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刑天]張立明 和 [阿斯摩德神]田江·其二

作者:熱忱之心
好強的替身。

  我很少見到能和我的“視界”對拳的替身。

  除開“戰爭”和“月影花園”,即便算上我之前幹掉的“花園”殺手,能在力量上與“視界”角力的替身都是屈指可數。

  而且“刑天”能夠在我的偷襲下反應過來,說明它的速度也不輸“視界”,如果它有更加強大的特殊能力,那麼它絕對是凌駕於我之上的無敵替身。

  替身使者之間的戰鬥兇險萬分,除了偷襲得手可能秒殺,再強大的替身都可能因爲不瞭解敵人的特殊能力而陷入死局。

  所以面對陌生的替身使者,上策只有兩個選擇:

  其一是謹慎潛行,偷襲斬殺。

  其二就是化敵爲友,至少不要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喬蕎,他一定是‘花園’派來的替身使者!這種顏色的替身一看就不是好人!”

  “好人的替身肯定是像我的‘視界’一樣強壯帥氣並且金碧輝煌,或者和你的‘咒印’一樣鮮紅明豔,這種暗紅色的東西必是反派!”

  我面色嚴肅地胡說八道。

  雙標和毫無邏輯的嚴謹推理演講,都是惡人必修課。

  如果我的替身長得扭曲醜陋,我必然要說別人道貌岸然、表裏不一。

  但我的替身如此威武,那我必須以貌取人,用顏色和長相混淆是非、虛空扣帽子。

  “是,是這樣嗎?”

  走錯衛生間的尷尬還沒有過去,喬蕎滿臉通紅,看起來快要冒蒸汽了。

  nice,這種情況下哪有思維能力,正好由我發揮啊。

  “這傢伙一點禮貌都沒有,衛生間裏有女生,他怎麼還好意思進來呢?”

  “進來就算了,還敢質問我們,這真是罪大惡極啊!”

  男廁所≠男的能進,唐妞不等式秒了。

  有母式做題就是快!

  “這種沒素質的人,必是‘死亡騎士’戴斯的同夥,一看就下頭!家人們誰懂啊,上個廁所都能被視奸!”

  我不是小仙女,但這沒頭沒腦的話術我可太會了,先壓制一波,氣勢上不能輸。

  “等等,這位小仙女,你剛剛說了‘戴斯’對吧?”

  “你們是替身使者,而且知道一個叫‘戴斯’的替身使者,沒錯吧?”

  男子沒有被我的無理取鬧和小仙女發言破防,居然沒接我的話,甚至問出了比較有意義的話題。

  “你有這樣強大的能力,卻給一個卑鄙無恥、毫無人性的畜生當走狗,真是可惜了你這張人畜無害的小臉蛋!”

  我持續輸出,必須先佔據道德高地,不能給對手攻擊我道德的機會。

  而且從氣質上看,這個小男生和那些手上沾滿鮮血的殺手不同,我其實並不認爲他會是來圍剿我們的殺手。

  之所以必須給他先虛空扣帽子,主要是爲了穩住我的隊友,不能讓喬蕎覺得我的偷襲是惱羞成怒,想要襲殺一個無辜的普通人。

  此外,如果他不是殺手,是個好人,那麼他樸素的正義感也能避免他對我產生仇恨。

  不知者不罪,我出於對生命安全的考慮把他當成殺手攻擊,也是情有可原,不會讓我們的關係變得不死不休。

  畢竟誰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他是替身使者的。

  只要我一口咬定是我先發現他是替身使者,然後才把他當做敵人偷襲,那我在道義上就是無瑕疵的,喬蕎不會懷疑我,這個男人也不會仇恨我。

  不過最好的結果應該是,他真的是花園的殺手,這樣我和喬蕎聯手,二打一基本還是可以穩喫的。

  “看起來你們也和這位戴斯先生有些仇怨。”

  “這應該是個誤會,我並不是他的走狗,也不想害你們,恰恰相反,我必須找到這個畜生,將他繩之以法。”

  男人的話讓我有些喜出望外,我本以爲他大概率是路人替身使者,解釋完“誤會”就可以了。

  沒想到他居然也和“花園”有過節,甚至似乎是不死不休的大仇,那這是老天爺送來的盟友啊!

  我和喬蕎對視一眼,將我們被花園追殺的事情和盤托出。

  優勢在我,所以可以直說。

  就算他想變卦,我和喬蕎的替身都很強大,也絕不怕他。

  “原來如此……你們就是車上的那兩個乘客啊。”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張立明,是法大的大二學生,我的父親張巍……”

  “就是昨天死於‘車禍’的那位司機。”

  ?

