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織女星］秦慧 其一（上）
“倒是這個濱城炸肉味道不錯，怎麼我在渤遼那邊反而沒喫到呢？”
光谷步行街逐漸被夜色籠罩，我也提着一袋炸肉邊走邊喫，順便傲嬌地評價一下風景“不過如此”。
鑑於之前喬蕎對我的一些奇怪反應，我不能不懷疑她已經對我的邪惡有所懷疑，所以哪怕脫離了隊伍我也選擇狠狠逛了大半天商圈，到了晚上才聯繫部下，順着消息找到了光谷。
這次我要找的人非同小可，他的存活讓我甚至對自己替身的精密動作性都產生了懷疑。
把炸肉袋子隨手扔到地上，我坐在了頂樓的樓梯間裏，“視界”強大的能力瞬間掌控了整棟樓樓梯上的信息。
我不熟悉江城，也是第一次來光谷步行街，當然不知道這棟高樓叫什麼。
但我早就從高處觀察到了那個戴着平頂禮帽、穿着一襲黑色西裝，正在踉蹌着跑路的男人。
因此我藉助“視界”驚人的彈跳力，一路追着他從一棟樓的高層跳到另一棟樓，最後停留在了這棟他進入的高樓樓頂。
藉由“視界”洞察整部樓梯的能力，我清晰地聽到了男人急促而混亂的喘息，也看到了他那張本該早就死去的、被烈火焚燒過的面龐。
這個男人，居然是之前在龍盤山鬼屋總控室裏，被張立明一頓大刀小刀刺到渾身飆血生死不知，又被我潛入醫院、由“視界”親手開槍，打了兩槍胸口一槍頭、死到不能再死的天啓騎士之首——
“死亡”的天啓騎士，戴斯！
這老東西怎麼還活着？
雖然我本人槍法稀爛，但“視界”的精密度我是認可的，他梆梆兩槍把醫院裏的病號崩死，也是我親眼所見啊！
“別，別追了……”
“我真的已經誠心悔過了，你小孩兒有大量，放我走罷！”
戴斯的頭上雖然沒有本應出現的腦洞大開，但我也能看出他狀態很差，基本還處於重傷未愈的情況，以至於爬了兩層樓就一屁股坐下了。
“終於，你還是窮途末路了！”
“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改變的，只有死才能讓你改變！”
“你儘管逃，儘管召集替身使者。但不管你逃到哪、叫來多少狗腿子，我都會把他們劈成兩半，然後送你下地獄！”
熟悉的聲音讓我心神巨震，他居然已經醒了，而且還一路追着戴斯到了這裏！
“fuck！”
“明明你也是身受重傷，憑什麼能追到現在，還幹掉了那幾個廢物！”
“我的覺悟，我的意志，怎麼會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戴斯提起一口氣，瘋狂咆哮着給自己助威，一團混亂的黑氣也從他體內向門口涌現，正是他的替身“死亡”！
“寇——”
熟悉的咆哮聲如同浪潮般從門外涌來，巨大的聲浪直接將“死亡”衝擊得幾乎消散，再也無力前行。
龐大的人形替身弓着腰踏入了樓梯間，我也得以窺見他的全貌。
暗紅色的身軀佈滿疤痕，左手持有巨盾、右手揮舞戰斧，腳下還踢皮球一樣踢着一個生死不明、男女不分的替身使者。
這肩上空空蕩蕩沒有頭顱，卻以雙汝爲目、肚臍作口的遠古戰神，正是刑天！
這個洪荒魔神般的替身，正是在龍盤山一戰中和戴斯兩敗俱傷的，我和喬蕎的同校師弟，張立明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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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
破壞力：A速度：A持續力：
射程：D精密動作性：C成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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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弒叔之恨，難同履地。”
“哪怕拼上性命，我也會把你這隻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再次送回你該去的地方！”
張立明的聲音比之前多了幾分冷寂和酷烈，他如同復仇的戰神一般從門外踏了進來，我也在這時看清了他的模樣。
這個我印象中奶油小生般的弟弟，此時的狀態並不比戴斯好多少，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甚至還沒有結痂，連可愛的面龐上都被劃出了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不僅是在追殺戴斯，還在路上解決了那些倉促之間被戴斯召來護駕的“花園”殺手！
“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
“我還沒輸！”
似乎是死亡的恐懼激發了人類的身體本能，戴斯怪叫着爆發出了身體的潛力，再次手腳並用地爬上了一層樓，最後趴在三樓繼續喘息着。
