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沒有殺戮，就沒有進步
穿着一身深褐色長袍，用兜帽遮住面孔的塔尼婭，望了一眼堆積如一座小山的人類屍體，憂心地在廢墟中尋找那個身影。
“你怎麼來了？”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劉囂單手託着下巴，笑着說道。
沒有回話，塔尼婭只是快步奔赴，撲在他的懷裏。
“怎麼了？”
空氣中的血腥，被那股淡淡的體香取代，劉囂溫柔撫着塔尼婭的後背，輕聲問道。
他能感覺到，只有這一刻，自己近乎冰封的心湖，纔有了一絲溫度。
像是週日清晨，陽光照進臥室時被窩裏的舒服。
“我們回凶荒吧。”
塔尼婭將頭埋在劉囂的肩膀，輕聲呢喃。
劉囂笑了，微微用力，把她抱得更緊。
“能找到她嗎？”
見劉囂沒有回答，塔尼婭換了個話題問道。
“總會找到的。”
劉囂將她鬆開，拍了拍身邊的碎石，“坐會。”
塔尼婭乖巧的坐在一旁，腦袋靠在他的肩上，默默看着數以萬計的屍禍辛苦勞動着，那屍堆，也被越累越高。
“明明是一個種族，爲什麼總要自相殘殺。”
塔尼婭嘆息道。
“沒有殺戮，就沒有進步。”
劉囂漠然回答，“在我廢土的星球上，每一次科技躍進都是因爲戰爭，只有在危機之下，生靈才能真正團結起來，纔會迸發出真正的力量。你們星球不是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們卡多雷還挺能打的。”
“你知道我的問題不是這個意思。”
沉吟片刻，劉囂繼續說道，“任何生靈都是有陣營的，無論是種族之間還是內部，我們人族也是一樣，總是在尋找自己的位置和歸屬，男孩會因爲性別敵視女孩，一場球賽，不同隊伍的球迷也會視對方爲敵人，當大量生靈聚集在一起，就會變得排斥異己，情緒化，失去了思考能力，盲目跟從，然後，成了被利用的工具，至於發生戰爭的原因，呵呵，千奇百怪。”
“這就是戰爭的本質嗎？”
塔尼婭疑惑問道。
“是啊，戰爭，不就是一羣人爲幾個人的私慾而互相廝殺嗎？”劉囂將菸頭掐滅，“我相信沐光精靈的覆滅，也是如此。”
塔尼婭點點頭，“夏霜和姐姐團聚了。”
“挺好的，他還有一個被賣去奧族的弟弟怎麼樣了？”
夏霜，就是劉囂在亡冢小千遇見的那個崑崙男孩。
“死了。”
“好吧，至少找回來一個。”
“他們姐弟見面的時候，夏霜哭的特別傷心。”
“你想不想回家？”
劉囂問道。
問題來的有些突然，塔尼婭一時跟不上這個節奏，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我來想辦法，讓你回去一次，你已經太久沒見到你的父母和家人了。”
“我沒有那麼多秩序功勳。”
“總會有別的辦法的，我就不相信他們只認功勳不認能晶。”
劉囂扭頭看着塔尼婭那張精緻的小臉，“這裏還是很危險的。”
“有你在。”
塔尼婭不假思索的說道。
劉囂笑了，“去吧，在亡冢等着我。”
嗯了一聲，雖然不捨，但塔尼婭還是起身，慢慢向遊離門走去。
“屎諾是不是不給你好喫的？這次都瘦了。”
身後的劉囂笑着說道。
塔尼婭埋下頭，腳步加快了幾分，踏入波紋的那一刻，她回過頭。
“看着你狼吞虎嚥的樣子，我才能喫得多一些。”
除了堆積如山的屍體，鎧甲和兵器也像廢銅爛鐵一般壘在一起。
那位劉囂認識的羽族掌事，現在應該已經是屎諾的心腹了，只有他有資格將這些武備裝入空間容器，然後通過遊離門返回亡冢。
這傢伙恐怕是把商會內全部的空間容器都戴上了，全身上下幾乎掛滿了各種首飾。沒辦法，這活原本應該屎諾自己來乾的，可惜他這個不爭氣的臃腫身材，別說來這種戰亂之地，連出個門都費勁。
武備和物資是最麻煩的，體技大，數量多，每次只能運走一部分。