  男人的話讓我我心裏一驚,不由得咬緊牙關。

  那個司機是個好漢子,但細究的話,某種意義上講,他其實是因爲我們而死。

  好傢伙,這是殺父之仇啊。鬧不好我們和花園一樣,連帶着都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啊,你居然是……”

  “非常抱歉,沒能保護好你的父親……”

  喬蕎的臉更紅了,頭頂似乎已經有蒸汽在冒了。

  好人是不適合這種場面的,這時候就需要我這種鐵石心腸的惡人打破尷尬。

  我發揮了語言的藝術,把司機大叔如何威猛地與歹徒搏鬥,又如何被歹徒卑鄙偷襲,光輝偉岸的形象狠狠吹了一通。

  同時把我和喬蕎描繪得相當無辜可憐傻白甜,強調車禍把我們嚇傻了動不了,甚至忘了自己有替身這回事。

  編到動情之處,我恨不得以頭搶地,把手墊在門框上,腦袋咣咣撞手。

  “不用美化那麼多,我老漢兒應該是直接被歹徒殺害了吧,沒那麼多英勇搏鬥。”

  張立明已經淚流滿面,我這才明白爲什麼剛纔我覺得他眼睛有些紅,原來是剛剛失去了父親。

  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明明他也是替身使者,我不該在他面前編普通人大戰“死亡騎士”的魔幻劇情的。

  “但我相信他確實是毫不猶豫就衝上去的,他就是那樣的人。”

  “您是一等功,特等功……在幺兒這您一直都是大英雄……”

  看着這個小我兩歲的男孩跪地痛哭,我也能體會到他的悲傷。

  或許是男人都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這對父子平常可能會在拌嘴的時候拿父親沒有立過大功開玩笑。

  可又有誰會在乎父親是否有那個功勳呢?

  對於一個孩子而言,父親平安健康,能每天回家一起擺龍門陣,平時裏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的默契,就足夠了呀。

  哪個父親在孩子心中不是英雄呢,父親不需要那麼多功勳去向孩子證明自己。

  可惜張立明還沒有成爲理想中的律師,張巍也沒有機會對着兒子誇耀自己的勇敢。

  他們之間屬於男人的話,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振作點,弟弟。”

  我雖然冷血無情,但並不是不能理解人類美好的情感。

  相反的,正是因爲要統御形形色色的人,我反而更瞭解這些情感,並加以利用。

  比起觸景生情哭得稀里嘩啦人事不省的喬蕎,我只是微微紅了眼眶,走過去輕輕摸着他的頭髮。

  “我知道,我只是一時間沒有抑制住情感。”

  張立明擦了擦眼睛,顫抖着站了起來。

  “所以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朋友,我們三個替身使者加起來,一定可以打敗‘花園’的畜生,拯救喬姐的母親,爲我父親報仇。”

  看着他迅速收拾好的情緒,我也有些認可他了。

  難怪能覺醒如此強大的替身,張立明本人的心理素質其實相當堅強。

  “我的名字是狄奧,你也可以和她一樣叫我的暱稱‘笛子’。我的替身能力是暫停時間,但消耗比較大,也只能使用一兩秒。”

  “她叫喬蕎,你大概可以叫她JO↘JO↗~”

  我學着康的發音抑揚頓挫地jo叫起來,惹得喬蕎白了我一眼。

  “喬蕎的能力比較複雜。她的替身是強化本體的類型,有消解其他人替身能量,從而直接觸碰替身或者解除對方替身能力的功能。”

  我坦誠地交代了我們的能力,也很自然地沒有暴露我其實不能停止時間的祕密。

  欺騙就如同喫飯喝水一樣簡單!

  我最想知道的是他的能力是什麼,爲什麼會在一天之內就知道父親的真正死因,甚至查到了戴斯的名字?

  而且他來的太快了,爲什麼昨天知道死訊,今天就能出現在醫院裏?我和喬蕎可是馬不停蹄趕了一天啊?

