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嚮往的生活
陰魂燈的能力比陣法強了很多,那些孤魂野鬼被吸引過來,立刻就被燈光給鎖住,想要逃離都不可能。
短短一分鐘不到,燈光的範圍內就被鎖住了上萬的陰魂,實際上靠近燈火,它們也並不想逃跑,反而是貪婪的繞着燈光,也不敢靠近,然後一點點的吸食燈火。
引魂燈的光,似乎是能蘊養陰靈,就連地府的惡鬼都趨之若鶩。
陰魂的數量集中到一萬五左右,林放手裏的法決變幻,後續趕來的陰魂就被阻攔在了外面。
他呢喃自語的道:“貪婪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既然你們那麼忙着過來,就對不住了。”
人在做喪盡天良的事時,總會給自己找一些心理上的安慰,減輕一些負罪感。
林放現在也是這樣,把負罪的感覺都推一部分給那些亡靈。
燈火一變化,那些亡靈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這纔想起來逃竄。林放迅速咬破中指,彈出一滴金色血液到引魂燈裏,燈火的光芒頓時擴大,照亮了方圓一里,把我和老陳都照在了裏面,林放刻意的避開了我們,對我們沒有影響,而且還讓那些亡靈無法靠近我們。
燈光就是一道鎖,把所有的亡魂都縮在了裏面,林放這時才急忙過去,在引魂燈面前盤膝打坐,手指在燈火上一彈,純白色的燈火噗嗤一聲炸開,無數的火星飛射,形成了無數的光帶,一時間整個燈光的光圈,就猶如一個靜電球。
一萬五千多的亡魂,都來不及掙扎,瞬間就化爲飛灰,每一個陰魂裏蘊含的精純的魂氣肉眼都看不出來,但那些飄舞的光帶可以捕捉到,把它們匯聚到引魂燈裏。
最後得到的精純的魂氣,只有拇指大小的一點。收集好後,燈光光圈收斂,引魂燈燈火搖曳,把那拇指大小的精純的魂氣擺動到火焰尖端,像一朵雪蓮一樣,非常的純潔,沒有任何陰邪的氣息。
林放雙手迅速掐訣,對着小張一拉,小張身體轉動,正對着林放,才停下來,林放用兩根手指掐住那精純的魂氣,端着就朝小張的眉心按去。
魂氣一打入靈竅,小張身體一抖,破損的三魂七魄就在慢慢的復原。
林放滅了引魂燈,我和老陳急忙過去要攙扶他,結果伸出手,我和老陳都呆住了,林放的一頭黑髮,現在變得花白。
我們愣住,林放掙扎着想要站起來,結果起來到一半,踉蹌的又摔了回去。我和老陳這才反應過來,左右攙扶着,把他拉了起來。
“我沒事!”林放緩了一下,站穩了身體,擺了擺手。可是當他轉過來的時候,我和老陳都倒抽了口冷氣,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現在看起來像三十歲一樣,額頭和眼角都出現了魚尾紋。
服用了幾顆靈丹,林放恢復了一些氣血,拍了一下老陳的肩膀道:“還好是我,要是你,現在都七老八十了!”
我和老陳都沒說話,因爲我們知道,施展禁術遭到反噬減少的壽元,即便是一天服用一根萬年人蔘,那都是補不回來的。
這就是代價。
禁術的代價大,效果自然也是很逆天,林放調息的幾分鐘裏,小張就睜開了眼睛,吞噬了精純的魂氣,他三魂七魄圓滿穩固,整個人精氣神十足。
小張知道是怎麼回事,帶着疑惑的看着林放和老張,用眼神在詢問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林放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梓航和小湯圓都沒了!”林放說着,拿出兩個小玉人,兩個小玉人都栩栩如生,一眼並可以認出是夏梓航和小湯圓的魂玉,現在,兩個小玉人上魂光全無,眉心還有一條裂縫。
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夏梓航和小湯圓都已經死了,難怪林放會如此悲痛。
老陳跟我一樣,都還抱着希望,現在希望一下破滅,整個人面如死灰,踉蹌了兩步,用手扶着頭,不停的說:“我沒事,沒事!”
他們沒有血脈關係,可是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做事,一起經歷過無數的生死,那種感情,比手足關係還要深厚。
“哦!”小張面無表情,應了一聲,然後越過我們,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嘔出一大口血。我急忙上前去攙扶,也不知道從何安慰,只能沉默。
幾人在勾魂陰山坐了一會,臨別的時候曲叔叔顯化出來,送我們下山,分別的時候,他看着林放、老陳和小張,笑着開口道:“若是挺不過今晚,我會沉掉陰山。”
林放沒說什麼,點了點頭,道:“曲叔叔,珍重。”
“珍重!”曲叔叔躬身行禮,然後看向我道:“如果無路可走,你可以進屍場,順着我帶你走的那一條路,它通往雷公山,可以暫避一下。”
如果真的到了哪一步,我就算逃離了勾魂山,又能去那裏?
要是天機殿裏的那些人不出來,我能堅持多久?
那些事我現在想都不敢想,而且現在想了也沒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辭別曲叔叔,我們回到陽山,林放就去找三叔商議天機殿的事,現在能拿得上主意的,也就只有三叔了。
小張則是帶着我和老陳到山腰,修復受損的陣法。
昨晚修羅惡鬼就是從這裏突到山裏的,石陣被毀壞得差不多,小張規劃後,利用剩下的石柱把陣法縮小,再次佈設出來,缺口上他用寶庫裏的天材地寶弄了一個迷陣。
山腰的陣法修復好,已經是到了下午,小張沒有休息,一直繞着鏡湖轉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太陽一落山,老陳和我拿着樓觀劍到山腰鎮守陣法。
夜風徐徐,吹拂得讓人很是愜意,我和老陳難得放鬆下來,坐在石柱上,眺望着遠方的月。
老陳悶着頭不停的抽菸,隨着夜色深沉,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問老陳道:“你說他們會不會休息一天!”
老陳扔了菸頭,“現在我們每多一個小時,他們回來的機率就越大,希望就越大,但我們都知道的事,對方自然也清楚,他們不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
重新點燃了一根菸,連續抽菸,老陳的嗓子都有些啞了,不過他還是很陶醉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煙霧,生怕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機會抽菸了一樣。
吸了幾口,老陳突然道:“多麼美的月色,若是能帶上一個妹子,在山裏建一個小屋,生個娃,養條狗,那該多好!”
吐出嘴裏的煙,老陳眯着眼睛,憧憬的道:“那纔是生活,人生的贏家,你說對不?”
我點點頭,那畫面,想着就讓人癡迷,可是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那完全就是一場奢望。
老陳見氣氛有些低沉,笑着說:“錢開那小子也是個大傻子,好好的生活放着不過,非得跑來參合,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哈哈哈!”
老陳說着,哈哈大笑了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嘴裏重複着:“傻叉,大傻叉一個,活該他要死在這裏!”
老陳的話還沒說完,石柱突然抖動,地面像是被拉起上下抖得地攤,隆起了一層層的褶皺,波浪一樣迅速朝着山腰涌來。
“來了。”老陳迅速扔了手裏的菸頭,雙目炯炯有神,再無之前的多愁善感,迅速把樓觀劍插入主陣的石柱上,一時間綠色光芒四射,盎然的生機蘊生了大量的通天藤,整個陣法被啓動,引發了滔天的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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