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來吧。”蕭鄴說。
放下手機，chris玩味地看着他道：“是你未婚妻要來？”
“對。”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有機會再來看你，不過估計也沒有幾次了。”說着握了下他的手臂。
“好。”蕭鄴起身送他出了門。
顏瀾這一次來蕭鄴辦公室的表現和那次有一點像，當然他沒有那麼理直氣壯，進門後便乖乖地先打聲招呼，然後走到蕭鄴身邊，彎下身將他的頭連同肩膀都攬入懷中。
蕭鄴：“……”
他的手還是可以動的，想要打字也可以繼續，卻仍是停了下來，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問：“你又怎麼了？”
“蕭大哥，對不起。”顏瀾摟着男人這樣說。
還有一些話是無法說出口的，就是蕭郢的話帶給他的全部感觸。
儘管有些事實即便沒人告訴他也能猜個大概，可正因爲是出自蕭郢之口，顏瀾總有一種難言的感慨。
甚至說不清，這些感慨是針對蕭郢的，還是，蕭鄴。
他只想看到這個人，一個小時之前就開始想，他想像現在這樣感受到他的存在。
“對不起什麼？”蕭鄴依舊是平平靜靜的。
“和你哥哥見過面的事我不應該瞞着你的，還有，”顏瀾定定神，繼續道，“我今天……”
“好了，”蕭鄴卻打斷了他，“我們去喫飯吧，祕書很快就會送來了。”
兩人進了小餐廳不到一分鐘果然就有人送了飯過來，顏瀾立刻給蕭鄴夾了塊肉，喫飯的過程中也不住給他佈菜，後者的筷子幾乎沒有伸出去的機會，不禁有些無奈地問他：“你今天怎麼這麼乖啊？”
顏瀾吐吐舌頭，“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對你好點。”
“是麼。”蕭鄴沒有再問，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有人服侍喫飯的感覺。
午睡時顏瀾躺在牀上抱着蕭鄴就想直接入睡了，後者一隻手摟着他，另隻手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說：“小瀾，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吧，你想聽麼？”
饒是顏瀾已經開始瞌睡了，聽了這句話立刻精神起來，擡起眼好奇地看向他：“什麼事？”
“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叫做chris，其實他並不只是我的同學，還是我曾經的戀人。”
“……什麼！”顏瀾掙開他半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緊盯着他，“你是說……”
“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們在一起兩年多，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這次爸爸過生日我沒有告訴他，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過來。”
蕭鄴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顏瀾，只是靜靜地面向前方，眼神毫無焦點，後者凌厲的視線卻幾乎要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蕭鄴的話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裏面的內容也讓顏瀾可以接受，就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還是不對頭。
突然想到了蕭郢的話，蕭鄴沒那麼容易喜歡上什麼人，這麼多年就只……顏瀾的眼睛立時放大，說：“你可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喜歡他，你說的那個心理問題就是他？？”
顏瀾回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時的全部畫面，越來越認爲這就是事實，可是……
“我的心理問題的確是他，”這次蕭鄴看向了他，坦然地道，“但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顏瀾：“……”
“或者說，我以前一直都忘不了他，但現在已經可以放下了。”
顏瀾：“……”
他直接起身跨坐在蕭鄴身上，伸手狠狠掐了他脖子兩下，怒道：“你給我說清楚！你認識我的時候是不是還喜歡他！”
某人的火氣已經翻江倒海了。
“那個時候的確是的，”蕭鄴的語氣仍是沒有變化，“雖然分手了很多年我心裏還是喜歡着他，也沒有再談過戀愛，只不過你是我父親給我選的未婚妻，我也不想違抗而已。”
顏瀾咬着牙，“所以你那個時候對我那麼好也就只是爲了這個名分是吧？”
“對，雖然對你沒有感情但該做的事我還是會做的，你一個人住在我們家我也不能對你太冷淡，免得你會難過。”
顏瀾：“……那我還應該感謝你會辦事唄？”
“隨你。”
顏瀾強壓下火，又道：“但是你又說你現在不喜歡他了，是吧。”
“是啊，”蕭鄴又看向天花板，輕輕一嘆，“我是真的沒有那麼容易喜歡一個人，也是真的不會輕易忘記一個人，所以我可以在分手之後還會繼續愛他兩年、三年，但是不管多久總是有一個盡頭的，何況我們已經分開了六年。倘若一直沒有再看見他可能我還會牽掛他更久，但現在我看到了，我突然發現我執着的並不是他這個人本身，而是我自己的一個執念而已。”
“那，”顏瀾忍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說出最想說的那句，“你現在可以喜歡我了麼？”
蕭鄴的視線移向他，脣角輕輕揚起，拿過他的手溫柔地握在手中，“我很喜歡你，也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等你大學畢業也很願意和你結婚，我不會三心二意更不會移情別戀，只是我現在還是沒有愛上你，你願意再給我一些時間麼？”
顏瀾：“……”
其實他很難以形容聽到蕭鄴這些話的感覺，畢竟已經算是許下終生的誓言了，就是依舊不那麼令人高興，他就着這個姿勢俯下身在蕭鄴頸側狠狠咬了下，十分不服氣地道：“愛上我有那麼費勁麼！那好，我就等着你，看你需要多久，你要是敢愛上別人我就把你趕出去，注意是趕出你家，以後那麼大的房子就歸我和爸爸了，你愛去哪去哪！”
蕭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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