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佈局
“秋收決戰！”
曹操閉目沉思，口中復語。
他在盤算秋收決戰的可行性，按照荀攸所言，此刻全軍所有的準備都將用來輔助秋季的決戰，此戰關乎着合肥的歸屬。
而楚楓不可能讓合肥出來，所以這裏必將發生大規模交戰，很有可能一戰分勝負。
若楚楓勝，曹操袁紹估計全都得灰熘熘退回北方和關中，若是曹操或袁紹勝，楚楓短時間不可能有機會北上，將徹底龜縮南面。
可秋收決戰有幾點太麻煩了，
如今才五月左右，還需要數月準備，而貴霜已然至關中，需要停留數月。烏桓和匈奴同樣如此，能否留下他們還猶未可知。
而且合肥城高牆厚，據說比當初的洛陽還要雄厚，此等城牆，想要攻入，難上加難，不過有一點，合肥周遭經濟發達，楚楓不會坐等他們兵臨城下。
這也間接逼迫楚楓在淮河，壽春等地決戰。
“若不決戰呢？”
良久，曹操睜開雙眸看向荀攸，
秋收決戰需要付出的太多了，幾乎把下年的軍費都得用上，而且還需要徵用數不盡的民夫，這將會是一場災難。
若是勝了還好，可一旦敗了，曹操不敢想象後果。
“不決戰？”荀攸皺眉：“主公是擔心...”
“此番決戰若只是我軍就算了，可還關乎到袁軍，烏桓，匈奴，貴霜四方，其中存在的變數太大了，爲了這麼大的變數賭上舉國之力，不妥！”
曹操皺着眉頭，擺手闡述。
他爲人謹慎，這個險值得冒，但絕對不是這麼個冒法，這麼搞，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屬於賭上來年的所有戰略資源放手一搏。
“這...”荀攸沉吟，
“主公，秋收決戰乃戰略佈局，假如主公不能和袁紹共同抗敵，共同進退，那就以閃電戰奇襲益州，先取益州，再固守南陽。”
荀攸當即捋須作答，給了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奇襲益州？固守南陽！”
曹操心中盤算，南陽其實他比誰都清楚，守用處不大，真要有一天楚楓再度北上，南陽只能說勉強當個戰略前哨。
“主公，益州或許可圖！”郭嘉在一旁凝重開口，接着分析道：“主公且看，我軍剛從益州撤出，世人皆知我軍和袁紹聯盟和楚楓決戰，
那此刻若殺個回馬槍，益州定然不防，極有可能一舉攻至成都城下，若是能拿下益州，那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益州乃天府之國，有天下糧倉的美譽，拿下益州，主公不光光有了更多的戰略空間，還可從益州東進，直取荊州。”
“假如秋收決戰還可持續，那暫且不提，假如秋收決戰無法完成，主公還可在荊州與楚楓對峙，形成新的戰略縱橫。”
聽着郭嘉說完，曹操也是眯眼點頭。
現如今距離秋收還有不斷時間，關鍵秋收後還需要調集糧草船隻兵馬，想要作戰絕對是需要時間的。
“多少人可取益州？”曹操皺眉詢問。
“主公，攻取益州的人數，越少越好，但需要全是精銳，此戰勝在快，當以閃電戰直撲成都，打的益州上下措手不及！”
郭嘉皺眉解釋道。
曹操略微沉吟，前線楚楓後撤已然板上釘釘，既然如此，那他就打個時間差，當即開口道：“傳令夏侯淵，讓他給我率軍五千，輕裝簡行，晝伏夜出，直撲益州。”
“務必在益州反應過來前，奪下諸道關口！”
“諾！”傳令官應下。
“其餘兵馬，除少數撤回長安外，餘下皆準備折返，益州先取，至於楚楓，到時候再看吧，實在不行，就把貴霜的兵馬給吞了！”
曹操眯着童孔，陰狠說道，
他早就有這個打算，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麼做，貴霜畢竟還有數十萬兵馬，此刻得罪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諾！”傳令官有應下。
“其餘，就依照公達方纔所言，製作船隻，積極準備秋收，秋收決戰，列爲最高戰略部署。”曹操又從新定義了秋收決戰，