“我的替身活動範圍不大，所以你想遠離我。”
“可惜，你現在比我更虛弱，拉不開距離的。”
張立明的聲音充滿了冷酷，氣息不長但聲調平穩，只聽聲音的話我完全猜不到他也會是一個身負重傷的人。
“你已經輸了，上次決戰的時候你的替身遠比現在更強。”
“身體的虛弱不是藉口，我們的傷勢還沒嚴重到連神智都維持不了。相比之下，我的‘刑天’現在反而前所未有地強悍。”
“替身是靈魂的顯化，你虛弱的替身已經暴露了你內心的恐慌和絕望。你已經輸在精神和覺悟上了，又怎麼可能逃得掉。”
張立明緩慢地爬着樓梯，他的身體上的傷勢同樣不輕。
因爲上次和戴斯決戰後，喬蕎還沒來得及給他療傷，他就被警方救走送醫了。這樣一來我們也不方便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把他治好，顯示出“驚世駭俗”的神蹟。
如今他千里追兇，一路孤身奮戰解決了不少臨時應召而來的殺手，自然免不了又添了一些新傷。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給一個毛頭小子！”
“我的覺悟和意志怎麼可能輸給你？”
“我可是活了一百年的大眷族……”
戴斯掙扎着想向樓上爬去，但他的體力已經不能支持他向上了。
戴斯逃進樓道就是爲了利用地形彌補自己行動不便的劣勢，避免在開闊地被“刑天”直接追殺。
然而正如張立明所言，相比精神衰弱的戴斯，“刑天”如今的狀態實在是好了太多，躲進樓道只是延緩了死亡，卻不會改變結局！
“現代社會早已廢除了酷刑，但我並不認爲你可以適用這一點。”
“你不老老實實配合警方調查，看來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這一次，我會把你真真正正地千刀萬剮！”
張立明緩慢而堅定地爬着樓梯，吐出的話語像鋼針一樣刺痛着戴斯的神經。
受限於射程範圍不能離開本體太遠的“刑天”則發出了焦躁的咆哮，它憤怒地將腳下生死不知的小頭目踢來踢去，又咔嚓咔嚓地研磨着對方四肢的骨頭，給這場復仇添加了無比恐怖的背景音。
“老東西早該死了。”
“這一次我看你怎麼‘死而復生’。”
樓頂的我通過替身視角看着這一切，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視界”發動了對樓梯上物體施加作用力的能力，讓張立明的腳步變得更加輕快。
“可能是我的怒火燃燒到了極致，又或許是父親和李叔也在看着我吧……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更輕快了。”
“老天都要你死，納命來吧！”
張立明深呼了一口氣，咬着牙拖動傷痕累累的身軀，竟然開始快步上樓了！
“哈哈哈哈，看來我今天真的逃不掉了……”
“你的意志和精神贏過我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如此！”
“可就算我尊敬你的精神、認可你的強大，我也絕不會讓對手好過！”
生死關頭，戴斯反倒仰天大笑起來，接受了自己死於今日的宿命。
“你如此急切地想要殺死我，爲你的父輩報仇，但我偏不會讓你如願！”
“我現在在三樓半的高度，只要從那個窗子跳下去就必死無疑！”
“小子，你真的很棒，讓我想起了我那死了幾十年的兒子……”
“但你註定不能親手復仇了，我會是你心底永遠的夢魘和遺憾，糾纏在你或長或短的人生中！”
戴斯看着拼盡全力加快步伐的張立明發出了最後的笑聲，作爲頂級殺手的自信和冷靜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連那團被噬咬得殘破不堪的替身“死亡”，都再次變得漆黑凝實。
“死亡”最後一次包裹住了本體的腿腳，戴斯發動了全身的力量站了起來，向着窗子奔去！
“戴斯老賊——”
“砸瓦魯多！”
隨着張立明痛苦的咆哮，我也在樓上發動了替身能力。
樓梯上突然浮現出的一股拉力讓戴斯重心不穩，而他腳下樓梯上微不可察的一塊凸起更是直接絆了他一跤。
“真的有亡魂在拉我嗎……”
“也罷，死亡纔是一切的歸宿，我又怎能例外……”
萬念俱灰的戴斯釋然一笑，自知掙扎無望，居然直接解除了替身。
“刑天”暴怒的大斧和張立明掏出的短刀映着窗外的月光，揮起一片密不透風的蒼涼銀幕。
不過這位天啓四騎士之首，終究沒有像嘍囉一樣發出絕望或痛苦的叫嚷。
僅僅十幾秒過去，張立明就停止了泄憤般的連打。
“你爲何不慘叫？”
“我爲何要慘叫？”
“你可以慘叫。”
“我也可以不叫。”
“……”
兩個生死仇敵進行了最後一段對話，張立明沉默地扭斷了這個殺父仇人的脖子，沒有對他施以更多折磨。
我嘆了口氣，在這個小夥子離開後發動能力，清除了樓道里的掙扎和打鬥痕跡，隨後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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