  “這個真的叫替身啊,我還以爲會有什麼‘須佐能乎’之類的霸氣名字呢……”

  張立明召喚出了“刑天”。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替身的外形是一個無頭的人形大漢,即便沒有頭顱身高也要高於我的“視界”,大概有三米左右。

  “刑天”的皮膚呈暗紅色,身上佈滿傷疤一樣的痕跡。

  由於沒有頭顱,它的眼睛長在了胸前雙乳處,怒目圓睜似有無窮的怒火在迸射;肚臍則化爲一張血盆大口,和神話中的刑天如出一轍。

  現在的它赤手空拳,身上只有下體覆蓋着一段兜襠布一樣的布料,雙腳也是赤足,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粗獷野性的爆炸性力量感。

  如果這個替身能長出頭來,他這種類型的強壯男人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我的替身能力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擁有‘幹’、‘戚’兩種武器。其中大斧的劈砍能夠附加無法癒合的傷口,除非我解除替身能力,或者我的替身能力被祛除。”

  “另外,大概是神話中‘向黃帝復仇’和意志依然存在,他的特殊能力是可以給任何人加以標記。我既可以據此隨時找到目標,也可以在目標瀕死之時感應到他的情況。”

  “這個標記是有限制的,最多隻能標記四個人。同時,當目標瀕死消息被我感知的時候,我能以解除全部標記爲代價,把這個標記轉化爲仇恨印記施加到造成目標瀕死的敵人身上,對它進行追蹤。”

  張立明也老老實實把自己的能力說了出來,難怪這傢伙直接就鎖定了“死亡”的戴斯。

  不過年輕人還是太嫩了點,如果是我的話可不會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但這也是我站着說話不腰疼,畢竟喬蕎和張立明一個是護母心切,一個是殺父之仇,他倆對隊友毫無隱瞞其實是最佳選擇。

  反而是我,打着想開發替身能力和戰勝心中恐懼的幌子,學lf做好事一樣上趕着來“幫忙”,並沒有根本的利益受到威脅,所以纔可以有所保留。

  桀桀桀,你們想不到吧,我狄奧纔是真正的壞蛋,等事成之後就該讓你們墮入黑暗的深淵辣!

  wryyyyy!

  “咦,我突然發現,你是學弟啊!”

  喬蕎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後知後覺地一臉驚喜的樣子。

  “說通了,我剛纔還一直在想你怎麼這麼快就來到了這裏,原來是大二的學弟啊!”

  “怎麼樣怎麼樣,你在哪個法院,還是律所實習?在這生活還習慣不?”

  大概是東北人的熱情基因激活了,喬蕎拉着張立明問東問西,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又走進了男廁所……

  我也明白了,在我們學校,法學生大二就會去律所或者法檢之類的地方實習,看來張立明的實習單位離這不遠,所以才能光速趕來。

  而且我還要多個心眼了,“刑天”標記目標是沒有任何外在特徵,無法被感知的。

  如果我偷偷殺了被他標記過的親友,那麼這個仇恨印記就可以識破我的身份,讓我的欺騙功虧一簣。

  這樣一來,幹掉德古拉之後,我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張立明。

  唉,又可惜了一個好看的小弟弟。

  最後的日子裏就讓我多看看美男吧,反正殺了他以後就看不見了。

  “所以你來到這家醫院,是感應到了‘死亡’騎士戴斯在這裏?”

  言歸正傳,這個情報真是很重要。

  本來我們還打算引蛇出洞、以靜制動,但現在有了“刑天”的復仇追兇,至少可以鎖定戴斯的大概位置了。

  “是的,‘刑天’對仇恨相當敏感,它距離目標越近鎖定就越精確,戴斯絕對就在這家醫院當中。”

  我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戴斯那副骯髒的做派連他的同夥都看不下去。他昨天被喬蕎打爛了臉,又被同爲‘天啓四騎士’的‘戰爭騎士’狠狠揍了一頓。”

  “這老小子不在本地就醫,千里迢迢跑過來這邊的醫院看病,看來腦子可能被打壞了。”

  我憐愛地看着張立明俊秀的小臉,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學弟搭着話。

  “不對,他腦子沒問題。”

  “既然阿姨被作爲人質放在了這裏,那麼醫院裏絕對有‘花園’的人。”

  “這個人大概率就是醫院的醫生,這樣一來他既有接觸醫療資源的能力,又可能本身就是有治療能力的替身使者!”

  “戴斯火速逃往這裏,一方面可能是怕自己受傷戰力下降,被殺手內部的人陷害。”

  “另一方面很可能就是來尋找替身使者同夥,想治好傷勢之後,直接在醫院聯合同夥圍殺我們!”

  “他是在爭分奪秒地謀劃圍殺,儘可能減少我們聚集戰友、熟練替身戰鬥的可能!”

  張立明這隻小奶狗腦子倒是轉的很快,居然能看出如此恐怖的祕密。

  “不過,現在有一個更緊迫的問題。”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女一男,現在還在男衛生間裏?”

  我意味深長地看着喬蕎,我確定她頭上肯定冒蒸汽了。

  “啊——怎麼不早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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