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缘由
尽管他与贺欢之间或许连熟人都算不上,对贺欢那家伙也沒什么好感,但是听到贺欢的死因后,還是不禁为对方感到一阵悲哀。
作为一個拳手,赢得比赛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却反而因此输掉了生命,除了荒谬之外实在沒什么可說的了。
黑拳黑拳,永远是‘黑’在前,‘拳’在后。
“居然是师父去给贺欢收尸的?”
陈修听到這裡时是真的吃了一惊,因为他印象中,由于打黑拳的缘故,师父周博雄对贺欢的感观应该很差才对。
师父居然特意去为贺欢收尸,這是他真的沒想到的事。
“好像是有什么隐情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向志对贺欢的死也是感到非常可惜,在那唏嘘不已。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周博雄从外面溜完腿回来了,手上還提着一個鸟笼子。
见到陈修出现在拳馆裡,老人也是十分高兴。
“今天怎么有空過来了?”周博雄提着鸟笼子和陈修向裡面走去,“你爷爷這段時間怎么样,身体還好吧?”
“爷爷他好得很,马尔兹照顾得很好。”
陈修看了一眼鸟笼裡的那只黄色雀鸟,笑着道:“我出来办了点事,事情办完了,就顺路来這边看看。”
黄鸟也不怕生人,在裡面自顾梳理着羽毛,十分灵动可爱。
“身体好就好。”周博雄乐呵呵地笑道,心情异常不错。
“师父,我听說贺欢死了。”陈修问起了贺欢的事,“還是您去给他收的尸?”
尽管周博雄之前禁止他与贺欢再有任何形式的牵扯,不過现在贺欢人都已经死了,也就不用避讳太多了。
“是向志告诉你的吧?”說到贺欢,周博雄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贺欢确实死了,他是個人才,要是不接触黑拳的话,本该能有更好的未来,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沒有再說下去。
“沒想到师父居然這么看重贺欢。”陈修有些惊讶,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一直都以为师父不喜歡贺欢来着。”
“一开始也谈不上喜歡不喜歡。”周博雄摇了摇头,“只不過在了解到他的一些事情后,对他发生了不少改观而已。”
“贺欢的事情?”陈修有些奇怪。
“你今天不急着回去吧?”周博雄忽然问道。
“不急,我還准备去柳师兄那边看看来着。”
陈修笑了起来,說道:“毕竟每個月领柳师兄那么多钱,到现在连工作的地方在哪裡都不知道,這实在有点說不過去。”
“确实是该去看看。”周博雄也笑了笑,然后說道:“既然你不急着走,先跟我去另一個地方看看吧。”
“行,师父您說去哪我就去哪。”
陈修一口应下。
他知道师父要带他去的地方应该和贺欢有关。
师徒两人說走就走,周博雄直接一個电话叫来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了二十多分钟的出租车,来到了一個破旧的老街区。
帕拉裡市是重要的港口城市,经济异常发达,居然還存在這样的破旧街区,显然是贫民窟一类的地方。
进入這個老街区后,出租车在一個类似于修道院风格的老建筑外停了下来。
陈修跟着周博雄走下出租车,抬头看了一眼這個老建筑。
建筑的外墙早已因为常年的风吹雨打变得一片斑驳,外面的窗户有一些還都是那种老式的木质窗框,仅有部分是后来更换的合金窗框。
通過强大的听力,他听到不少小孩子的声音从老建筑的深处传了出来。
听到那些孩子的声音,陈修隐隐明白了這是什么地方。
周博雄带着陈修走了进去,来到裡面的一個走廊中,站在一個房间的门外,在房间裡有二十多個孩子盘腿坐在地上,正认真地听着中间那個修女的讲课。
這二十多個孩子什么肤色的都有,最小的有四五岁,最大的有十一二岁,身上穿的衣服也都非常简陋。
不過他们的精神和气色都非常好,显然在這裡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這裡目前有四十多個孩子,這些孩子全都沒有父母,是梅丽达老修女收养了他们,贺欢曾经也是其中裡面的一员。”
周博雄看着房间裡面說道。
“贺欢打拳赚的钱,都送回了這裡?”
陈修忽然解开了许多的疑惑。
难怪贺欢一直以来都那么缺钱,打了那么多场黑拳,平时還都穷得连肉都舍不得吃。
更是明白了师父对打黑拳如此深恶痛绝的一個人,为什么会对贺欢的态度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
“一部分钱是送回了這裡,用在了這些孩子身上,還有一部分钱则是送到了医院。”
周博雄叹息道:“梅丽达老修女患上了癌症,一直都躺在医院中,每天都需要花费一大笔钱来治疗。”
陈修张了张嘴,一时說不出话来。
他一开始還以为裡面那個讲课的修女就是梅丽达修女,却沒想到那位梅丽达修女已经被病魔缠上了身体。
有的时候好人总是命运多舛,生命中充满了磨难,反而许多坏人倒是逍遥自在,活得无比滋润。
“梅丽达老修女为了养育這些孩子,几十年来一直清贫如洗,平时身上有病痛也都是吃些药熬着,去年的时候因为实在支撑不住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已经是癌症中晚期。”
周博雄微微叹了口气,說道:“贺欢去打黑拳,就是为了快些赚钱给老修女治病。”
虽然中晚期癌症已经相当于宣布了死刑,但是要让人就這么彻底放弃治疗,那真的很少有人愿意這么做。
“我可以为這裡做些什么嗎?”陈修沉默了片刻,问道。
“现在已经不用了。”
周博雄摇了摇头,道:“這裡其实一直都能收到一些捐助,虽然不多,但也足够這些孩子成长了,只是梅丽达老修女的病情来得太過突然,所以那一段時間才特别缺钱。”
而在四月份的时候,那位坚持了近三個月的老修女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沒有了医院那边的巨大开销,這裡的孩子们虽然還過得比较艰苦,却也已经不是那么缺钱了。
听到這個,陈修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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