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終於等到你
當我看見邵奕城睜開眼睛的時候,握他的手忽然一緊,明知道他應該沒事了,可這會我才終於放下心來。
之前我問過邵若南,邵奕城究竟是怎麼出事的,她也說不清楚。只說她給我電話的那天,邵奕城正和未婚妻出門,同行的還有楊豔樺。那個未婚妻是楊豔樺給邵奕城選的,自然是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車禍後她也受了傷,不過並不重,已經出院了。
從邵若南的表情中,我大致明白了一些,她連邵奕城未婚妻的名字都沒提,估計兩家因爲車禍這個事,關係不太好。究竟怎麼回事她沒說,只讓我問邵奕城。
邵奕城緩緩睜開眼睛,當他看見我就在面前,竟然還笑了笑。我很高興他的淡然鎮定,脣瓣顫抖着出聲:“奕城,我……”有千言萬語想說,話到嘴邊卻只喊了他的名字,其餘的根本說不出來。
清楚的看見他眼神一動,身體微微抖了抖,然後手就握緊了。
目光從手上看到我臉上,邵奕城這會才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的……真的來了?”
“怎麼會是做夢。”原來他以爲看見我是做夢?難怪他之前這麼平靜,也不知道在夢中見過我多少次了。眼淚忍不住又奪眶而出,我哽咽着死死握緊他的手,又哭又笑道:“奕城,我來看你了,你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邵奕城想要坐起來,才一動卻渾身疼痛,我知道他因爲車禍撞斷了幾根肋骨,人雖然醒了,但傷勢根本沒有好。我哽咽着連忙按住他:“別動,好好躺着,你再受傷怎麼辦?你不知道,我聽到你出事了,差點嚇死。”
他卻笑了起來,手指一點點在我臉上劃過。我感覺他摸着我的眼淚,輕輕的擦去,看着他那麼憔悴的樣子,連動手都如此緩慢,我心疼的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卻又忍不住想笑。
只要他沒事就好。
一連三天,我都在醫院照顧邵奕城。我陪着他說話,叮囑他好好養傷,喂他喫飯,扶他去衛生間,做一切能夠幫他的事。
我沒有看見楊豔樺,這點也一直讓我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她會突然出現。偶爾邵若南迴來,她有話給邵奕城說的時候,我總會出去,害怕萬一從她口中聽到有關他未婚妻的事。
一週後,邵奕城總算能夠下牀活動了,我推着他去外面散步的時候,他忽然拉着我的手:“青妍……”
轉頭看着他,我微微一笑:“什麼事?”
“對不起。”他聲音很低沉,隱現愧疚:“我差點就和別人結婚了。”
心頭一顫,我強忍着突如其來的難過,低低道:“沒事,既然不能在一起,我也知道你遲早會結婚的。你不用爲了我單身一輩子,就算是爲了邵家和責任,你也應該結婚生子。”
黯然涌現,讓我低沉的不想多說,可沒想到的是,邵奕城回答道:“青妍,你放心,這輩子我只娶你一人,只要你願意,只要你等我。”
驀地盯着他,我彷彿明白了什麼,心頭激動起來:“你不是和她……已經、已經……”
“連命都差點沒了,我怎麼還會和別人結婚?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打算勉強了。”邵奕城目光低沉,慢慢的說起了那天的事。
他和她本來是去婚紗店試婚紗的,楊豔樺也跟着去,結果半路上她和楊豔樺因爲婚禮的事鬧起來了,她並不像我一樣隱忍剋制,毫不客氣的就和楊豔樺吵起來。楊豔樺自然不喜歡未來兒媳婦不聽話,兩人當着邵奕城面大鬧。他在開車,結果越聽越心煩,本來就因爲和我分手而心情不好,加上這導火索,直接就爆發了。
那一瞬間,邵奕城想到了死。只要死了,就沒這些煩惱事了,他不用被親情束縛,捆綁的失去了自己。連自己都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這樣傀儡木偶般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方向盤一轉,他踩下油門,驅車撞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樹……
我能夠想象當時邵奕城的痛苦和無奈,若不是逼不得已,誰會有勇氣自殺?他是一時衝動,可我還是深深的後怕了,若是他沒有搶救過來,我該有多後悔,多痛苦?