“諾！”衆人齊齊應下。
“蔣幹，你負責去一趟袁紹那邊，告知我軍部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清楚，此戰急不得，與我共同準備秋收決戰！”
曹操又將目光看向蔣幹，沉聲叮囑道。
“主公放心！”蔣幹點頭。
“到時候，記得關注一下烏桓、匈奴他們的意願，若沒有烏桓匈奴，秋收決戰只是笑話！”曹操特地交代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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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蔣幹應下。
“好了，就這麼安排吧！”曹操深吸口氣，希望這次做的決斷並無問題。
“對了徐晃，稍後你率五千鐵騎銜尾追逐高順，切記，不可莽撞，不可冒然進攻，你的目的是讓高順乃至魯肅他們減緩行軍，甚至丟棄輜重。”
“追下一些輜重便可！”曹操又安排道。
楚軍從眼皮底下逃走，他要是不做些什麼，有點說不過去。
“諾！”徐晃抱拳應下。
“主公，那我呢？不如讓我去吧！”馬超躍躍欲試，他早就急不可耐，可曹操一直不讓他有所作爲。
“孟起勿急，洛陽城內還有張遼的鐵騎，到時候你率鐵騎盯防張遼，不可讓他前後夾擊，不過此地無需與楚軍硬碰硬！”
曹操給了個鼓勵的表情。
“好了，都下去準備吧！”曹操不由分說，揮手說道。
————
另一邊，袁軍營地。
此刻，許攸疾步而來，掀開簾帳急呼道：“主公，主公，那楚軍要跑，連續兩日楚軍有軍南撤，剛開始還以爲楚軍的詭計，現在看來，楚楓這是想熘了！”
“楚軍要跑？”袁紹皺眉：“那楚楓不是剛到濮陽麼？爲何這就退去？會不會是楚楓的詭計？此人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主公，剛開始我也鬱悶，可是接連兩日楚軍有兵馬深夜出城，現在想想，楚楓已然下令後撤。”許攸皺眉沉聲道。
“那眼下該當如何？”袁紹詢問。
“追，此時不追更待何時，我軍坐擁十數萬鐵騎，楚軍難敵。”許攸當即道。
“會不會中計？”袁紹謹小慎微問道。
“兗州平坦，設伏之地極少，不必擔憂，更何況，是讓匈奴、烏桓率部追擊，就算有伏兵，也好打壓他們囂張的氣焰！”
許攸當即諫言道。
袁紹點了點頭，很是認同，當即道：“來人，立刻讓呼廚泉率部從左翼追去，讓蹋頓率部從右翼追去，其餘兵馬，準備圍住濮陽！”
“諾！”當即應下，
“主公英明，此事當儘快，濮陽以南五十里乃濮水，若是讓楚軍全都渡過濮水，再想追上就難上加難，務必在楚軍渡過濮水前將之覆滅。”
許攸特地交代了句。
許攸也清楚，縱使楚軍舟師夠多，可濮水想要快速渡河數萬人，也是難上加難。
而濮陽，據他的瞭解，共有楚楓中央軍兩萬，張郃的軍團兩萬，呂蒙軍團一萬餘人，以及趙雲和協助兵馬，共計六萬人左右。
要是讓這些人安然無恙的撤走，那就是他們的無能。
想來楚楓也在爲南撤的事頭疼，畢竟袁軍鐵騎十數萬，就在數十里外虎視眈眈，輕易撤軍極有可能被這些鐵騎徹底覆滅。
袁紹點頭，一旁袁譚也是披甲而立，主動請纓道：“父帥，此戰楚軍定然落荒而逃，孩兒請戰，率軍同蹋頓首領共同殲敵。”
袁紹皺眉，看樣許攸，
許攸朗笑道：“譚公子有此心自然是好事，而此戰楚軍只會落荒而逃，譚公子若是不怕勞累，大可追隨蹋頓共同殲敵！”
許攸如何不清楚袁譚的用意，此番有絕對把握的時候，肯定得刷刷露臉的機會，這對他日後掌控袁紹集團很有幫助。
“既然子遠說了，你率五千鐵騎隨蹋頓後面吧，切記，不可魯莽，一切以自身安危爲主！”袁紹揮手，卻又特地叮囑道。
“父帥放心，孩兒明白！”
袁譚朗笑，當即一甩披風轉身離去，走前還給許攸一個眼神。
“子遠，此戰確定可勝？”袁紹多少有些焦慮，可能是恐楚症，他還從未勝過楚楓。
