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來了
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祕法，草劍通體赤紅，上面有符紋閃爍，緊跟着一道赤白的火焰在劍刃上一閃而過，纏着我們的白髮瞬間被點燃。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他沒什麼本事，不然趙福的事早就查清了，現在見他出手，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至少跟我比起來，他強了百倍。
可見在墳地裏跑掉的黑衣人，同樣也是實力不俗。
林放燒了巫山老嫗的頭髮，算是徹底的把她給激怒了，巫山老嫗嘴裏發出夜梟般的啼叫，剩下的三個紙人立馬就放下滑竿，圍了過來。
“你小子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老嫗嘴裏發出乾巴巴的怒吼，矮小的身子從滑竿上下來，一頭白髮再次變長，落在地上後蜿蜒的爬動，像是活物。
等那髮絲靠近我們，突然就變成了滿地的怪蛇，一條條的昂首勾頭，吐着信子，露着毒牙潮水般朝我們涌來。
林放剛出手時都還很鎮定，斬殺了幾條怪蛇後就有些亂了章法，臉上也露出驚懼。
巫山雲雨，它的本質就是幻術。但它又不同別的幻術，有云幻雨實的說法，不僅能迷惑人的眼睛，還能影響人的心智。
林放此時的狀態，顯然就是被迷惑了心智。
我像無頭蒼蠅一樣轉了半天，現在也慢慢的冷靜下來，喊了林放幾聲他都沒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運起望氣。
視線雖然變得模糊，但眼前的一切卻真實了起來，眼前蠕動的不在是什麼怪蛇，就是那巫山老嫗的白髮。
此時巫山老嫗就在六七步開外，全身鼓成了一個氣球，原本就猙獰的臉上，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正控制着她一頭的白髮。
可能是力量分散的緣故，我能看穿她身上的氣息，見她頭頂生氣全無，只有濃郁的死亡氣息，看程度，她恐怕早幾年前就是一個死人了。
心驚之餘，我還看到她身上，還有釋放出來的白髮之上，都有一些旋轉的氣旋。
氣旋的中間是一個暗沉的空洞，那似乎就是破綻。
我胡亂的在地上抓了一個石頭，擡手就朝着纏繞林放的頭髮的氣旋上扔去。
這次嘗試，我不抱任何的希望，然而效果卻是超出我的想象，那石頭落下，彷彿是落入了平靜的水面，瞬間激起千層浪，氣旋一個接着一個的爆開，巫山老嫗的白髮也接二連三的斷開。
林放瞬間清醒，急忙把手中的草劍插到地上，一道符光從地面閃過，把再次蜂擁而來的髮絲全部逼退。
有了喘息的機會，我急忙扶起林放，踉蹌的進了大門。
老嫗的頭髮是內氣逼生，只要她還有一口氣，那就斬之不盡，焚之不完。糾纏下去，林放和我都耗不起。
一進大門，三個紙人就緊跟了進來。
此時的我視線模糊，都快看不清腳下的路了，急忙瞧準其中一個氣旋，然後收了望氣，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舌尖血出去。
血水正中氣旋，只聽呼哧一聲，三個紙人頓時起火燃燒。
門外，巫山老嫗怒不可遏，一團迷霧從她身上升起來，迅速覆蓋了頭頂的天空。
緊跟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滴到皮膚上，感覺冷冰冰的，用手一摸，跟真的雨水一樣，根本分不清真假。
我心裏一驚，再次運轉望氣，只是不等我去看，腳下突然就劇烈的晃動起來，搖得我和林放都站立不穩。緊跟着落地的雨水嘩嘩作響，從裏面冒出一個數十米高的醜陋巨人。
巨人一出現就堵住了大門，越過房子，用斗大的眼睛從虛空俯視我們。
即便是知道這是幻覺，並非真實，可和那巨人對視一眼，依舊是心生恐懼，雙腿發軟。
林放苦笑一聲，有些抱怨的問：“你是在搞什麼飛機，巫山老嫗這種老妖婆都惹上了？”
我也不想招惹，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這世上真有這號人物。
面對這樣的處境，我同樣無奈。
巨人怒號一聲，舉起拳頭就要越過房屋砸像我們。
這個時候，就算我閉上眼睛，告訴自己眼前的只是幻想，恐懼依舊是在心裏蔓延。
何況雲雨之術亦幻亦真，閉上眼睛就是等死。
眼看着林放和我都要被捶成肉泥，突然想到巫山老嫗似乎對那女人有些忌憚，急忙喊道：“老太婆，你可要想好了，我老婆就在屋內，你要是敢攻進來，她必會出手！”
林放一愣，詫異的看向我，“你有老婆？我怎麼不知道？”
我知道這世上只有至親的人才會爲你不計後果的拼命，這樣說更有威懾力。林放這麼一問，簡直就是在拆臺。
巨人剛纔都停了一下，結果這會又動了起來。
林放反應過來，想要補救的道：“瞧我這腦子，前幾天剛見過你老婆，怎麼就給忘了！”
巫山老嫗本就知道那女人不在，只是忌憚她留了後手，不敢貿然進來。
如果我和她是夫妻，那巫山老嫗就會忌憚，畢竟妻子不會放任自己的丈夫遭遇危險。
結果林放一句話，謊言就穿幫了。
巫山老嫗也是個顧面子的人，驅動巨人繼續進攻的同時，還哼了聲道：“就算她在，那又如何？”
她話音落，巨人一拳就砸了下來，那大手，幾乎覆蓋了整個院子。
我和林放避無可避，只能伸手去抵擋。
這一接觸，我才深深的體會到巫山雲雨的厲害之處。也不知道那老太婆用的是什麼幻物，感覺特別真實，有千斤之力。
我和林放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臉都被壓得漲紅，骨節劈啪作響。
眼看就要被壓成肉泥，林放也怕了，搬後臺的道：“你殺了我，我爸媽絕不會放過你！”
林放開口，我身上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可見他的背景比那女人還要硬，巫山老嫗收了力氣。
外面，老嫗也冷哼一聲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滾出來，我只要這小子！”
生死麪前，面子一毛錢不值。眼看着林放有生路，我也不甘示弱，再次吼道：“你殺了我，我老婆也不會放過你！”
然而老嫗鐵了心要拿我，乾巴巴的冷笑道：“我說了，就算她來了，又能如何？”
林放青筋畢露，臉都綠了。艱難的側頭看了我一眼，難爲的道：“兄弟，對不住了。”
林放一走，巫山老嫗不一定會殺我，但這一拳下來，我不死也要殘廢。
在聽着林放這一聲兄弟，我恨不得給他臉上一腳，要不是他躲着偷襲，把老太婆惹惱了，我還能拖延一下。
現在他把事挑大，想要抹屁股走人？
但萍水相逢，林放不會爲了救我拼命，說完對不住，他就猛的一鬆手，打着滾逃了出去。
一時間，所有的力量都落在我身上，脊椎骨咔嚓作響，要不是我反應快，第一時間彎腰，被壓往後的話，整個人都要對摺了。
趴在地上，頂着巨大的壓力，我呼吸都不順暢了。
眼看着就要被那巨人一錘捶扁在地上，突然間，我身上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
緊跟着外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剛纔的話，你在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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