邵奕城說,在他醒來的當天,他才定下婚約的未婚妻一家就找他退婚,說絕對不會把女兒嫁到邵家送死。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剛剛纔恢復傷勢的楊豔樺卻被這消息氣的再次發病,住進了醫院。
難怪……我這麼久都沒有看見楊豔樺,她竟然又發病了?
“很嚴重嗎?她要不要緊?”雖然並不喜歡楊豔樺,但既然她是邵奕城的母親,我還是問了一句。
“上次就檢查出併發症,最多隻活三年了,若非這樣,她怎麼會急着逼我結婚?這次又進了醫院,只怕撐了不了多久。”邵奕城淡淡的語氣,彷彿顯得毫不關心,可我卻從他眼神中看到了無奈和痛苦,那是對命運無可扭轉的無力感。
說的如此明顯,我也不用多問了,心知肚明之下,我既有對未來的希望,又有對他即將逝去親人的憐惜。楊豔樺這輩子是悲哀的,可憐的,因爲她的緣故,我和邵奕城如此糾結痛苦,只希望她不在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平靜。
出院的當天,天氣很好,又是一年的春天,陽光淡淡的,暖暖的。
邵奕城站在醫院大門口,牽着我的手,聽我說起回容城的事。他沒有留我,我也沒有依依惜別的不捨,因爲我們都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見面的。
“奕城,在走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心輕快的彷彿要飛起來。
“你說。”邵奕城微笑着,只握緊了我的手。
“下次你來容城,還能看到一個人,你一定會喜歡他的。”脣角揚起,我忍不住想笑,卻竭力控制住,“我的兒子,叫杜正平,小名安安,這會已經四個多月了,他很可愛。”
邵奕城臉色一暗,卻還是勉強笑道:“嗯,你生的,一定可愛。”
想到他每次看到齊冠宇陪我來醫院的時候,眼神中都有暗藏的嫉妒和敵意,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我就忍不住難過。直到我最終確定了才覺得,有些事是應該告訴他了。經歷了那麼多痛苦,讓邵奕城帶着希望和幸福等待下去,也算是一種安慰。
所以我對邵奕城說:“嗯,回去之後我會給他改名字,叫邵正平,你說好不好聽?”
“邵……”邵奕城一愣,我已經控制不住笑了起來:“還不明白,你怎麼變傻了?”
想了片刻,邵奕城陡然激動起來,抓緊了我的胳膊,急切道:“青妍,你是說,他是我……是我的、我的兒子?”
我沒有直接回答,只笑道:“回去我給你發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
邵奕城激動的樣子,一直定格在我腦海中,我想,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估計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之一吧?至於以後,等他真的看到安安,估計會更興奮的說不出話。
之後的日子,就在平靜溫馨中度過,我沒有再去銘城,邵奕城也沒有立即過來。我們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我帶孩子,他要工作,還要照顧重病垂危的楊豔樺。
偶爾空閒的晚上,我會和邵奕城視頻,每次抱着安安給他看的時候,他最激動,話特別多。好幾次都是我提醒他該睡了,該掛了,他才戀戀不捨的掛掉。
六月的時候,齊冠宇走了,回錦城去了。
我送的他,他說再也不來容城了,讓我好好的,一定要幸福。
十一月底的一天,我爸剛給我訂了生日蛋糕回來,我在家牽着安安學走路。他已經十一個月,快一歲了,雖然是早產兒,但基本發育還算正常,能喫能睡,而且還會mama的發音,成天活蹦亂跳的爬來爬去。
快十點的時候,我聽到了敲門聲。還以爲是姚樂帶着兒子過來了,當我抱着安安過去開門的時候,卻見到久違了的邵奕城,一臉笑容的站在門口,似乎要給我個驚喜。他剛要開口唸出我的名字,視線就落在了我抱着的安安身上,整個人一愣。
一股巨大的驚喜涌上心頭,我忍不住笑着將兒子抱了過去,道:“安安,叫爸爸。”
等了好久,這一刻我終於等到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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