連忙側耳細聽。
按理說,停屍房那麼厚的鐵門關上了,裏面再大的聲音也傳不出來。可偏偏,昨天青竹在制伏安七夜的時候,在反覆的使用異能之下,震得四周的牆壁上裂開了無數細密的口子。
這聲音,可就若有若無的順着裂縫傳出來了!
陳國生側着耳朵仔細的傾聽,他猛然發現,這個怒吼的聲音,實在是太像南霸天了!
“什麼情況啊?”楚陽此時站在停屍房中摘下了面具,也確實被徹底激怒了。
此時,這間停屍房中之停放着三具遺體,而十分諷刺的是,最西邊的冷櫃中停放的是威震西城的劉八爺,最東邊的冷櫃中是至今懸而未破的東拳郝震東。
偏偏,中間的冷櫃中躺着銀狐!
楚陽徹底暴怒了,他紅着眼睛,罕見的對青竹破口大罵起來:“銀狐,咱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呀,臨死還TM要和劉仁順這種人放在一個停屍房嗎?他劉仁順算個什麼狗東西呀,他配嗎他?!”
青竹被罵得眼淚刷刷的往下淌,根本就不敢還嘴。
白蛇和夜雕也噤若寒蟬了,全都有些發懵。
楚陽怒道:“你們拍着自己的心口窩想一想罷,他劉仁順欺行霸市無惡不作呀,這種人渣死不足惜!可是銀狐呢,那可是浴血拼殺衛國捐軀的英烈!兩個人並排放在一個停屍間裏,你們覺得合適嗎?全TM長的是豬腦子啊?”
楚陽異常的憤怒,他如論如何也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因爲,這簡直就是在侮辱銀狐!
青竹也委屈極了,張了張嘴,好多心裏話卻不敢講出來。
她太瞭解‘師父’的脾氣了,別看平時談笑風生,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樣子,可是一旦遇到了原則性問題,那是絕對不打絲毫折扣的。
青竹被罵得一直在哭,就跟個小學生挨訓似的。
白蛇受不了了,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飛鷹前輩,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們再蠢,也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她頓了頓,嘆了口氣才說道:“可是你不瞭解情況啊,這裏只有四個冷庫,其中一個存放的是破案的關鍵證據,另外一個是無名屍體和待破兇殺案的受害者遺體……”
白蛇又指了指存放郝震東和劉仁順的冷櫃,繼續說道:“這兩個人,身份都很特殊,本來這間冷庫,還停着安七夜的屍體,可是這人詐屍了呀,迫不得已才轉移到了另一個間冷庫!”白蛇一攤手,無奈的說道:“然後怎麼辦呢?只能將銀狐那間冷庫讓出來了呀!”
夜雕也連忙幫着白蛇解釋:“確實是這樣的,銀狐本來是單獨在隔壁的……”
“你纔來臨海幾天?”楚陽一瞪眼,怒視着夜雕罵道:“你知道個屁!”
夜雕一縮頭,對於楚陽,他平時可以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可真到了節骨眼上,他也只是個捱罵的貨。
白蛇有些生氣,三個人之中,也只有她當初是沒有在楚陽手下做事的,此時氣憤的頂嘴問道:“飛鷹前輩,其實我蠻好奇的,我打個比方啊,如果有一天你也躺在這裏了,那你應該和劉仁順還有郝震東躺在一起呢?還是和銀狐躺在一起?”
楚陽猛地一挑眉,他臉上的怒意瞬間僵住了。
青竹嚇了一跳,連忙轉頭訓斥白蛇:“你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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