“楚軍若是依託濮陽堅城去防守，我軍或許拿他毫無辦法，可他主動後撤，這礦野平原，無論是匈奴還是烏桓，都夠楚楓受的！”
許攸輕笑，縱使楚楓無敵，但是人力終究有限。
“希望，讓我們靜候佳音吧！”袁紹深深看了眼遠處，沉聲道。
——
沒多久，左右兩翼營地躁動起來。
呼廚泉和蹋頓都接到了調兵的命令，當即集結兵馬，平原追擊戰，鐵騎的拿手好戲，他們甚至都想好如何戲耍楚軍了。
若楚軍在渡河，他們更是準備把他們全都給推入河中，讓楚軍也試試，墮水的感覺。
良久，三軍這才集結完成。
戰馬奔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
濮陽，將府內。
楚楓在早前確定撤軍後，就琢磨後撤的方法，不過畢竟就在袁軍眼皮底下，想悄無聲息不太現實，最初他是讓呂蒙接着夜色南撤的。
只要渡過濮水，敵軍鐵騎短時間想有作爲很難，
要是不出意外，呂蒙大概率已然在濮水爭渡，緊接着就是張郃以及雜兵。
此刻，城內剩餘的只剩下中央軍，趙雲的鐵騎，以及黑旗軍，共計兩萬多人，精銳不是用來後撤的，楚楓親自坐鎮最後。
“主公，袁軍出動了。”
趙雲身着銀甲，掛着披風，此刻大步而來。
趙雲說完，堂下魏延，張繡等人全都神色凝重。
而首位上，楚楓神色平和，緩緩放下手中兵書，沉聲道：“多少兵馬，何人統軍？”
“匈奴和烏桓王親自率軍，每人最少也帶了數萬鐵騎，看樣子是準備追擊了。”趙雲皺着眉頭，數萬鐵騎絕對不是小數目。
“呵呵，數萬鐵騎追擊，袁軍這是嚇破膽了！”楚楓冷笑，當即道：“張郃是沿西面道走的，東面的暫時不用過問，西面是誰率軍。”
“烏桓蹋頓！”趙雲答道。
“蹋頓驍勇，與我軍交手過，不過西面道路步兵行徑尚可，騎兵行徑卻不好展開，沿途我亦讓張郃佈下弓弩手絆馬索，夠他們喝一壺的。”
楚楓平靜說了句。
“主公，弓弩這些只能減緩他們行軍速度，若是蹋頓執意要追，恐怕張郃軍團危矣！”賈詡皺眉，有些凝重說道。
騎兵要只是幾根絆馬索和弓弩就能對付，也就不是騎兵了。
“要只是幾根絆馬索和些許弓弩手自然攔不住鐵騎，可別忘了，我城中尚有近萬鐵騎，蹋頓只要不蠢，就不敢毫無防備的追擊。”
“到時候實在不行，我率中央軍、黑旗軍出去轉轉，說不定蹋頓連繼續追擊的勇氣都沒了，而且我早已經讓張郃做好準備！”
“至於濮水，其連通黃河，在黃忠後撤時我就將所有戰船調集到了大野澤，只要張郃抵達濮水，隨時可以登船而走，到時候，蹋頓只能撲個空！”
楚楓臉上帶着笑意，一切都在運籌帷幄之中。
“主公，到時候呂蒙和張郃兩位將軍都是率部撤走了，只剩下我軍兩萬多人，必然會被袁軍團團圍住，到時候恐怕...”
趙雲皺眉，有些凝重道。
“聲東擊西罷了，張郃呂蒙從此處後撤，袁軍只會以爲我軍也會從此處後撤，可濮陽城旁邊就是澤河，以中央軍的戰力，河邊列陣，無人可破！”
“只要等張郃撤走，今夜我軍自然撤往澤河，就算袁軍探查到，評價他們的手段，我軍無懼！”楚楓不以爲然說了句，
中央軍留下殿後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楚楓敢肯定，烏桓或者匈奴沒取得階段性勝利，袁紹不敢直接圍城，畢竟沒有烏桓和匈奴撐腰，袁軍就是軟腳蝦，
中央軍殺之如同殺雞一般！
一旁，賈詡捋須點頭，田豐沮授也都輕笑，楚楓這安排的撤軍路線可以說把袁紹聯軍耍的團團轉，根本摸不清虛實。
最主要的是，楚軍船多，運力夠高，否則，就算想走也不容易。
“濮水西進入鴻溝，轉道開封東側與子義匯合，到時候在進入潁水，可直抵淮河，甚至轉道肥水，可直抵合肥城下！”
楚楓輕笑說了句！
“好了，都下去準備吧，另外讓黑旗軍和中央騎兵隨時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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