除了從屍體上扒下來的鎧甲和兵器之外，守備軍團幾個軍陣內都堆放着大量物資，光成捆的箭矢就有上百萬，還有巨量食材、藥劑丹丸、元素物品、能技卷軸、全新未使用過的武備，這些東西理論上是應該讓軍需官統一保管的，但戰時不可能靠一個人分派，就乾脆堆在後陣中，絕大部分都是全新的。
其次是戰獸的屍體，因爲劉囂明確表示絕大部分戰獸他都不要，所以這些野獸本身就成了資產，完整打包運走的話，以遊離的效率和速度，恐怕承天和人族聖裁的仗都打完了，這邊還沒清理乾淨。
秉持着絕不浪費任何一筆財富的企業文化，奎南道爾商會派來上百個各族生靈，就地剖解這些戰獸身上的器官零件，什麼爪子啊，牙齒啊，眼珠子啊，舌頭啊，尾巴啊，但凡能賣出價錢的，統統帶走。
這活屍禍可做不了，操作太繁瑣了，而且不同戰獸身上之前的部件還不一樣。
然後就是屍體身上的其他物件，比如首飾，皮囊，徽章，藏在腰帶中的應急物品，這些東西因爲體積小，價值大，又便於隱藏，劉囂在奎南道爾商會的人到來前就先處理了一遍，肯定會有遺漏，到時候就看奎南道爾商會的人老實不老實了。
這類物品足足塞滿了劉囂的十一隻空間容器，數量之大，種類之繁雜，之後恐怕需要耗費非常久時間處理。
還好不用擔心空間容器的數量問題，因爲這一仗打下來，加上之前在騎驍不足搜刮的，劉囂的空間容器至少多了八十多隻，而且這些容器內還裝着大量物品。
劉囂在一旁監工的時候查看了一下，也發現了一些規律。
皮囊內一般裝的都是三件套，能晶、藥劑和能技卷軸，這些東西便於攜帶，也都是戰鬥時的必須品。
而空間容器分爲兩種，一種是將所有家當裝入其中，這一類應該是居無定所或職業軍人，人死到消，也不用將好東西留給家人，一種是科學攜帶戰時用品，這一類以守備軍團的核心成員爲主，戰鬥經驗豐富的他們，隨時準備着應對各種環境和各類敵人，所以準備的武備更多，攜帶的輔助類物品也更多，但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隨身攜帶。
本想好好看看三位聖者的空間容器，結果卻讓劉囂失望了，這三人一共五隻空間容器，居然全有封印，要麼想辦法破解，要麼讓原來的主人死而復生。
最可惡的是，連那個女軍略師零菱的空間容器也有封印。
這可把劉囂氣得不輕，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這一下更是苦悶不已。
也不是他貪得無厭，而是華夏的網遊讓劉囂有個刻板的印象，那就是副本內的終極boss掉的東西都是不可遇又不可求的，有錢都買不到。
就好比之前他做掉的那個惡原的羽人虛，想想他的空間容器裏有什麼，一本自我毀滅的書冊，一本來自神棄之地的賒償之頁，一本來自禁忌虛的自傳，一隻蘊藏靈能波動的卷軸，一根幫劉囂控制旺財的文締草，那隻直到現在還需要自己供血的黑蛋，還有可以讓意識轉移到墮天靈木中的木牌。
這些東西中的任何一樣，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去哪買了。
真噁心，肯定是自己的同行幫忙搞的封印，以後遇見赫茲，一定要問他學兩手破解封印的招數。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件事了。
劉囂在對守備軍團發動突襲之前特意觀察過，本陣內並沒有靈源塔的封印師，也只有兩個靈術師，這和之前得到的情報不符，也不知道是在藥王山出了意外，還是中途有別的情況離開了。
他這麼做，是不想誤殺了封印師，一是怕導師赫茲難做，二是靈源塔內除了戰封之外的封印師本身並沒有作戰能力，頂多就是幫人開個門而已，三是擔心這些和自己一樣的傢伙，在戰鬥開始後悄咪咪就開了一扇門，放出一些計劃之外的強者出來。
既然人家不在，那萬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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